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渴
这条街道似乎除了他们,已经没有别人了。她才意识到,接着才觉得冷,抱着手臂。 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内里苦艾气味,带着逐渐凉掉的体温。 他拢了拢她身上的他的外套,去牵她的其中一只手。她退后一步,手从他的手里滑开,垂着眼,像是气没消的样子。 将要滑出他的手时,他收紧手指,握住她的指尖。她扭过头不想看他,鼻尖发红,睫毛在路灯的光线下透着光。 偏偏是攥在手中的指尖无法挣脱,慢慢收紧,握住手指,再往前,覆上手背,往下翻过手,手心贴着手心。 他盯着她,像牵着一根在空中漂浮的风筝线,以一种和缓但不容拒绝的姿态,将她牵在手中。 她甩了甩手,还想挣脱。他随着她来,但是就是不松手。 他们站在路边,异常的状态引来拍卖所的安保人员。按着腰上的电击棒走来,询问她发生了什么。 “这个人sao扰我,”她说,“快把他弄走,不然我就报警了。” 她身边的男人转过身,脸庞在灯光照射下显现出深色的线条,双眸深邃,对着灯光眯起了眼,像是浅瞳色的吸鬼血,在夜晚觅食。 安保认出了他。 “您……”他犹豫地看一了眼Z。 “你问她,她不是说我sao扰她么?”Y嫌热闹不够大,不慌不乱地顺着说。 “跟他说说,我是怎么sao扰你的,宝贝?”他转头问她,语气轻柔而暧昧。 Z语塞,想到刚才他们在路边干的事,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他看着她的神情,眼睛和嘴角有微不可查的笑意,转而眼神中夹杂着些许微妙的意味。 她却笑了,说道:“当街对一个独行女性拉拉扯扯,这位先生,你是准备仗势欺人吗?” 她仰着头,眼睛红肿着维持气势。从包里拿出纸巾和镜子,优雅地整理容貌。 但安保这时也认出了她:“您是……Z小姐?” Z擦泪痕的动作顿住,举着镜子的手停在半空中。忘了,她想道,她忘了现在逐渐是需要被很多人记住的身份。 在这样的场所当工作人员,辨别客人的身份是必要的,因为他们认为自己理所应当享受区别待遇,这是服务的一部分。 因此他很快就联想到了这对男女的关系。 “你们不是……”他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转动。注意到了更多细节,女人披着的男士外套,衣领上的湿痕,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对视。 于是,Z在安保的眼中看出了明晃晃的疑问:难道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 Z:“……” 她不知为何就心虚了,对比起站在一旁看起来毫无道德负担的Y,显得分外具有人性。她看着又来气,瞪了他一眼。 他接收到她的眼神,才对安保说:“刚才在闹别扭,还没哄好,理解一下。” 安保了解情况后,带着一种微妙的神情离开,留下两人在夜晚中沉默。 她抱着臂站着,一袭长裙在夜色中,头发挽着,露出修长的脖子。脸颊旁的钻石耳坠,随着动作摇晃,反射出清冷的光,宛如两滴泪。 他走向前,她退后一步。还没站稳,就被他手臂一环,搂住了腰,按在身前。 “还躲?”他淡淡地说道,语气已经没那么温和。 听在她耳朵里是另一种态度。 “这就装不下去了?对别人的时候怎么就那么有耐心?”她推着他的胸膛。 “别人?”他挑眉,“什么别人?” “才抱了前女友,这就想不起来了?” “哦,你是说Mandy啊。”他明白过来,只是笑了笑。 肩膀上立刻被手袋袭击。 “还笑?” “我说你这醋吃得也太偏了吧。”他心想,又开始演了,但这回的演接在哭后面,根本分不清真假。 这样想着,他却接着说:“抱一下又怎么了,有没发生什么实质关系。” 一派渣男言论。 她皱起眉,刚想生气。下巴却被男人抬起来,苦艾气息靠近,湿热的吻堵住她的话语。 “我有像亲你一样亲她吗?”他的舌头滑进她的口腔,牙齿像吸血鬼一样咬着她的唇。咸涩的味道传遍两人的味觉。他在接吻间隙,贴着她的唇质问。 “我有像摸你一样摸她吗?”手在她的腰间滑动,紧扣着她的腰。 她回答不出来,轻微又急促地呼吸。手下意识抓着他的衣服。 “说话。” “没有……”她终于不情不愿地承认。 他笑了,复又吻她。她报复性地在接吻中咬他。 是没有亲别人。她想道。但是他曾经一定像吻她一样吻过别的女孩,或者更温柔、更亲密、更热烈。她和她们有什么区别呢?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给她留下的印象或许只是一纸婚前协议,他在和新的女孩接吻,而她也许和另一个人。 她的心中忽然感到阵痛,手臂和指尖加速般冷了下来。但她居然没有流泪的欲望,而是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在他怀里拥抱着接吻。 你是怎么了?她恍惚地想道。你竟然在意吗?你和他的关系难道不是如你所愿,帮助你达成目的的工具?你不是已经接受这一切了吗?争权夺利才是你的归宿,你竟然会因为他而痛苦? 他停下来,低头看着她的脸。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眼睛里有一丝落寞,挥散不掉的炎热的颓靡假日。他试图抓住她眼中的思绪,但它如同飞蛾般从灯光下逝去。 他从她的手里拿来手机,让她解锁,找到司机的电话,一边看着她,一边给她的司机打电话。 车开来,他把她送上车,自己也上去。她望着窗外流逝的景色,灯光一瞬接一瞬地映照在她的脸上。她闭上眼,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头靠在窗玻璃上。他用手挡住,将她抱过来,头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们的手臂交迭,手指触碰。他看了看她的脸,难得生出意味不明的探究。 车停在住所下,他抱着她回家,临到门叫醒她,让她开门。 她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他的脸,又看了看自己,迷惑又有些尴尬,挣扎着下来。他让她站在地上,牵着她的手,引导她握着门把手解锁。 进门只开了感应的玄关灯,她光着脚走在地板上,转身就被他压在墙壁上亲吻。她很凶地吻回去,牙齿和嘴唇像在打架,他的衬衫扣子被她抓得松开。 跌到了沙发上,他坐在沙发上,她跨坐在他身上,肩膀上的外套落下。他的手在她裸露的背上滑动。客厅里一点光都没有,只有窗外照进的城市的光。他们借着光一点点剥掉衣服,他脱掉一点,就去亲她的部位,直到亲了她的全身。 某个特别敏感的部位被着重照顾,她张着腿颤抖,看见他的脑袋埋在腿间。她喉咙干渴,想要回避似的,要求喝水。他起身,裸着上半身去开她的冰箱,拿出杯子倒水,再拿出冰块。 她起身, 他端着水给她喝,喉咙随着吞咽起伏,裸露的胸出着细汗,两点红色像缀在山丘上的宝石。她不知道他的视线已经扫过这些地方,喝了水,他问她还渴吗,她摇头。 好,现在到轮我喝了。她听到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