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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柳如烟配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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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院的杏花开得正盛,那个孤俊高洁的人坐在杏花树下,默默地喝着清酒

    ——柳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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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消息第一时间跨上黑锋狂奔而来的肖白,到了院子门口,反倒慢下了脚步。

    此时正值黄昏,满院的杏花开得正盛,那个孤俊高洁的人坐在杏花树下,默默地喝着清酒,可是桌上却无一盘下酒菜,这是喝的什么酒?闷酒吗?要与我相见了,他…他不高兴吗?

    柳如烟拈着小巧酒杯的手一顿,抬眼向肖白这边望来:“既然到了,怎么不进来?”话说的淡然,眸子里更是一片淡漠,仿佛肖白是个他没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一样。

    正看他看得有些出神的肖白闻言身体微微一颤,心里也跟着一紧,莫名的,她就是有些怕柳如烟,明明他疯不过楚天阔,又不如白翰如那么的变态,论狠辣也赶不过苏离,可她就是怕他。

    柳如烟等到肖白畏畏缩缩地在一边石椅上坐下了,才收回目光,继续默默喝酒。肖白绞着手指,看着他,想说些什么,却忽然连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柳如烟只是坐在那里,自骨子里发散而出的高贵冷然的气质,就会让周围人手足无措起来,好像此时,他才是那个矜贵的皇族,而自己不过是个地位低下等候差遣的仆人罢了。

    不仅是他,那几人何尝不是如此,本就出身高门大阀的白翰如和贵为一国圣子的楚天阔且不说,就是生长于杀手门的苏离和混迹于欢场的红袖也是这样,一个个的就像是隐藏身份待在她身边的王子,那种不知几世贵族才能培养出来的贵气,在他们举手投足间越来越频繁地显露在肖白眼前,让内心强大如肖白这样的人物也不免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可是同样是王子,这柳如烟就如同雪国来的,冷冷冰冰、无情无欲。楚天阔也是冷,肖白却知道他是外冷内热,实际上他内里已经热成了一团熔浆,她不撩拨都是熊熊炽燃的。可柳如烟不同,那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冰,她得时时哄着才能捂热一小块地方,只要稍稍疏忽,他就会彻底冷下去,甚至比原来的冰层还厚。

    本来如此麻烦的人物,惫懒如肖白是决计不会招惹的,可是自从稀里糊涂地爱上了他们之后,肖白的耐心竟前所未有地多起来,就好像前世真的欠了他们一样。

    可面对柳如烟,仅仅是有耐心是完全不够的,还得有脑力,起码现在肖白就在绞尽脑汁:许久不见,他、他不高兴吗?难道…难道他终于摆脱系统设定的束缚,发现爱上我是因为系统强制而不是出于本心了吗?那、那还怎么骗住他?不不,什么伎俩在他那都没用的,这样的人怎可能深爱上什么人?我、我还是别做无用功了,我……

    肖白这哪是绞尽脑汁,这根本就是胡思乱想了,而且想着想着,竟然又要缩回她的保护壳里边去,这要是让柳如烟知道,他肯定会更生气不可。

    是的,他在生气,看看在他回来后得到了什么消息?都爱?骗鬼呢?!那些蠢材或者能被肖白的如簧巧舌忽悠住,他却绝不会!

    她是他的唯一,为什么他就不能?!!

    而且现在不仅不是唯一,可能都不如那几个……听说她想起了关于他们的一些事,可是他的,她一点点都没想起,这不正说明……

    柳如烟越想心里越凉,可是面上却是没什么变化,只是在徐徐的喝酒,只是没有再看她一眼的喝酒。

    肖白心底真的怕了,她总是在想,这样的人物怎么会爱上自己,如今这想法成真,肖白却完全接受不了。

    爱会让一个曾经如此高傲的人卑微到什么地步,她爱得那么战战兢兢、疑神疑鬼,她总是把事情往最坏的程度上去想,可是如果事情果然如此,她又好像完全没有准备似的一夕崩溃。

    肖白就坐在那里,无声无息地流下泪来,默默的也没看他,就是自己在那里扑簌簌的流眼泪。

    可是爱情也会让人勇敢,肖白挣扎了一番,实在舍不下他,到底还是从自己的小壳子里探出了一点点。

    她抓住他拿着酒杯的那只手,可怜巴巴地用哭红的双眼看他:“你…你不要不理我……你骗我也好…骗我一辈子后就解脱了…我死后…死后就放你走……”

    柳如烟看着她的泪眼,心里却在想着,她还不如上一世,上一世,他没有见她哭过。无论她上一世是为谁金戈铁马打下了一片江山,她总是高傲锋锐的,何曾有如此软弱的时候?

    那几个人说肖白曾让他们好好想想,他们到底爱哪一个肖白,是上一世的,还是这一世的……那他呢?,他到底爱哪一个?

    他爱……

    爱到底是什么?

    上一世是真的爱上了她,还是只是不忿于她为别的男人而死……

    什么女人会是没有眼泪的,或者只是…只是他不是那个可以让她扑进怀里放肆流泪的男人吧……

    而现在,这一世,她倒是在他面前流泪了,可是却是他弄哭的。

    不哭是因为他无用,哭了也是因为他无用,他是不是该退避,是不是没有他,她会活得更好?

    可是……不行的,这一世,她是生是死,是哭是笑,必须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就是哭瞎了眼睛,他也不会放手的。

    他不知道爱是什么,上一世是不忿郁怒,这一世却是真真切切地感到了那份疼痛,疼痛到尖锐的地步。

    心宿于刃,大抵如此。

    只有将她按在胸口上、抱紧在怀里,才稍有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