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1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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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少扉过去,先是把脉,说:“邹大夫,脉象缓时一止,徐行而怠,结属阴寒……” 邹长青听着点点头,齐少扉学什么很快,也算是过目不忘,他叔父记下的《经脉歌》,小时候他背了整整一个月,才背下来,只是光背下来,不得其意,也不会摸了病人脉象,对症上。 齐少扉却能诊出来。 邹长青有时候心里也复杂,若是叔父还在,见了齐少扉,想必后继有人,不像他…… “你这里疼吗?”齐少扉摸着胸口问病人老伯。 老伯说:“不疼,这里到不疼,我就是摔了一跤,屁股这儿疼,刚走路不利索,我还以为伤着腿腿断了。” 因为是齐家义诊,村民都知道,齐三少爷再给邹大夫帮忙,学着看病——村民可不信三少爷,说句难听的,三少爷是个傻子,谁敢让傻子看病? 这不因为邹大夫看过,再给三少爷看,大家就当陪着三少爷玩了,齐家的郎君那是纵三少爷厉害,反正不收诊费,药材都是便宜的收,谁敢说不给三少爷看? 陪玩就陪玩吧。 桃花乡来这里看病的都是抱着这个想法,占了齐家便宜,那让齐家三少爷‘玩一玩’吧。 “右寸肺虚,气寒凝结。”齐少扉慢慢的摸脉,后跟邹大夫说:“他是不是肺虚啊?” 老伯是来看外伤的,听齐家三少爷说他肺虚,吓得眼睛瞪大了,不是吧? 邹长青接过来诊脉,仔细号过,见老伯神色紧张,笑笑说:“不碍事,只是天寒,受了一些寒气,带点药材回去跟萝卜羊rou补一补,连着汤喝个几顿,就好了,要是嫌麻烦了,药材回去煎成水喝,冬日里保暖,别生气动怒,养一个冬日,也能成。” 那老伯一听,当即是松了口气,原来没啥大事啊。 三少爷给人瞧病,真是吓死人了。 邹长青让三少爷抓药,齐少扉就说了几幅药材名字,邹长青点点头,“是了。”齐少扉便在一旁,他自己的小桌子,旁边还有一个柜子,都是小抽屉,里头放着药材。 桌子柜子都是越越给他做的! 越越说这是他学习工具,还有炮制药材的。 “老伯,别急,你那外伤要热敷,回去用药油揉一揉,先卧床休息三日……”邹长青一一叮嘱。 “对对对,我是来看外伤的。”老伯差点忘了他摔了跤了。 回头结账,老伯问多少钱,邹长青就说:“药油我给你的小瓶,药材收你十文钱,药油十五文,诊费不收。” 老伯一听松了口气,付钱很是利落,旁边他的儿子也是一边扶着爹,一边千恩万谢,这要是去一趟镇上,那不得了了,不说来回背着爹,多劳累,就是大夫号脉诊费,那都得二十文钱呢。 “要谢就谢齐家,我在这儿挂诊,是还齐家的食宿费用。”邹长青每次都会说的。 乡民该谢齐家,不是欠他的人情,就是药材那都是岑老板买来,为了三少爷学习用的。 邹长青一说,父子俩谢三少爷,齐少扉把药材包好,递过去,说:“要早日康复哦。” “好好,谢谢三少爷吉言了。” 王掌柜从头看到尾,并未上前,他眼尖,一眼瞧出,三少爷包的那包药材,虽是炮制手法生涩,糟蹋了几分药性,但那放在平安堂,也要卖三十多文钱了。 十文钱,真是——赔本的买卖。 王掌柜见闲了,这才几步上前,拱着手作揖见礼,“三少爷好啊。” 齐少扉听声抬头看见来人,也拱手,说:“王掌柜好。越越在家里,你去吧,我就不带你了,我还有事情要忙。” “好好,不麻烦三少爷了。”