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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圆房就是为了跟你额娘交代?” 虽然早就清楚他的目的,可此刻听到这话,东珊竟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不舒坦,仿佛自己只是个交差的工具,毫无尊严。本该是夫妻之间最美好的事,却在两人都不怎么情愿的情况下发生,从未经历过的她又该如何坦然的去接受?再心大的姑娘也渴望被尊重啊! 傅恒并未察觉到她眼神里的细微变化,听她这话还以为她很不情愿,只好与她商议着, “放心,交了差之后我便不再欺负你。” 是啊!他那么讨厌她,今日也只是迫不得已才勉强亲近,往后肯定不会再碰她,她也没必要矫情,哪有妻子拒绝丈夫的道理? 思及此,东珊掩下心中伤感,再不阻止,但仍倔强道:“你想怎样便怎样,但不要解我衣衫,我……我不习惯。” “……”好的吧!既然她不乐意,那他尽量顺着她,停了手没再动她的带子,只将鸳鸯锦被拉起,覆盖住二人。 夏夜月晖薄轻,柔柔地洒落在院中,弯弯的月牙探着脑袋悄悄偷看,傅恒再无顾忌,开始游山玩水,赏峰峦,戏流瀑,偶闻莺啼,声音甚是婉转,好奇的他拨开草丛,向林中前行,渴求听到更悠扬的声音。 辗转间行至山涧,但见清水潺潺,悦耳动听,身畅心舒的傅恒仿似化作行龙,潜入涧底,自在遨游,昂扬腾飞的青龙年轻气盛,横冲直撞,震得山涧水花四起,大有山崩地裂之势!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美景,亦是从未体验过的畅快! 而东珊亦觉大地在开裂,恍惚间似要将人撕做两瓣,她甚至以为自己可能捱不住要去见阎王了,孰料后来陡然轻飘,缓缓被人拉至云霄,有什么在眼前轰然而炸,耀目刺眼,使得她一阵眩晕,几乎失去意识…… 惊天动地之后,一朵红花在洁白的巾帕上悄然绽放,天地之间归于宁静,傅恒仍旧紧搂着她,两颗紧挨着的心毫无规律剧烈的跳动着,他只顾听那杂乱的心跳,感受着她近在耳畔急促的呼吸声,一时间忘了松手。 东珊的指节紧紧的蜷缩在一起,疲惫不堪的她仍未缓过神来,直至感觉到负重,她才惊觉自己已然这样被他拥了许久,心头百般滋味,难以言状,难以承受的她使劲儿推了推他,幽声道: “现在可以交差了吧?” 傅恒顺势歪至一旁的枕边稍作休憩,抬眼就见她眸中似有晶莹涌动,忙问她这是怎么了。 不问还好,他一问,东珊只觉满腹的委屈瞬时涌来,呛得她心酸眼涩,悲不自胜。 她最珍贵的东西就这么没了,明明早有预料,早已做好准备,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太过介怀,反正两人已然成亲,她理该服侍他,道理她都懂,可真到了这一刻,她仍旧觉得难受,心底的涩意如洪水决堤,止也止不住。 他根本就不喜欢她,圆房不过是为了交差,那么方才他的那些看似温柔的一切举动都是假象。 男人就是这样,即使不喜欢,也可以理智的去完成,可悲的是,她始终做不到彻底抽离。 总觉得自己在这样的境况下奉献给他,很不甘心,可她又没资格拒绝,事到如今,米已成炊,她再去计较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本就是赐婚,无关感情,她实该看开些,也就不至于陷入痛苦之中。 见她许久不吭声,傅恒凑近一看,发现侧过脸的她眼角有泪痕,暗恨自己一时失控,竟没能顾忌到她的感受, “你怎的哭了?” 察觉他近在身畔,东珊赶忙抬起手背抹了把泪,不敢明言,借口道:“无碍,有点儿疼而已。” “哪里疼?我瞧瞧伤得重不重。”他刚要掀她锦被,就被东珊一把拍开了手,紧捂着薄被不许他动,又羞又窘地恼嗤道: “还能是哪里?你……你明知故问,这怎么能乱看?傅恒!你别太过分!” 目睹她涨红了脸,说话都结巴的模样,傅恒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所说的伤究竟是指什么。 实则他并无玩笑之意,他真以为是自个儿下手没个轻重,又像在巷子里那回,伤到了她的手腕之类的。 得知是误会,他也就没再拉扯,干脆下了帐。 东珊也没理他,窝在被中兀自伤感着,力求平复自己的情绪,尽快恢复正常。 依稀听到瓷器碰撞的声音,东珊懒得回身,不耐蹙眉,“大半夜的,你这般哐哐当当的在找什么?还让不让人睡了?” “找药膏,你不是受伤了吗?擦些药兴许能缓解。”然而找了半晌他也不知该用哪个, “跌打损伤,烫伤……这能用吗?” “当然不能,药膏怎可乱用?”他这脑瓜子在想什么呢?东珊快要被他气晕,羞愤交加,实不愿再提此事, “莫费工夫,这种伤没得治,只能自个儿养着。” 无奈的傅恒只好罢休,想着等明日找嬷嬷问一问,但今晚这夜还长,东珊又当如何度过?回到帐中的傅恒心里过意不去,很想为她做些什么, “那要如何你才能好受些?” 伤害她的人正是他,现在又来做好人,她才不会领这份虚情!东珊心里乱成麻,既感难过,又觉自己不该怪他,眼下她情绪不稳定,说出的话难免带刺,是以她打算一个人静静, “你老老实实的躺下,莫再与我说话,让我安生入眠,我便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