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在年代文吃瓜看戏 第1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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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苏大珍只觉得解恨,可这会儿冷静了下来,她心里头又忍不住隐隐约约的开始犯起了酸。 她是不是太狠毒了? 连生了自己的亲爹妈都不管… 但是很快,苏大珍就又回忆起了之前苏大妈和苏大伯对自己做的种种。 她躺在炕上攥紧了拳头,紧皱着眉毛瞪着大眼珠子望向房梁,安慰自己她没有错!错的都是他们!是他们先不好好对待她的!死过一次就已经还清了生养之恩了! 她有什么错??? 她有什么错!!! 苏大珍越想心里的恨意就越浓,她的胸口不停的起起伏伏,就连眼珠子都因为充血,而被红血丝染成了狰狞的模样。 但是呼吸的动静太大,很快就惊扰到了一旁的宁娟。 宁娟在半梦半醒间说了句话:“酸菜炖rou…粉条子…大米饭…” 苏大珍:“…” 心里的恨意迅速消失。 但是她饿了!! 没人能阻止春天到来的脚步,随着时间步入2月底,龚淑珍开始发动了。 原本定的是在家生孩子,苏大伯还请来了村里有经验的稳婆,但是没想到龚淑珍怀孕期间吃得太多,孩子太大了,折腾了大半夜都生不下来。 眼瞅着龚淑珍早都没了力气,最后苏大伯不得不连夜找大队借车,拉着龚淑珍往县医院跑。 这会儿才刚开山没多长时间,夜里头还是零下十来度呢,龚淑珍身下流了一褥子的血,还被路上的冷风嗖得直“哎呦”。 苏大伯和苏大业怕孩子出什么问题,一个劲儿的催促胡老六加快速度。 但是路上的积雪都还没化呢,被往来的行人和车轱辘压过之后,还成了滑溜溜的平面状,胡老六哪敢往快了赶车呀! 两拨儿人迅速吵了起来,最后还是大队长王大力说别再惊了骡子回头得推着车走了,苏大伯一家才安静下来。 等好不容易一行人到了县医院之后,龚淑珍都给冻得脚丫子快没什么知觉了,完后大夫护士齐上阵,最终龚淑珍母子平安。 但是由于路上受寒以及产后大出血伤了身子,医院说可能以后都没法再生孩子了。 对于这个事儿吧,苏大伯和苏大业父子二人是齐齐觉得问题不大的,反正孩子没事儿,而且有问题的又不是他们。 但龚淑珍是却着实把胡老六给记恨上了,觉得胡老六就是因为曾经苏大妈惊了骡子,所以路上故意不好好赶车,这才导致了她被冻坏了身子。 与胡老六同时被龚淑珍记恨的,就还有瘫了的苏大妈,龚淑珍觉得都是这个疯婆子没事儿在外头得罪人,最后却害得她受罪,而且由于苏大妈瘫了,两个小姑子也不着家,所以都没人好好给她伺候月子,害得她受了二重罪。 再加上生了家里的长孙,这会儿龚淑珍在苏大伯家的底气可足了,怨气和底气纠结在一起,以至于龚淑珍没出月子的时候在家骂苏大妈,出了月子在外头骂胡老六家的人,并且是碰见一个就得骂一个的。 这个你说说胡老六能忍嘛,咱好歹也是顶天立地的爷们儿不是? 而且胡老六虽然怂,但是接触的村里人多哇! 于是赶在春耕之前,学大寨不打紧的时候,每次只要胡老六出车,都必定得跟村里的老娘们儿小媳妇儿们“叨叨”一遍苏老大和龚淑珍一家的恶行。 并且还有胡老六的老娘和媳妇儿齐齐出马,在青山村大河边儿的洗衣茶话会上大吐苦水,反正没有多久,龚淑珍和苏大伯家里的名声就愈发的恶臭了。 但是这会儿的,苏大伯可顾不上这个事儿,他连自己的老婆子,也就是苏大妈都顾不上了,在家就任凭龚淑珍一个不高兴就随意的拿苏大妈来撒气。 反正在苏大伯的心里,苏大妈这个人老珠黄还没法干活儿的废物,留在家里也不过是浪费粮食罢了,哪里有他刚出生的金孙来的重要呢。 一时之间,死不了也活不成的苏大妈见天的在家“哎呦呦”,可让隔壁的李大婶儿一家倒了血霉了。 