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在星期天晚上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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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这样,还有。 还有她指尖探入他的卫衣领口,进一步扯近他,歪头贴在他耳际,将方才那句情话更为深切地,重复送给他:“我说,我会珍惜你。” 女孩吐字清晰,音调盈着诱哄的软,将每一组词句揉碎在短促浅柔的气息里,侵袭他的听觉神经。 唇瓣张合的时候,粉红舌尖会不慎勾惹到他的耳rou,又因为过分抵近的动作,她耳骨上的冷凉钻饰,也会时有时无地摩擦在他的脸颊,幅度很轻。 她是这样的得寸进尺。 无论言语有意的诱哄,或是肢体无心的触碰, 都是她为他自学成才的佐证。 或许盛欲也发觉自己无意间贴得太近了,而她并非存心挑逗,因此觉察到江峭身体绷紧那刻,她下意识想要退开一点,但是吧。 但是在彼此衣料的窸窣摩擦声里, 在隐隐约约的呼吸声中, 盛欲听到了一声,江峭的喘音。 “江峭,你刚刚是不是喘了一声?”女孩还是那么不懂得隐晦与遮掩,如此天真,过分直白。 “没有!”江峭否认得迅速而绝对。 可他吐息微急,耳根烫红,方方面面都是一边要强又一边心虚的矛盾表现。 如果盛欲没有记错,这是在她喊“老公”之后,第二次碰到江峭的心虚时刻。自然不能放过他。 他不肯承认,那么盛欲就自己动脑子思考,认真思考自己刚刚都做过什么,逼得他突然这么大反应。 做过的动作在脑子过了一遍,没用多长时间,聪明的女孩便后知后觉地意会到了什么。 她决定直接验证一下。 在这之后的下一刻,盛欲伸出手臂搂上他,随即在江峭始料未及之际,她略一仰头,张唇直接含住他的耳垂,齿尖微微咬紧反复磨移,继而舌尖怯怯探出,轻浅舔玩,寸寸蠕动,直至用力嘬弄时—— 她如愿听到了。 江峭本能勾起她的腰肢,皱紧眉,喉结滚水,薄红双唇溢出一声喘动,低闷,沉哑。 足以在顷刻令她洇湿情动。 盛欲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齿尖松动,男人薄软湿红的耳rou自她双唇脱落出来,她有些发怔,不自觉又舔了下他的耳垂,说: “原来,舔这里会让你这样敏感吗?” 很有歧义的一句话。 可从她口中说出,没有戏谑,不是挑衅,更不存在其他潜台词的深意。就像发现新奇玩具的孩童那样心思纯真,她只是不含任何恶意地向他询问。 还有,毫不吝啬地夸奖他: “江峭,你喘得真动听。” 动听,比好听更让人愉快。 瞧,她已经成长到学会准确地拿捏字词,揉皱他的心波。 可他们还在车上。 就算他们刚刚到达的这个地点,在这个时间,近乎算得上是无人区,但是不行,现在不行。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一秒,江峭拿出十足十的克制力去对抗本能,去自守理智,这份克制力大概用来戒毒也可以。 江峭狼狈地这样想。 拉下她的胳膊,江峭沉着嗓子哑声阻止:“够了…盛欲……” “不够。”盛欲却不想轻饶他。 在这段时间里,在江峭这两个人格中不断被动地受训,她不得不学习,她也在成长。 所以盛欲懵懵懂懂地大概明白,在这个关头,不可以威逼,只能够色.诱。 她凑上去亲吻江峭的颈侧,叫他的名字,开口的句式说不上是央求还是命令,似乎哪一种口吻都有一点,可哪一种情绪都不能完全概括,她说: “江峭,你再喘一次给我听,好不好。” 江峭能有什么抵抗的动作。纵然盛欲完全不懂挑惹一个男人到底应该有什么技巧性手法,什么时候应该说,说到哪个程度需要做,她都不明白。 可是没关系。 只要她愿意就好了。 每一句青涩的情话;每一次生疏的回应; 每一道羞怯的目光;每一番笨拙的主动。 都足以让他感到身体的揪悬,理智被严刑拷打。 于是盛欲那日在沙发上被窄桥狠心吊起欲望,因迟迟得不到抚慰与疼惜而无从释放自己的那份无力感,现在,轮到gust这个轻狂傲慢的家伙来品尝。 她的嘴唇是灼热,她的耳饰是冰凉; 她的身体是软香,她的话语是煽情。 她的一切,都在向他晾晒邀请,那么他就没有、不能有、更不应该有任何理由拒绝品尝。 