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都市小说 - 星程在线阅读 - 第32章

第32章

    因而也没人看见,路边的两个年轻帅哥跟俩二傻子似的,保持着一个文艺的姿势,梗着脖子较着劲,谁也不说话。

    秦奂觉得牙根颇酸。

    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应当说,他根本就不理解这小孩儿为什么忽然翻脸,一副仿佛骤然得知亲哥被猪拱了,三观碎裂大受打击,恨不得上来跟他决斗的急眼样子。

    秦奂觉得很难顶,好久不犯的烟瘾也有点冒头的趋势,手痒地往裤兜里一摸,才想起这不是他自己的衣服,是宁策的。

    好在宁导也有烟盒打火机不离身的习惯。

    秦奂随意翻了翻,从烟盒里叼出最后一支存货,一点不客气地点上了。

    他这厢眯着眼睛,蹲在街上故作深沉地吞云吐雾,根本不管对面抿着嘴巴,怒气鼓鼓的十八岁小朋友。

    凌奕忍了一会儿,没压住心里的痒意,拿胳膊肘撞他:“给我一支。”

    秦奂睨他一眼,语调懒散:“不给。”

    他要是干这种带坏小孩儿的事,赶明儿宁策能亲自把他骨灰扬了。

    “不给就不给。”凌奕撇了撇嘴。

    小孩儿多少有点偶像包袱,做不到像秦奂这种泥地里滚惯了的十八线演员似的,抻直了一双长腿,一点不怕脏地在街溜子上坐。

    他四下看了看,实在没找着能坐的地方,但站着说话又没气势,只能捏着鼻子叫对方往旁边挪挪,勉强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儿,谨慎地坐下了。

    “你要跟我聊什么?”秦奂呼出口灰白色的烟雾,在早晨微冷的空气中很快散了。

    他的眉眼氤氲在雾气里,看不太清轮廓。

    凌奕打量着他,总疑心这人跟一个月前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具体哪不一样又说不上来,仔细一瞧,好像还是那一副寡言又无所谓的样子。但总感觉这人通身的气质、状态,都和之前有点细微的区别。

    就好像一块璞玉,以前灰扑扑地埋没在尘土里,现在叫人捡起来擦干净,再珍惜地收进了匣子里一样。

    凌奕从第一次见到对方起就对此人没什么好感,皱了皱眉头,努力忽略掉了脑海里这个很像是在夸他的比喻,拿鞋尖轻轻蹬了他一下,不客气地问:“喂,你是在跟宁哥谈恋爱吗?”

    “……谈恋爱?”秦奂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夹烟的手指顿了顿,面上浮起了一点意外的神色。

    他一直都知道宁策对凌奕不太一样,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程度的不一样。

    没有哪个小情儿会大度到心平气和坐下来问一个同类,他跟金主是不是在谈恋爱。

    秦奂心里有了一点猜测,只是表面上不显,晃了晃手里的烟,漫不经心答:“不算吧。”

    凌奕好像稍松了一口气,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他盘腿坐在街坎上,神色也放松了些:“我就说组里那些八卦是瞎传的,宁哥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跟一个十八线演员谈恋爱。”

    这小孩儿纯粹是欠缺点社会的教育,十八线演员就坐在他面前,说话半点不遮拦。

    秦奂吐了口烟,觉得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还蛮有意思,就没拆穿他,不接话。

    凌奕打量了他一番,目光又有点狐疑:“不过,既然不是谈恋爱,你穿他衣服干什么?”

    秦奂没设防,叫烟呛了一口,难得被这个直白的问题问得耳热。

    他咳嗽了一声,眼神不太自然地游移了一下,道:“早上起得晚,随便穿的。”

    这回答其实远称不上到暧昧的程度,乍一听也没什么问题。

    凌奕起初没往心里去,点了个头就想问下一句,直到几秒之后,这句话在心头转了一圈,忽然反应过来了。

    “你……”他睁圆了一双狐狸眼,表情呆了呆。

    这小孩儿估计入圈以来背后一直有人保驾护航,连圈子里人人心知肚明的潜规则都没见过多少,更不要提发生在身边的人身上。

    旁人遮遮掩掩的腌臜事,就这么叫秦奂直白地挑破了,搁在台面上。

    秦奂本人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一瞬的不自然之后就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抖了抖烟灰,神态随意,仿佛做人家养着的一只金丝雀是像吃饭喝水一样正常的事情。

    看凌奕神色稍有些复杂,还有心思取笑他:“什么表情,不是气我睡了你宁哥吗?”

    凌奕张了张嘴,难得有这种说不上话来的时候。

    既想再骂秦奂不要脸,又好像有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难受,两片嘴皮子像黏住了,张不开嘴骂人。

    只好憋着口气,在心里忿忿地想,这人什么毛病?

    就像秦奂猜测的一样,凌奕从出道起就被保护得很好,不然也养不出这种跋扈又得罪人的性子。

    但没经历过不代表着没见过,娱乐圈就像个染缸,什么样向上爬的人没有,不说别的,寰宇这样大型的娱乐公司里就有的是选择拿身体去交换资源的人。

    他们团还没火的时候,当时公司给配的经纪人就是个拉皮条的老手,每次团里有人接大项目,都会撺掇自家艺人去跟大腹便便的资方吃饭。只是他在外界看来是宁策宁大导护着的人,没人敢打他的主意,这种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局,他如果不想去,也没人敢逼他去。

    他是出淤泥而不染了,可别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