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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宵听到这里,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过了片刻,才“哇哦”了声。 岑明瞪大眼睛,看着他。 季宵说:“你之前不是也看到过一次吗?” 岑明:“嗯?嗯。” 季宵说:“你做噩梦了吧。” 岑明不言。 季宵看着他,显得很耐心,说:“岑明,你做噩梦了。虽然我现在还是不知道,你之前为什么会‘看错’,但是昨天晚上,你睡前没有拉窗帘,要睡觉的时候留意到这件事,所以产生了一点心理压力。这个压力,呈现在你的梦里,就是‘之前看到的吓人画面重新出现’。” 岑明喃喃说:“是这样吗?” 季宵说:“你要问我的话,我觉得是这样。” 岑明不再讲话。 他的视线又直勾勾地落来,不过这一次,并不是看着我、季宵中的一个,而是看着餐厅门口。 季宵显然是察觉到。 他回头望去,笑道:“杜主管。”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八点一刻。我们与岑明讲话的时间太长,以至于这会儿已经是我们平常离开食堂、去往办公楼的时候,可今日,我们面前的馒头稀饭都没吃完。 老杜像是也没想到会看到我们。 他面上带着一点初醒的疲倦,和我们打过招呼,然后就拿了食物,往我们走来。 他和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五米、三米 岑明蓦然起身,大喊一声:“我吃好了!” 说完这句话,他逃命似的匆匆离去。 老杜端着餐盘,目露好奇,看着岑明的背影,说:“他怎么了?” 说着,他在我们面前坐下。 位置正在岑明此前所在旁边。 季宵笑道:“没什么。” 老杜皱眉,季宵一顿,又说:“他最近好像压力很大。可能是因为倪雪的事情?” 老杜:“倪雪?” 季宵含混地说:“他们两个好像有一点感情萌芽吧。但是,倪雪这会儿不是回老家了吗?” 这个答案,像是出乎老杜意料。 他一愣,才说:“这样。” 季宵则说:“杜主管,昨天我们又听到那种声音了,像是楼上有什么东西在砸。” 他说这话的时候,老杜正在把馒头掰开,把豆腐乳夹进去。 等季宵话音落下,老杜说:“我没听到,大概是几点?” 季宵看我,我说:“三点多?” 老杜说:“那我已经回来了。”沉吟,“这样,你们可以像之前说的那样,在楼下贴个东西。不过呢,这毕竟是第一次说这事儿,语气客气一点——这样吧,等到写好稿子了,拿来给我看一遍。” 季宵听了,点头:“好。” 我们与老杜一同上楼。路上,太阳从东边照来,将我们三个的影子拉长。 等我们到了办公室,岑明果然已经在他的工位上。 我看一眼地面,再看一眼窗台上的绿植,心里得出结论:地没有扫,绿植也没有浇。 奇怪。 往后,我打字把这些说给季宵。 季宵回复我:知道。 我:? 季宵:他之前那么积极,是为什么? 我回答:为了留下。 季宵:现在,他不积极了。 我回答:因为他不想留下了? 季宵:bingo。 我看着这几个字母,抬头去看季宵。 恰好,季宵一样在看我。不止如此,他还朝我抛了一个飞吻。 我忍不住笑着摇一摇头。 这天早晨,季宵写好告示,果然发给老杜去看。 老杜看完之后,说:“岑明也看一看。” 岑明猝不及防被叫到,险些从座位上跳起来。 不过他跳起来之前,季宵就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 我盯着季宵放在岑明肩上的手。 季宵略有一顿,将手收回。 我这才满意。 而后,季宵打开了岑明面前的文档。 岑明读着文档上的内容——如老杜所说,实在过于客气、工整,在提了自己的身份、遇到的苦恼之后,礼貌地提出要求,希望诸位同事往后不要做一样的事。 按说是应该一目十行的内容,但岑明大概是心不在焉,很久都没有看完。 季宵也不着急。 他利用这点时间,朝我做口型:幼——稚——! 我眯一眯眼睛,看着他。 季宵瞬间变得乖巧,转过头,问岑明:“你觉得可以吗?” 岑明:“啊?哦哦,可以!” 季宵说:“那我就打印出来了。” 他将这份告示打印好,贴在楼下。 在确认这份告示是否有用之前,先发生了另一件事。 当晚,我们从食堂离开,预备回宿舍。 岑明又提出来,可否与我们一同消磨时间。 季宵尚未回答,我先说:“那个纸上是不是被多写了什么东西?” 季宵一愣。 我们走上前去,看着纸上新出现的内容。 说来并非要紧字眼,不过是“我住在二楼,也听到了这种声音,希望午夜发出噪音的同事以后不要这样”。 或者“支持,维护生活环境靠每一个人的努力”。 季宵看在眼里,不知想到什么,面色一点点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