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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陆令 第456节

    陆令还是真的挺吃惊,他没想到魏局真的能会去考虑这个事。

    “是的,”燕雨看向大家,“这是命令!如果需要过去,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到时候不想去的也可以主动告诉我,这个事不强求。好,就说这么多,从今天起,不许再随便讨论这个事情。近期,我会安排一系列准备工作,你们也要加强训练。”

    燕雨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敢反驳她。

    “既然没人反驳,就这么定了。”燕雨说完,看了看青山、叶文兴,“距离温尼伯世警会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魏局说最近要安排你们俩特训。除了你们俩之外,我们每个人都要接受一段时间的训练。”

    “训练枪支吗?”陆令问道。

    “枪支只是一部分,主要还有无人机、小型机器人的使用等。”燕雨道,“好了,就说这么多,谁还有问题?”

    无人机自然是用于航拍,但到了那里,很多时候无人机都难以使用。目前并不知道对方有哪些反制无人机的手段,现在能做的,就是多准备,所有的摄影技能都要掌握。

    燕雨并不打算告诉大家此行的目的,尤其是不想告诉青山。青山说好听了是单纯,说难听了就是有些轴,他脑子里想的就是救人,燕雨要是这么一说,青山反而会不高兴。不过,燕雨知道,去了那边之后,很多事青山就明白了。

    刚刚沟通完,陆令这边手机响了。

    接起电话,是辽省那边的电话。

    “我是沈州市中院的,”电话那头,是中级人民法院的法官,“我听看守所说,焦护国向你们提供了一些线索,好像是一个地址,请问这个具体是什么情况?有可能有立功表现吗?”

    “我不清楚,需要验证。”陆令道。

    “是这样的,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他即将执行死刑。但是,他现在提供了一个可能有立功表现的材料,死刑就可能要延期一阵子了。”法官说道,“根据法律规定,人民法院在执行死刑之前如果发现死刑犯有重大立功表现,可能需要改判的,应当停止执行死刑,并且立即报告最高法,由最高法作出裁定。”

    陆令微微一皱眉:“这确实需要验证。他提供的,是我们一个牺牲同志的埋尸地。如果是真的,这可能也确实是立功表现。”

    “命案?”法官一愣,“那很关键了。”

    “是的。”

    “那你们什么时候去挖?”

    “是这样的,尸体在国外,我们一时半会儿不能去。”

    “国外?”法官也感觉到了棘手,“这样,你把情况总结一下,我抓紧和庭长沟通一下具体情况,你们那边最好也给我们出一个情况说明……”

    “好。”

    挂了电话,陆令把情况给燕雨讲了一下。

    “这个焦护国,是不是想通过这个事情来延期死刑?”燕雨道,“这个事情在国外,他想通过此事多活几个月很轻松吧?”

    “是的,这个人确实能干出这种事,”陆令看着燕雨,“我问你个事情,如果,他故意提供了错误的地点,等我们去了以后,他再说,他记的不少很清楚,再给我们第二个坐标,那他会不会继续延期死刑?”

    “你的意思是,他能拿武玉强的事情,耍咱们一辈子?”燕雨想了想,“你说的是有可能的。他抓住了我们这个心理,就是我们很希望玉强落叶归根。”

    “主要是,这个事在国外,而且他确实有可能知道……这事一下子变得棘手了。”

    “他这样有意思吗?”刘俪文有些不高兴,“最多让我们去三两个地方,如果都找不到,那他再说,法院也不能再采信他了吧?”

