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分房,是为了不再彼此折磨
照理说,得偿所望娶到梧翊的逆严,从此应该过上顺风顺水的日子。 然而天不从人愿,成亲才半年,逆严就明显消瘦,脸上总掛着两个黑眼圈,尽显疲态。 现在的他,身心灵皆脆弱到不成样子,一点也没有战神该有的气宇轩昂。 梧翊在婚后坚持每晚同床而眠,而在习惯后的她睡相越来越差,两隻手不是乱摸就是乱抓,就连腿,也总是在夜深人静时似有若无的撩拨着逆严最敏感的地方。 逆严本来不是什么有定力的傢伙,长年的护卫习惯也让他难以睡沉,在梧翊每晚的折磨之下,他都要崩溃了。 有好几次被她搞到实在不行,只能去外面自行解决一下满腔的慾念再回来睡。 但一回来没多久,好不容易浇熄的慾火又会被梧翊的肢体接触给重新燃起。 就这么一来一回的,逆严已经半年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这天,睡眠不足的逆严在书房检视公文时,因为精力透支,用手抵着头睡着了。 睡到一半,向来警觉的逆严感到房中空气流动有异。 睁开眼睛一看,梧翊的小脸就在眼前,几乎是近到只要头稍微滑一下,就会亲到她那又薄又粉的软唇。 倒吸一口凉气,逆严往后一缩,问道:「你干嘛啊?」 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梧翊道:「这些公文字这么多,你平日又不看书,是不是看得很吃力啊?」 「不会...」 逆严只觉得此刻脆弱的神经禁不起任何惊吓。 「但你最近不是都没睡好吗?常常半夜自己跑出去,过一阵子才又回来睡。」 脆弱的神经再次受到惊吓,逆严惶恐问道:「你...你知道我出去?」 他在外面做些不可言明之事,若被梧翊发现,那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梧翊点了点头道:「嗯。每次在我睡迷糊时你就出去了,但早上起来你又在,我想大概是在我睡死后回来的。」 逆严暗自在心松了一口气。 但既然提起这碴儿,逆严打蛇随棍上道:「你睡相实在是太差了!算我求你,我们分房睡吧!」 还得是房间能上锁的那种,逆严心想。 梧翊一脸不甘愿道:「别这么说啊!不然公文我帮你看吧!平常我就是做这个的,我看字可快了!」 说完一个转身,梧翊将自己挤进了逆严与公文之间,屁股抵在他大腿内侧半坐在椅子上,抓起公文开始认真检视。 精神衰弱的逆严此时意志力异常薄弱,根本招架不了梧翊的近身攻击,怒道:「你就一定要靠我这么近吗?离远点!」 「很近吗?这里又没有别人...」梧翊一个转头,睁着圆圆的大眼睛问道。 长长的睫毛几乎要扫到逆严的鼻尖,让早就忍耐到极限的逆严瞬间破防。 身体失去理智的控管,逆严几乎是一瞬间,就将自己的嘴往梧翊双唇间移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梧翊露出惊慌的神色,一把推开逆严,她自己也猛得往后一退,将书桌上的公文撞倒一地。 满脸通红的梧翊眼中充满惶恐,拔腿夺门而出,那样子怎么看都是落荒而逃。 看着屋内的凌乱,逆严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刚刚失控了。 但他没想到梧翊反应会这么大。 没有情丝的梧翊,最多就是在被强吻后,一脸状况外的看着自己。 就算她无法喜欢上逆严,也不至于讨厌吧? 还是有些事,若无情,就是不得越过雷池半步? 逆严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分房】 「我们分房吧。」 逆严的语气中,梧翊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句话用字是询问,但实则他心意已决。 「不要...」梧翊低着头道。 「你又要说分房就和离吗?」 