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245节
晏三合:“怎么,有问题?” 梅娘笑吟吟道:“晏姑娘,这胭脂盒不是时下流行的款式,这个样式,这个做工,已经很有些年头,现在市面上早就买不到了。” 晏三合:“你能看出来,大概有多少年?” 梅娘伸出手指拨算了几下,“最少有二十几年,反正自打我用胭脂以来,就没见过这种样式的。” 二十几年? 那就是静尘二十岁左右的时候。 她竟然还藏着那么久远的一盒胭脂? 这是为什么呢? 晏三合与谢知非对视一眼,又问:“梅娘,你从这胭脂的盒子,能不能看出这东西是好的,还是差的?” 梅娘用手掂掂重量,“晏姑娘,挺沉的,越是沉的胭脂盒,价格越贵。” 晏三合:“那么也就是说,这样的东西,不是普通人家用的?” “必须是高门大户。” 梅娘媚然一笑:“当然,勾栏里的当红姑娘,也能用得起。” 话落,小裴爷一双眼睛恶狠狠瞪过来。 梅娘挑眉:小裴爷,这是咋了? 裴笑瞪眼:别勾栏勾栏的污人家姑娘的耳朵。 梅娘一看裴爷这副样子,再想想他见着晏姑娘那副殷勤的样儿,哪还有不明白的。 哟,原来是小裴爷的心上人啊! 晏三合对两人的眉眼官司浑然不查,“梅娘,你再看看这件水田衣。” 梅娘一寸一寸看过去,用手摸了又摸。 “这件水田衣也是有些年头了,而且料子极好,晏姑娘你看这袖口。” 她指着袖口上的牡丹花。 “因为水田衣是从宫里传出来的,最初是在高门大户里时兴,所以袖口都绣牡丹、梅、兰、竹、菊这些富贵花。” “如今呢?” “如今平头百姓也穿,衣袖上就不时兴绣花了。” “为什么?” “姑娘看这衣裳,一块一块不同颜色的布料拼接而成,已经足够艳丽明亮,哪还需要用花再做点缀。” 晏三合抬头,再次与谢知非的视线碰上。 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诧异。 胭脂是二十多年前的,衣裳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不用想这绣花鞋多半也是。 静尘用这样一套衣裳做寿衣,显然是有用意的。 那么,用意是什么呢? 第245章 说谎 梅娘见没有人说话,指着绣花鞋问。 “晏姑娘,这鞋还用看吗?” “劳烦也看一看。” 梅娘拿起鞋子,翻过来,覆过去。 “做工不用说,只看这密密的针脚就知道了,最要紧的是,这鞋虽然有些年头,但穿的次数,最多不过超过一个巴掌。” 她指着鞋底,“晏姑娘看这鞋底儿,一丁点磨损的地方都没有,几乎是新的。” 晏三合点点头。 “这绣花……”梅娘刚舒展开的眉,又拧在了一起。 “这绣花怎么了?” “绣得真好看,瞧着真喜庆。” 梅娘是个爱美的女人,忍不住站起来,拿着衣裳在自个身上比划。 “可惜啊,我如今胖了穿不进去,要是年轻个十几岁,这衣裳往我身上一穿,啧啧啧……” 她这么一说,晏三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静尘四十出头的人,临终前能穿进这身衣裳,可见身材保养的极好,如同少女一般。” “这不太容易做到,虽然尼姑庵吃的是素食,但整天打坐念经,久坐不动,下身是会变大。” 李不言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 “我观察过,整个水月庵近五十位尼姑,只有几个二十以下的小尼姑,下身纤细如旧。余下的,都是上身细,下肢略粗。” 晏三合眼神带着钩子,“你说静尘是天生消瘦,还是刻意保持住了身材?” 李不言手一摊:“这谁能知道?” “等,等,等下!” 梅娘不仅牙齿在抖,浑身都在抖,“晏姑娘,这,这,这……套衣裳你,你,你们……是从哪……哪……哪里弄来的?” 李不言:“死人身上啊!” “啊——” 梅娘吓得把衣服一丢,直扑进小裴爷的怀里,死死抱住了他的腰。 滚开,我娘子还在呢! 哪里推得动。 小裴爷吓得赶紧举起手,把自己杵成一根棍子,“三合,我没碰她。” 你碰不碰她,为什么和我说? 晏三合见梅娘脸色煞白,整个人抖得像筛子,安抚道:“她和你玩笑的,这衣裳只是有些年头了,并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李不言:“……”说谎! 裴笑:“……”神婆也说谎? 谢知非:“……”神婆为什么不能说谎? “吓死我了。” 梅娘松开了小裴爷,拍着胸口,一脸心有余悸地瞪着李不言。 “姑娘看着挺面善的一个人,怎么心肠这么歹毒?人吓人,可是要吓死人的。” 李不言:“……”我歹毒? 晏三合心虚地咳嗽一声,“梅娘,出了这个门,我们刚刚说的话,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当没听见,可好?” 哟! 这晏姑娘怕是不知道我和裴爷、三爷真正的关系吧! 梅娘我要是敢吐半个字出去,赶明儿我就得给小裴爷、三爷磕头认罪。 “晏姑娘放一百个心,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嘴最牢。” 话刚落,朱青突然推门而入,“爷,太太在外头,非要看爷一眼才肯走。” 谢知非原本扬起的嘴角,缓缓沉下来。 …… 院门,打开。 裴笑摇着扇子,晃晃悠悠走出来,“太太怎么来了?” 吴氏一看是他,强笑道:“来看看三儿。” “太太,承宇已经睡下了,太太明儿再来吧!” 吴氏心头不悦。 刚刚朱青拦,这会裴哥儿拦,怎么着,她一个做娘的看看自个儿子伤好得怎么样,也不成了吗? “我听说,三儿院里来了人?” “也不瞒着太太,是外头叫来的。” “什么外头叫来的?” “就是……哎啊,太太别问了,反正承宇也不会当真,就是叫过来玩玩的。” 吴氏一张老脸臊得通红,把裴笑往边上一拨,径直冲过去。 这孩子,什么时候玩不成,把自个的身子玩坏了可怎么是好? “哟——” 梅娘倚着门,“就算是高门大院,也没的深更半夜自个亲娘还往爷门院里跑的,这要传出去,可不大好听啊,太太!” 吴氏一看梅娘这副浪样儿,气不打一处来。 想着儿子的名声,她一口银牙咬碎,“老三,你,你身子要紧,别没日没夜的。” 说罢,自己先臊得不行,转头便走了。 屋里。 罗汉床上。 谢知非半倚半躺,一头黑发用缨带系着,整个人看上去放浪形骸,像极了风月场里的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