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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这样说,才有人开始承认:“没有。” 但也有吃过的。 元季年继续问:“那你们都吃过晚膳了吗?” 没有中毒的人群答案一致:“没有。” 中过毒的人面面相觑,大家都明白了什么:“是晚膳有问题?” 裴浅看着元季年的身影,道:“你怎么确定是晚膳有问题?” 元季年慢慢解释:“这么多人同时中毒,可能是在同一时间段里接触了同一种东西,而大家中毒的时段是在傍晚,刚才我问了几个人,大家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段里毒发,基本可以排除水,另外最有可能接触的就是晚膳了。” 其他人一想,接二连三地点头:“有道理啊。” 中过毒的一些人疑声问:“那到底是谁动的手脚?” “一定得查出来这个人。” “对,必须得查出来。” “那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队伍里出了jian细?” “这jian细又是谁?” 人人互相张望着,寻找着自己认为最可疑的人物。 眼看人心惶惶,军心不稳,裴浅出声及时阻止了其他人继续说下去。 “都给我闭嘴。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我与太子殿下会调查出jian细是谁,也务必会抓住此人,严惩不贷。” 裴浅一说话,队伍里就只有应声的份了。 应完声后,队伍里再也没有了说闲话的声音,人群安静如鸡,眼神端端目视前方,不敢再看裴浅一眼。 气氛过于压抑,元季年看了眼裴浅,本来想问他的意见,但一想他现在在这么多人面前,公然问裴浅还会显得这个太子做得没用。 这么想着,元季年就打消了念头,直接朝队伍吩咐:“今晚暂且不做训练,大家回营休息吧。” 等了一会,没有一个人敢动。 不少人在心里窃喜,向元季年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但眼睛最终只单单望着裴浅,等待着他的同意。 裴浅背过身,气恼元季年的自作主张。 但话都说了,太子殿下还在这里,明面上确实得听他的。 而且队伍今日都中了毒,身子也还没恢复好,不利于训练,裴浅只能顺着他的话,道:“就听太子殿下的话。” 他刚同意,人群就欢呼雀跃,但都在极力压制着兴奋的情感,激动着离开了训练场地。 场地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等人声远了,裴浅转回了头,剑搭在元季年脖子上:“这并不意味着你摆脱了嫌疑,在我眼里,你仍有可能是宋的细作,投毒的元凶。” “白眼狼。”元季年挑开剑尖,只留给裴浅一个背影。 路上元季年才发现有什么不对。 他要做的是阻止周军进攻,而这次中毒就是一次很好的契机,他应当再拖上一阵日子。 且不论其他,就单从他这次做的事情来看,他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直接暴露了同样深藏于敌军队伍中,默默为宋做贡献的好伙伴。 虽然不知道与他并肩作战的好伙伴到底是谁,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目标。 一个伟大的目标——伐周。 — 第二日,元季年去了后厨。 他也很想知道下毒的人到底是谁,但目的却与其他人不同。 他前脚刚到,揭开帐帘时,后面裴浅也紧跟着而来了。 当然,谁也没理谁。 “太子殿下,裴公子。” 还在忙碌的人注意到有人来,全都停下手中的事,目光被门口立着的两个人吸引住。 几个妇人沾了水的手在身上的衣服上随意擦了擦,匆匆将垂到脸庞的发丝别到后面去,仓惶地整理了一下仪容。 庖夫们在妇人之前就到了裴浅和元季年面前,八九个人,没有一个人抬头。 裴浅环视了一圈:“营里其他人呢?都叫过来,有事问。” “是。”应声的一个人立马回应,绕过裴浅,小跑着出了营帐,去找其他人。 “裴公子说话的语气倒像是要账的。”元季年望了一圈里面的情况,毫不在意裴浅在听到他的话时表情如何。 但他不看都知道那是什么样。 营帐里约莫有十几个妇人,五六个庖夫,整整齐齐地列了两排。 元季年只望着不远处的柴堆。 柴堆旁边的灶炉上生着火,火映着一个小孩的面庞,那小孩在躺在柴堆里熟睡着。 站在最前面的庖夫悄悄抬头,顺着他的眼光望去,看到柴上的人后,跺了跺脚,想小声提醒他。 但却没用。 “小人去叫他过来。”庖夫说着就要过去。 元季年收回了眼光,阻止了他:“不用叫醒。” 外面的人也都回来了。 裴浅问:“昨日有谁来过这儿吗?” 一众人同时异口同声摇头:“没有。” 就这样看,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元季年和裴浅相继在里面绕了一圈,虽然他们什么都没发现,但也都装作心里有数。 离开时,他们又是一前一后。 “殿下和小美人整日如胶似漆,想我与家里那母老虎刚成亲那会,也是这副情景样了。”训练场里,正射箭的一个大将拿着一张大弓,看着场外远去的两道人影。 旁边射箭的人发了箭,箭身正中靶心,他满意地收了弓:“嘘,小心小美人听见了割你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