这次梧翊不敢搭话。她知道今天的逆严不会受威胁。 「你爱离就离,反正这房是分定了。」 看着关门离去的逆严,泪水涌上梧翊的眼眶。 你怎么把我丢下了?她在心里埋怨道。 你不要我了吗?她在心里询问着。 但她不敢追上去问逆严,因为她害怕逆严的答案。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 明明很喜欢黏着逆严,但今天他突然靠近,自己却慌了手脚。 胸口像小鹿乱撞般,几乎是来不及细想,身体就做出了反应。 他一定是因为这件事不高兴了。 梧翊想解释,但却开不了口。 任由眼泪滑落脸颊,她躺在平时逆严会陪着她一起睡的床上。 这张床在只有她一个的时候,显得好大。 就算梧翊伸直手脚,也触碰不到边际。 这种彷彿悬浮在虚空之中的感觉让梧翊感到害怕。 蜷缩起手脚,梧翊抱紧了逆严的枕头。 那上面有逆严的味道,能让梧翊稍微得到些许安慰。 彷彿他马上就会回来一般。 眼泪不受控制流淌着,但梧翊担心枕头被浸湿后会失去逆严的味道。 将袖子垫在眼睛下,梧翊一边小声啜泣,一边感受着逆严的气味。 但这细碎的哽咽声还是传到了逆严向来灵敏的耳朵里。 「她究竟在哭什么?」逆严忍不住在心里纳闷。 逆严虽一时没忍住,但自问实质上也没做出什么欺负梧翊的事,她有什么好委屈的? 他话说得绝,是因为知道梧翊不可能真的跟他和离,毕竟这件事对天界来说绝非小事。 每晚感受着她娇软的身躯贴在rou上,细到一捏就断的手臂勾着脖颈,搂着腰际,小脸在最无法防备时廝磨着胸口,任何一个正常男子都忍不下去,更何况是心心念念喜欢着梧翊的逆严呢? 他知道她不想分房,但逆严真的只想陪伴在一旁,不能任由自己失控做出憾事。 更何况她如此抗拒。 要想继续维持现状不擦枪走火,只能立下规矩,却没想到就算分了房,逆严的心绪依旧被梧翊给搅成一团乱麻。 烦躁让他无名火起,起身几乎就要去问她在哭什么。 但才站起身,脑中就浮现出梧翊今天那手足无措的模样。 心中一紧。 他再也不想看见梧翊因为他,而露出那样的表情。 【枣酒惹祸】 第二天为了道歉,梧翊一大早就起床去做逆严最喜欢的烧鸡。 刚做好正想拿去给他,突然从镜中看见自己哭肿的双眼。 不想让逆严看见这番模样,梧翊把烧鸡留在厨房后便逃去追暘宫。 藏在追暘宫藏书阁装忙的梧翊,一想到逆严昨晚决绝的模样就忍不住悲从中来。 他若是以后都不理她了,那梧翊该如何是好? 仔细想想,以往都是梧翊发脾气,逆严在没脸没皮地哄着。现在情况对调,一时间梧翊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讨好逆严。 除了烧饭,她什么都不会。 逆严虽贪嘴,但别人烧的饭他照样吃得香,并非梧翊不可。 就连烧菜哄他,也是他有意给梧翊台阶下。 他明明就对自己这么好,不就是想靠近一些吗?退什么退! 以后他想干嘛,就让他干嘛!梧翊在心里发誓道。 箜淇这时正好开门进来藏书阁,看见两隻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的梧翊,忙将她赶回家。 反正最近追暘宫也没什么好忙的大事。 被赶回家的梧翊刚散步到家门口,就看见一个长相十分秀丽的仙娥拿着几个瓶子走进家门。 那仙娥一看见凉亭中的逆严,立刻笑容满面走上前去。 「逆严上神既然喜欢这枣酒,那小的就多给上神送来了几瓶。」仙娥媚笑道。 梧翊一听,这才想起现在是枣酒的產季。 以往在天厨打工时,每年也曾被派过去挨家挨户送酒上门,算是天宫的福利。 追暘宫虽位在天宫之中,却在编制之外。前任闕首曾明文婉拒天宫一切福利,而箜淇也延续着这个传统,时间一久,梧翊差点忘了这回事。 逆严是战神,住的地方自然有这个福利。只是往年都是天厨小廝来送酒,怎么今天会是个貌美的仙娥? 令梧翊更意外的是,逆严竟然露出了罕见的笑容,对仙娥礼貌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枣酒每年產量有限,坏了规矩可就不好了。」 