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毫不客气怼贵妃,相会谪仙皇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嵯峨滢顿时一噎,李凤吉言辞犀利,让她一时间竟找不出话来反驳,就在这时,一旁的嵯峨敦静突然上前,脸上一抹凄微的祈求之色,急声说道:“王爷,阿钰被打得很惨,他已经得到足够的教训了,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敢那么肆无忌惮,真的!若是王爷还不能消气,那我就叫他当面给巫侍子道歉,好不好?他才不到十七岁啊,怎么可以去大牢那种地方?那会毁了他的!” 或许其他人听到这话,会有些犹豫,但李凤吉可不吃这一套,他的眼神依旧平静无波,淡淡划过嵯峨敦静的面孔,不曾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不远处这两个嵯峨家的人,轻描淡写地说道:“毁了他?如果是普通百姓,有过下大牢的经历,确实会影响到以后说亲和前程,影响很大,但对嵯峨钰这样的世家子弟而言,他需要在意这种事?贵妃娘娘与嵯峨侍子所在意的,不过是怕嵯峨钰在牢里吃苦头罢了,他那种锦衣玉食惯了的人,自然受不了牢狱里的日子,让嵯峨钰这种纨绔在条件清苦的大牢里住上一年,只怕就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 嵯峨敦静脸上微微生出些许纠结之色,看了李凤吉一眼,有心再开口,但终究还是暂时按捺住了,旁边嵯峨滢看着这一幕,心里怒意涌出,她霍然站起,一手按在桌面上,盯着李凤吉,似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看透一般,说道:“晋王,钰儿乃是本宫的亲侄儿,也是你皇兄的亲表弟,就算看在你皇兄的面子上,如今为了一个未过门的侧室,晋王就对自己的皇兄这么不讲兄弟情分?” “贵妃娘娘!”李凤吉猛地一下扬声打断嵯峨滢的话,他俊逸的面孔上仿佛笼罩了一层寒霜,鲜明的轮廓此刻也显得有些冷硬起来,声音更是越发冰冷,就像是能够把人活生生冻伤一样,他冷笑道:“阿容乃是太后娘娘侄孙,本王的表哥,也是本王未来的侧室,要上皇家玉碟的亲王侧君,是本王的枕边人,再亲近不过的,至于皇兄,自然与本王是手足兄弟,骨rou至亲,但嵯峨钰与本王并无关系,皇兄对这个表弟也未见有什么来往,本王相信皇兄也不会为了一个不知见过几次面的表弟,就与本王这个兄弟伤了情分!” 且不管嵯峨滢听了这话是什么反应,但嵯峨敦静听了这掷地有声的一番话,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惊愕且怨怒,又很快就有着隐秘的克制,拳头下意识地紧紧攥起,指甲几乎都快陷进了rou里。 嵯峨滢听到李凤吉一连串的质问,脸色微变,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李凤吉这么声色俱厉的样子,此刻少年那双幽黑的冷厉眸子几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叫人忍不住心里一凛。 嵯峨滢深深吸了口气,李凤吉的态度让她十分不快,但她也很清楚,李凤吉不是自己能够拿捏的,自己虽说是贵妃,但一般的皇子也就罢了,自己可以摆一摆贵妃娘娘的架子,但李凤吉乃是中宫皇后所出,又是亲王爵位,这世间能拿捏李凤吉的也只有太后,皇帝,皇后三人,自己一个贵妃,还真没有那么大的款儿! 思及至此,嵯峨滢按捺住自己,缓和了语气说道:“罢了,本宫方才的话或许是有些欠妥当,但是晋王,本宫也算是你的长辈,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就免了钰儿这一番的牢狱之灾,如何?” 李凤吉淡淡一笑,道:“很抱歉,贵妃娘娘,本王已经答应了阿容会为他讨一个公道,若是娘娘觉得本王此事做得过火了,那么不如咱们去太后娘娘那里,看她老人家怎么说。” 一时间嵯峨滢无话可说,眼神有些深沉莫测,她哪里敢去太后那里提起此事?巫句容是太后的侄孙,自己的侄儿纵马去伤太后的侄孙,太后不追究就已经不错了,自己要是主动凑上去,岂不是自讨没趣? 就在这时,一旁的嵯峨敦静却突然目光楚楚地看着李凤吉,满是卑微祈求之色,说道:“王爷,我弟弟一向被惯坏了,任性妄为,我替他向你道歉,请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好不好?