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朕又不想当皇帝在线阅读 - 517、收徒

517、收徒

    不远处,还有不少大人在喊着收东西。

    此时并不是收获季,但是经历了一个冬季,许多东西都在屋里呕出了霉味,麦场上晒了不少的旧衣服、旧被褥、柴火、埋了一个冬季的红薯。

    原本冲进屋里的孩子,此刻又跟着大人一起冲了出来,把外面的东西不停的往屋里搬。

    有跑的太快的孩子,连同怀里的东西,直接摔了一个狗啃泥,哇哇大哭。

    父亲见孩子还趴在地上还不动,心疼孩子手里的东西,挨着孩子的屁股踢了一脚,骂了一句怂包蛋之后,慌慌忙忙夺过去了孩子怀里的东西。

    孩子哭的更大声了。

    看到这“悲惨”的景象,林逸反而忍不住笑了。

    感慨道,“这才是人间烟火啊。”

    随着潘多不停的敲门,大门终于开了。

    老汉讪笑道,“老汉看各位面生的紧呢, 好像不是本地人?”

    心下嗤之以鼻。

    坏人这两个字又不能写在脸上。

    宋城手直接捏在黝黑发亮的门环上, 稍微一用力, 就在老汉目瞪口呆的神色中把门环给拉了出来,然后拱手道,“老汉, 你看看我像坏人吗?”

    老汉慌忙道,“不像!

    不像!”

    要是真是坏人, 就凭着这一手功夫, 就直接打了进来, 哪里还会有这么多废话!

    宋城笑着道,“那你还不请我们进去?”

    说完就把一锭银子扔到了老汉的怀里。

    宋城道,“这是自然。”

    心里不禁暗自苦笑。

    这姑娘太谨慎了些,还是不相信他们,非要警告他们一番,不要胡作非为。

    小姑娘朝北拱手道, “摄政王英明,自从实行联保联防政策以后, 甚少有歹人敢为非作歹了。”

    罗汉大大咧咧的道, “姑娘,你把心放进肚子里吧,这方圆左右,有名号的歹人早就让官府给抓了一个干净。”

    塞北退兵以后,蒋沛和陶应义等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扫黑除恶,如今这冀州也许还有街痞流氓,贪官污吏,但是这有名号的土匪肯定一个都没有了!

    陶应义这些人穷疯了,要是知道哪里有土匪窝,肯定一早就打扫干净了!

    还能给留着过年?

    此刻说不定匪首的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至于那些小喽啰,要么在修路,要么在修路的路上。

    小姑娘一扬手道,“各位请,宽伯,备茶。”

    宋城、罗汉在前。

    杜隐娘与林逸在后,她瞧了瞧姑娘的手脚,低声笑着道,“难怪这姑娘有恃无恐,原来也是个练家子。”

    林逸点头道,“难怪。”

    众人被迎进一间宽大的客厅,林逸随意坐了,接过仆役端过来的茶盏,举起茶盏,对着坐在对面的女子道,“多有叨扰了。”

    小姑娘笑着道,“家父在世的时候常言,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林逸道,“姑娘豪气,我倒是佩服的很。”

    小姑娘仰头道,“公子客气了。”

    宽伯走过来,在小姑娘耳边低声道,“小姐,这里多有不便,你还是进去吧,这几位好汉由老汉招呼就行。”

    刚才的银子他还是揣了起来,按照这个数,他能安排的明明白白。

    既不让自家吃亏,也不会短了人家。

    小姑娘摇头道,“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反正本小姐将来也是要抛头露面的。”

    宽伯讪笑道,“小姐,这还早着呢。”

    小姑娘摇头不语。

    林逸看着这两人打哑谜,不禁哑然失笑。

    搞的跟要干多大事似得!

    罗汉看完一圈屋里的陈设,再看看小姑娘手腕的虎口处,笑着道,“姑娘果然是豪杰,原来你便是此地的联防队长,失敬了。”

    小姑娘正要好奇对方怎么知道的时候,就随着宋城的目光看到了挂在正堂的“联防队”牌匾,上面记录的联防队的宗旨、领导成员。

    “倒是让各位看笑话了,”

    小姑娘眼睛始终在潘多、杜隐娘、宋城之间打量,“小女子父母早逝,自幼便由宽伯等叔伯照顾长大,小女子虽然会点拳脚功夫,手底下有二十几号人,可是对上功夫高强的几位完全没有胜算,宽伯对小女子爱护有加,不愿意几位进来,也是实属无奈。”

    能做这联防队长的,一般都是本村武力值最强的那个。

    罗琦拱手道,“公子谬赞了,与军中那些巾帼相比,小女子这点能耐就完全不够看了。”

    对于林逸她有点看不透,明明不会一点功夫,确是众人之首,大概是哪里的世家子弟吧。

    罗汉忍不住搭话道,“难怪你刚才说早晚要抛头露面呢,可不是嘛,过些日子这凤凰城就要进行联防队演习,想必你们也是得去的,据说头名的话可以进府衙做捕快呢。

    以姑娘的手段,拔个头筹没有问题。”

    他待冀州的时日不算短了,这里的情况跟安康城和三和不一样,修习会元功的只有军中诸将。

    偏远乡下修习的还只是一些粗浅的腿脚功夫,化劲的都不多。

    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能把那么粗浅的功夫修到三品,可谓是天赋极佳!