王掌柜又拱了手,见完礼,笑呵呵的喊了声邹大夫好,这才带伙计学徒进了齐家大门。 他先前来过,一路往后走,心里却想,几个月不见,刚瞧着三少爷说话,少了孩子气,乍一听一看,还以为病好了呢。 到了会客厅。 王掌柜同郎君见礼。 “吃过了吗?没吃先吃了报账。” 王掌柜笑说:“还是见报账吧,我揣着银子,不给郎君交个底,心里忐忑难安。” “那来吧。”岑越进了会客厅里,让王掌柜坐。 王掌柜抱着账本还有钱匣子,全都递给郎君,这才坐下。 岑越翻开账本看,这账本记得今年平安堂的日常流水,厚厚一本,每日看病几人、抓药多钱,用了什么药材,记得很详细。 一个月还有总结。 岑越仔细看了每日,都大差不差,再看月的记录,前几个月时,每月净利润二三月时,最多了,有个十二两一月,估摸是天寒换季,风寒的人多。 到了四五月时就平缓下来,一个月利润在八两、七两左右。结果五月后,这月收益长得很厉害了—— 七月时,就有三十三两银子。 “这七月,我记得也没卖香料。”岑越问。 王掌柜对一年买卖那是耳熟于心,当即说:“老吴走了后,五月利润还不显,到了六月郎君您瞧,已经十七两了,七月时天热中暑的多,寻常百姓来抓药,还有家家户户备着驱蚊的。” “光是给寻常百姓卖药,就赚了有十七两半,剩下的是镇上两位大客,说是那边送的补药不好,连着老吴也不在了,便来我这儿买。” 这是挖了另一间平安堂的大客户了。岑越心想。 再看八月,利益更高,足足有六十五两银子,香料得了有五十二两—— “这次送香料拖得久了些,府县百姓多是热情,怕我们下次去的晚,于是多买了,也幸好备的货足。”王掌柜一一解释。 整个一年下来,药铺平安堂净营收在二百一十六两银子。 岑越高兴,合了张本,说:“今年铺子多亏了王掌柜打理了,王掌柜也辛苦了一年,今年过个好年。” 王掌柜一听郎君说着话,当时是喜笑颜开说都是本分活,都是他该做的。 “我给吴掌柜是按跑货月算的,跑货月辛苦就多一些,剩下的不忙,那就给个基本的工钱。”岑越没直白说吴掌柜多少月钱,只说:“到了王掌柜这儿,也该一样,走货送货辛苦许多,尤其是暑天正热的时候。” 王掌柜是月银一两。 “八月工钱翻倍,二两。”岑越拿了自己账本开始记,“还有今年收益好,快过年了,年终的话,王掌柜和林大夫都辛苦了,各二两银子。” 林大夫是技术工的,换季时、暑期时,光靠老百姓看命买药赚的银子多,也能想来,林大夫当时多忙。 “年货的话,还是麻烦王掌柜cao办,同去年一样,今年都添一份糖,过个好年,明年再接再厉。” “店铺了的伙计和学徒,各半两。” 王掌柜一一点头,笑呵呵的说:“郎君,这次来,我带着他俩,也是想跟您说个事,小刀那孩子——就是学徒,那孩子七八岁时被家里送到药铺当学徒,今年十四了,虽是年岁小了些,但干活很是麻利,也能吃苦,学的不错,我想着等开了年,他十五了也算个人了,给他涨一涨工钱。” 岑越点了点头,“王掌柜瞧着不错,那就涨吧,两人都是你手下,你看着办。” “那该说还是得跟您报一声的。”王掌柜笑呵呵说,其实听郎君说着话,心里是敞快高兴的。 两间药铺,另一间那是杜氏姐弟不会做买卖,还要事事插手,什么都要过问什么都管,大大小小的人,就是店里伙计放个屁也得给杜六闻一闻。 这能办成事? 时日久了,底下人谁还听老吴的?掌柜的没威信,如何调动,如何派遣底下人做活? 郎君不管铺子寻常小事买卖经营,只抓了大头,那是信任他,他自然是回报回去的。 