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坦白

    “所以你把我带到这里只是为了增加我的珠宝盒的分量？”闻薇薇话语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白明哲把手上的捧花递到闻薇薇面前：“不只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不过在那之前，我可以先为你戴上戒指吗？”

    闻薇薇也不愿意让白明哲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偷笑了一下，接过捧花，把右手伸了过去。白明哲却没牵住，而是转而拉了拉闻薇薇拿着捧花的左手。闻薇薇把捧花换到右手，把左手放到了白明哲的手上，白明哲把戒指戴进了闻薇薇左手的无名指上。闻薇薇的手指一弯，卡住了戒指戴进去的路：“无名指？”

    白明哲抬起了头，用深情地眼神和闻薇薇对视，点了点头。

    闻薇薇看着白明哲的眼睛，总觉得白明哲接下来要说的一定是什么很重要的事，稍微一愣神，白明哲就把戒指完全戴进了无名指，尺寸刚刚好。

    白明哲站起身来，双手牵住闻薇薇的手，紧紧地盯着闻薇薇的脸：“薇薇，请把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当做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人。”

    闻薇薇看着白明哲严肃的神情，考虑了几秒，才慎重地点头。

    白明哲轻轻叹了口气，握着闻薇薇的手更加紧了一些：“我很抱歉，欺骗了你。我并没有生病，但是因为一些我现在还不能言说的原因，我必须装作重病身死，金蝉脱壳。”

    闻薇薇从第一句话刚出口的时候眉头就已经皱了起来，听完白明哲的话后，神色变得很复杂。没有白明哲想象的失望或者是哭闹和质问，而是略显甬长的沉默。

    白明哲说，他没生病？可是小说里明确说了，他的确会在新年前夕去世，还是说那只是他计划好的金蝉脱壳的假死？小说里为什么没有提到这部分呢？因为白明哲并不是重要人物吗？闻薇薇在短短的沉默中疯狂头脑风暴。

    突如其来的信息一下打乱了闻薇薇之前的认知。白明哲在小说中到底是真的死了还是假的死了？如果说白明哲现在的处境已经到需要假死脱身的地步，那是不是说明他处在一个很危险的境地。闻薇薇已经分不清了，她无法求证小说中那句掺杂在回忆里的听起来轻飘飘的死亡到底是白明哲的计划还是白明哲因为危险的处境真的死亡了。

    闻薇薇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因为手被白明哲紧紧的握着，没能成功。闻薇薇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痛感，那是白明哲太过用力的结果，这也让她回过神来。她抬起头和白明哲对视：“你现在是不是处在危险之中？有人想要你的性命吗？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闻薇薇只能一步步求证获得更多的信息来修正自己一开始就错误的思路。

    “是的，我现在的处境的确有些危险，虽然身边一直有人在暗中保护，但是这样不是长久之计，这也是为什么我需要金蝉脱壳……我很抱歉，把你卷入进来，可是我真的喜欢了你很久，我知道我利用生病骗你和我交往，这种做法很卑鄙。可是我真的无法忍受白明哲这个名字带着这份心意默默地死去，死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白明哲对于闻薇薇异常的态度感到恐慌，话语中带上了几分卑微和讨好。

    “那你计划什么时候假死？”闻薇薇没管他之后那一大段的表白，而是抓住重点直接发问。

    “应该会在过年之前……”

    比起被欺骗的生气和愤怒，闻薇薇第一反应是，这个时间点让自己无法确定小说中的死亡到底属于哪一种。如果那并不是假死，而是白明哲在假死之前就被心怀不轨的人杀了呢？

    “你的假死计划需要提前一些，你们的计划真的没问题吗？”闻薇薇说完突然像警惕的小动物一样环视了一圈，“这里是安全的吧？你和我说这些没关系吗？”

    闻薇薇的反应让白明哲有些懵了：“这里是安全的，我提前安排好了。薇薇，你是在关心我吗？你不怪我？”

    闻薇薇听完好像才反应过来，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退后一步，意识到自己的手上还戴着戒指，赶紧摘了下来塞进白明哲手里，又马上退后了一步，轻轻哼了一声：“我对你的关心是出于人道主义，和我们俩的事无关。”

    白明哲有些急切地走上前去，拉了拉闻薇薇的大衣袖口，整个人少有的看起来有些可怜：“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但是我怕我告诉你真相你就不会和我交往了。”

    白明哲最近瘦了很多，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瘦弱了，再加上他本就有一副好相貌，一装可怜，闻薇薇就有些心软了。

    “我和你交往又不是因为你生病，我是喜欢你才会同意和你交往的啊，难不成你觉得随便一个生病快要死了的人和我告白我都会答应吗？”闻薇薇有些生气，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扭过身体不去看白明哲。

    白明哲的头低了下去，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萎靡，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不是的！只是一开始撒了谎以后，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太幸福了，我害怕你一旦知道我是这种卑鄙的人，就会讨厌我，离开我……”白明哲也不算说谎，只是隐瞒了一部分内容。

    闻薇薇偷偷瞄了一眼白明哲：“那你怎么现在又决定和我说了？”

    “我怕我假死了以后你会伤心，而且我假死这段时间很可能不能联系你，我更怕等我处理好一切回来的时候你身边已经有了别的人……”

    闻薇薇听了轻呵了一声：“你骗了我这么久，害我担心难过了那么久。那你的身体状态是怎么回事，都是演的？”

    白明哲打蛇上棍地开始卖惨：“吐血是因为我吃了能引发强烈胃粘膜损伤的药物，胃疼也不全是装的……为了逼真我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吃东西，每天都只能打营养针。”

    “等一下……所以你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骗我了？”闻薇薇想起两个人第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白明哲的饮食习惯就已经是为了装病做准备了，瞪了他一眼。

    “我错了……那个时候已经开始为计划做准备了，我当时也开始为了这个调整饮食了。”

    闻薇薇一时不知道该开心还是生气了，开心是因为白明哲并没有得绝症，他的死亡现在还是来得及被避免的，生气是因为白明哲一直在骗自己，而自己还傻傻地上了套。

    闻薇薇还想说些狠话，但是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憋出一句：“那你可小心点别真的死了，你要是死了我马上和别人开开心心谈恋爱，气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