因为苏大妈早就不住在堂屋儿了,她不能下地,吃喝拉尿都在炕上,还没人给洗澡,浑身都是臭烘烘的,苏大伯才不乐意跟苏大妈再睡一个炕上呢,所以自从苏大妈瘫了之后,就一直是住在原先苏大兰的那个屋子里的。 而苏大兰和苏大珍的屋子挨着,墙的那头儿隔了一个小胡同儿,就刚好是李大婶儿家。 其实要是平常,就虽然李大婶儿跟苏大妈不对付,但是苏大妈都瘫了,李大婶儿也不至于跟她一个残废计较,但是经过了一个冬天的辛苦耕耘,李老大的媳妇儿也终于怀孕了,这会儿正是害喜得厉害的时候,本来就吃不下睡不好,完后还要受到音波的干扰,这李大婶儿可忍不了了,咋滴你家的孙子是宝贝,我家的就不是啦? 于是李大婶儿和李大爷只能羞愧的给儿媳妇暂时托付回了亲家家里,完后天天努力的跟隔壁的音波恶势力作斗争。 只要龚淑珍一拿苏大妈撒气,苏大妈就要“哎呦呦”,隔壁的李大婶儿一家就要过来sao扰苏大伯家,两家人最近可是没少的吵架。 其实龚淑珍是想上手来着,但奈何生完孩子以后身子亏得厉害,月子里又没补回来,有些力不从心。 不过咱们李大婶儿可是大河洗衣茶话会的老干将了,她跟胡老六的老娘和媳妇一起,给苏大伯家里的盛况在村里进行实时转播,讲解精彩且详细,引起了吃瓜群众们的一阵阵唏嘘与感慨。 就是天热了,大河边儿上洗衣裳的人多了,这可苦坏了负责给宁娟洗衣裳的卧龙大哥姚三江。 冬天的时候气温低,只要太阳一下山,那甭管是洗完还是没洗完衣裳,基本上大河边儿上就没啥人了,而现在气温上来了,虽然还没突破零度往上,但是没有太阳也不算太冷了,也由于最近洗衣茶话会谈论的内容比较劲爆,所以河边的大婶子小媳妇儿们回家也变得越来越晚了。 于是可怜的卧龙大哥姚三江,为了一个月三块钱的烟草补贴,不得不给出来洗衣裳的时间后延的越来越晚。 毕竟他这洗的可都是花花绿绿的女式衣裳,到时候让人看见了,要么误会他有什么特殊穿衣癖好,要么误会他偷女同志的衣裳,反正不管哪个都很难搞。 但卧龙大哥没想到,跟他有相似考量的,还有另外俩人。 这日吃完了晚饭以后,姚三江是特地抽了两颗烟,渗了好一会儿才端着盆子去了大河边儿,并且为了不被别人看到,卧龙大哥还特意的选了一个有茂密芦苇丛阻隔视线的地方。 为了满足大主顾的要求,洗衣裳的肥皂早就换成了没有香味儿的那种,此刻河边也无风,一切都是很隐蔽的模样。 刚开始的时候,卧龙大哥还搓搓洗的非常安稳,不过习惯性的警惕心,却让他很快就听到了有人往过走的脚步声。 卧龙大哥不敢动换了,怕叫人给发现喽,只能缓慢的把衣裳先都收回盆子里,然后蹲坐在河边儿不出声。 随着身后的走路声越来越近,姚三江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甚至都做好了跳河跑路的准备。 好在这莫名的走路声,在芦苇丛不远处的大树下停住了。 但是大树下随后传来的响动,却让卧龙大哥姚三江此生都后怕不已。 “这里行了吧?我看都没有人了…” “就这么心急啊?” “死鬼,真讨厌…” 虽然说话的都是两个男声,但是卧龙大哥已经下意识的开始起鸡皮疙瘩了。 “快点儿吧,我都等不及了嘿嘿嘿…” “都怪你,以后轻一点行不行?不然我们也不用出来了…” “还不是你太勾人…” 卧龙大哥姚三江:“…” 卧龙大哥姚三江:“!!!” 这是俩什么妖魔鬼怪???!!! 随后的声音更加的生动且不忍直听,让卧龙大哥感觉到了来自内心深处的极度震撼…就真的听说过没见过啊!!! 粗一点儿的声音急不可待:“你忍着点儿啊,我很快就完…” 细一点儿的声音娇嗔婉转:“你每次都是这么说的…”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卧龙大哥姚三江:“…” 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 人类身上有一种现象,就是当一个人真的很恐惧很害怕的时候,第一反应可能不是逃跑,而是待在原地静止不动,俗称被吓住了… 当下姚三江就是这种情况。 