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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684节

    晏三合反问:“我如果不是谢道之的干女儿,你们费那么大的劲儿,把我掳来做什么?”

    他被问得一噎。

    “就不怕我义父参你主子一本吗?”

    晏三合有些悲悯地看着他,“天子脚下,还是有些王法的,别到时候引祸上身。”

    董肖扑哧一声,乐了。

    一个小丫头片子,被五花大绑着,不担心自己处境和生死,反而还出口威胁他?

    稀罕!

    “你倒说说看,我主子是谁?”他笑道。

    “我最近和谢承宇,裴明亭走得很近。”

    她故意说了两人的字,显得和他们无比的亲热,“我一内宅女子没有仇家,想来想去,仇家就是他们俩的。”

    “好一个内宅女子啊!”董肖脱口而出。

    但一说完,他顿时感觉到不太对——这就等于隐晦的承认了,他们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果然,有人一直在暗中盯着她。

    什么时候开始盯的?

    盯了多久?

    她和朱家人一道进进出出,看来朱家也逃不掉。

    推演到这里,晏三合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一劫。

    朱远墨上书称汉王是开春和鞑靼那一仗的凶星;

    汉王岂肯认命,自然是要反击,最好的反击就是证明朱远墨是太子党,和太孙走得近。

    自己这个“内宅女子”,就是这么连带的,进了汉王的视线。

    这时,他们发现“内宅女子”,不仅没有在内宅里,还常常往外跑,于是又对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

    再加上盯了许久,他们并没有找到实质的证据,于是就把她掳来,想撬开她的嘴。

    通通圆得上!

    晏三合得出这个结论后,脸上露出一点娇蛮,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恃无恐一些。

    “我能猜出来的事情,谢家人也能猜出来。这位兄台,容我提醒你一下,你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替你主子善后,否则明儿早朝……”

    她不再往下说,这些话足够了。

    内阁大臣的干女儿;

    谢承宇,裴明亭的身后是皇太孙;

    你主子,哪一个都惹不起;

    除非他想鱼死网破!

    第679章 交锋

    董肖脸上的笑还在,只是笑得越来越诡异。

    “这名字谁给你起的?晏三合?我看你应该叫晏大胆。”

    他清咳一声:“能把你掳来,自然是做好了万全之策,你要不想死的话,还是老实交待的好。”

    晏三合:“交待什么?”

    “交待你究竟从哪里来?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在密谋什么?”

    董肖忽然转身,打开门,朝院外大喊一声:“把剑拿来。”

    暗卫推开院门,把剑递过去的同时,往屋里瞄了一眼,然后压着声音道:

    “师爷,刚刚有消息来,太孙去了咱们府上,王爷让你先按兵不动……”

    “知道了,到院门外守着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

    暗卫一怔,暗道今儿个师爷怎么有点冲动。

    那女子可不是一般人,吓吓可以,可不能真的动刀动枪啊!

    ……

    剑往晏三合脖子上一横。

    董肖面无表情道:“先说说吧,你从哪里来?”

    晏三合脸色顿时一变,难道汉王当真决定鱼死网破?

    不可能!

    “说!”

    锋利的剑刃划破皮肤,血涌出来。

    一阵痛意袭来,晏三合冷冷看了董肖一眼后,闭上了眼睛。

    我要能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就好了。

    “说是不可能的,要杀要剐你随意,反正我死了,你家主子自然也活不成。”

    董肖的脸,忽的扭曲了起来。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那人眉眼淡淡,对他道:“跟你走是不可能的,要杀要剐你随意。”

    咣当!

    长剑掉落在地。

    董肖连连退后数步,胸口一起一伏的喘息着。

    晏三合睁开眼,眼里露出nongnong的嘲讽。

    果然,你们还下不了手。

    不过唬人,的确有一套!

    “你误会了。”

    这时,董肖皮笑rou不笑道:“其实我把你掳来,只是想让你听一曲,听完我就把你放走。”

    啥?

    这一下,轮到晏三合懵了。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连个过渡都没有。

    虽然汉王对谢道之和皇太孙有所忌惮,但也不应该这么快啊,脖子上的血,还在往下流呢。

    更让她傻眼的是——

    这男人还当真的从隔壁厢房里,搬出了一张琴。

    “你喜欢听什么曲?”

    这口气,像是在问一个很熟悉的朋友。

    晏三合再聪明,也猜不出这人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不懂曲,随便弹,最好短一些,我想早点回家。”

    “好!”

    董肖把琴先放一旁,又从里面拿出个蒲团。

    他把蒲团往地上一扔,盘腿坐下,很自然的理了理衣袍,又从袖中掏出帕子,一根一根的擦拭着手指。

    擦这么慢?

    晏三合心说这人是在故意拖时间吧!

    终于擦完,董肖扔了帕子,把边上的琴放在双腿上,抬头看着晏三合:“知道这是什么琴吗?”

    “不知道。”

    “想知道吗?”

    “不想知道。”

    “七弦琴,又叫焦尾、绿绮。琴、棋、书、画中,琴居四艺之首,有道是一弹流水一弹月,水月风生松树枝。”

    董肖冷笑一声,“一声入耳,万事离心,晏三合,你可听仔细了。”

    手指一拨动,琴弦发出一记浑厚的声音。

    这便开始弹了?

    琴棋书画中,晏三合书画都过得去,棋也会下一点,唯有一个琴,当真是一窍不通。

    弹的是什么曲?

    曲里诉的是什么意?

    为什么这么难听?

    晏三合脖子上的痛都没了知觉,两个眼皮开始打架。

    莫非这琴里、曲里还暗藏杀机?

    她用指甲掐进掌心,想用痛意让自己清醒一点。

    哪知这琴音像是染了最浓的安神香,别说掐掌心,就是那剑再划一下,她都没法醒神。

    撑不住,晏三合头一垂,又失去了意识。

    董肖放下琴,手托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看着晏三合。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