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谁能想到最终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这一点也不像何已知。 “何已知”应该是全世界最擅长分离的人。 他天生就会在相处中给人余地,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每当分别的时候来临,第一个云淡风轻地挥手离开。 对他而言,“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是个浅显易懂的道理,也是他一以贯之的生活方式。 雁行说他粘人,绝对是一个错误的评价。 用不着何已知发言,司徒渺就要第一个跳起来反对——他们在大学相处两年,在司徒渺看来已经是亲密的朋友,可何已知却能一夜之间消失得音讯全无,甚至连她的电话号码都没有保存。 还有很多和司徒渺一样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切断联系的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不知会有多惊讶。 从精心策划一场坦白开始,就已经很不“何已知”了。 真正符合他一贯性格的作法是顺其自然,什么也不做。 等东窗事发,如果雁行不能接受就坦诚地道歉,然后离开。 “何已知”会主动坦白,但他不会寻求原谅—— 更不要提在那之后他做的事情。 犬展那天,雁行离开以后,何已知在山上待到天亮才开着面包车下山。 他在酒店门口告诉山竹、pvc和侯灵秀,captain得了癌症。 三个人一开始都不相信,以为他在开玩笑或者被冻傻了,直到何已知重复第四遍,才露出吃惊的表情。 而何已知也在一二再而三的重复中,体验到了被凌迟的感觉。 “我表哥呢?”侯灵秀反应过来问,难得地没有直呼雁行的姓名。 “他走了。” “你就让他一个人走了?” “他叫了一辆车接他,”何已知说,直面少年怀疑的目光,“他对我很生气。” 几人陷入了沉默。 何已知把驾驶座还给pvc,他们放弃了第二天的项目,开车回到仓库,在石头下面找到了被遗弃的钥匙。 四人打开卷帘进去,发现雁行工作用的电脑消失了。 “captain的碗的也不见了。”侯灵秀说。 本来在墙边上有五对吃饭喝水的小碗,现在只剩下了四对。 跟着回来的四条狗站在自己的碗前,都有些奇怪。 侯灵秀给它们倒了狗粮,但没有一条狗吃,连戈多都只是闻了闻味道,坐在原地等待着什么。 “果然captain才是狗老大,它不在这些都不敢开动。” 侯灵秀只能挨个把狗头按进碗里。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山竹问,他总是那个指出房间里的大象的人。 pvc和侯灵秀摇头,三个人齐刷刷地看着何已知,希望他说点什么。 但剧作家什么都没说,反而拿出自己的电脑,在雁行平时坐的桌子前坐下,一言不发地开始敲键盘。 “你在干什么?”三人走过去围着他。 “写剧本。” 这个回答显然让他们很不满意,三人齐声质问: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写剧本!” “雁行和captain在哪?” “之后训练怎么办?” 何已知还是不说话,沉默地敲击键盘。 山竹忍无可忍地用手按下他的屏幕:“队长!” 何已知从屏幕和键盘中间抽回手,电脑啪地一声合上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不用担心,参加团体赛的最小人数限制是3个人,有你们三个人就够了。暂时帮我照顾一下司马从容和姬东墙,还有戈多。” 说完,他拿起电脑和放在拼图前装证件和杂物的书包,离开了仓库,留下像信号灯一样站在桌子前,面面相觑的三个人。 何已知找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在里面写完了上下两部剧本,把最后结局设置在他们赢下预选赛的部分。 敲下最后一个句号的时间是犬展回来第三天的清晨,他关上电脑,拿出手机约符玉昆当天下午见面。 发完短信,他筋疲力尽地趴在电脑上。 这几天,除了写得太累半昏迷过去几个小时,他几乎就没有睡过觉,全靠快餐店的咖啡支撑。 可是现在写完了,他却发现自己睡不着。 他很困,但是睡不着。 他看着外面街上逐渐亮起的阳光,想到除了那天的初雪以外,这几天都是晴天…… 晴天就意味着没有降水…… 何已知猛地站起来,把电脑塞进书包,在店外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 “去蓟北。” 他来到熟悉的院落后面,发现他用来种树的东西都没了,只有那个铁桶孤零零地倚在墙边。 何已知觉得东西可能在院子里,就想扒着院墙看一看,可他刚踩上铁桶,就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看到雁行在厨房—— 手里拿着一把刀。 (本章完) 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棋盘2 何已知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用手撑着向上一跃,翻过院墙,跳进院子里。 落地时,他似乎踩到了什么,一小块又脆又软的东西在鞋底爆开,伴随着触感粘腻的液体。 可能某种昆虫或者节肢动物,比如蜘蛛。 何已知没有功夫回头去看——他会为它哀悼,但不是现在。 他拿出了超越比赛的速度,几步闯过院子,拉开玻璃门直奔厨房,在里面人听到动静抬头的一刹那,抓住雁行握刀的手腕一把将刀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