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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205节

    他伸出手。

    正好,婢女便把这个烫手山药交给了他:“是前面贵客赠给小郎君的。大娘不喜欢,叫我丢了去。”

    赵景文摆摆手,婢女快步离开了。

    这柄匕首赵景文熟悉极了。

    这是叶碎金常年佩戴在身边的贴身之物。

    这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匕首,可以说是宝刃了。叶碎金把它贴身带在身边,就是因为喜爱。

    她为什么要把自己这么喜爱的贴身物给他的儿子呢?

    赵景文回想起刚才,他藏身在廊柱后看到的那一幕。

    叶碎金蹲下,带着笑捏赵睿的脸。

    当时他就感到恍惚,因那个画面似曾相识,他一定在哪里见过。

    忽然想起来了,原来是在梦里。

    梦里,她还是他的妻,为他生了孩子,便是这样的美满画面。

    她又这样的厉害。上一次她对他的警告回想起来,全身都还奇异颤栗。

    赵景文想着,一时痴了。

    第146章 羞耻

    蒋引蚨反应过来那个rou滚滚的小娃娃是谁后, 就再没敢笑了。

    赵景文和叶碎金的事也不是谁都知道。

    初时还有人说,随着叶碎金威望愈来愈重,杀人愈来愈多, 兵马愈来愈强, 就没人再说了。

    蒋引蚨的弟子们倒是不知道。只见前面的大人物们都绷着脸, 也一并都绷起脸来。

    上了马,裴泽送出了十里。

    分别时,他道:“我教女无方, 你大人大量,别理她。”

    叶碎金道:“我何时与小姑娘计较过。”

    只她叹了一口气, 道:“时光宛如白驹过隙, 一眨眼,我们都已经是做祖父母的年纪了。”

    所有人的脸都绷得紧紧的。

    也不敢去看她容光焕发的饱满面颊,生怕笑场。

    裴泽也木着脸,便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他是到了做祖父的年纪没错, 可叶碎金一张脸可还艳若芙蕖呢。

    叶碎金道:“蜀国的事急不得。待我们实力强了,两路攻蜀。”

    入蜀两条路, 一条走汉中,另一条从长江溯游而上。

    叶碎金如今控制了荆南, 据了襄阳,贯通了南北,控制了长江中游, 有这个条件。

    只他们的兵力不够。

    打蜀国, 没个十五六万二十万的兵力, 就不要轻举妄动。且打起来, 没个四五年也看不到结果。

    裴泽其实觉得打蜀国这件事, 可能要交给裴定西了。

    他只能尽量地扩张地盘, 好好经营,给裴定西打好一个底子。

    而他的有生之年,恐怕是不能再踏上剑南道的土地了。

    义兄妹依依惜别,叶碎金再次上马,远去。

    路上休息的时候,蒋引蚨告诉叶碎金:“裴公现在手下,颇有几个能干的人。”

    裴泽一向重武轻文,能被蒋引蚨这么称赞,说明那几个人是真的很不错。

    叶碎金瞥他。

    果然,他又道:“我与他们聊了聊,都是赵郎君引荐给裴公的。”

    蒋引蚨是个对数字和信息都非常敏感的人。

    作为下属,当他觉得这信息有价值的时候,就会及时地反馈给叶碎金。叶碎金很喜欢他这一点。

    她扯扯嘴角。

    这不是,赵景文最擅长的吗。

    不知不觉,他就开始有了自己的力量。

    裴泽这边,大概是军队的渗透难度大一些,所以他从文官起手。

    可她也没法去跟裴泽说,你要小心女婿。

    疏不间亲。

    义妹再肝胆相照,也没有亲翁婿亲。

    老将乔槐也不在了,只能希望严笑还能如前世那样,不被赵景文蛊惑。

    裴泽父子俩一回到府里,便有丫鬟守在那里:“大娘请郎君过去说话。”

    裴定西便叹了口气。

    裴泽道:“去吧,她有身子呢。”