于是我们可怜的卧龙大哥,就被迫呆在原地,持续性的抱着装满脏衣裳的大盆蹲了半拉多小时,即使是小腿肚子都抽筋了,也不敢挪窝儿。 但是这俩臭不要脸的,你说你吓唬人就吓唬人,吓唬完人为啥还要待在原地温存…手酸了赶紧回家不行吗???揉什么揉啊!!!! 可即使是心里非常怨愤非常苦恼,卧龙大哥姚三江也没敢冲出去赶人,因为对方是俩异于常人的人,而他、害、怕呜呜呜… 这绝对不是打得过打不过的问题,这是以后还能不能活的问题!! 其实半岔儿的时候,姚三江就听出来其中一个人是郝健壮了,他心里头这一顿的mmp,心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刚开始还跟他称兄道弟呢,现在回想,谁知道是不是藏了什么jian诈心思!! 等到卧龙大哥好不容易的捱过了人生的至暗时刻,他反应过来之后,抱着盆子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姚三江发誓,要是以后再为了省事不用打水,就来大河边儿洗衣裳,那他就是狗!!! 等到一路嗷嗷猛跑回了伍磊家的那条胡同儿里,姚三江本来想直接上井口儿边上打水的,没想到却在伍磊家门口儿,遇见了等了他半天的宁娟。 宁娟手里拿着一封被拆开了的信,神色有些忧心忡忡。 姚三江有些心虚:“我我马上就能洗完…” 宁娟却摇了摇头,靠近了姚三江的耳朵一阵嘀嘀咕咕。 姚三江听完以后愣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席卷了全身。 沉默了半晌,他问宁娟:“你想好了吗?这要是没恢复好,可能一辈子都是残疾了。” 宁娟肯定的点了下头:“政策有变化了,只要我能下定决心。” 月光下,宁娟明亮且坚毅的眼神看得姚三江不自觉的转过了头,不敢和她对视。 宁娟下乡之后的努力和变化,其实姚三江是最清楚的了,俩人这半年来交集不少,也算得上是关系不错了,现在人家有了回去的好机会,他应该替她高兴才对,没有理由来阻挡人家。 于是过了会儿,姚三江突然笑了下,然后戏谑的问:“你就这么相信我啊?” 宁娟毫不犹疑的就道:“那当然了!姚同志你可是大好人呢!” 大好人呀… 姚三江心里像是进了根刺,但是他脸上仍旧吊儿郎当的笑着道:“成,那我帮你。” 一周之后,女知青宁娟病退回城,她带来的衣裳行礼基本都低价卖给了同住的苏大珍,并且还从苏颖家里买了许多山货带走。 临行前,作为老二苏茂噩梦般的小学数学补课老师,宁娟非常负责任的表示,以后一定会多多通信,请苏茂小同志务必要努力学好数理化,她会定期出题检查的,也会寄来许多城里的试卷供苏茂开拓思路。 对此,苏颖家几乎全家人都表示十分欢迎,并且对宁娟表达了深深的感谢。 但是老二苏茂呜呜呜:他不要他不要!! 宁娟走的那天,是姚三江请假去市里的火车站送的她,因为宁娟的左胳膊无法用力,大队很迅速就批准了姚三江的外出申请。 火车开走之前,宁娟跟姚三江挥手告别:“姚同志,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祝你能早日实现理想,我们以后要多通信呀!” 姚三江脸上还是那种痞痞的笑,好似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他看着宁娟明媚的模样,也冲着宁娟挥了挥手,然后什么都没说,率先转过了身子往回走,只留给了宁娟一个潇洒的背影。 可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总归是得分道扬镳的吧,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