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萧儷炆。」我轻声唤道，声音带点沙哑，鼻头有些微的酸楚，我仍是默默走进房间内，定定地看着他。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我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他望着我，墨色的瞳中读不出他现在的思绪。

    「真那么讨厌我？」他轻笑，接着走到门口握住门把，「芝玟在楼下等我，我一个礼拜后就出国了，来跟你道别。」

    我听了不知是怎样的心情，不知该回答些什么，心底一股酸楚，想挽留却又觉得没立场。

    他离开前，握住门把的手有些微的颤抖，他转过身望着我，笑闹惯了的我们，突然的沉默我们都不习惯，嚥了几口口水，我们有默契的沉默了一段时间，并同时开口。

    「你先说……」我无力的瘫坐在床上，他带着笑意望着我。

    「那天在海边，我问你要不要一起下地狱，但现在你想抽身了是吗？」他问我，我心虚的点了一下头，该下地狱的人是我，一直都只是我痴心妄想而已，而他，不应该陪着我，如果我最初没有答应他如同游戏般的交往，现在我就不会这么痛苦的爱上他。

    「李郁，我原本也是玩玩……」他歉疚的望着我，像似有什么话想说，我苦涩的笑了一下，听到这句话，我一阵气闷，胸口宛如大石压着，久久喘不上气来，我故作无谓的打断他。

    「呵……我知道，你也不必歉疚，我也是玩着的心态。」我停顿一下接着说：「好啦，你女朋友不是在楼下等你吗？快去……」说完我起身推他出去，立刻重重关下门，用身体堵住门，缓缓坐下。

    「李郁……」门口传来敲门声及叫喊声，我用手摀住脸摸到脸上的湿润轻声笑了。

    「萧儷炆，你看我真没用……」低声呢喃，隔一扇门的我们，宛如隔一座城。

    接着萧儷炆真的搬出去住了，日子每天一样上课下课，只是感觉少了些什么，空空洞洞的，英雄联盟也提不起劲玩。

    「干，李郁你到底打不打啊？你大这么近还能空？」rc传来方臣的怒吼，跟林曜的笑声，听着特别刺耳。

    「抱歉，我状况不太好。」我送出讯息后便关掉rc，连带关了英雄联盟，萧儷炆办了出国签证了，他父母好像要他赶快去外国读书，在一个礼拜后他就要走了，而距离跟他最后一次见面已经五天，五天就彷彿过了五年一样难熬。

    『我没你想得那么坚强，我问心无愧又能怎样？』杨坤的我没你想得那么坚强响起，我接起电话。

    「喂？」

    对面一阵沉默，接着传来娇滴滴的女声：「李同学吗？」

    「呃……是。」

    「我是黎芝玟，方便跟你见个面吗？」

    「黎小姐，你想跟我说什么直接电话讲吧！我实在不想跟你还有萧同学再有任何牵扯。」我故作轻松的轻笑，对面沉默了一下便说：「关于小炆的事，你有点误会了。」

    「你电话说吧！」

    「小炆跟我已经结束了，如果我再年轻个几年，我可能就不会打这通电话，不过我心底很清楚，你的出现后，我在小炆的心中不是唯一。」

    「黎小姐，你现在是打来怪罪我是你跟萧儷炆之间的第三者吗？那你干嘛还打来跟我说？我都退出了你还想怎样？」

    「你这人怎么这么彆扭？听不懂别人的意思？」对面女声些许愤怒的说。

    「黎小姐，我跟萧儷炆也已经结束了，你们好好过吧。」

    我掛上电话，虽然我不清楚她怎么有我的手机，不过她说完我对她的印象更差了。

    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如果你还有个会出卖自己的朋友更惨。

    「林曜，你这是胳膊向外弯吧？」我白眼了林曜，面前坐着成熟落落大方的黎芝玟，带着笑意看着我，对着我笑。

    「你怎没跟萧儷炆去出国？」

    「我早甩了他了。」黎芝玟笑着看我，看着她笑弯了的媚眼，我拉开椅子坐下来，瞪了一眼林曜。

    「我回去再跟你算帐！」

    「你就好好听黎姊说的话嘛！」

    「黎小姐，我对你很没耐心……所以你说重点。」

    「我其实也很讨厌你，没有你的出现，小玟炆还乖乖的喜欢我，但我知道我配不上他。」黎芝玟看着我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我撇开头。

    「小炆带我回他家，跟着家族里的所有人说，他喜欢的是你，他喜欢的是男人。」

    「噗──」原本我还悠哉在喝我的柳橙汁，这下直接喷了出来，萧儷炆耶！大少爷怎么敢跟家里坦承自己喜欢男的啊！」

    「所以我就甩了他了，然后小炆就被家里的人被迫出国了。」黎芝玟带着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我，我擦擦嘴跟桌面。

    「你怎么不早说？他今天登机耶！」

    「我想跟你说，但你掛我电话。」黎芝玟耸耸手，我觉得她那副表情摆明就是故意的。

    「林曜，萧儷炆几点的飞机？」

    「八点，他已经飞了。」

    我颓丧的坐着，萧儷炆真的飞了？他怎么不跟我解释清楚？还是我就像黎芝玟说的，太过彆扭，都不听人把话说完？

    那天，我跟黎小姐道歉，她跟我说了很多她跟萧儷炆之前的事情，她觉得自己也很对不起萧儷炆，不过她还是爱她的老公，这个社会很奇怪的地方是曾经的山盟海誓，都会有变故。

    当初跟萧儷炆的戏言，如今变成了真心实意，因为在乎，所以会痛。

    回到宿舍后坐在萧儷炆的床位大哭一场，那是我跟萧儷炆分手后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大哭，萧儷炆也许就会待在美国不回来了，隔了一个太平洋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