江峭没再多说一个字,抬指按下中控开关,跑车缓缓移动关阖的那个瞬间,他低头用力深吻了盛欲。 他给的吻总是那般狂热,不加掩饰地侵占,唇舌探索她口中每一处湿软,汲取她,欲色饱胀。 也许这就是人格的差异性。 倘若换做那个“窄桥”人格,可能会是另一种方式的绵长。哦不对,她似乎还没有在江峭的本体状态下跟他接吻过。 突然间,脸颊被男人一把狠力掐起。盛欲不明所以地喘着气看他,见到江峭正眯眼盯着自己,漆黑眸眼阴燃黯色靡恹的异火,薄唇湿亮微翕: “要我亲你,又自己分心?” 他低嗤冷冷地笑了声,问她:“秧秧,你是不是欠收拾?” 盛欲自知理亏,紧忙伸手圈抱住他的腰,放软声音,笑哄着说:“刚才不算,我们重新再亲一次。” “到地方了,先下车,晚点再找时间跟你算账。”江峭不轻不重弹了下她的额头,没有再一次回吻她。 会有什么事,比现在亲吻她更重要呢? 盛欲也很好奇,所以很自觉地解开皮带跳下车。 江峭只是将车熄火,甚至懒得锁车,就紧随其后走下来,跟上盛欲的步伐。 越往铁门里走,盛欲越被眼前的景象吸引,惊叹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北湾是一座再繁华不过的城市。 它地理位置优越,坐拥巨型海港,吸纳了无数资本产业纷纷汇聚于此。 它的土壤上本该是一片高楼耸立的钢铁森林,可这里,是一座外观陈旧的巴洛克风格教堂建筑。 以他们开车的时间来估算,教堂的位置绝对没有出市中心,远远分布在周围的镜光写字楼,也同样昭示废旧教堂所在地寸土寸金。 “没记错的话,它的名字应该叫【十字幻章】,当初某个开发商想把旧教堂改造成城市花园,不过呢,刚把白木槿苗培育起来,他们老板就捐款跑路了。” 江峭走上前来,主动握住她的手往园内走。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接盘侠啊。” 江峭半开玩笑的回答:“每天往返实验室途中经过教堂,看它一片残败凋零的样子,我很好奇等到成片的白木槿盛开在它脚下,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就顺手把这地买下来了,一直没管,连名字也是沿用上家。” 盛欲忍不住啧啧称奇:“这土皇帝给你当的,谁被舅舅制裁了还能随手买块地啊!” “这都是你老公双手挣的钱,跟咱舅没有一点关系。”江峭没个正形,又赶忙趁盛欲反应过来要骂他之前,赶紧转换话锋, “不过,我很幸运,今天你会陪我见证这个场景。” 盛欲刚要还嘴,又顺着他的话,去看眼前的景象。 中型教堂通体灰败,如同被遗忘在城市的心脏里,蒙上灰尘般的记忆阻隔点。 夕色金辉在深色的大厦间来回穿梭折射,一层层削弱温度,留下娇脆的薄霁色敷盖在成片白木槿花田中。 纯稚的白,堆叠绽放,晚霞是什么颜色,它们就映染出什么颜色。 怒盛的新生和颓萎的冷寂,此刻相拥偎依,构成一幅末世废土终章,却又暗藏拯救美学的序曲。 风起云涌,尖顶十字架在花海里拉长斜影,成为这篇幻章的点睛之笔。 “进去看看?”江峭握紧她的手指,唤她回神。 不知怎么了,陪江峭见证过白木槿的盛放,盛欲会不由想起他一个人孤独等待的时间里。 他路过空无人烟的教堂,是以什么心情,同寂寥的房子彼此对望呢? 盛欲及时掩去不忍的神情,点头说好。 江峭就拉着她的手,漫步推开教堂的大门。 教堂的采光做得很好,光线通过斑斓的马赛克百花窗,琳琅泼洒在厅堂,盛欲这才看出内里的设计别有洞天。 虽然供信徒礼拜用的木椅大多腐蚀倒塌,破漏的天窗洒下光斑,刚好照在某年某只小雀衔来种子结成的草团上。 大理石立柱保存完好,浅色的涂料和琉璃装饰虽然陈旧,但仍给以轻松温暖的氛围。 壁画和雕塑姿态轻盈,恰到好处点缀神圣。 这里有一种时间悄然淌过的美, 一切都温柔得令盛欲叹为观止。 “江峭……”盛欲下意识在叫他的名字。 “嘘。”江峭却带着她来到唱诗台前,轻声提醒她,“秧秧你看,好像有节目呢。” 顺应他手指的方向,盛欲看见一只滑稽的长鼻子木偶,垂下脑袋静坐在舞台边晒太阳。 似乎感受到她的视线,小木头人忽然抬起脑袋,朝她招了招手。 “!” 盛欲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会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