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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虫族做助眠主播后我爆红了 第77节

    温斯特此前是为了提醒宁宴不要陷得太深,却不曾料到变故发生得这样突然。他一时哑然,既想安慰宁宴,又不愿替军雌说话,最后叹了口气,问:“介意我抽根烟吗?”

    宁宴一怔:“不介意。”

    温斯特从茶几上放着的烟盒中抽出一支烟,连着翻了两个抽屉才找到打火机。

    “咔嗒”一声,青色火苗窜起,在烟尾一燎,留下亮橘色的一点。

    他点烟的姿态娴熟。宁宴忽然想起什么:“既然胃不好,怎么还抽烟?”

    温斯特抽了一口,便将烟夹在指间,漫不经心地道:“不常抽,连火机在哪里都记不清了。”

    宁宴望着烟雾在温斯特指间缭绕,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乌龙。这么说来,对方倒是见证过不少自己狼狈的时刻。

    他略一定神,轻声道:“温斯特,我也想抽。”

    温斯特动作一顿,不赞成地望着他:“你应该没抽过烟吧?”

    宁宴点头:“嗯,所以才想试一试。”

    温斯特也没有拒绝,弯腰在抽屉中翻出一包没有拆封的烟,三两下打开递给宁宴:“这是雄虫烟,味道没那么冲。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尝个味就够了。”

    雄虫烟的形状更为细长,烟盒也设计得花花绿绿。除了烟草味,宁宴还嗅到淡淡的果香。他从中抽出一根,自己拿过打火机点燃,试探着吸了一口。

    出乎他的意料,似乎没尝出什么味道,不熏也不呛,只有一点淡淡的甜味。

    宁宴确实不会抽,将烟从口中呼了出去,随即又吸了一口。这下逐渐回味出一点苦味。

    温斯特见他皱眉,不禁轻笑一声,把桌上的烟灰缸往他的方向一推:“什么感觉?”

    “抽不出来,有一点甜甜的。”宁宴将烟摁熄,嘀咕着,“还不如吃糖呢。”

    温斯特唇角挑起的弧度更甚,正想开口,腕上的终端忽地响起来电铃声。他瞥了一眼便熟练地按掉,眼中笑意顿时散得一干二净。

    宁宴看到了温斯特的表情变化,只当是他工作上的事,没有吭声,却见对方望向自己,冷不丁开口。

    “你要见卡洛斯吗?”

    宁宴猝不及防:“……什么?”

    温斯特翻着终端上的通讯记录:“目前为止,卡洛斯已经拨过来二十三条通讯。我接了第一个,他问你怎么样,我没理,他就一直打。中间我又接了一次,他说他正在附近,想要见你。”

    “如果你点头,我就把他叫上来。如果不愿意,我让警卫把他赶出去。”

    宁宴沉默许久,才道:“还是见一面吧。万一闹起来,旁虫还以为第二军和第三军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

    温斯特对这个原因不置可否,“那你在这里坐着,我让他过来。”

    语毕,他将手中快要燃尽的烟熄灭,便离开了。留下宁宴独自坐在沙发上,茫然地在会客厅内望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桌上的烟盒上。

    他从温斯特抽的那包中取出一根,捻在指尖,犹豫一瞬,还是将它点燃,在升起的烟雾中,盯着尾端的星火出神。

    “吱呀——”

    玻璃门转开又闭合的声音。脚步声随之响起,又在不远处停下。

    宁宴一动不动,余光瞥见来虫军灰色的制服裤。

    他呼出一口气,缓缓抬头,直直撞进一双熟悉的红瞳。

    卡洛斯的军装依旧整齐,眼下却透着青影,比从前连续工作数日的模样还要憔悴。分明才过去一天,却像是几宿没睡。

    静默在空气中流淌。卡洛斯同样也在望着他,眸光深沉。

    雄虫面庞素白,神色冷淡。袅袅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容,唯有指尖明灭的火光看得真切。

    分明是一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却仿佛隔着云端。

    卡洛斯心中又是一痛,有许多话扑涌到嘴边催促着他开口。他动了动唇,最后只是顾左右而言他。

    “……您怎么抽烟了?”

