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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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周或蹙眉严词拒绝。 弈清偷偷用余光瞟向风铃儿,见她面无表情,疑惑皱眉。 越茹灵闻言一愣,她沉思片刻,询问:“我想知道为什么?” 微长生又捧起医书:“你很特别。” 【你的血很特别。】 “我需要你。” 【我需要研究你。】 一番暧昧不清的话听的几人面色微变。 风铃儿则在心里暗暗将微长生含糊的话语补齐。 微长生与弈清不同,弈清会因皮相对越茹灵一见钟情,可是在微长生眼里,世间人皆红粉骷髅,白骨皮rou,都是虚妄。 他不会因皮相而偏待某个人,他只会对膏肓之疾落眼,而越茹灵本身恰恰就是他想要参破的谜题。 大抵世间情爱的开始都源于好奇,看似超然于世的微长生也不得免俗。 弈清挑了挑眉,有意缓和紧张的气氛,刻意揶揄道:“窈窕淑女,君子自然好逑,只是微医师该知这强扭的瓜不甜,姑娘即便留下也不会开心,微医师若真有意,不妨徐徐图之?” 有话有点‘卖女儿’的嫌疑,旁人听着也许心里不痛快,但他们一来有确实求于人,二来也知道这不过是弈清的缓兵之计,他们心中自有衡量,也不会去拆弈清的台。 奈何微长生就好像心神都绑在那医书上,不仅一句话没说,连眼神都欠奉。 弈清自讨了个没趣,收敛了笑意:“某别的没有,手中黄白之物不少,店铺房产若干,只要医师肯出手相救,某愿双手奉上。” 【哇哦。】 风铃儿惊叹不已,弈清这可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真舍得出手啊。 她又看向美到发光的越茹灵,感叹:嘛啊,为了佳人一掷千金什么的,也是美谈,他不算亏。 微长生捻过一张泛黄的书页:“药谷不贪财也不慕权。” 这句话把周或的路也给堵死了。 在几乎无解的情况下,风铃儿看着明亮的窗外,说话了:“药谷气候宜人,药草丰富,即便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宝,在这里怕也是平平无奇,但…” 她收回视线,顺着阳光落在微长生白玉般的指节上:“总有那么一两株传说中的草药,是药谷徒闻其名,却未见其面的吧。” 暗哑又冷淡的声音透着疏离感,微长生的眼睛终于舍得离开古旧的医书,他看向那个瘦弱的孩子。 风铃儿的声音对他来说有几分陌生,他记起,这个女孩从昨天起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一度以为是个喑人。 现在看来大概只是不喜与生人交谈。 他也确实对这个提议提了点兴趣。 “即是传说,怎么当真。” 他实际是在问,既然都说是传说中的草药,她怎么能肯定其存在,又要怎么带回来。 “况且。”微长生瞄了眼越茹灵,“你们已经骗过我一次。”他又凭什么再相信他们一次。 风铃儿沉吟:“总有办法的吧,找到了你不亏,找不到…”她伸出自己的手掌,“我,任你使唤。”另一只手握着簪子,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快准狠的划破掌心,猩红温热的血液不间断的涌了出来,淡淡的媚香逐渐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你这是干什么!”并不知风铃儿此举意义的众人,埋怨而焦急的要给她止血,风铃儿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坐在微长生对面,将手臂搁在桌面上。 “如何?” 微长生自然也闻到了那阵异香,他放下旧医书,如玉的指尖搭在女子白嫩的皓腕上,刺目的血液犹如红线蜿蜒着探向微长生。 风铃儿被那条血流刺得眼睛一痛,她难堪的挪开视线,手腕上的触感越发清晰,烫得她手指微蜷。 “异香,体寒。”微长生抬眼打量风铃儿的眉眼,笃定道:“你是纯阴之体。”他的语气依旧平淡,而风铃儿身后的人却被这句话惊到。 “什么意思?什么纯阴之体?”越茹灵最先沉不住气,“难道是唐家人说的那个八阴之女?!” 更让越茹灵惊讶的是,风铃儿脸色坦然,似乎早就知道的模样:“师妹,你知道!?” 风铃儿被问的无措,她装作没听见继续和微长生谈判:“我是水命。” 微长生收回了手:“水命,纯阴。” 【完美的容器。】风铃儿垂下眉眼。 “完美的容器。” 她知道自己的体质是瞒不过微长生的,甚至前世还是微长生告诉她,她才知道的,但这不妨碍她拿自己当筹码。 她清楚,微长生不会拒绝,如果把这个人放到现代,他会是最狂热的科研人员。 微长生将手拢进袖口,“我同意了。” “我不同意!”弈清离得近,一把抓过风铃儿的手,止血上药绑布条:“这与越茹灵留下又有什么区别!” 风铃儿知晓剧情的全部走向,即使有偏差,‘主角’也一定会走上这条路,也一定会成功,所以她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破局的引子,并未考虑失败之后的事。 是她做的不周全了,想了想补充道:“叁个月,我们找不到草药的话,我任你处置叁个月,在保证我性命的前提上。” 微长生点点头:“可。” 周或脸色微沉,他将越茹灵和风铃儿挡在身后:“便是寻药,我们也需要线索和范围。” 微长生又拾起书本,冷淡道:“有古书记载,任意两种,即可。” “一种。”周或皱眉反驳。 微长生抬眼:“我并不是在与你们商量。”两个人状似剑拔弩张,但是微长生风轻云淡的表情让人感觉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说不出的无力。 他们没得谈,风铃儿还有话说。她从周或身后探出头来:“你探过我脉,该知晓,我确实身中蛊毒,我想先解蛊。” 微长生闻言皱眉:“药材还没个影,你就想收取报酬?”他倒是没否认风铃儿中蛊的事。 风铃儿道:“我只是一想到身体里有虫子,就犯恶心,你这里应该也有除你之外旁人解不了的慢性毒药吧,我可以接受中毒,但我接受不了中蛊。”还是一条贪欲没节cao的蛊,她打心眼里厌恶。 周或狠狠瞪了一眼风铃儿,又把她塞回身后:“师妹妄言,还请医师莫要当真。”解蛊之人又并非微长生不可,实在不行,他还可以带着风铃儿去苗疆,要真是让微长生下了不知名的毒,那真就连退路都没了。 而微长生这边,抛去其他因素,他本人其实对蛊毒很是好奇,他所学医书都是理论而非实践,眼下有个现成的,风铃儿提出的措施也合乎心意,他没有理由拒绝。 微长生屈指叩向身后的药橱,其中一个柜子弹了出来:“此毒为绛霜,食之寒气入骨,于你而言乃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