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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亲王红着眼圈儿看着她,好半晌方才哑声道:“想念了便时常回来看看。在婆家要对尊长恭敬、友爱姊妹妯娌、痛惜小辈,不可堕了我雍亲王府的礼教。” “是,女儿谨遵阿玛教诲,时刻不敢忘怀。”翼遥道。 敏仪嗔了雍亲王一声,道:“女儿刚回来就在这儿说教,就是咱们遥儿不怕你,你才这样。若是个惧怕你的,再不跟你亲了,你就知道后悔了。” 又细细打量过翼遥,见她精气神儿极好,面容红润生机勃勃的样子便重重地松下了心,倾身握着女儿手,道:“走,咱们去后头。七巧阁给你收拾着呢,咱们在那儿坐。” 雍亲王冷着脸站起来,看向文渊,又唤弘晖、弘时与弘皓,“随我去书房。” 翼遥已红着眼圈儿握着额娘与阿娘的手垂泪涟涟,自然顾不上自己即将经历狂风骤雨的夫君。 女人们被仆妇簇拥着回了七巧阁,也没人去关心那可怜的大姑爷了。 敏仪拉着翼遥细细问了索绰罗府里的事情,宋知欢在一旁神情严肃地坐着,柔成心里清楚,她已经做好了时刻拔剑的准备。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宫里、王府对这位郡主的看重,又哪有人会给翼遥气受。 便是索绰罗夫人对文渊所行颇为不满,也只能供着这位郡主儿媳,毕竟敏仪明里暗里和她说的话好听,但仔细想下来,里头威胁之意也不小,只是说的婉转和缓体面些罢了。 索绰罗家的大少奶奶出身乌拉那拉氏,是敏仪本家侄女儿,哪里会与翼遥争锋,听翼遥说,这两日认人见亲戚,都是大少奶奶领着、护着的。 提及长嫂,翼遥神情露出些感激来,敏仪听了连声道:“当日我看她是个好的,果然是个好的!” 又嘱她道:“我这儿有两匹缂丝的料子,你带回去给你婆母和嫂嫂;再有一对内造的点翠嵌翡翠镯,单独给你嫂子;宫制珠绒花十二支,湖州锦缎,你分给那些小姑子们。额娘命人给你打造的金锞子、金生肖都散给小辈们了吗?这可是万万吝啬不得的。还有那几只玉坠儿,索绰罗大格格和你好尚且耽误不得,遑论下头几个小的……” 她细细说了许多,翼遥亦含笑听着,终于等敏仪结束了,轻声道:“额娘放心,这些都好。况还有庄嬷嬷与梅子在我身边提点我呢!” 说起这个,敏仪想起来,忙唤了翼遥的陪嫁们进来,正厅里满满当当跪着,等待敏仪的训话。 “你们是跟着郡主出门子的,又都是遥儿的心腹,话出嫁前我都说尽了,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好生伺候着郡主,好儿多着呢,什么样的好处没有。但——”敏仪沉下脸来,将手中茶碗重重放下,语气中透着的冷意使人不寒而栗,“凡有敢做背主忘恩之事的,相信你们都知道我的手段。” “是。”众人齐齐拜下,神情恭肃、动作整齐,可知规矩不差。 敏仪满意些许,唤人:“赏她们每人十两银子、金镯子一个、翠玉耳坠一对,带下去吃茶。索绰罗府里护送咱们郡主回来的婆子、护卫们,每人赏一吊钱、金珠子一颗。” 言以至此,她看向庄mama与梅子,不怒自威,“你们两个都是照顾着遥儿长大的,更要好生服侍、提点着遥儿。来人,取野山参一支给庄mama养身,前儿新得的绘彩海棠钗子给梅子,这些年,遥儿多亏了你们的照顾。” 二人知道敏仪的意思,连忙叩首,“奴才等定然护持郡主终身无虞!” 至此,敏仪方才神情一松,对画眉道:“赏吧。” 画眉答应了一句,摆摆手命人按敏仪的吩咐去办,又有侍女捧着沉甸甸的托盘进来,一一将赏赐分配下去。 直到仆妇们轻手轻脚躬身退下,敏仪方才又对翼遥道:“陪嫁的人最是心腹,也最要拿捏好。” 翼遥含笑应了一声,又道:“是女儿让额娘cao心了。” “额娘为了你cao心,怎样都是心甘情愿的。”敏仪轻叹一声,又道:“你阿娘这几日都没睡好,眼底下都青了,今儿你回来,她可松了口气。” 翼遥笑眯眯凑到宋知欢身边,倚着她撒娇道:“阿娘~遥儿也甚是想念您!” 宋知欢笑了,抬手想要抚一抚她的发,入手却是珠翠冰凉,她轻叹一声,道:“你也长大了,阿娘这些年过得稀里糊涂,也不配嘱咐你什么,日后好好儿的,你外祖母叮嘱你的话,要牢牢记在心里。” 翼遥倚着宋知欢娇声嗔道:“阿娘!您怎么稀里糊涂了,出嫁前额娘还告诉我,说:你阿娘这辈子平平淡淡,不争不抢,却是这王府里看的最明白的一个。李额娘也是这样说的!” 宋知欢一愣,看向敏仪和华姝,摇摇头叹道:“何必用我来误人子弟呢?” “本来就是你最明白。”敏仪不理她,只对翼遥道:“多大的人了,都出嫁当人媳妇了,还倚着你阿娘撒娇。” 翼遥站起来走到敏仪身边,声音甜的齁嗓子,“额娘~遥儿不和阿娘撒娇了,来和您撒娇,怎么样?” 敏仪计谋得逞,刚要一笑,却见宁馨伸手拉了翼遥一下,言辞简洁却有力度,“务做小儿女娇态。” “好叭,听师傅的。”翼遥直起身来,对宋知欢道:“阿娘,女儿想吃辛娘姑姑做的藕粉桂糖糕、榛子板栗酥,饮百合清酿。还要些鹿脯带回去,外祖母给您的泡椒凤爪和鹅掌鸭信还有吗?女儿也要两坛子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