    闻言,宁宴忽然抬起手,挑衅似的将烟递至唇畔,在军雌的注视下抽了一口。

    辛辣的刺感在口腔中炸开,呛得他心口发堵。宁宴仓皇偏过头,眼圈不明显地红了。

    第80章

    被注射麻醉药物后,虽然很快陷入昏迷,但卡洛斯的身体仍处在紧张状态中,时刻和药物争夺控制权。

    昏迷两小时后,他睁开眼。窗外已是晨光熹微,卧室内静悄悄的,卡洛斯只能捕捉到自己的呼吸声。

    或者说,整座上将府,都没有第二只虫的存在。

    强制清醒的后遗症,令他浑身肌rou酸痛难耐。卡洛斯顾不得僵硬的身体,冲进隔壁雄虫的卧室。

    房间内十分整洁,保持着一天前被机器虫收拾干净的模样。

    床头多了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软绸睡袍。那是两小时前他亲自为雄虫换上的。

    衣柜里依旧满当,除了一套单薄的衣物,什么也没有少。

    卡洛斯还记得,那是为数不多的宁宴自己买的衣服。

    工作室。

    cao作台上一片空旷,没有各种各种的直播设备。一台光脑孤零零地放在角落。

    置物架中空了一半,被丢下的触发音道具东倒西歪地立着。

    卡洛斯望着那些道具,感觉自己也有些站不稳。他伸手撑着工作台,打开终端,划掉无数未接通讯和消息提示,径直点进置顶聊天框。

    通讯请求刚刚发出,随即弹出一条提示。

    “对方没有加你为好友,无法发出通讯。”

    卡洛斯怔怔地看着那行字。

    十秒钟后,终端没有收到反馈,自动跳转至上一界面。他像是不死心,又试着发消息,果不其然收到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卡洛斯随即记起自己的另一个账号。他登陆白果,点进和宁宴的聊天界面,望着不久前的聊天记录,打出一句“宁宁”,指尖在光屏上游离片刻,终究没有按下发送键。

    他与宁宴之间骤然生出巨大的误会是真,他哄骗了宁宴也是真。

    卡洛斯自然知道,“科尔”对于宁宴来说有多重要。重要到长达一个多月的断联后,宁宴依然会主动向科尔寻求帮助,重要到科尔三言两语就能打消宁宴心中的怀疑。

    然而,他利用了雄虫的信任。

    通讯号尚且被拉黑,顶着“科尔”名字的账号想来更难以得到原谅。卡洛斯失去了试探的勇气,生怕再次看到被拉黑的提示。

    知晓宁宴的去处后后,他立刻给温斯特拨出通讯。

    接下来的二十个小时,卡洛斯从守在府外的警卫口中得知交谈的始末,排查了那架飞行器的行进路线,然后追过去,在艾德蒙德家警卫戒备的监视中停留在附近。

    他几番尝试从温斯特口中得知宁宴的近况,无奈未果。期间,他看了两遍宁宴离开时的监控。画面中,雄虫的身影只是小小的一点,一身单衣被寒风吹得发颤。

    查收未读消息时,最上面赫然是一条私虫转账信息。

    看着那串有零有整的数字,卡洛斯耳边仿佛回响着宁宴的那一句“两不相欠”。

    几乎是凭着潜意识思考,卡洛斯将堆积的公务安排下去。直到隔着烟雾,看见宁宴朦胧的轮廓,浑身的血液才重新流动起来。

    但对方的一句话又让他僵直了脊背。

    “卡洛斯,现在你还想管着我吗?”