    裴定西无法,只好去了。

    果然去了没有好事。

    裴莲教训裴定西:“父亲不过是利用她,才与她结个异姓兄妹,你还真当真,一口一个姑姑,一口一个姑姑的。”

    “谁是你姑姑。我们几个姑母,都在剑南道,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你倒好,平白把我也拉低了一个辈分。”

    “明明从你姐夫这里论,我们与她是平辈。”

    大多数时候,她说裴定西,裴定西都会选择退让,不与她计较。

    但今日裴定西想计较一下。

    “jiejie不知道外面的事,不要乱说话。”他道,“裴叶两家,结为异姓之亲。父亲与姑姑,皆做到了守望相助四个字。”

    “没有谁利用谁。”

    “父亲与姑姑那样的人物,岂是随随便便被人利用的。若这般容易,怎地房州还姓裴,唐州还姓叶,不早叫人赚了去?”

    “父亲之能之智,你我虽是亲生,亦拍马难及。然姑姑一个女子,打下的基业又比父亲更大更强。我家军粮,全靠姑姑支应。姑姑若翻脸断我们粮道,我家立时就要捉襟见肘了。”

    “jiejie却张口闭口说利用姑姑,实惹人发笑了。”

    “jiejie以后,莫要说这种话了。徒丢了父亲的脸。”

    “我知道我小,jiejie若不信我说的,自可以去问姐夫,看看姐夫会不会笑你。

    裴定西小时候老成,会让人觉得分外可爱。

    但他现在长大了,他绷起脸来,再无人觉得可爱,而是清楚地感受到——这是裴家少主,裴家军的唯一继承人。

    裴莲一个内宅女子,当然说不过他。

    她又羞又恼,当即便捂着肚子向旁边歪:“哎哟、哎哟……”

    裴定西立刻汗就下来了。

    他陪护了裴莲生产,实在留下了心理阴影。

    “没、没事吧?”他磕磕巴巴地问。

    裴莲只歪在那里,捂着肚子哼哼唧唧,想让裴定西给她低头。

    心腹却冲上来,挡住了两人,一边替裴莲轻抚后背顺气,一边道:“郎君真是的,孕妇不能听这许多话的,会头疼。郎君快回去吧。”

    裴莲:“……”

    裴莲分明作的是肚痛模样,不知这心腹怎么回事,说她是头痛。

    可又不能张口说不是。

    裴定西如蒙大赦,道一句:“照顾好jiejie。”

    脚底抹油地溜了。

    别说,他还挺喜欢裴莲身边这个人的,十分有眼色,已经不是第一次给他解围了。

    姐夫也说,若是jiejie又不讲道理,就向这个人求助。

    旁的什么的先不说,但赵景文看人十分有眼光这件事,裴泽、裴定西都是承认的。

    回到自己的房中,房里摆着两只箱子,是叶碎金带过来的。装的全都是叶家的哥哥们从荆南给他带回来的礼物。

    十郎还给他写了信,告诉他自己成亲了,彻底是大人了。

    打开箱子,刚才还一脸严肃的少年,便仿佛又找回了童年。

    叶家哥哥们光是短匕首就送了他四五把,长刀又若干,还有狼牙,各种北方不常见的南方特产。

    十郎甚至还给了他一个毽子。

    那毛特别漂亮,说是十郎自己射的山鸡。

    “真是。还当我是小孩。”裴定西切了一声。

    左右看看屋里没人,他把毽子抛起来,快活地踢了几下。

    裴莲气得捶榻:“这个傻子!他不知道他该跟谁亲!胳膊肘净向外拐!”

    弟弟靠不住,幸好自己还有儿子,以后靠儿子,未来可期。

    裴定西把狼牙坠在腰间,玩着匕首,踢着毽子,好不快活。

    此时,父亲壮年,jiejie健康,弟弟成长,外甥可爱,实是人生不胜美好之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