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灭世反派,而我才三岁半 第92节
没错,大劫将至,他要一己之力挽持狂澜,扶大厦之倾颓,拯救天下苍生,统领仙门道州,共同对抗大劫! 似乎是天道感应,他眼前浮现了一个画面,遍地尸山血海之中,他悲天悯人,拯救每一个在痛苦中挣扎幸存的修士。 想到那个未来,秦巡心脏怦怦跳动,眼里既兴奋嗜血,又激昂冲动。他心里暗暗发誓,当他权倾天下,那些曾经试图打压他、对他说教的人,除非死在战场上,或者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否则不会有好下场。 ——我生而不凡,敬我当如敬神! 谁让他骨子里不仅有怜悯万物、正义浩然的一面,也有睚眦必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血性一面。 所以,让他停下脚步,那根本不可能。 另一边,他这十三年,忙忙碌碌地辗转在九州,在洞天福地里寻找稀世灵宝,俗称的捡漏。 他的足迹踏遍了不少山川秘境和海底秘洞,他的机缘感应为他发现了许多无人看守、禁制毁坏的上古秘境。这些上古大能们白日飞升之前曾经隐居一方的洞府,自然遗留了许多渡尽劫波时带不走的绝世珍宝。 无论是山河图、天蚕法衣、九阶宝瓶、高阶功法亦或者是各类阵旗,通通落入他的储物袋。 秦巡把这些东西通通收入囊中,雁过拔毛的同时,他对这些灵气浓郁的秘境还心生了一种占有欲。 曾经的他也有占有欲,可头顶悬了道心这把刀,他不敢表现出来,念头也远远没有这般强烈。如今在心魔缠身的刺激下,扩大了他魔性一面,他走向了偏执。 这个秘境已被他踏足了,便只属于他! 前人他管不了,后人他却不允许,自己踏足过的地方,被第二人入侵!他这样理所当然,浑然忘记了,他踏过的所有秘境,除了本就无人看守的山峰洞府,其他秘境大多都有上古尊者的法阵禁制,禁止其他修士闯入。 只是随着修士大能不见了,这些强大的法阵禁制渐渐失去了效用,也慢慢暴露世间。 秦巡选择性忽略了这些事。 在他看来,原主人既然飞升成圣或者身死道消了,这些秘境便是无主之地,他踏足了那就属于他。他来了,便不允许有第二人踏足。 可他修为仅是金丹期,布下的法阵最高也不会超过他的修为。 此方世界,金丹修士多如牛毛,后人轻而易举就会毁掉他精心布下的禁制,他防也防不住,那该怎么办? 他干脆使出飞霜剑,把秘境山体震碎,化为一捧烟尘,再一把灵火烧了个干净,杜绝了后来者的可能性。 当这些秘境被野火肆虐,彻底毫无生机后,他再随意留下几道厉鬼气息,譬如阴魂、煞气、黑雾,把锅赖到魔修头上——反正魔修性情暴烈残忍,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他一举一动全是深思熟虑后的本能行事。 如果叶清知道了这些洞天福地,第一个反应是哇塞我运气好好,第二个反应也不会是掠夺破坏。 出生在21世纪的小娃娃,最知道横征暴掠后的痛楚,他一定会高喊旗帜“保护性开发”! 此方世界瑰丽绚烂,有鬼怪精魅,有仙门道法,更有白日飞升,即使是仙门老祖遗留下来的东西。 这一砖一瓦都是古董! 怎么舍得破坏? 修仙讲求的是天道寡欲无情,可无情的尽头是有情啊!对此方世界的一切生灵都心怀爱意。 偏秦巡性情如此,自己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如蝗虫过境,一砖一瓦都不愿意便宜旁人,更别提,偌大一个洪荒遗脉玄灵秘境出现在他面前了。 想到仙门道州无数宗门天骄要和他一起共同进入,这秘境只为能力出众的年轻一辈开放,他不是唯一。 秦巡就皱了皱眉,眼里风起云涌,尽是强烈不甘。 玄灵秘境现世,无数弟子赶赴南川洲,远远观之,山崖遗迹石壁斑驳,扑面而来的沧桑古朴令人心神一震,久久无法呼吸。 