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结巴 第75节
他说完,捂着嘴咳嗽了一阵。 瘫在椅子上歇息了好久,喝下张昱树端过来的半杯茶,形如枯木的?手握住张昱树的?手腕,声音沙哑:“咱们回燃城吧。” 张富丰说:“我想死在出生的?地方。” 临走前,张昱树又和段之愿见了一面。 这些说完,段之愿突然哭了。 “哭什么,又不是见不到了。”张昱树帮她擦掉眼泪,喂了口冰淇淋:“我会?过来看?你的?。” 段之愿吸了吸鼻子:“我是在想,张叔叔……” “哦。”张昱树点头:“那是见不到了。” “张昱树。”段之愿抬起眼,眼眶红红的?:“你别难过啊,回去以后,以后,可以对阿姨好一些,她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张昱树捏着她的下巴:“就这么把你自己排除了?” “不是。”她摇头,握着他的?手指,认认真真道:“我们是爱人。” 我不做你的?亲人。 我要和你永远相爱,我们之间的?对视要永远都能燃起火花。 我们在一起时,会?怦然心动。 分开时,要辗转难眠。 我要一辈子都做你的爱人。 --- 走的?那天,段之愿过去送了。 因?为张昱树告诉她,他爸不想让她知道真正回去的原因?,所以段之愿也表现得很从容。 她和张富丰说:“回去以后,您记得要督促他上学,等再过一年?,让他管我叫学姐。” 本来在打量她今天浅绿色碎花裙好不好掀的张昱树轻笑出声,偏过头不屑地吃她剩下半袋的?薯片。 张富丰连连点?头,因?咳嗽而沙哑的声音跟她说:“以后请多担待。” 说完,往她包里塞了个袋子。 段之愿知道这是什么,刚想要拒绝。 张富丰摇摇头:“好好学习,他以后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踢死他!” 声音虚弱,话却狠实。 “给你你就要。”张昱树抱了她一下,低头轻吻她的刘海:“过几天就回来看?你。” 说完,又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告诉她:“要是再敢骗我,我就真咬了,哭也咬。” 咬哪里,她自然清楚的很。 送走他们后,段之愿直接去了图书馆,傍晚才回宿舍。 周蔓雾她们几个正窝在方璐桌前看剧,见她回来,周蔓雾说:“这羡慕你家就在咸城,休息还可以随时回家住。” 段之愿说:“那以后每一次回来都?给你们带好吃的?。” 又过了会?儿,正?在看剧的周蔓雾突然想起来,凑到段之愿身边:“对了,今天周壹辰过来找你了,他脸上还带着伤,嘴角都?破了。” 段之愿拿着笔的手一滞,问她:“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我们下楼时碰见他的,我说你不在,他就走了。” 猜不到他想要做什么,段之愿刚想拿起手机,又想起那天晚上,张昱树拿着她的?手机,攥着她的?手指按屏幕,强硬又霸道地告诉她:“来,我教你怎么删除。” 第二天下午,段之愿在学校碰见了周壹辰。 周蔓雾还是把他的伤口说轻了,这人连手臂都?缠了三?角绷带。 周壹辰跟她说:“那个,我不知道你有男朋友,对不起……” “你知道的?。”段之愿沉沉开口:“那天在图书馆。” “是……”周壹辰垂下眼,视线飘忽:“对不起段之愿,你,你依然可以来文艺部,我退出。” 也不知道张昱树和贺铭洋给他施加了什么压力,顶着一身伤也要过来传达。 泛滥的?同情心万万不可在此时显露,段之愿说:“我参加什么社团,不用你管。” 难得强硬一回,人都?走的?很远了,才想起来敛去严肃的神色。 刚刚就是在脑海里幻想张昱树平时生气的?样子,眼神要坚定,眉毛恨不得竖到天上,声音更是要带着警告的?音调。 从前他每一次这样吓她,她都?会?很害怕,很听话。 段之愿刚舒了口气,身后突然搭上一只手,吓得她低呼一声。 周蔓雾木然站在原地:“……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段之愿懊恼地叹了口气。 周蔓雾说:“前几天我在新开的蛋糕店抽了个二等奖,陪我取蛋糕去啊。” 二等奖是个16寸蛋糕,四个人每人分到一大块。 晚上,段之愿躺在床上揉肚子。 张昱树的?信息发过来:【干什么呢?】 段之愿把吃之前就拍好的蛋糕照片发给他,回复:【吃得好撑。】 张昱树:【这么一点就撑着了?】 张昱树:【你跟个小猫似的?,猫都?比你能吃。】 段之愿:【你养过猫?】 张昱树:【以前养过,后来自己跑丢了。】 段之愿:【可惜了,不然我也能摸到毛茸茸的小猫了。】 张昱树:【你可以来摸我,我也有毛茸茸的?地方。】 他总是能有办法叫她隔着屏幕红了脸,段之愿尽量把话题往回带。 后来张昱树告诉她,他明天就去买只猫先养着,等她嫁给他那天才把猫给她摸,不嫁看?都?不让她看?。 段之愿说她小气,张昱树说:【我洗澡都在回你微信,你说我小气?】 段之愿:【真的吗?】 下一刻,张昱树的视频电话直接打过来。 第36章 段之愿只觉得手机都烫手, 按了挂断他再次打回?来。 等段之愿再次挂断后,张昱树发了条八秒的语音, 她?找到耳机按下播放键,前几秒都是他在笑,而后气?音似的吐出一句:“小破胆儿吧!” 语气?都带着满满的狂野,让人瞬间联想到他此刻的表情。 段之愿不再回复他,关了手机扔到枕头?下,换了个姿势睡觉。 没过两分钟,又换了个姿势。 最后踢开被子,驱散热气好一会儿才睡着。 张昱树洗完澡出来翻了翻手机, 没见她?的回?复。 嗤了一声:“小结巴。” 等下次再看见你的。 张富丰的咳嗽一天比一天严重, 张昱树坐在床边喂他喝水。 半杯水下去?, 他问:“要不要让我妈过来?” “千万别。”张富丰连连摆手:“等我死的那天你再告诉她?,让她?开心开心。” 偌大的房间里,能让张富丰喉咙舒服些的香薰在点着。 比薄荷更刺激的味道,顺着鼻腔流过喉咙, 后知后觉感到甘甜和舒适。 过了一会?儿, 张富丰语气正式又严肃, 叹道:“别了,她?现在嫁的那么好, 别给人搅和了。” 说完, 又对?他笑:“儿子, 幸好生了你啊, 要不你爹我这优良传统都没人继承。” 张昱树笑出了声:“你有什么优良传统?” “你爹我这张脸不优良啊?”张富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忘了老子年轻的时候一身肌rou了吗?小时候你妈不在, 你就唆你爹的奶, 都忘了?” 张昱树笑着摇头,不承认。 张富丰又说:“你知道我现在最想感谢谁吗?” “谁啊?” “当初救你那个恩人。” 张富丰又咳嗽了一阵, 捂着胸口语气?有些艰难:“把你……从河里捞出咳咳咳……救出来那个咳咳咳……” “行了别说了。”张昱树拍着他的背,又喂给他几口水:“别说话了。” “不说了,不说了……”他缓缓摆手,胸腔发痛。 张富丰想睡一会?儿,张昱树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一盒烟,凌晨坐到了破晓。 早上六点,收到吴真发来的短信:【儿子,你回?来了吗,你爸他怎么样?】 张昱树回复:【回来了,活着。】 离死也没多远了。 吴真又问:【要不要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