好在巫侍子没有什么事,有惊无险,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嵯峨敦静正要继续说下去,李凤吉已经一个眼神扫过来,唇角扯起一道讥讽的弧度,打断了嵯峨敦静的话,慢条斯理地说道:“好在没事是么?嵯峨侍子,这不是你弟弟发了慈悲,这是阿容自己躲得快,如果他没有躲开,被马撞到了,你能负责么?能不能?” 李凤吉根本就不在乎嵯峨敦静的所谓歉意是否真的诚恳,何况就算他是真心实意地道歉,那又怎样?难道只要道歉就可以把做过的事情抹消了?这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李凤吉的样子算不上声色俱厉,语气却分外冷淡,嵯峨敦静还是下意识地想为自己的弟弟辩解,但刚张口,就被李凤吉的眼神逼得一滞,他嫣红的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出声。 “总之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嵯峨钰必须受到教训,两位也不要想着叫人在里面照顾他,让他过得舒服,否则被本王发现的话,他的处境只会更糟糕。” 李凤吉的目光淡淡扫视过这姑侄两人,警告的意味再清楚不过。 嵯峨滢和嵯峨敦静闻言都是心里微凛,知道自己若是在李凤吉的眼皮子底下搞什么小动作,必然导致嵯峨钰的处境雪上加霜。 一时间嵯峨滢满心怒火难以发出,她本来以为自己亲自出面,李凤吉总该松口才对,哪曾想平日里看上去笑吟吟的李凤吉竟是软硬不吃,丝毫不给自己这个贵妃面子,尤其这又并非什么利益之争,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哥儿!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人禀报:“娘娘,太后娘娘宫中来了人,说是太后娘娘招娘娘即刻过去。” 嵯峨滢顿时微微一震,她知道太后不大待见自己,平日里传召自己的次数寥寥无几,今儿却突然来了这么一遭,不用想就知道是与嵯峨钰的事情有关! 但太后传召,不能不去,嵯峨滢心中忐忑,却到底没有表现出来,尤其还是当着李凤吉这个外人的面,她总要维持着贵妃的风度,嵯峨滢深深看了李凤吉一眼,脸上的神情变得淡然而矜持,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命人准备一下,就带着嵯峨敦静前往太后宫中。 李凤吉出了麟华宫,正要回去,宫门外,一个面相精明的太监就笑呵呵地迎了上来,恭敬行礼道:“给四爷请安,奴才奉了我们家王爷之命,请四爷过府一聚。” 李凤吉认出这是李建元身边的太监,眉头不由得一扬,道:“大哥要见本王?”他略一转念,就点了点头,道:“好,那就前面带路吧。” 一时到了秦王府,李建元已经在等着了,此刻只见园子里古木延绵,珍禽遍布,一座清雅小筑处于一泓玉带似的清澈流水的包围之中,不远处有小小的人工飞瀑直泻而下,流珠溅玉,小筑的半边爬满了一片翠色的藤,开着火红色的小花,却是一种罕见的珍贵植物,如此环境,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李凤吉走过汉白玉小桥,来到小筑门前,推门步入其中,这是一处书房模样的屋子,里面的布置和陈设虽然乍看起来似乎并不富丽堂皇,但只要稍微仔细观察,就知道都不是凡物。 此时珠帘后,一个修长高大的身影正在案前运笔写字,李凤吉站定,笑道:“大哥找小弟来,不知有何吩咐?” 那人淡淡“唔”了一声,示意李凤吉近前,等到越过珠帘,李凤吉才看清楚对方的样子,李建元穿着一身宝蓝缎绣白暗花纱护领的袍服,上面依稀有隐隐的精致暗纹,裹着他高大健美的身材,面部线条非常美好,皮肤洁白如玉,五官精致,斜飞入鬓的长眉让他的容貌在明朗俊逸之余,又不失锐利,不见半点阴柔味道,这样的相貌,这样的气度,已经不仅仅是什么风采照人可以形容的了,而是有着淡然出尘的味道,一双眸子更是深邃无尽,显出其意志之坚毅。 这时李建元也正看向李凤吉,脸上表情淡淡,不知道为什么,李凤吉只觉得李建元眼中神采幽深莫测,被这么一望,就仿佛内外都被审视着一般,说不上来的怪异。 气氛不知为何就这样变得似乎沉闷起来,没人说话,过了片刻,李凤吉却忽然脸上露出一个七分无奈三分歉意的表情,既而垂下眼帘,一些迅速组织起来的话在心中翻来覆去了几遍,觉得妥帖了,就面露叹息之色,说道:“看样子,大哥找本王过来,是因为嵯峨钰之事?” 