一道浩瀚苍茫的气息,从天地间汇聚而来,洪荒遗脉意味着什么,一些年轻弟子此刻才有了清晰念头。 神州大陆,诸天万界,没有一块仙域永恒不衰。 这条灵脉也曾滋养一方,掌数万生灵之兴衰的啊。他们身为后来者,已经错过了数万年前的辉煌风采,只能从这玄灵秘境入口,似幻似真的鲜活壁画,窥见几分昔日了。 秦巡心中同样涌现几分震撼。 秘境足够宏伟,超越他的认知,下一秒他眸光寒凉,不动声色,足够宏伟也证明里面传承足够稀世,有一探究竟的必要。他完全忽略了,秘境周遭一种玄而又玄的奇妙韵律,隐隐跟他的体质产生共鸣。 他也许有所察觉。 他刚想问玉佩老者,他听到了什么声音。 可毕竟他注意力不在这里,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目光下意识就被其他天骄吸引了,他心头一凛,不甘人后的强烈好胜心让他心生十二分警惕。 在座这些少年天骄,全都是他的对手。 秘境之外,无数宗门弟子肃然站立,他们环视左右,低声道:“可找到破除秘境的办法了?” 这秘境是一场各大宗门合力的试炼,可各大宗门只把弟子放入秘境口,剩下的关隘禁制,全权由弟子们自己处理。走进去会遭遇什么,是造福一生的机缘,是遇到陷阱机关,稍有不慎,就会交代性命,是好是歹,全靠个人际遇了。 不少宗门有派遣智囊弟子,出手破解禁制,找到开启办法。 一位手持法器的弟子道:“找到了,应当是鲜血为引,一人一血。” “竟这般简单?”其他弟子惊疑不定,心生惊喜。 “就是这般简单。” 话音刚落,那位智囊弟子就在自己手腕上划开一刀,鲜血直流,秦巡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见秘境虚空多了一个可容一人出入的圆弧。 圆弧氤氲着浅色光晕,似有生命力,将那位弟子身上的血吸收殆尽。 那弟子走了进去,缓缓消失在远处。 另一名同宗门弟子想要趁隙进入,却被弹了出去,摔了个四仰八叉。还好这位弟子只是做试验,不在意仪表风度,他很快从地上爬起来,“看来师兄说得没错,果然是一人一血。” 方圆千里,众人目光兴奋,按捺不住激动之色。 秘境破解之法已寻到,那谁先进入秘境,不就能抢占先机? 众人毫不犹豫,纷纷破开手掌。 秦巡也是这般想的。他唇角微抿,是一抹谨慎弧度,面容也闪过一丝观察。 修士精血极为贵重,一开始他还担心自己会被吞噬融合,见无数人都安然无恙后,他才担心错失先机,大步走向洞口那处禁制。 他谨慎细微的举动,吸引了不少修士的注意力。 “是他吗?天狩前十六年,天启五十九年八月初七卯时三刻生辰,出生东陵国的天潢贵胄。” “有可能,灵根特殊,短短三十年便结为金丹,实在是天赋异禀……”无论秦巡那金丹是不是剑走偏锋、丹药催促上去的,三十结丹的奇迹足以震动修真界,是无论走到何处,都能让人高看一眼的天才人物。 这万年以来,人族气运超然,东陵国国力蒸蒸日上,隐有一统四国的趋势。修士不能插手凡人朝代气运,可不妨碍打听到这些消息。更别提,这万年以来,人族朝代气运崛起,仙魔衰落是不争的事实。 一边,归元宗也找到了破除秘境之法。 归元宗这一次试炼共派出了三十名弟子,全都是年轻生面孔,除了秦巡,基本上没有秘境试炼的经验,最高的一名师兄名叫周兮,仅有筑基大圆满。 这位周师兄莫名其妙因一百多岁,被选为了队长。 第一次肩上背了责任,他表现极为紧张,他说:“师弟师妹们,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他重点关注了一下叶清和虞飞雪。 这俩师弟妹才练气期,柔弱万分,没有多少自保能力。秘境之内不知道是险象环生还是鬼魅莫测,他不敢松懈分神。 人死,魂灯灭。 若两人魂灯灭了,他回宗门该如何向凌霄仙君和程长老交代。 话音刚落,周兮才注意到,自己顾此失彼了,连忙看向虞师弟和燕师弟,慌里慌张地补充道:“当然了,虞师弟、燕师弟,我也会保护好你们的!这玄灵秘境,据说要将人投放不同的方位,大家随时保持玉简联系,遇事小心谨慎不要冲动,师兄我会根据距离远近一一去寻找你们!” 