    “怕就怕,他提供的地方,都是龙潭虎xue,”燕雨道,“一个地方,我们还能想办法探探,要是三四个地方全是很危险的地方,我们会死的。”

    “要这么说,我都不该去见他……”陆令道。

    “他枪毙之前肯定会主动说的,”燕雨道,“其实那样延期的时间才是最久的。”

    “这倒也是。”

    “我们都小看他了,”燕雨道,“陆令,你带上刘俪文,一起再去一趟辽省,再审一次焦护国,看看他的状态,再判断一下这个位置他有没有说谎。最关键的是,让他签个字,就是确定在这里,如果在这里没有发现,他不记得其他任何地址等。”

    “那所谓的签字,不是随时能反悔吗?”陆令问道。

    “法院信不信是法院的事情,主要是,这地方如果找不到,我们就不找了。”燕雨道。

    “我知道了。”

    “为啥派我陪陆哥去啊?”刘俪文有些疑惑。

    “就你现在没啥事啊。”燕雨理所当然地说道。

    “……”

    ……

    第550章 宝藏?

    “陆哥,你怎么也不理智了,为啥也打算去啊?青山那个傻子,你也不拦他,他这不是去送死吗?”路上,刘俪文终于找到机会,和陆令沟通了起来。

    “燕雨要去啊。”陆令道,“虽然我不知道她想去做什么,但是我感觉她是有计划的,燕雨可不傻。”

    “我全程都没怎么说话,也不知道燕雨咋想的……”刘俪文把头歪向一边,思索了一阵子又转了回来,“你是不是知道?”

    “真不知道。”

    “这个事我还是觉得离谱,”刘俪文道,“你想啊,咱们这些人,打仗是根本不行的,随便找几个当兵的都比咱们强。不说别的,给你支步枪你打得准吗?”

    “打不准啊,”陆令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种事,既然魏局那边真的有打算,也不该咱们去吧?派特种兵啊,不比咱们强?”

    “派特警倒是有可能,派军人是不可能的,性质就变了,一旦被发现身份,这就成了国际问题了。而且,比如说,真要遇到一个人,分析这个人是否被影响、具体情况,又只有我们能胜任。”

    “哦哦哦,也是……”刘俪文想了想,“燕雨也是,有什么想法也不跟我们说。”

    “谁知道呢,但是既然魏局同意,那肯定是有其他方案,而且也不可能真的去消灭那些组织,”陆令道,“我怀疑,燕雨就只是为了调查武玉强的死,不然也不会现在这么急着把咱俩又派过来。”

    “哦哦哦,那这倒真是值得。”刘俪文点了点头。

    武玉强牺牲是整个队伍永远的痛,即便提一百遍、一万遍也不会忘却。

    想了想,刘俪文又问:“之前让你自己来,怎么又让我陪你了?”

    “一个人不能讯问啊,之前让管教在一旁陪着,可能是效果不好。”陆令道,“对了,我昨天晚上在沈州吃的烧烤很好吃,今晚带你去尝尝。”

    “行啊,没问题。”

    “俪文啊,我问你个事。”陆令看着刘俪文问道。

    “你说。”

    “我为啥总感觉你有点怕我?我到底哪里欺负你了……”陆令都有些无语了,“你好歹也是个法医吧?胆子比一般人可要大多了,为啥怕我啊?”

    “你能看出来我怕你?”刘俪文瞪大了眼睛,感觉陆令更可怕了。

    “你不是写在脸上吗?”陆令也瞪大了眼睛。

    二人瞪了十几秒,刘俪文败下阵来:“你盯着我看干嘛?”

    “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秘密啊。”

    “你!”

    “没看出来,”陆令摇摇头,“我真不会读心术,我最多就是能感知情绪。”

    “那也很变态了!你们这些是从哪学的……”

    “其实挺简单又挺复杂,简单地来说,很多普通人都能玩的很好,比如说常见的pua,再比如说一些传销的传播者,他们其实并没有多厉害,但是就是能一定程度地cao纵人的行为,这比我感知情绪要高级很多吧?”陆令道。

    “嗯,这确实,不过,这种情况下比较依赖被影响者的状态吧?不能针对聪明人吧?”刘俪文问道。

    “这要看你怎么定义聪明,之前那个最有名的pua案例,被pua的不还是上京大学的吗?”陆令道,“但是,如果说是以社会思维来看的话,这里的pua和传销等,一般都只能影响天真烂漫的人。”

    “可是天真烂漫的人真的很多。”刘俪文道。

    “是啊,所以传销、邪j那么厉害。”

    “那你说的复杂,是怎么个复杂法?”