「不会不会!这些都是小的从不喝酒的姊妹那边讨来的,没有坏规矩。但愿逆严上神喝得顺口,小的就没白跑这一糟了。」 仙娥娇滴滴说道,眉眼间尽是爱慕。 作了个揖,逆严道:「那就谢过小仙了。」 见逆严对自己道谢,仙娥羞红着脸快步离去,心中不知有多荡漾呢! 藏在门后的梧翊,百感交集。 往日逆严看似不着调,一开口就是尖酸毒辣,但那是对着梧翊而已。 在外人眼里,他可是高不可攀的战神逆严。 有多少仙娥愿意粉身碎骨,只为逆严的眼神能在自己身上稍留片刻? 昨天他轻易就将和离说出口,是发现他有多受欢迎了吗?梧翊心想。 现在的他,无须再找像梧翊这样的小仙凑合了。 不知梧翊已经回家的逆严收了酒,心想梧翊应该没这么快回来,走进书房想小憩片刻。 严重睡眠不足,导致他连思考能力都下降了不少,整个人钝钝的。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听见开门声。 睁开眼,进来的是醉醺醺的梧翊。 逆严坐起身来不可置信道:「你喝酒了?你在追暘宫当差竟然敢喝醉?哪来的胆子啊?」 梧翊跌跌撞撞走到床边,一屁股坐倒在地。 「我这是在家里喝的!把枣酒全喝光了!」她一脸得意道。 逆严当护卫惯了,向来不喝酒,这枣酒本来就是留给梧翊的,但他也没想到梧翊会一次性全喝了。那可有整整六瓶啊! 「你干嘛全喝光啊?」 指着逆严的鼻子,梧翊微怒道:「你不是不喝酒吗?怎么看人家小jiejie漂亮,就说喜欢枣酒啊?我就偏偏全给你喝掉,一瓶都不留给你!」 逆严好气又好笑道:「你还记得我不喝酒啊?家里就你我两个,你觉得枣酒是留给谁的?」 梧翊听了却更生气,瞪圆了眼睛道:「喔!你不喝酒,所以你说喜欢的就是那漂亮小jiejie囉!你怎么这么渣?你都有老婆的人了,怎么能昨天刚跟我吵完架,转头就喜欢人家漂亮小jiejie?」 「你是喝多醉啊?谁昨天跟你吵架了?」 逆严只觉得头痛欲裂,根本无法应对梧翊的无理取闹。 双手插腰,梧翊揪着痛点不放道:「所以你不否认喜欢小jiejie是吧?」 逆严一听,感到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送酒来的是个女的?」 「我看见的!你还对人家笑,还谢谢人家!」 逆严用手揉着太阳xue道:「不然呢?人家送东西来,我还得把她打出去?」 「你还想用手碰她吗?!」 看着梧翊气鼓鼓的模样,逆严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她有时候确实脑子不太正常,但也不会像现在一般。 眼前的她分明就是在撒泼耍赖。 「你...你这是在吃醋吗?」 逆严除了这个原因,想不到其他了。 「啊?」 梧翊睁大了眼傻在原地。 「你醋劲会不会太大了?我也就跟她说了两句话...」 话才说到一半,梧翊又立刻咄咄逼人切话道:「我不是傻子!我看见的或许只有两句,但你们话里话外都暗示她之前来过一次了,所以怎么可能只有两句!」 她绝对是在吃醋! 但会吃醋,代表有佔有慾,那是不是... 逆严怀抱着忐忑的心情,决定趁她醉,要她命!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这个问题,逆严旁敲侧击了好多次。 每一次,梧翊都是傻傻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心里缺少了那条能让她知道答案的情丝。 但梧翊对待逆严不同,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每次逆严感到不对劲时,都会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这个註定不会有解答的千古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