说罢,他控制一枚通透玉牌悬浮在空中,有三十道流光涌出,跟其他人建立灵气联系。 流光转瞬即逝,很快不见踪影,可在场归元宗弟子都知道,联系已经建立。 这个办法是归元宗独有。 说完了,周兮神色讷讷,不敢多看虞惊寒和燕赤离一眼。早从十年前,虞惊寒就已声名鹊起,是宗门里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周兮心里清楚,如果不是虞师弟年龄尚轻,这带队资格也不会落到他头上。至于燕师弟,他更不敢轻易置喙。 燕师弟不知道是哪里人,眉目慵懒,生得极好,眼神流转间,一种勾魂摄魄的魅力油然而生,这般面容放在仙门道州本就令人心悸。自从拜入仙门就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极为神秘。 最令人心慌、眼神不敢与之对视的是,燕师弟身上那种掌控感,漫不经心,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底。如一只名贵慵懒的猫,张扬跋扈。 而他筑基大圆满,看不透对方的修为。 也许是他修为有限,他真的连燕师弟到底是金丹期还是筑基期都分不清。 周兮讲话紧张结巴的气势难以服众,再加上筑基大圆满的修为,虞飞雪见了,秀眉轻轻一蹙。 她看向了未婚夫,她小手攥住了秦巡的衣袍,小心翼翼道:“阿巡,我们会被冲散,我好怕,若横生什么意外,你一定要来救我。” 秦巡默默握紧了剑柄,心里涌现一股不耐烦。 这十三年间,他去何处基本都不带虞飞雪,他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他需要一个强大的道侣,而不是到了艰难险境只会拖后腿的柔弱道侣。 虞飞雪能给他的助力太小了。 偏偏他向天道发过誓——无论逆境顺旅,都要对虞飞雪不离不弃,如违誓言,天打雷劈,天诛地灭。 秦巡完全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如果虞飞雪太强了,强到让他自惭形秽,他也许又是一种表现,说我喜欢给道侣当一把遮风挡雨的大伞,我喜欢依赖我的,你强得让我喘不过气。 当下,他撇开脸道:“飞雪,除了我,还有周师兄呢。” 他心里清楚,想在秘境肆意闯荡,绝对不能带虞飞雪,带一个练气期,会拖累他寻找神器的步伐。更别提秘境不知道什么情况,他兴许自顾不暇,怎么能腾出手保护虞飞雪。 他想把虞飞雪这个责任撇给周兮。 唯独没想过,他这个金丹修士如果都保护不了道侣,周师兄这个筑基大圆满就能保护吗? 人群之中,面对周兮的保护论,唯有叶清点头,表现非常乖巧配合,“多谢师兄,我会在原地等师兄的。” “!!!”周兮为人师兄的快乐,在这句乖乖软软的回答中,得到了满足升华,他感动得难以抑制。 听到这句话,秦巡忍不住看了叶清一眼,再度心生鄙夷。 宗门长老们脑子都被夹了吗,练气修士来参加什么秘境,都是累赘! 在旁人看来,叶清是柔弱的。唯独叶清知道,即使他不表现出柔弱,旁人也会莫名其妙怜惜他。 秘境开启,每一名弟子都需要掉血,不少宗门子弟一听,不假思索就掏出了随身的匕首,或者两指合拢在自己手腕处划开一个口子。以自身鲜血为引,打开秘境通道。 秦巡环视左右,发现其他宗门弟子已经鱼贯而入,他浓眉紧蹙,毫不犹豫以指为刃,割开自己手腕。 一汪鲜血瀑如泉涌,肆无忌惮从他手腕处流泄,为他打开了通道。 他行事坚决果断,冷冰冰的面孔一板起,见他脚步匆匆,周遭旁人纷纷为他避让。他也不等归元宗其他弟子,快步走过去,身影消失在原地。虞飞雪见他走了,喊了一声“阿巡”,衣裙如蝶翼般翩跹追了上去。 叶清还做不到,手指一划,自己肌肤就被割开这个高逼格手法。 他拿出了匕首,准备给自己来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