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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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真观的士兵撤下一批,只留几名在观外轮流守岗。 李黎知道,是那边放了话。 听月偶尔会出去采买,也是悄摸打探一些消息。 这天,她急急忙忙跑回来。 “公主,奴婢刚刚在御街瞧见了张将军的军队。” “哦?是张怀让张将军?” 张怀让其人,率兵打仗,从无败绩,素有常胜将军之称,不仅如此,在书法文学上也颇有造诣,可谓是文武双全了。 “奴婢听说,张将军打了胜仗,陛下特意摆下宴席款待呢!” 难怪这么多天,也不见他的人影,看来的确事务繁重。 李黎还是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他有时候宿在这边,两三个时辰就起,赶过去便是处理国事。 经常能瞧见他眼下乌青,定是没有休息好。 “看来陛下能高枕无忧了。”西北战事大获全胜,不仅激励了民心,更安抚了众人,加上他这三个多月整顿吏治,清查税收,充足了国库;放宽征收,改善了百姓的生活。 这五六年动荡不安的朝堂,都因他的举措一步步进入正轨。 “街上都在夸圣上英明呢!” 看来,他的确是一个好皇帝。 “公主,我们今晚也庆祝一番?”听月提议道。 “庆祝什么?” “就…庆祝国泰民安吧!” 不论是荣昌公主还是汉王,夺权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享受权利,也是为了做一个千秋万代都称颂的伟人。 荣昌公主从小在天后身边耳濡目染,她的抱负就是成为下一个天后。 天后虽为女子,可她把持朝政期间,天下大治,续写了我朝荣耀。 李纯认为,她也可以像母后一样,被世人称颂,只可惜,她没机会。 “随你意吧。” “是。”听月听罢便火急火燎去准备。 望着她前去忙碌的身影,李黎忽然觉得,无忧无虑才难能可贵。 忙碌了一阵子,听月做了四五个菜,已经过了酉正时。 有仙人脔、八仙盘、过门香......都是时兴的菜式。 “我只以为你梳头梳得好。”没想到做菜手艺也不错。 李黎夹了一块仙人脔,软烂爽口,滋味鲜美。 “从前荣昌公主在时,奴婢偶尔也会做一两个小菜。” “坐下一块吃吧。” 这里说到底也不是公主府,不需要那么多规矩。 听月乖觉坐下,又斟了两杯酒。 “这是奴婢在集市买的桑葚酒,虽然不及宫中的名酿。” “吃起来香甜回甘,想来更适合公主。” 李黎接过,小抿一口,的确不错。 “公主,不说点什么吗?”听月举起酒杯。 “那就,诸事顺遂!” “公主一生平安!” 两人推杯换盏,李黎很久没有这般放松快活,在酒意的刺激下,随心所欲了许多。 正吃得高兴,王公公和两名宫人走进来。 “公主,今日宫中大喜,这是陛下差我送来的。” 说罢,两名宫人打开食盒,端出热腾腾的菜肴。 是水炼犊炙热,还有遍地锦装鳖。 她在宫里最爱的两道。 尤其是这水炼犊炙,得取牛犊最嫩的rou,用小火慢炖,香嫩软滑。 做这道菜,考究的是刀工和火候,缺一不可。 “陛下有心了,只是......”李黎觉得还是过于奢侈了。 “公主务必收下,今日宫中大摆宴席,陛下念着您,特意吩咐。”王公公为难道。 “收下吧。” “王公公可要吃杯酒再走?”李黎喝了酒,有一些上头。 “公主,喝酒误事,就不必了。” 李黎没有再挽留,只和听月喝酒谈天。 一杯一杯,许是平日里压抑着,她越喝越多。 以至于李崇皓何时来身边的都不知道。 “听月,再喝!” “姑姑,再喝就醉了!”李崇皓拦下她的酒杯,把人拉在怀里坐着。 “则明...我醉了吗?” “则明...我好难受...”说着,她的声音哽咽了几分。 “姑姑,有什么话不防跟我说。”李崇皓知她心中苦闷,温声安慰。 “则明...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我锁在这高墙?” “为什么......”她低声呢喃,不知说了什么。 “姑姑,我是为了保护你。” 李黎和李纯关系匪浅,剿灭荣昌公主一党,却不处置李黎,难服众。 李崇皓无奈只好将她圈起来,静待时机。 “当真是保护?不是私欲?” 李崇皓点点头,眼里是真诚。 “不信...陪我喝...”说着,斟了一杯给他。 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李崇皓。 一杯接着一杯,李崇皓想拦着她,可她软硬兼施,倒是他喝了不少。 “则明...阿姐死的时候...痛苦吗?” 李崇皓垂下眼眸,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变得扭曲,眼里是不甘,那画面实在难忘。 “鸩酒下肚,姑姑以为呢?” “你后悔过吗?”李黎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过分幼稚。 果然,他摇摇头,怎会后悔,一山不容二虎,生死存亡之际,何来后悔一说。 “则明...你...爱我吗?” 李黎放下酒杯,跨坐在他腿间,双手柔软搭在他两肩。 眼神迷离,好似漫不经心。 主动了这么多次,李崇皓还是第一次从她口里听到这个问题。 怎么会不爱呢? 也许是从那五年不离不弃的陪伴开始,又或许是她及笄那年那惊鸿一瞥开始,他对她的爱意只增不减。 她是亲人,也是爱人,更是他现在唯一的牵绊。 “我...” 爱意还没表达,李黎就吻上了他。 或许是酒精作祟,或许是真情表露,他们吻得很激烈。 像是山雨欲来的两株杂草,紧贴着依偎。 忽而间,两人就吻到了床畔,李黎趴在他的胸膛,听着那咚咚的心跳声。 “则明...对不起...” 手指在他胸口打转,身下的人毫无反应。 李黎抬眼,他竟是睡着了。 “听月,打盆水进来。” 李黎眼神清明,仿佛方才的醉态都是假象。 李崇皓:本来在宫里就被灌了不少,过来又喝,加上太累了! 李黎:不必解释。(我不听我不听!) 李崇皓:姑姑,你是不是没醉?(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