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阅读_第 267 章
,眉眼都是弯的:“实不相瞒,自古叶城一别后,贱妾可再不敢往外走,便在中原各处继续研习技艺,如今得遇良人,正准备随其返回长安,择日嫁做人fu,临行前无意间在路上得见夫人身边侍女,认了出来,忆起夫人高贵身份,方想起正有个光王府的娘家在此,便想着莫不是夫人也来了,于是贸然前来拜访,原来竟叫贱妾猜着了。” 栖迟闻言笑了一下,谁能想到在这情形下还能再见,还能听到她身上有这么个好消息:“那我该道贺了,难为你还能特地来告诉我这件喜事。” 这世间总算还是有好事发生的不是。 杜心奴笑了笑:“贱妾蝼蚁之人,一些琐事何敢惊动夫人知晓,不过是他日于边境离去前,妾曾留过话,待他日谱了新曲要来请夫人品鉴的,这才来了。” 但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她看了看左右,早已注意到王府上到处都是守着的护卫,只是她有眼力见,只当没看见,但也寻思着是否不该再继续打扰。 刚想着就此开口告辞好了,却听栖迟说:“再好不过,我也很想听一听,毕竟机会难得。” 杜心奴不禁一愣,看她坐在那里容光一如往常的娇媚动人,要说有何不同,大约也就是眉宇间有些郁郁,却不知为何说的话却有种恐无他日之感。 不过也只是心中胡乱揣测罢了,当即又堆了笑出来称是。 新露安排,着人将她那架精致的凤首箜篌搬了过来。 杜心奴敛衣在对面跪坐,朝栖迟略一低头施礼,而后抬手起势。 轻轻的乐音流淌,恍若回到了当初的皋兰州中。 栖迟不知这恬淡时光还剩多少,只这一刻,也是好的。 乐声是演奏人的心声,她听着那空灵的乐音,起手纷纷扬扬如水滴落溪,如人点滴情绪,如女人悄然回眸;中途流畅回旋,如情绪奔浓,如酒入喉,如相思在心头;婉转时如低诉,高昂时如争鸣;平缓时甜蜜,急促时揪心…… 她似认真听了,思绪却完全偏离了。 连日来终日忙碌,刻意不去想,此时当这些情绪涌出来时,脑中所想就只剩下了那一人。 他用剑挑起她的下巴;冷硬地不肯接受她的钱,也毫不犹豫地为她出头赛过马;在湖边狠狠地亲过她,也曾断然拒绝过她;将她扛回去时说过要让她将瀚海府当成自己的家;古叶城外为她中过箭,也在战时为她动过八方令…… 最后这些一幕幕都淡去了,只剩下那晚他质问的脸,月色里拖着的一道长影—— 你不是想要这儿吗?我伏廷一身铁骨,唯有这颗心不值一提,你想要,来拿啊! 你我到底谁才是石头?这么久了,我都还没有将你焐热。 你我连占儿都有了,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 箜篌音停了,杜心奴收手,垂眉低笑道:“夫人乃贱妾知音,想必也听出来了,此曲是为心爱之人所作,不知夫人听后有何感触?” 说着抬起头,却是一愣:“夫人这是怎么了?” 栖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恍若入了神一般,眼神定在了一处。 她怔怔地抬起手,摸过眼下,指尖微湿。 “我这是怎么了?” 当初在皋兰州里为了他打发了眼前的杜心奴,还恍在昨日,还曾扬言要在他身上收回回报。 不就是奔着倚靠他去的吗?不就是希望能在最坏的时候靠他庇护,靠他支撑的吗? 为何真到了这时候,却反而将他推开了? 她将他当什么? 不是本心未改,一直未变吗? 如今已经彻彻底底得到他心了不是吗?她又是在干什么? 她僵坐着,盯着指尖,低声喃喃:“这已违背我的初衷了不是么……” “夫人?”杜心奴没听清,小心翼翼地又唤一声,错愕地看着她,若非怕冒犯,已然要开口询问了。 栖迟回了神,收敛神色,缓缓站起来:“请在此少坐片刻。” 杜心奴看着她离席而去,不明就里,只能坐在原处。 栖迟走开不远,在园中浅池边站定,从袖中取出那只锦囊,抽出了那份文书。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