王掌柜想到这儿,说起来另间铺子事,郎君喜欢听这个,他说说闲聊也无事,“另一间平安堂自老吴走后,又来了个掌柜,也姓杜,不过不是杜家亲戚,听说是杜村里关系远的一个秀才的儿子,识字会算账。” “我远远瞧见过几次面,长得跟马脸似得,人也榆木疙瘩,听镇上几个老爷家里下人说,打过交道,木的厉害,不知道变通,跟老吴差远了,是又犟又木又争强好胜,竟是跟着客人吵了起来,那单子买卖,人家李老爷要的鹿茸、人参几种名贵药材,怎么说也算上去十来两银子的。” “李老爷宅子里下人就问了句,说去年我家老爷买补药,还送了些乌木檀香,凝神静气的,今年怎么没送了?” “那杜掌柜可能见是个下人,又是买卖快做成了,当即说什么香他不知,反正今年他这里没有,就不送了。” “又说人家下人,别以为我不知道,那送的东西,你们老爷肯定不知,全是进了你的腰包了……” 岑越听的:!!! 瞠目结舌。 还有这种人? 说实话,就是王掌柜,岑越也没太仔细盘账,一一询问,水至清则无鱼,还有嘛,不管在哪里,经商做买卖,那就是要靠人际关系,靠人情网的。 可人情怎么维护,要么你帮过我,他日我有需求了你还回来,要么就是时不时的维护客户,请吃饭、送一些礼物等等。 在现代,岑越开的小饭馆,就是一些老客户——几乎每周周末都到他那儿吃饭,一年半载,混了脸熟,岑越也会给人家送一些小菜、果盘什么的。 这都是生意场上自然社交应酬了。 如今还有喝花酒——岑越做买卖到如今反正没经历过,他听王掌柜说过,那王掌柜肯定也去过的。 放在现代这是犯法,在时下背景下,岑越只要求王掌柜做掌柜的的职业能力就成了,其他的管不了的。 王掌柜说了一会话,是口干舌燥,后来岑越不听了,让王掌柜先休息休息,饭想必也好了,带着两人吃吃饭,今晚宿一宿,明日回。 冬日天短,现在回去进不了镇子的。 药铺伙计和学徒就在厅外候着,岑越一出门,两人就跟他见礼,腰都对折鞠躬,岑越现如今习惯了些,不磕头就好。 “你们二人也辛苦了,我听王掌柜夸过你们,说你们今年干活勤快又认真上进,以后听王掌柜的话,好好干。”岑越勉励了几句。 两个大小伙子一脸兴奋激动,都敞了声说知道了郎君。 第二日王掌柜就带人回去了,到了镇上天麻黑,揣着银子很是爽利的给药铺伙计学徒发了年终赏银。 “你俩各半两,年货到年关再给,郎君说了今年再添糖,那就各一包饴糖,回去给家里人甜甜嘴……” 两个小子喜不自胜,纷纷说好谢谢郎君谢谢掌柜的。 一家欢喜一家愁。 桃花乡里齐家,岑越在算账,留了些年底赏银,日常开销的铜板,剩下的都存起来,一边拿了银子给曹罗还有牛师傅,也是置办年货。 买鸡买鸭买rou,点心、糖。 牛师傅是负责给宅子里下人年货置办的,而曹罗则是买了要送到桃源乡两位齐家伯伯手中。 “今年二舅舅来了,说是不必年年跑一趟,那今年的礼先留着,等明年了,再麻烦刘mama和牛师傅跑一趟送送信和礼。”岑越说。 刘mama一听,心下有些失望,可一想也是,今年二舅爷已经远道来了一趟,说了不折腾了,不由打起精神头来说:“好,那明年我再回去。” 岑越闻言放下了毛笔,有些话想同刘mama说,“刘mama,我不是赶你,你是阿扉身边的老人,他敬重你的。” “不敢当郎君,我就是一个伺候人的老婆子。”刘mama赶忙说。 岑越迟疑了下,说:“你要是想儿子孙子了,想回去了,其实如今这边也没什么好cao心的,有我在,阿扉一切都好。” “我说这个不是说赶你,只是从舟山回来后,看得出来的。” 刘mama是眼睛发红,笑了下,说:“我知道郎君不是赶我的意思,好赖话我听得懂,都这把年纪了,郎君是替我着想,说实话,以前和儿子分开了,我也想,可想着他有大好前程,我就忍一忍。” “后来时日久了,就不那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