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小 姐今天退休了吗[星际] 第183节
车子驶入远总司令部,缓缓停下。 方彧还瘫在座位上四脚朝天,不知在放空什么:“……” 洛林已大步走向车后座,替她拉开门,并一躬身伸出手臂:“阁下。” 方彧回过神:“哎呀,你能不能不要替我拉车门了?怪尴尬的。” 洛林收回手,似笑非笑:“属下只是想表达敬意。” 帕蒂早等候在门口,身前站的居然是陈蕤。 方彧一愣,陈蕤已大步上前,笑眼盈盈: “阁下,听说您禁止帕蒂少校向您汇报工作——很有性格。” 方彧:“我……” 天地良心,她哪里有“禁止”汇报工作啦? 她只是屡屡在帕蒂张嘴之前,就堵住耳朵、王八念经而已。 “下官只是良心发现,实在不忍心看您职场霸凌您可怜的副官小姐,所以才插手说句话——” 方彧:“我……” 陈蕤:“您明天有个酒会需要出席。” 方彧:“???” 陈蕤波澜不惊地说下去:“是奥托的量子教大主教发来的邀请函。” 方彧一愣。 当年联邦政府撤离奥托时,安达曾派人去请过大主教撤离——但不知老主教是不愿离开经营多年的故地,还是不想受到安达涧山的辖制,居然拒绝了。 军政府上台后,宣布量子教非法,大力屠杀教内的高级神职人员,原先的老主教也“罹难殉教”。 老主教在殉教前越过主教议会,将圣物留给了一位年轻的枢机主教。 在青年主教的主持下,量子教一度转入地下状态,躲过了三年的腥风血雨。 而今,奥托光复,一贯亲量子教的白鸽政府在位,量子教自然也得以重回光天化日之下。 年轻的大主教公开发布请帖,邀请方彧赴宴—— 方彧看着新主教的圣像,忽然问:“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陈蕤:“英诺森十七。” “我是说他的本名。” 陈蕤:“这谁知道?” 方彧默然片刻:“……行吧。” “在您随口同意又反悔之前,我可要提醒您——这是教宗的私人晚宴,您不能以军官身份参加。” 方彧不明所以:“唔,什么意思?” 陈蕤言简意赅:“您得穿裙子。” ** 更衣室。方彧站在落地镜前,一脸惨淡:“……” 据陈蕤说,大主教不能见到女人的皮肤,看见了就得立刻自戳双目,所以为了主教先生的光明考虑,她得穿双袖过腕、裙摆过足的礼裙。 而颜色也很有讲究,必须是类似“从祖奶奶坟里刨出来”的颜色,才显得端庄稳重。 方彧反复在镜前打量,低声说: “我后悔了,陈蕤。” 陈蕤笑嘻嘻说:“挺好的,你现在像糖果一样甜美——” 方彧:“……徐福记的?” 陈蕤大为不满:“你抢我的台词干什么?” “……”早知道她没安好心。 方彧把脑袋上的毛发抚平,走了出去。 艾德里安·欧拉中将已等在门外。 ——这次英诺森十七大笔一挥,邀请了远征军总司令部几乎所有的高级军官。 方彧和联邦政府报告后,政府给出了很长的反馈,大体意思是: 如果都去则未免有些热情过头,对保守派大区的稳定有不良影响。且量子教在战争期间有趁乱大肆诱导公民数字化的嫌疑,与其维持何种关系尚待观察。 如果都不去则又太显冷漠,对境内无量子兽群体□□有害无益。 所以,建议远总派“足够分量的人参会”,但不要“人数过多”。 文件经过军部时,裴行野又cao心过头地补充了一堆细节—— 方司令最好“自己提前准备好男伴”,千万不要“令英诺森十七有可乘之机”。 方彧头大了:“准备好男伴?怎么准备?” 她在军校时,可连小组作业的组员都准备不出来,更别提男伴了。 “今非昔比,如今您可以仗势欺人了,您命令谁来,谁就得来。” 陈蕤划拉一番,擅自圈定:“那当然是欧拉中将。” “为什么?我不要,”方彧反对,“我不想第二天就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的舞蹈水平。” 陈蕤耸肩:“那就只有德拉萨尔中将了——可惜是大主教的宴会,不会允许女女组合——不然在下是不是上佳之选?” 方彧打个寒战:“……那还是欧拉吧。” 其实,她宁愿和陈蕤去——至少不会很尴尬。 但没有办法,大主教见不得这样标新立异的事物,又要自戳双目了—— 深吸口气,她提着裙子出门:“……” 欧拉像块门板一样杵在外头。 或许是见惯了不修边幅的上司,乍一看到化了妆、穿了裙子的方彧—— 欧拉疯狂眨眼,话都说不全了,啪地立正:“方方方司令!” 方彧心虚道:“那个,我跳得很不好,请你不要介意。” “属属属下怎么敢!” 欧拉一脸视死如归:“请您放心大胆地踩下官的脚吧!” 他嘴上用下军令状的口吻大声说,身体却诚实地一动不动。方彧见状,只得上前挽住对方的手臂。在她的手指接触到对方臂弯的瞬间—— 欧拉突然打了个哆嗦。 方彧不明所以。 ……就算她不是个好女伴,也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吧? “怎么了?”她问,“如果你怕踩脚,可以换一双破皮鞋来,因为我真的经常踩到……” 欧拉:“不不不——安达阁下都不怕您踩脚,下官怎么敢担心您踩脚,您就算把下官最贵的皮鞋踩成洞洞鞋,那也是鞋和下官的荣幸——” 方彧:“我……” “只是您可千万告诉安达阁下,下官在舞会中恪守本分、不越雷池半步、不敢有觊觎之心,和您完全是搭班子做工作一起为联邦奉献生命的纯洁战友情——” 在方彧愕然的目光中,欧拉苦着脸: “您可能不知道,但安达阁下从小爱吃醋。” 方彧:“?!!” “谁告诉你安达阁下看上我了?” “什么,难道没实锤吗?” “实锤,实锤你个大脑袋——谁告诉你这些瞎话的?” “网上吃瓜小组啊。天啊,真的是瞎话吗?可他们说得完全和真的一样。” “?!”方彧阴恻恻道:“欧拉中将,就您这种判断能力,我军是怎么做到没有被卖了还替敌人数钱的?” “……都、都是司令官领导得好呗。” 洛林站在门外,听着门内方彧和欧拉稀里哗啦的谈话,努力憋住不笑:“……” 门霍然打开。 欧拉和方彧一起涌了出来,仍纠缠不休: “安达居然不许我看乱七八糟的网站,你一天到晚又干什么了?他也不管管你,太不公平了——” “这说明他对您期望高呗——哎,‘安达’,您真的敢确定他没有暗恋您吗?” “咳咳,”洛林肃然立正敬礼,“二位阁下真如蒹葭玉树,般配极了。” 二人:“……” 正此时,一阵如驼铃般悠长而空灵的乐声响起,夹杂着衣裾步履的沙沙声。 众人不由循声回首。 由远及近而来的,是一群穿红袍的教士。 他们身高仿佛,举动如一,连相貌也大差不离,像粗制滥造的影视剧里靠ai复制出的群演。 如果单独看去,本来都是很寻常的男子,可这样凑在一处,却莫名令人陷入一种恐怖谷的情绪当中,好像来者并非人类,而是什么神使鬼判一般。 众人之中 ,独独为首者格外扎眼—— 他头戴金冠,身披紫袍,形容清秀俊美……有些眼熟。 方彧皱眉:“……” 她不是很会认脸,一时不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