李建元放下手里的笔,他听着李凤吉的话,修长如玉的手指不觉摩挲着腕间的血砗磲手串,那温润的淡淡清凉圆润触感从指尖上传来,仿佛也传递来了某种力量,使人不觉心神安宁。 “本王找你并非为嵯峨钰求情,更不是兴师问罪,此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问题,是嵯峨钰自作自受。” 李建元眼神平和,并非止水般的木然,他顿了顿,眼睫垂下,掩住了眸中大半的情绪,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又扭头望向窗外,不让李凤吉看到他眼里的真实波动,那黑漆漆的眸底深深闪烁着晦涩的幽光,他的声音忽然有些放缓,淡淡的,沉沉的,语气却很平和地说道:“本王的母妃寻你过去,她脾气一向骄纵,你不要放在心上。” 李凤吉闻言,本来在嘴边就要说出来的一番话,又重新咽回了肚里,露出笑容,道:“怎么会?贵妃娘娘是长辈,不管说了什么,小弟岂会放在心上?反而是凤吉要向大哥道个歉,之前在贵妃娘娘那里,凤吉一时不忿,说话有些生硬了。” 李建元清冷的目光隐在睫毛之后,声音毫无起伏地说道:“不是你的错,你无需道歉。” 李凤吉在秦王府待了好一阵才离开,在他走后,李建元修长的手指按上太阳xue,轻轻揉捏着,一面微微敛眸,消去了黑眸中复杂的情绪,却还是忍不住几不可闻微叹了一口气,李建元知道自己骨子里其实是一个淡漠却又固执的人,难以对人敞开心扉,所以很难投入到一段感情当中,不然当初也不会那么久才最终确认了自己的心意,所以同样的,自己也很难从一段感情中脱离出来,否则又岂会自我折磨到这个地步? 李建元幽幽叹了口气,心中翻涌的诸多情绪在这一刻缓缓沉淀下来,片刻,他忽然嘴角一点一点地上扬,最终化作淡淡一笑,却笑得有些复杂,流露出无限的感慨,但就在这时,外头有人禀报:“王爷,贵妃娘娘召您进宫。” 麟华宫。 李建元扫了一眼面前的十几幅年轻女子和侍子的画像,有些意外,他本以为母亲嵯峨滢叫他过来是为了嵯峨钰的事,结果等他进了宫,嵯峨滢却并没有提起此事,反而说起了他的婚事来。 李建元看向依旧年轻貌美、正在解说画像上是谁家的公子小姐的嵯峨滢,神色一片冷淡,皱眉打断了嵯峨滢的话,道:“我早已说过了,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清楚,不用别人插手。” “本宫是你母亲,怎么就成了‘别人’了?你是本宫的儿子,你的终身大事本宫又岂能不cao心?这是本宫精心选出来几个好的,你且瞧瞧,这些哥儿和姑娘都不错,家世也不差,都是名门世家出身的知书达礼的孩子,又温柔贤良,你就不能仔细看看?说不定就有合你眼缘的。” 对于李建元的不配合,嵯峨滢面露不快,但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就又缓和了,用着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建元,本宫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关心你,你总说不急着成婚,但你难道还能一辈子不成亲生子了?那不可能,别说本宫了,你父皇也绝不会答应你这么任性的!” “婚配与否是我的事,至于子嗣,皇家子嗣众多,又不差我一人为李氏传宗接代。” 李建元的睫毛垂下,他声音不高,语调平平,然而他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叫人感觉到他的话是经过深思熟虑,不是随便说说的:“我有这许多兄弟,将来必有许多侄儿,到时候挑一个过继到膝下,是很简单的事情。” “你……”嵯峨滢有些无奈,但她也知道自己是cao纵不了这个儿子的,不过她倒不是很急,李建元毕竟还年轻,况且还是个男子,也不是耽搁不起,不过李建元这种一直以来都排斥成亲的态度,到底还是让嵯峨滢忍不住狐疑起来,她打量着自己清俊超逸的儿子,终究按捺不住,迟疑道:“建元,你跟母妃老实说,你的身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李建元闻言,立刻就明白了嵯峨滢的意思,这是在怀疑他是不是有那种让男人说不出口的毛病,所以才一直从不近美色,李建元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身体很好,不劳母妃挂心。” 李建元顿了顿,继续道:“我心中早已有了一人,只是对他……求而不得,所以母妃也不必再逼我,除他之外,我不会中意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