    罗琦傲然道,“不错,我们枣园村去年在镇上成功晋级,今年就要代表镇上参加今年的演习。”

    林逸点点头,“若人人都有姑娘这气势,这瓦旦人恐怕再也不敢南下了。”

    谁知罗琦却道,“若帝王将相都如和王爷这般英明,这瓦旦人才不敢南下!

    

    潘多等人听见这话,吓得脸色煞白!

    这姑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一旁的罗汉平时漫不经心,此刻也没胆量再插话了。

    在和王爷面前妄议国事,是不想活了?

    还是老实装耳聋眼瞎吧。

    令人想不到是,寂静的大厅想起来了掌声,众人见和王爷一边鼓掌一边感叹道,“你说的对,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主政着无能,下面的百姓也是无力回天。”

    “我没这个意思,公子可不要乱说,”

    罗琦反倒是被林逸的话吓了一跳,“宽伯,赶紧给几位准备饭菜。”

    说完不等林逸回话,就带着小丫头匆匆下去了。

    心下甚是懊恼,刚刚说话有些冲动了。

    饭菜还未上来,林逸坐的也乏,就站起身,看着顺着屋檐倾泄而下的雨水,稀里哗啦,砸的水花四溅。

    “这场雨下来,那些旱地也该有些收成了。”

    “王爷心系百姓,实在是苍生之福。”

    “说人话,”

    林逸忍不住白了杜隐娘一眼,“你知道的,本王不想听这些话。”

    马屁听多了,有时候也很烦躁的。

    “王爷,”

    杜隐娘眼轱辘一转,笑吟吟的道,“这个叫罗琦的小姑娘,说话做事,极有条理,只是功夫粗浅了一些,不然的话,将来也是可用之才。”

    林逸道,“那你去收她为徒?”

    杜隐娘道,“我倒是真有这个心思,省的浪费了这么好的根骨。”

    林逸摆手道,“那就去吧,到时候,她要是有了出息,你脸上也有光。”

    “谢王爷。”

    杜隐娘身子一纵,就消失在了林逸的面前。

    到饭菜上来的时候,罗琦执师礼,由众人见证,恭恭敬敬的对着乔装打扮的杜隐娘磕了三个响头。

    林逸打趣道,“你也不问什么门派,什么师承,也不怕入了邪门歪道,让人给诓了。”

    听见这话,旁边的宽伯神色一震,罗琦却是满脸不屑,淡然道,“只要能求得真功夫,粉身碎骨又如何?”

    七品高手!

    她只听过!

    从没见过!

    现在就走眼前,还要收她为徒!

    要是错过了,才真叫后悔!

    杜隐娘掩嘴笑道,“要不然我怎么说你这孩子聪明呢。”

    罗琦起身道,“众位不要客气,请。”

    从杜隐娘开始,挨个斟酒。

    罗汉举着酒杯,嘿嘿笑道,“不错,不错,你这姑娘将来保准是个做大事的。”

    他的脑子一下子又活泛了起来。

    他如今这年龄,其实对自己的前途已经不甚关心和在意了。

    所cao心的唯有一个儿子。

    他这儿子,说聪明吧,如今功夫也只是个五品,不管是兵马司还是军中,都不够看。

    说笨吧,还混了个小队长。

    反正就是不上不下。

    早就到了成亲的年龄,这婚事是真的让他cao碎了心。

    将桢、洪安这种姑娘家,他儿子肯定是高攀不起了。

    比他家条件差的,他看不上,他儿子得不到助力,将来就是个拖累。

    眼前这小姑娘,他原本也是瞧不上的。

    会个三脚猫功夫的小财主,依然还是乡下丫头。

    他要是给儿子娶了,安康城的人能把他笑话死!

    可现在能入杜隐娘的眼,那就不一样了!

    以后说不定就是下一个将桢!

    “多谢,罗大哥,我敬你一杯。”

    罗琦说完就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接着又举向其他人,喝的一滴未剩。

    “以后谁要敢说你没出息,我第一个不信,”

    林逸杯中酒喝完后,对着杜隐娘道,“你这师父看来是必须把压箱底的功夫拿出来了。”

    杜隐娘含笑道,“那可不敢藏私。”

    罗琦赶忙跪向杜隐娘道,“徒儿一定勤奋向上,绝对不会给您老人家丢脸。”

    杜隐娘把她拉起来道,“不要动不动就跪,为师也是第一次收徒弟,没有什么经验,更没有什么规矩,你自己自在就好。”

    罗琦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道,“师父功夫如此高强,不知道咱们门派叫什么名字?

    徒儿日后出入江湖,要是遇到同门师兄弟,也不至于互相冲撞了。”

    林逸不等杜隐娘说话,便调侃道,“你们这个门派啊叫古墓派,以杀尽天下负心汉为己任。”

    “啊.....”

    罗琦未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就听见她师父恨声道,“不错!

    咱们这个门派第一大仇人叫叶秋。

    以后遇到了,直接举刀杀了就是。”

    “啊.......”

    这次发出尖叫声的是罗汉。

    这是想让你徒弟去死啊。

    他刚才所有的心思一下子就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