    “那还不得不提我的专业,人格心理学,”陆令解释道,“这是一门发展中的科学,从经典精神分析流派,也就是弗洛伊德开始,到后面的精神分析流派、新精神分析流派、行为主义流派、人本主义流派、特质理论流派、认知理论流派,是对人的人格进行全面分析的过程。”

    “哦,对,你是人格心理学专业的……我都忘了,一直都以为你是犯罪心理学或者社会心理学专业的……”刘俪文道,“不过,你最后提到的特质理论、认知理论,我觉得这个好像很有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质,也有自己的认知,分析这两个来分析一个人,很准啊。”

    “学习是个融会贯通、消化吸收的过程,这些都不错,也都有缺点和不足。我那还有教材,有空给你看看。不过……”

    “不过我看不懂……”刘俪文扶额,“这个需要很高的社会思维境界做支撑对吧?”

    “嗯,没事,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咱们是一个队伍的。”陆令微笑道,“俪文你真没必要怕我,反倒是有任何事需要帮忙,随时喊我。”

    “知道了。”刘俪文点了点头,倒也没直接答应陆令。

    ……

    再次见到焦护国,焦护国都有些惊讶:“昨天不是跟我说永别了吗?怎么又找我?”

    “你知道的。”陆令笑道。

    焦护国有些疑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知道自己的刑期了吗?”

    焦护国头微微往一侧歪了几度,眼神微缩,面部表情很平静,但这明显是压制后的平静,他看着陆令:“什么意思?你是来给我宣布死刑时……间的?”

    “不是,我就是问问你,这个活不是由我来做。”陆令摇了摇头。

    “那你肯定是知道!不然你今天没必要来!你来看我笑话的!”焦护国的愤怒情绪一下子激了起来,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爆发。

    “怎么会?”陆令看着焦护国,意有所指,“你不是为了延长活命的时间,做了不少努力吗?”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都这个时候了,不要羞辱我!”焦护国大声说道,“要是枪毙我,要是明天枪毙我,就告诉我!别耍我!别耍我!!!”

    焦护国这会儿根本就不信陆令的话,他觉得陆令一定是趁机过来羞辱他、看他笑话的。

    “你想多了,”陆令摇了摇头,“实际上我与你没有冤仇,但是你犯法了,你害人了,你现在所有的结局是你自己罪有应得。抓到你我很高兴,枪毙你我也解气,但是我并不会在你死前对你进行无意义的羞辱,更没兴趣看你的笑话。”

    “我不信!你就是先这样说,然后等我放松了,你再告诉我马上要枪毙,看我的情绪大起大落,哈……大起大落,那肯定很过瘾……”焦护国有些疯癫地说道。

    “你是疯子,所以你就觉得这个世界上都是疯子?”陆令摇摇头,“我没有你说的这方面的精神需求,也许你有,那是你,不是我。”

    看着陆令认真的样子,焦护国情绪逐渐放松了下来,他终于还是瘫软在椅子上:“我输了……我输得彻底啊……我以为我不怕死,哈哈哈……我……”

    焦护国没有再说什么,他倚靠着铁椅,眼神变得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守所里,行刑前的这一天,每一名死刑犯的情况和表现都不一样。

    有的人会真的不怕,但这种只占极少数,绝大部分还是颤颤巍巍甚至需要几个人抬着去刑场。

    死亡作为人生的终极,不是那么容易面对的。

    很多所谓的大哥、所谓的“硬骨头”,即便判了死刑,都强硬的不行,但是,吃到改善伙食的餐的时候,依然很容易崩溃。

    很多死刑犯在看守所待着,如果有一天看守所改善伙食,多给了一个鸡腿,都能颤颤巍巍、误以为是断头饭,胃口全无。年轻的健康人等死,确实是人间最恐怖的事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