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搭错公车见错人
「同学！旁边有人坐吗？」 「什么？」回神的我，直直瞪着前方所谓的「同班同学」，原来在我惊讶之 馀，他已经走到我前面，然后他发出第一次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对！同班三年 至今的第一句话，不知该庆贺还是悲哀的第一句话。 不过我还是确认一下好了，因为我们以前见面就像遇到空气一样完全不相认， 然而眼前的傢伙竟然在这一天跟我说话，只有两个字『奇蹟』！ 「嗯…，请问你跟我说话吗？」我怯生生的说道，跟这个看起来很兇的老大哥 说话，我真的很害怕，毕竟还是个乖小孩，没见过什么世面。 「看前面是谁；就是谁跟你说话！」这位狗屎cao着冷冷的口气与之前对老婆婆 的态度完全相差，让我不禁倒抽一口气。 「没没…，请…请…坐！」我结巴的说着，双手充满敬意的恭逢神明大降。 呜…，好恐怖，今天一定是个衰日子，之前公车背弃而离去，害我等了二十多 分鐘才坐上现在的车，而现在有个二年没说过话的『同班同学』以恐吓方式跟 我说第一句话，而我可怜乖乖牌的个性却不敢怎么样。 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我身旁坐下，一股浓重的烟味也在身旁掠过， 直接传到我的鼻间，那股不知名的感觉，呛得我有点难受。 「咳…。」喉咙里纤毛敏感的抽动，让我忍不住小咳了一声。我发现自己真是 嫩的可以，连这种味道都禁不起。 「呵。」见状，他只是冷笑一声，然后视线平行的落在远方。 时间过得出奇的慢，也许现在是桃园市的交通高峰期，也可能是星期五，接下 来週休二日，大家就到处跑，汽车、机车一堆堆，交通阻塞的到处都是喇叭 声。我之所以描述了一大堆，是因为觉得气氛尷尬，通常百般无聊，才会观察 四周环境芝麻绿豆小事。 尤其是旁边有非常不想见的人。 昨天，看书看到半夜十二点，虽然有一大半时间在回味老旧漫画梦幻游戏，又 加上今天被老师cao的半死，在不知不觉中，我感到眼皮非常沉重，心跳也好像 也越跳越慢…。 在闭眼的前一刻，我瞥见旁边狗屎地书包上掛着类似装照片的吊饰，然而那照 片的格式应该是三吋大而已，其他，我看的不是很清楚，在迷濛间，我只看到 那苍白色脸蛋上似乎有一头长发，之后就没有记忆了。 ＊ 身旁有许多彩虹色的泡泡轻轻飘着，也有很多小孩子在我旁边奔跑着，我怀疑 这类似幸福洋溢的梦幻环境，根本不可能出现，不过我却飘飘然地望着这环 境，而且也自然地微笑起来。 有一个小孩往我这边跑过来。「姊姊！」天真的叫着。 我恍惚的看着他，我看着这小孩的身上竟发着晕光，耶！好像神明，这让我想 起某宋七x。 只见那小孩伸手抓起飘在空气上的粉红色泡泡，那泡泡没有合乎常理的破掉， 反常地，还软绵绵的在他手上玩弄，看的我一愣一愣。 「姊姊！我跟你说这是棉花糖，可以吃的。」小孩抓起棉花糖的一角塞进嘴 里，然后甜滋滋的笑着。 「可以吃？」泡泡变成棉花糖，这逻辑好像怪怪。 「对呀！所以姊姊你张开嘴巴，啊……！」小孩抓起棉花糖往我身上靠近，贪 吃的我开始张着嘴巴，也开始吐着舌头。 不知为何，我感到一阵清凉液体从嘴中滑溜出来，这种真实的感觉让我一阵颤 慄，彷彿预告后果。 ＊ 「本中壢客运中心感谢你的光临，终点站中壢总站，请各位下车。」在朦胧中 听到司机『台湾国语』的怪腔怪调，然而听到『中壢』这两个字，我像是被雷 轰到的全醒了。 这种心情不足以用三字经来形容，如果『惨爆』只是英文中的形容词原级，那 我现在的心情只能用英文中形容词最高级的无数次方来说明我的惨。 对！我家住桃园市区，所以也应该坐桃园客运的公车，而之前匆匆忙忙，却没 看清楚车子的型号，而我就搭错了车，去错了地方，而且还是去非常远的地 方，然而睡的像猪头的我，竟然完全没发现。 如果你觉得这是我最惨的顶标点，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我发现最惨就惨在 那个梦中的后遗症。 我清醒之时，我才知道我的头呈四十五度角，完全倚靠在狗屎的肩膀上，而身 子也几乎侧身的紧挨着他，我的左手竟然就这样大落落放在他的大腿上。 亲暱！对！就是『噁心巴拉』的鸟样子。我能够想像刚才往来的乘客，看到如 此的画面，他们窃窃偷笑的表情。 