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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犄角旮旯里的干系底下的人能看得见,也瞧得一清二楚,却也没有人会特意去提出来,官场之道任谁都是知道的,皇太子到底还是得皇上喜爱的,没有人愿意第一个出头去揭破这些事得罪皇太子得罪索额图。 所以就算从前经手广善库的人瞧出了这里头的门道,也没有人去将这事儿捅出来,不过都是办完了自己的差事就罢了。 可这回轮到八阿哥和裕亲王一同料理广善库了,这里头的门道八阿哥在上手的时候就在揆叙的帮助下给摸清了,并且八阿哥按照他所计划的那样,不出几天的时候,就将这些事儿都露给裕亲王知晓了。 正如八阿哥所说的那样,裕亲王是个耿介老实的人,他一得知这些事情,就来找八阿哥,同八阿哥说,他要将这些事如实呈报给康熙知道。 “索额图居然将手都伸到内务府和户部去了,如今还牵扯到了广善库,这些事情,八阿哥可听说了么?” 在裕亲王眼里,八阿哥是年轻有为的翩翩青年,温和有礼谦让细致,是皇子阿哥中极难得有品性的好青年。 裕亲王从前就对八阿哥的印象特别好,如今同八阿哥共事后,裕亲王看到了八阿哥的办事能力,也瞧见了八阿哥的人格魅力,他就对八阿哥的印象越发好了,在他的心里,他还是很喜欢这个侄子的。 裕亲王对索额图的印象一直都不大好,虽然从前不常参与政事,但他也是有眼睛的,他能看能听,从康熙那里也晓得不少关于索额图的事情,再者他身处朝堂之外,听到了许多关于索额图的不好的传言,而且还有许多都是涉及太子的,因此,不单单是对索额图,实际上,裕亲王对太子的印象也不大好。 他总觉得,索额图所做的这些事情,未必就没有太子的暗中授意,否则的话,索额图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我打算给皇上写个折子,把此间之事原原本本的都呈报给皇上知道,让皇上定夺。毕竟这其中的事情牵涉重大,不但有户部帑银还有内务府的库银,更有宗人府的几个主事牵涉其中,几乎是结党营私谋取私利,这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胡来,所以,我一定要让皇上知道此事!要让皇上看看这些人都做了些什么,看看索额图都背着皇上做了些什么!” 这就是八阿哥预料之中的事情,但为了保证自己的人设不崩,八阿哥肯定是不能怂恿裕亲王去做这件事的,他还得反过来劝说裕亲王不要去做,但这劝说的话就很耐人寻味了。 明着是劝,但实际上,还是撺掇怂恿。 就听八阿哥劝裕亲王道:“王叔说的这些事情,小侄也是刚刚有所耳闻。正如王叔所言,这些事牵涉重大,还牵扯到了索额图,只怕是不好处置的。您这样贸然给皇阿玛上折子,万一要是触怒了皇阿玛,又生出旁的事情来,那可怎生是好呢?” “您是知道的,只怕也能猜得到,索额图可能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做这样的事情,他背后是谁,小侄不说王叔也能知道。这事儿牵扯上了他,皇阿玛哪能说处置就处置呢?这事儿由来已久,王叔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依小侄看,王叔还是莫要同皇阿玛说这些得好。若将来惹来太子的记恨,那又当如何呢?” 八阿哥点到为止,末了,才又对着裕亲王道,“小侄将王叔当成自家人,王叔又是小侄的长辈,小侄是一片为了王叔的心思,这才对王叔直言的,还请王叔莫要见怪。” “哎,”裕亲王闻言摆了摆手道,“你是我侄儿,都是自家人,我又一向同你亲近,且也喜欢你的性子,我自然知道你说这些都是为了我好,又怎么会怪你呢?” “只是,”裕亲王沉吟道,“我已经决定了,这件事我是一定要原样呈报给皇上的,你也不必再劝了,你的顾虑我知道。这索额图和太子不是一般人能够得罪的。可我不怕得罪他们,我是不忍见皇上被他们蒙蔽,也要将实情上报。至于八阿哥你是太子的弟弟,按理不该搀和进来,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吧,不论有何种后果都由我一力承担,与八阿哥你无关,他们就算要记恨,也只会记恨我,断不会记恨你的。” 八阿哥虽是做戏,但劝还是很卖力的去劝的,不过裕亲王之意已决,是不会听八阿哥的劝说了。 八阿哥也就不着痕迹的顺水推舟,当真就置身事外,让裕亲王一人将此事写成折子,呈报给在塞外避暑的康熙知晓。 裕亲王对索额图也有一腔愤懑,此番事发,他真是有些恼了,只当自己是个为民除害的出头人,这越写情绪就越是激动,不单单写了眼前这桩事,还将朝中许多风传及捕风捉影之事还有他所查明之事都写在奏折里了,说索额图这些年结党营私横行霸道,理当严惩。 裕亲王虽没给八阿哥看这封折子,但在情绪激动之下,还是对八阿哥透露了一些的,八阿哥听说奏折里全是抨击索额图的话,他这心里就越发高兴了,毕竟事情在往他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不过表面上,他是半分都没有表露出来的,嘴上还是那般劝说裕亲王。 此番料理广善库重修东岳庙的差事,并非只有八阿哥和裕亲王在做,还有个七阿哥同他们一起料理这差事。 七阿哥这两年只是实心任事,并不求什么名声,加之他的性子沉静,言语不多,因此相比起八阿哥的锋芒毕露来,他的光芒几乎就被掩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