    待口中浓烈的烟味散去,宁宴才出声反问。他的面色已经看不出任何异常,声调也是如出一辙的冷漠。

    遭到质问的军雌顿时慌了神,低声道:“不是的。您身子骨弱,我担心您伤了身体。”

    宁宴已经对这种话过敏了。他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猫,蜷起柔软的身体,亮出爪上的尖刺。

    “就算我病死在哪个角落,也不需要你担心。”

    宁宴看到卡洛斯面上神色震颤。他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感到快意,却还是哽着一口气继续往下说:“反正现在研究所不需要我,你的精神海也恢复了。你达成目标,正好卸磨杀驴,往后也就没有虫知道,堂堂军部上将,居然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哄骗雄虫。”

    指间的烟燃了一半,烟雾熏得宁宴的眼眶微微发热。但他并没有将烟熄灭。

    这层流动的乳白色屏障横在他们之间,让宁宴获得了一点儿聊胜于无的安全感,仿佛这样,卡洛斯就看不出他眼中的脆弱。

    但他忘记了军雌强悍的感官能力。

    卡洛斯将宁宴发红的眼尾看得一清二楚,连带着他话语中的零星颤音也尽数捕捉。

    小猫的爪子太尖利了,卡洛斯被挠得遍体鳞伤。他想要更靠近些,想要将雄虫揽进怀中像从前那样抚摸亲吻。但那双黑眸中分明的抗拒之意,将他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涩声道:“宁宁,别这样。您的安危,比我的荣耀与生命更为重要。”

    宁宴摇摇头:“我不会相信你了。”

    卡洛斯最终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单膝跪在宁宴身侧。他不敢擅自去握宁宴的手,只能虚虚地将手臂抵在沙发边缘,仰视着雄虫的面容。

    “宁宁,”他胸口发闷,停顿一瞬才继续,“我承认,这次是我鬼迷心窍,辜负了您的信任。但从前,我在白果上说的话,并非出于私心,也绝没有利用您的想法。”

    “最初点进您的直播间,是因为收到波昂的链接;会留下来,则是因为您的直播很特别。”

    宁宴没有说话,安静地注视着他。

    “对您的感情,也是真心,不是本能作祟。”

    卡洛斯将手往前伸了一点,指关节挨到了宁宴微凉的手背。雄虫微微瑟缩一下,却并没有躲开。他心中一动,轻轻握住宁宴的指尖。

    “如果没有遇见您,我此生也不会有匹配雄虫的可能。最终的下场,或是没有扛过精神力暴动,死在封闭室里,或是就此不能再上战场,在无尽的痛苦中了此残生。”

    “遇到您之后,我更不会试图找其他雄虫。”卡洛斯望着宁宴的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闪烁一瞬,“您是独一无二的,是虫神赐予的瑰宝。”

    指间的烟燃至尽头。

    烟雾逐渐散开,卡洛斯的面容清晰起来,那双红瞳中的颜色无比炽热。在这样的目光下,宁宴被军雌拢在掌心的指尖忽而烫起来。

    他强作镇定,上半身微微后仰,维持着一个有些戒备的姿势,将指尖从卡洛斯手中抽出来。

    “你就会花言巧语。”他小声道。

    见雄虫又缩回壳里,卡洛斯有些慌乱:“宁宁?”

    “你从前就是这样,把我哄得团团转。”宁宴别过头不看他,像是自言自语,“我不需要你,也可以过得很好。”

    卡洛斯眸光一沉,强忍着情绪:“您要找别的雌虫吗?”

    “你又不是我的雌君,凭什么这样问我?”听他这么说,宁宴原本稍稍收敛的刺又冒了出来,不管不顾地往卡洛斯身上扎,“我找不找,找几个,都与你无关。”

    卡洛斯脑中的弦绷到极致,在这一刻终于断了——

    他控制不住地站起身,单膝压在沙发上,双臂撑在宁宴身侧,将雄虫的身体严严实实地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