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693节
“对啊,万一呢?”李不言附和。 晏三合抿了下唇:“如果我是赵王,就不会让这种万一发生。” 小裴爷:“为什么?” 晏三合:“外头带进来,万一被人瞧见,很容易往下追根溯源;里面的人做的,才能让线索戛然而止,不留任何后患。” 刹那间,所有人心头重重一跳。 “有一个人,我打听到了……” 谢知非目光看向晏三合:“但一直没和你提起过。” 晏三合:“是夏才人?” “对!” 那一夜和韩勇喝酒,二千两银子送出去,夏才人大致的消息就弄到了手。 他本来兴冲冲地想告诉晏三合,不想沈杜若的事情出来,他也只能作罢。 “夏才人原来是浣衣局的婢女,因为手巧,被太子妃看中后,调到身边当差。” 谢知非:“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入了太子的眼,被封为才人。据说,太子、太子妃和世子三人一年四季的衣裳,都出自这个夏才人的手。” “怪不得唐见溪只怀疑她们两个。” 李不言拍掌,“一个和赵王有瓜葛,一个手巧得不成样,这两人都有作案的嫌疑。” “嘿,还真是呢!”小裴爷附和。 唐见溪那人,年轻的时候混账些,做了隐士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事关前太子府的大事,他不会无端做出猜测。 “对了三爷。” 李不言问:“打听夏才人的人,你召回来了吗?” “你说呢?”谢知非反问。 李不言一噎,心说完蛋了,肯定是…… “三爷没召回。” 朱青插话:“他说银子花都花了,就让他们走一趟吧!” 真有先见之明啊! 李不言一脸惊叹地冲谢知非翘翘大拇指。 谁稀罕你啊! 谢知非邀功似地看着晏三合,嘴唇扬起一点。 众目睽睽之下,晏三合的脸色变柔了,半晌,才低低道: “那就劳三爷陪朱远墨再去沈家走一趟,确认一下沈杜若到底会不会针线活。” 就这样? 也不夸一夸? 谢知非食指和拇指一捻,很不甘心道:“我走后,你要敢坐起来,以后别想使唤我。” 晏三合轻轻阖了一下眼睛,心想:高低有点丧权辱国。 谢知非起身,朝朱青瞄一眼。 朱青忙道:“爷放心,打听夏才人的人,年前一定回来。” 谢知非这才把目光看向朱远墨:“朱大哥,我们赶紧走一趟吧!” “等下。” 晏三合叫住两人:“朱远墨,事情怕得从头查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月的时间已经没剩下几天了。” 朱远墨点点头。 他最忧心的,就是这桩事。 “做好心里准备。” 晏三合眼中含着一抹愧疚:“我们俩每人一滴血,谁也逃不掉。” 这话一落,除了朱远墨外,屋里余下人的脸色,都变了。 晏三合这会伤得连坐都坐不起来,若是再少一滴血,这身子该虚成什么样? “小裴爷。”晏三合唤。 “啊?” “百药堂有什么大补的药,我能吃?” “还魂丹给你一颗,你要不要!” “咚——” “咚——” 小裴爷头上同时挨了两记毛栗子。 谢知非收回手,看着同样收回手的李不言,冷冷道:“下回他再说这种屁话,你上三路,我下三路。” 李不言“嗯”一声:“不脏三爷的手,都我来!” “……”小裴爷抱着头,一脸委屈。 你想谋杀亲夫啊! …… 三爷和朱远墨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晏三合,沈炎德的原话是……” 谢知非:“别看她给人落针很痛快,让她缝个纽扣都缝不像。” 这就确定了沈杜若不会针线,那下面就只等两件事—— 一是等打探夏才人的人回来; 二是朱远墨哪天测出了吉,好让朱青和李不言夜探汉王府。 晏三合伸出手,对朱远墨痛快道:“早割,好让我早些恢复,这个心魔还有得查。” 两滴血,一张符。 晏三合又陷入了昏睡; 朱远墨则一夜白头,走路时连背都有些佝偻了。 朱老二,朱老三这时才发现,他们的大哥为了不让朱家人都死绝,竟然用自己的寿命做阵。 兄弟二人震惊之余,只有偷偷抹泪。 晏三合是在腊月二十三那一天,才悠悠转醒。 醒来后发现,床前两个男鬼,一个女鬼,都蓬头垢面。 一问才知道,自己竟然昏睡了好些天。 这是前所未有过的事儿。 更让她震惊的是——这么多天,朱家人就夜探汉王府这一件事,测出来的永远都是凶。 “爷!” 朱青提议:“小叫花在王府附近转悠了这么些天,根本没有发现那个人,不能再等下去了,就除夕夜动手吧!” 谢知非沉吟着不说话。 除夕夜宫中有夜宴,除太子、太孙外,所有留在京中的王爷,都会携妻儿入宫赴宴。 汉王不在府里,防备多少会松懈一点,这是其一; 其二,除夕夜大过天。 世人可以不过寿,但一定会过年,那些暗卫,明卫也不例外,一年忙到头,这一天定是会歇着的。 “三爷,还磨蹭什么?” 李不言只要晏三合醒过来,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朱青说得对,除夕夜是个好时机,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谢知非没有回答,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平静地看着晏三合。 “你发个话吧!” 晏三合摸摸脑袋,发现上面原本缠着的纱布没有了。 “就除夕夜,朱青和不言进府,黄芪和丁一在外面接应,如果被人发现……” “如果被人发现,就一个字:逃。” 谢知非接过话。 “除夕兵马司要巡夜,我会在汉王府附近布下人,一旦有风吹草动,掩护你们逃走。” 第688章 除夕 永和十七年的除夕,如约而至。 晏三合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后,头一回被允许下床。 院子里的天地,只有方寸。 她静静地站在屋檐下,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听着雨滴打落在青石砖上的声音,良久,微微蹙起了眉。 记忆中,云南府的除夕,从来没有下过雨。 祖父晏行会比往常起得更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