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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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碎不知道封铭怎么做到的,总之再无人追究她未出嫁便已非处子这件事。 门上的锁后来不知去向。 大概是因为,已经无人在意她这个假公主了。 封铭每日都会出现一次,给她擦了药,而后离开。 两人几乎没有任何对话。 晏碎很多次都想踏出寝宫的门,但最终还是收回了脚步。 她想去看看封瑜,她不知道如今他处境如何。 他失去了母妃,无论后者性情如何,至少也是他的生母。 而朝堂上几乎闹翻了天,对于封铭这个太子之位争执不下。 帝王只能缄默,因为丞相站起来,三言两语就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晏碎猜,丞相如此偏心,贺梦怡在府里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她想出去,不是因为想出去,而是想去看看还关心她的人。 可是出去了,她又不知自己能做什么。 几日之后,晏碎又听闻了另一件事。 长公主在迎冬会上没有选中驸马,反而是那日上山祈福时,看上了那御前告状的书生。 听闻她失去至亲为了寻求安慰,去找了宋应。 可是宋应一心都扑在读书考取功名,对公主的恩惠置之不理。 长公主心一横,给他下了药,一夜过后,要其负责。 宋应不肯,在帝王面前大胆反抗,试问律法何在,为何自己是被害之人,还要负责。 帝王这几日本就头痛,对这件事的态度便是,要么娶公主,以驸马之名参加科考。 要么滚回老家,永远不得入京考试。 所有人都觉得宋应又能娶公主还能考得功名,是件双喜临门的大好事。 偏偏宋应这人不知好歹,毅然决然选择了返乡。 离宫之前,宋应竟向封铭请求,来东宫拜访晏碎。 这是晏碎意想不到的。 他站在门外,并没有推门进来。 晏碎看见门外他隐隐绰绰的影子,向她拱手行礼。 「小生此行前来向公主道谢辞别,愿公主日后一生顺遂,无灾无难。」 仅此一句话,宋应就离开了。 书里的宋应确实是个心高气傲有骨气的书生,也同样因为不愿娶公主而被遣送返乡。 或许是她那日第一个站出来,说一定替他讨回公道,所以此人便记了她一份恩。 并且,竟然还愿意唤她为公主。 晏碎轻轻推开窗,望见宋应似乎还和封铭说了些什么。 封铭似有所感一般,抬起眼向她这边看过来。 晏碎赶紧合上窗户,回了美人榻上躺下。 过了一会儿,宫人进来,在桌上摆了满桌菜肴。 她回来后,依然像往常一样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不曾被亏待过半分。 宫人合上门离去,晏碎依旧躺在美人榻上。 又过了一会儿,再次有人推门进来。 这次,是封铭。 他看了看桌上的菜,又看了看她。 「为何不吃饭?」 晏碎没有吭声,也没有看他。 封铭向她走来,「宫女说你每日的饭菜基本上都没有动过。」 他一把将她抱起来,在手里掂了掂,最后得出结论:「瘦了很多。」 晏碎不爽,有意呛他:「我是因为这才瘦的吗?」 她是被关在牢狱里,靠着一碗冰水,一碗冷粥度日瘦的。 是受尽了刑罚,身体能量流失瘦的。 是养伤的时候,喉咙肿痛到一口热汤也喝不下时瘦的。 她好像得了厌食症,什么都吃不下。 哪怕都是她曾经爱吃的,她也顶多塞两口,就再也没有了胃口。 现在给她这些,对她好有什么用呢? 封铭怎么可能听不懂。 瞧见他紧绷的下颌线,晏碎心里就有种复仇的快感。 封铭抱着她在桌前坐下来,端过一碗热粥,羊rou粥,暖胃的。 他用勺子搅动两下,香气扑鼻。 舀起一勺,轻轻吹凉,再送到她的嘴边。 晏碎闭着嘴,不肯吃。 他像是命令她,语气不善:「张嘴。」 晏碎脾气上来了,用力拍开他的手。 她不想喝粥,看到粥,她就恶心。 可是她用力过猛,连带着他端在手里的粥碗也一把掀翻。 guntang的粥米打翻在他的手上,瓷碗坠地,应声而碎。 晏碎愣了一下,因为他被烫得发红的手背。 也因为,他竟然在粥打翻的同时,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搂着她,让她远离。 晏碎从他怀里跳出来,不知道为何有些心虚。 「我不吃,你别管我了。」 他静静看着她,眼神有些没落。 晏碎更烦躁了,提高音量吼他。 「封铭!你做这些给谁看啊,你已经辜负我了!」 她把同样的话,还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