一定的，当你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靠在年龄相仿男孩的肩膀上，然后身 子还靠的那么紧，手还乱放，你会怎么想？然后他会怎么想？但接下来的事， 我无心多想了。 完全睁亮着眼睛之时，很巧的，我的眼神正尷尬的对着他…。 他一付我欠他会钱的脸色僵硬。「你口水可以吸回去了！」 「口水？」这时，我才发现嘴角有一层口水丝快延伸到下巴，而且还累积成一 小水滴。 「啊………………………………………………………………！」是的！我在尖 叫，但那只是在内心的叫喊，表面上我只是迅速收回自己荒唐的动作，忙着拉 断我口水上的丝，而对面的他只是冷冷的。 「喂！剩下吕们小凉口，到底要不要下车？」在我紧张的乱弄中，我听见一阵 叫声，不用怀疑，怎么俗的的口音，应该是司机。 「喔！」我毫无意识的点了点头，也顺便作出了回应，开始不知所措。 狗屎又是冷冷地翻翻口袋拿出车票给那个司机减票，接着站起身，好像没发生 什么事一般。 「同雪！那你呢？」 「我？」 「我说你有没有一般的学生车票，或是你刚才投钱时，我会给你一张票证明你 有没有投。」 「呃！不知道这张可不可以？」我紧张的乱翻口袋，拿出了一张车票，虽然这 是一只车票，但我知道司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骗。 司机高兴的接过车票后，眼睛一瞪，却脸色大变；「同学！你跟林北装肖ㄟ！ 桃园车票也想跟我混过去。」 「司机！偶偶坐错车啦！今天算你做好事啦！今天就免费让我坐。今天做好 事，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 「林北不用老天爷保佑我，我每天都拜观世音。」司机指指他胸前的不明玉做 成物体。 「啥！」我叫了一声。 「你x的！偶说你别跟林北装肖ㄟ，刚才上车让你混过去，你当偶这边桃园市 民免费公车哪！瞧你是阳明高中，应该从桃园坐来，算算要二十六块！」 「可是…」我摸摸口袋，只摸着一张钞票。「司机我……我只有一张一百 元。」 「那更好，林北最近正愁着没业绩，一百块投下去，你就当做好事。」 「司机…！嗯~~~~~~」我装一付可怜样，泪水汪汪的样子。 流冷汗的司机，青筋彷彿在暴露。 「你男朋友呢？小子！你女朋友有难，英雄救美一下吧！」司机朝狗屎冷冷地 说句话。 我一定要撇清我和他的关係。「呃！司机我们两个其实……」 「老头！五十块拿去，不用找。」狗屎打断我的话，完全一意孤行的将钱丢给 司机，根本没在意我的存在。 「我…司机…我们…是…。」再我想立即跟司机解释时。 没想到，狗屎一隻手就把我推下车，一言不发的，我和他都到了总站。 「你……。」我指着狗屎，却惊讶的说不出话。 「怎样！」狗屎又一付跩跩的模样看着我，三年来，我第一次跟他站的那么 近，他整整高我一个头又半个胸膛，让我不得不将头往上扬。 我摇摇头；「拜託！狗屎先生，你知道父母的钱很难赚耶！你这样就把五十块 给那个臭老头。反正…反正…我明天会还给你。」 「那算小数目！不需要还。」他瀟洒的说着，油亮的头发被夕阳照着闪闪发 光。 「可是…。」 「没事的话再见！」狗屎先生插着口袋，高瘦的背影立即离开我的眼线。 不经意的一眼，我看见许多无聊的女孩以曖昧的眼神，偷偷瞄着他，表情上写 着『花痴』两个字。以我的想法，应该是慕着他的外表罢了！ 跟狗屎同班三年多了，我从来没注意他的长相是怎么样或是什么的，也许他的 流言是没什么间断过，不过我都生活在我的世界里，没什么注意。直到看到那 些女孩的态度，我才发现他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男不『酷』，女不爱嘛！唉！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不然现在偶像明星那么红 是干嘛？ 这时，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这傢伙到底是怎么样，身在异乡又没零钱的，而 我又是有名的大路痴，站在中壢总站，我认份的当个白痴，左顾右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