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参宴只想着吃啊
其实云初还挣扎了一下,但是很可惜来了这边太久,前世背过的诗词忘得七七八八,更别说从为数不多的记忆中找出专门夸茶的,最后她放弃挣扎了,转而对着女人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也没多说话,就瞅着她乐,直把那找事的人看得心里发毛。 “神,神经病!” 大概是一个定律,如果一个人冲着要和你吵架的架势来找你,那你最后没和她吵起来,她的怒意其实会比吵起来更甚。本来只是想来挑挑刺的妇人被她这不知所云地笑容搞得火气腾地一下上了头,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就要伸手去掐她的胳膊rou。 但是刚伸出手,却像是被什么打了一下手掌猛的抽痛,她痛呼一声收回手,吸引了不少目光往她这边看过来。 “你敢打我?!” 她揉着手背,怨恨地看向稳当坐着的女孩,而云初表情堪称无辜,她看向自己的手掌,一只手拿着茶杯,另一只手拿着配茶吃的糕点,在几道似有似无地注视目光中,她缓缓抬起手,露出了始终吃到一半的糕点,这是怎么分出心神去打人的? 大家族的妇人腌臜事都看了不少,谁是谁非也很明显,便也没人相信这看起来像是故意找茬的话,只剩下那妇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通红的手背,她刚刚明明感觉到…… “糕点也很好吃,”这乡下来的村姑像是怕她气的不够狠,还笑眯眯的问她,“适合配茶,要尝一块吗?” 谁来宴会上只惦记着吃啊! “没救了……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 最后妇人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甩了句不痛不痒的狠话走了,只剩下云初泰然自若坐在原位置上喜怒不显,这种坐怀不乱的气质,也让一些人多看了她几眼。 而云初的想法也挺简单,她堂堂一个道士,要是被一个凡间妇人刮伤了才是可笑事呢,只是她没有用力,妇人的手可能会疼两天,但是不会留下痕迹的。她又拿了一块糕点,中午这边估计是不管饭的,只喝茶也喝不够,她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着湖中游荡的几条小船,时不时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去够荷花丛中长势正好的莲蓬。 唉,年轻真好。 不过看她们摘莲蓬的嬉笑样子,云初也被引起了几分兴趣,京城作物上新也快,也许过几天就可以看见卖莲蓬的摊子,她买回家两棵剥着吃也好…… 她手臂搭在亭杆上听着周围的一些讨论声,才知道刚刚和她找事的是秦王夫人的大姨,带着从农村练出来的一口巧嘴惹出不少事,但谁能说出这后面有没有夫人的授意呢,这么一说云初也想明白了,不过这么想也正常,阿青作为一个后王下派的官员,把秦王的小厮和女婿得罪个遍,也难免让人多想,不过现在阿青头上又加了一条挑衅秦王夫人的阿姨,云初默默想着,忍不住笑了一下。 怎么总是这秦王啊。 她不太了解这人,亭里的人也止了话题转去玩些飞花令之类的游戏了,云初怕被波及到,只能转身出去换了个位子,她不去揽话题,别人也很难主动上前与她攀谈,毕竟她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是什么性子,她们也捉摸不透,也不敢贸然上前。 “云夫人。” 最后还是她走上小路时被成华公主叫住了,云初看了过去,这个公主的面相就比刚刚的那个看起来好很多,至少虽然富贵气压不住,但是行为举止中并没有明贬暗讽的意思,于是云初也愿意停下来行了礼,叫一声公主殿下。 “云娘子不必如此客气,”她呵呵笑出来,眼尾的皱纹也不自觉地挤出来了一些,就从手上褪下一个玉镯要放到她手上,“来这边有什么不适应的吗?” “多谢公主关怀。”云初不动声色地把镯子推回去,几番来回后,还是被强行塞在了手里,不是她不想要,这个是周胤信徒的东西,她拿在手里,总有种夫目前犯的微妙感,但是人家一番好意自己也不太好意思推,只能先套在手腕上,瞪着出门摘了,话语间也不忘给自己按个岛民人设,“京城繁华实在超乎想象,需亲眼见识,才能品出其中韵味。” “过得习惯就好。”成华公主又提点了她几句,无非是多出来走一走结实些闺中好友之类的话语,云初也一一应下,把人送走之后,果然又迎来了几位与她交流的少妇,一般都是她们挑起话题,云初也就顺嘴答了,只是在问及有关阿青的事情时,她总是摇头,笑着说她不参与阿青在官府里的事情。 总不能给阿青添麻烦,云初想,多说多错。 不过和她说话的几位也都是懂事理的,见打探不出也不多纠缠,只是很自然的换了话题,云初正费尽心思的编着自己那悲惨的过去——毕竟最开始的谎言,就是她和阿青是逃荒来的京城,反正她也有过写话本的经历,她正编的起劲,忽的听到一声尖叫从墙后传来,她被激地抖了一下,不自觉的先运气,然后后知后觉想起来她现在可不能飞檐走壁原地上天,才松弛下来,看着亭内的人交换着眼神,然后一群人呼啦啦往声音那边的方向走。 至于云初…… 嗯,她也跟着去了,有热闹不看是傻蛋。 — 而此时,在遥远的魔界翻看着话本子的魔王身形一顿,目光蓦地深邃悠远起来。 刚刚好像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 云初:什么都别问我我吃吃吃 蛇蛇:虽然这个故事没多少自己的戏份但拼命想抓住即将错过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