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站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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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雅昏睡了好几天,她实在太累了,即使短暂地醒来,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昏昏沉沉中,她数次感到有柔软的东西顶开自己的嘴唇,她本能地咽下被塞入的食物,就又失去了神志。 终于清醒过来时,她看到的是“莱斯”放大了脸,他闭着眼睛,应该是睡着了,但眉头仍皱着,像在做一个不安稳的梦。希雅愣了愣,才察觉到自己正被他抱在怀里。 昏迷前的记忆渐渐浮现——她已经不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被迫接受过量感官刺激,又无法从中逃离的绝望感深深印在了心里,让她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可令她疑惑又恐惧的是,对于始作俑者,她却生不出多少抗拒的心思。 感到怀里的异动,“莱斯”睁开眼,见是希雅恢复了意识,他的眸子骤然亮了起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 “你睡了好几天,我很担心……怎么了,你要上厕所吗?还是想吃饭?” 希雅沉默不语。她又体会到了那可笑的倒错感,对方的态度是如此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说是卑微,但手腕上传来的束缚感不断提醒她,她只是个囚徒啊。 “对不起。”“莱斯”低下头,把姿态放得更低,“之前是因为你的发情期到了,知道猫猫狗狗的发情期吗?人类到了青春期后也会有,你的反应好像比普通人更强烈,我没办法,只能帮你解决。” 从希雅的反应来看,她对性事可能一无所知,现在又无法接触到他人,他想怎么编就怎么编,实在不信的话,他还能威胁那些人类奴隶,让他们做伪证。 “帮你解决的时候,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说了过分的话,我很抱歉,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没有侵犯你,只是用手指在外面……你放心,没有你的准许,我不会和你交合。” 希雅面无表情地听着,她浑身无力,挣脱不了他的怀抱,“莱斯”的语气诚恳,但听着却无比刺耳,她实在无法忍受了,对着“莱斯”的肩膀咬了下去。 她昏睡了好几日,连咬肌都使不上力,魔族又皮糙rou厚的,她咬了半天,嘴都酸了,也没感到牙齿刺破皮rou。 希雅不甘心地住了嘴,“莱斯”的肩膀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她抬头与“莱斯”对视,对方的神情仍是关切的,但眼里隐隐有些恼怒。 “我咬了你,你没什么反应吗?”她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我做错了事,你咬我是应该的,对不起。” “不要再说对不起,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莱斯”的呼吸一窒。是自己的谎言被戳穿了吗?他有些不安地想。 “你也没必要和我道歉,我只是个阶下囚罢了,你大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不用征得我的同意。” “为什么都到现在了,你还是……” “还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希雅打断了他的话,“我就是因为认清了自己的身份,才这么说。” 半睡半醒中,她曾感到自己被什么人圈在怀里,温暖的怀抱让她安心,醒来后,她才知道那是魔王。 这么想来,这些天的进食可能也是他嘴对嘴…… 还有之前的情事,虽然完全是被迫接受那些可怕的刺激,但不可否认的是,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的身体确实感到了无上的快乐。 也许是因为昏迷前后有着如此大量的亲密接触,才让现在的她对魔王没有那么大的抵触,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总有一天她会被驯化,会认为被这样“宠爱”着是一种幸福吧。 而这让她觉得屈辱,对自己感到失望。 “之前你威胁过我的那些事,那些事……你要是想做的,尽管去做。” 她的声音发颤,不管怎么强作镇定,害怕仍是害怕。 不是没见过被残酷对待过的女人。解放被魔族侵略的城市时,她看到许多女人被拴在妓院里,马厩里,甚至广场上,她们被项圈牵扯着,被绳索或锁链绑缚着,有着甚至被截去四肢,戳瞎双眼,像是rou虫一样在地上蠕动。许多女人都已精神失常,面对至亲的泪水也无动于衷,只是张着嘴,无意识地呜哇乱叫。她们没有了身为人类的自觉,不管身上多难受,第一反应都是去服务他者。 要经历怎样的事才会变成那样啊?光是想象就让人心底发凉。 她吐了很多次,即使到现在,只是回忆起来,就让她想要藏进被子里,再也不出来。 她阖起眼睛,再一次给自己打气。 恐惧能让她想起自己,所以恐惧是她需要的,即使未来会因为酷刑而失去人格,在那一刻之前,她都要作为希雅活着。 她睁开眼睛,朝“莱斯”露出微笑:“不用再‘讨好’我了,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我都……我不做你的宠物。” 哪怕这样能活得好一点。 对上她的笑容后,“莱斯”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嗫嚅道:“可以不只是宠物……” “难道你还想说做恋人吗?” “……” “莱斯”低头不语,这件事连他自己都没想清楚,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就听见希雅说道,“你之前好像说过喜欢我。” 她还记得我说过这句话啊……“莱斯”有些开心地想,可下一句话就让他的心变得冰冷。 “但我不想被你喜欢。” 他猛地抬起头,对上她清澈的眸子,他死死地盯着她,看着她轻启嘴唇,一字一顿地说着。 “我不想死,但如果一定要死,我想站着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