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他不可能是白切黑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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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纹爬满了他的脸,清冷的气质陡然间乖张。 黑衣人横剑想要抵挡,赤红的剑与少年手中的古剑相碰。 “咔嚓——” 他亲眼见到跟随自己百年的剑身上爬上了一道道裂纹。 随后彻底瓦解,一片片掉落在地。 “你,呃——” 他的话还未说完,碎荆穿透了他的右肩,将他牢牢钉在身后的巨树之上。 血滴喷溅在少年的脸上,谢卿礼的眼前一片红。 他扭转着剑柄,连带着剑身也在那人体内旋转了一圈,如愿听到了眼前人的痛呼声。 “我说过我会杀了你。” 那几年,他每次见到他都会说这句话。 ——我会杀了你,我会将你碎尸万段。 在黑衣人颤抖的痛呼声中,他拔出剑,剑身缓缓下移。 “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谢卿礼抬眸,勾出了温柔的笑意。 在此时此刻,却宛如厉鬼。 他笑:“你不能死的太便宜。” 他猝不及防地捅入那人的右臂,在一片喷溅的血水中,和着他喑哑的嘶吼声,少年握着剑柄下压,竟直接震碎了他整条右臂的骨头。 一声大过一声的惨叫之中,他故技重施,震碎了他的左臂、左腿、右腿、颈骨、椎骨…… 直到血水顺着古木留下,没过了少年的鞋底。 他抽出剑,被震碎了浑身骨头的人如一滩烂泥般下滑,已经看不出来人样。 “疼吗,你疼吗?”谢卿礼蹲下身,拽住那人的头发将他拉了起来。 他笑得肆意,眸中泛着水光。 “我问你疼吗!你为何不说话!” 黑衣人一脸恨意地看着他。 浑身的骨头被震碎,下颌也被他碎成渣渣,涎水夹杂着血流了满身。 谢卿礼旁若无人地笑了一会儿,随后拽着宛如烂泥的人,拖着他朝某处走去。 火花燃烧了他的衣摆,他毫无反应。 他拽着那人一路穿过长廊,像是在自家一般悠闲,穿过幽深的密林,踏过无数的尸骸,血痕在山路上蜿蜒。 他来到了山崖边,眺望着下面看不到底的深渊。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他旁若无人般自问自答:“下面有鬼牙兽,它们抓到猎物会不急着先弄死,而是今天吃一条腿,明天吃一只手。” “它们的口水有疗伤的功能,会想办法吊你一命,直到你的身上没有什么能吃的,才会一口——”他忽然弯腰,对上地上躺着的人惊恐的双眼,唇角咧开柔和的笑。 “咬下你的头啊。” 尾音被他拖长,从容貌绮丽的少年口中说出,像是在跟自家的长辈撒娇一般。 “但你放心,在你被咬死之前,我会下去将你带上来,装进罐子,放入食人蚁,日日夜夜啃噬你,如何?” “啊……啊……”那人张着嘴想要说什么。 谢卿礼弯起眼眸,“我送你下去好吗?” 他像是蹴鞠一般,脚下轻踹,无骨的人便直挺挺滚落下去。 谢卿礼听到巨物落地的声音,他等了几息,如期传来野兽嘶吼拖拽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了起来,笑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脚下已经淌了一大片血,浑身湿淋淋的像是从血水中捞出来一般。 杀意逐渐吞噬了他,他执剑的手在颤抖。 还不够,还不够。 只杀他一人还不够。 那些人呢?那些人呢? 那些背叛的人呢? 身后传来惊恐的声音:“你——” 谢卿礼回眸。 那人瞧见他的模样后瞪大了眼:“魔……魔!” 谢卿礼勾了勾唇,微微歪头,像是喟叹: “找到了。” 叛徒。 他飞身上前,冰冷的手攥住温热的脖颈,毫不留情地扭断了他的头。 身后的密林之中冒出了数个人头。 他们穿着寻常的麻布衣衫,像是刚干完活回来,肩上还扛着农具。 在这满是尸骸的地方出现根本不合理,但谢卿礼已经杀红了眼。 他看到的不是粗布衣衫。 而是一身身绣着鸟头的黑衣。 他看到的不是一张张惊恐的脸。 而是一个个冷漠的人。 他听到的不是慌乱的哭泣与求饶。 而是不屑与鄙夷的一声声谩骂: “一条贱命,别弄死就成。” 谢卿礼笑得胸口都疼,呼吸不上来,窒息感让一张如玉的脸憋红。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错,错的是这些人,是这些恶心到骨子里的人,是这些烂到泥里的人。 是这些臭虫,是这些废物。 他为何不能杀了他们? 他要杀了他们! 呼啸的风将整个林间的枝叶掀起带动阵阵哗啦的声音。 剑光所过之处,倒下一具具尸骸。 鲜血填满了剑身的沟壑,玄铁所造的古剑周身寒凉,死于它剑下的人浑身覆盖了霜花。 没有人知道谢卿礼修杀戮道。 他真正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飞升成仙的大道,而是灭世的杀戮道。 此道会影响他的神智,让他慢慢丧失人性,放大他的心魔,令其逐渐被心魔缠身。 裴凌让他看到的天命,是谢卿礼早就预料到的。 他迟早会失去人性。 直到彻底成为魔物。 但成为魔物前,他要杀光—— 所有该死的人。 密林里面有许多人,他的脸上尽是温热的血,血腥气息让他兴奋,大脑极度活跃,满心满脑都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他不知道杀了多久,那些人在他手下毫无反击之力,被他一击致命。 只除了—— 一人挡下了他的剑。 谢卿礼歪了歪头,眼前血红模糊看不清,能隐约看见是个女子的身形,但落在他的眼中,他什么都看不清。 她的五官模糊。 她的声音模糊。 她没有哭,在喊他,在用剑阻拦他。 谢卿礼笑了,笑意浮于表面。 “你想活?” 在他的剑下,无人能活。 他挥剑劈斩过去,带了十足的杀意。 那女子迅速退开,却还是被他的剑意刮蹭到了右臂,留下了一道伤痕。 他听到低低的一声痛呼。 “师弟……” 谢卿礼茫然停顿。 “师弟,我好疼啊……” 他捂住了头,尖锐的疼痛像把利刃一般狠狠钻着他的大脑。 他呼吸颤抖,遍布血污的手背上覆盖上温暖的柔软,面前的女子握紧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