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都市小说 - 智齿在线阅读 - 第72章

第72章

    沈延宵回过神来,拿好药膏:“没事。”

    “麻烦您来这边结下账。”女店员走向收银台,很利索地扫条码收钱,帮沈延宵把药膏用塑料袋装好。

    沈延宵提着袋子沉默地走出了药店,独自一人站在纷纷扬扬的雪中,仰起头看向黑沉沉的天空。

    他其实知道魏黎说得没错,从前那些事一直堵在心里,也只会成为缠绕不散的噩梦,让他不能好过。

    可他还是觉得,需要一个契机来推他一把,让他有能把过去的阴影都说出口的勇气和决心。

    【??作者有话说】

    沈同学会走出去的

    ◇ 第52章 抹药

    沈延宵买完了药,没有再在外面久留,很快就回到了家。家里的地暖已经打开了,温暖的空气驱走了沈延宵的一身寒意。

    魏黎坐在沙发上,正望着手机发呆,都没有发现沈延宵回来了。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甭管在看什么,只要是能吸引魏黎注意力的东西沈延宵就必然要吃醋,他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沈延宵穿好拖鞋放轻脚步悄悄走过去,来到沙发后方、魏黎的身后,弯身低头。

    “哦——余额五百块。”沈延宵扯了下唇,“怪不得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呢。”

    “……不是!”魏黎骤然回神,匆忙地将手机熄屏,无力地辩解道,“这只是我的微信余额,我卡里还有钱……”

    沈延宵直起身来,摸了摸下巴:“卡里的钱不是你存着用来买房的吗?”

    魏黎:“……”

    现在住在一起走得近了,就是这一点不好,好像自己什么事情都被沈延宵知道了似的。

    魏黎有点郁闷。

    “你们学校不是昨天才发的工资吗”沈延宵绕到沙发前,在魏黎身边的空位坐下了,“怎么才过了一天,就剩五百了。”

    沈延宵之所以知道魏黎哪天发工资,是因为魏黎昨天把他意思意思随便收收的五百块房租转给他了,还难得很开心地发了个猫猫表情包给他,说工资到账了。

    “……我妈身体不好,一到冬天就容易旧病复发,所以今天我爸找我要钱了。”魏黎解释着,神情显得有点低落。

    “我刚把钱给他转过去,给自己留了点吃饭坐地铁的钱。”

    就是在沈延宵去药店买药的这十分钟时间里,魏黎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照例先是几句问候,然后就是询问他在学校的工作如何,绕了半天,才绕到要钱的话题上。

    可能是不好意思催吧。魏黎想。

    可到头来,不还是开口催了吗?

    昨天工资才刚刚到手,魏黎先把给沈延宵的房租交了,把每个月固定要存的买房钱还有转给父母的钱预留好,最后再转自己的生活费到微信里方便用。

    其实他今天下午就打算把给父母的钱转过去的,但沈延宵说贺子鑫要来,他满脑子都想着要怎么招待学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没想到父亲竟然连半天的时间都等不了,大晚上的还打电话过来找他要钱。

    而且还说他们最近手头实在不方便,又多要走五百块。

    于是乎,十二月才刚刚开了个头,魏黎手里可自由支配的钱就只剩五百块了。

    虽然他节约惯了,只有五百块也能活,但心里的确是不太舒服。

    “他们知道你手头不宽裕吗?”

    “知道。”

    “那还把你的生活费也要走?”

    “……”

    沈延宵偏过头来望着魏黎的侧脸,印象之中,这是魏黎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家里的事。

    他大概能够猜到能把魏黎养成这种性格的家庭多半好不到哪里去,但把本就不富裕的孩子的生活费都要走,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要知道他和沈延馥关系最差的那段时间里,沈延馥都会给他留足生活费。

    这对父母该不会是仗着魏黎的脾气好,就故意逮着他要钱吧?

    沈延宵又问:“你爸妈难道没有退休金吗?”

    魏黎说:“有的,很少。”但虽然不多,在乡下那样消费水平低的地方也应该够用了。

    魏黎最开始上交工资的本意,是想让父母过得滋润一些,不用总是节约着钱,过得紧巴巴的。没想到事到如今,却是他自己被弄得紧巴巴的。

    “那你每个月都给他们钱,知道他们都花在哪里了吗?”沈延宵问完,自然而然地将手掌摊开,对魏黎道,“手。”

    魏黎懵:“啊?”

    “手给我,抹药!”沈延宵都懒得说他呆了,直接把魏黎的右手捉了过来,然后从衣兜里掏出刚买的冻疮膏,挤出来一些。

    白色的膏体被沈延宵抹在指腹上,在魏黎右手冻伤的皮肤上细细地铺开,抹匀。

    药膏是冰凉的,但沈延宵的指腹却很温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室内的温度渐渐上去了,魏黎感觉手指红肿的地方正在发热发痒。

    被沈延宵照顾的感觉……很神奇。

    一直以来,魏黎都觉得沈延宵是个笨手笨脚的人。年少时也就罢了,长到了二十三岁会做的家务却只有洗碗,一双手皮肤平整光滑,没有一丁点伤口,生得骨节分明,好看得很,一见便知是大少爷的手。

    曾经,这双手揍在别人身上的时候带着凶劲和狠劲,带着少年人尖刺未收的叛逆。而如今,却在小心仔细地为他上药,动作轻得仿佛生怕将他弄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