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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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皓的船上,还坐着面色紧张的陈丹丹。 闻昭抬眼看了看神色古怪的两人:“好巧。” 杨皓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心虚,还是陈丹丹说:“好巧呀,闻昭。” 闻昭把盖着外套的男人紧紧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支在船沿上,撑着头,问杨皓:“你们来约会吗?” 杨皓有点尴尬:“是、是啊……” 闻昭说:“交了女朋友,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句?帮你庆祝庆祝。” 杨皓讪笑:“这不是没来得及嘛,改天我和丹丹请你们吃饭。”他又看向闻昭怀中藏在衣服里的人,说:“闻哥,你这是?”裴行璋的头埋在闻昭肩上,只能看到一个发顶。 闻昭的手搭在怀中人的背上:“跟你们一样,约会。”他的目光在杨皓和陈丹丹中间转了一圈,补充道:“和男朋友。” 杨皓和陈丹丹的脸色更不好了,杨皓划起了船:“那我和丹丹去那边划船了,明天见啊闻哥。”可当他们的船经过闻昭时,闻昭突然伸手,抓住了他们的船沿。 他力气好大,仅用一只手,就迫使杨皓不得不把船停了下来。 “怎么了?闻哥。”杨皓笑着问。 闻昭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杨皓,我一直在等你自己跟我坦白。” 话一出口,不止杨皓愣住了,藏在怀里的裴行璋也僵了一下。闻昭抬手安抚男人,看向杨皓的神情却十分锐利。他说:“照片的事,解释一下。” 他的语气里没有商量的意思,杨皓垂下头,一言不发,陈丹丹在一旁紧抿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闻昭始终没有看她一眼。闻昭的手仍然紧紧抓着他们的船,陈丹丹憋不住了,抢先说道:“是杨皓发给我的,闻昭,我没想到你是、你居然是……同性恋。” 闻昭仍然没有给陈丹丹哪怕一个眼神,他盯着杨皓:“杨皓,我想听你说。” 杨皓紧握着拳头,两艘小游船在桥边随水流微微摇晃,过了良久,杨皓才说:“是,闻哥,照片是我拍的,也是我发给了丹丹。” “为什么。”闻昭说。 杨皓抬起头,焦急地解释:“我只是想让丹丹知道……我只是、只是想让她放弃追你,我没想到会这样!真的,闻哥。” 陈丹丹也说:“闻昭,是我发给了我的几个闺蜜,我只是觉得很惊讶,需要倾诉。我没想、没想害你……谁知道会传播开呢?” 闻昭看着昔日的好友,冷笑一声:“杨皓,你想追陈丹丹,我可以帮你,为什么要偷拍,瞒着我,做这种事?”他没有让杨皓说话,接着说:“我把你当过朋友,我以为坦诚是最基本的前提,但看来你并不这么认为。” 杨皓扒着船沿:“闻哥,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对不住你,可我不是有心的。” 闻昭摇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走吧。”他松开抓着船沿的手,顺势推了一把。两条船分开,杨皓和陈丹丹的船顺流而去,闻昭踩着脚踏,把船开往相反的方向。 杨皓隔着湖面喊:“闻哥,明天……” 闻昭没回头,cao纵着船离开,裴行璋露出头,小心翼翼看着闻昭:“小昭……” 闻昭摸摸男人的头,把船停到了隐蔽的树荫下,给裴行璋擦干净身体,又整理好衣服。少年沉默的样子,让裴行璋有点紧张,他试探着说:“你在生杨皓的气吗?” “没有,”闻昭平静地说,“没那个必要。” 裴行璋从闻昭身上下来,坐回旁边。“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闻昭踩着脚踏:“现在不是了。” 不知为什么,裴行璋心里空落落的,他去拉闻昭的手,好像这样才能缓解一下自己的忐忑。闻昭牵起他的手,放在掌心,说:“哥,我很少把谁当朋友,也很难去相信谁,杨皓算是一个。” 信任的建立需要很长时间,而崩塌只需要一瞬。裴行璋不知道闻昭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也许闻昭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向他倾诉,但他自己有事瞒着闻昭,所以问心有愧。 闻昭宽大温热的掌心包裹着他的手,认真地说:“哥,昨天,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回答你的问题吗?” “为什么?” 裴行璋看着闻昭,闻昭也看着他。少年似乎在思索,他抬手摸了摸裴行璋的脸颊:“因为如果我回答了,就要对我的答案负责。” 裴行璋不明白:“你不想……不想负责吗?” 闻昭仍然看着裴行璋的眼睛,靠在船舱里,任由小船在水上飘荡。 “裴行璋。”他叫了男人的名字。 裴行璋紧张起来,闻昭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裴行璋简直要融化在少年的注视中。 闻昭说:“裴行璋,我家很穷,我妈癌症去世了,我爸过失杀人,还在蹲监狱,我姐做过小姐,我们还欠着很多债,都是些黑钱。”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今年十二月才满十八岁,明年参加高考,成绩虽然不错,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我都知道,”裴行璋不安地说,“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闻昭却继续说了下去:“还有,我有特殊癖好。” 裴行璋大惊,他预感到了闻昭要说什么,他身体僵直,不知该作何反应。他听到闻昭平静地说:“我是个变态,我会伤害你,让你疼,把你锁起来,关在笼子里。” 裴行璋来不及思考,抓紧闻昭的手说:“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以吗?”闻昭歪头看着他,“裴行璋,你总说你三十岁了,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说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真的清楚吗?” 裴行璋茫然地看着他:“我以为我清楚。” 闻昭否定了他:“不,你不清楚。你拥有的太多了,你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分开吗?你没有,但我每天都会想。因为你可以失去我,我却不能失去你,失去了你,我就再没别的可失去的了。” 裴行璋千算万算,算不到闻昭的犹豫和挣扎。闻昭就像这满湖的莲,是长在泥里的花,裴行璋时常会因为他的美好,忘记他脚下的泥。裴行璋怎么能忘呢?他怎么能如此忽略闻昭的感受?他到底在做什么?他配得上闻昭的答案吗? 似乎看出了裴行璋的窘迫,闻昭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嘴角:“哥,那天晚上你说,让我留在你身边。既然你觉得这对你很重要,那我就都听你的,我会一直在这里,直到你不需要的那一天。” 裴行璋的眼圈红了,他固执地说:“我喜欢你。” “闻昭,我喜欢你。” 闻昭看着他的眼睛,透过眼睛看向他的灵魂深处。最终,少年叹了口气,说:“我知道。” 他没有说“我也喜欢你”。 那时裴行璋还不知道,在很长的一段时光中,他都没能得到那个他想要的答案。这好像是闻昭的一种反抗,至于是对什么的反抗,或许连闻昭自己都说不清楚。闻昭似乎在岁月蹉跎中,早已习惯了接受不应该由他承受的苦难,而只有在裴行璋面前,他才能露出那条愈合不了的伤口,展示自己所剩无几的倔强和委屈。 那天晚上,闻昭回到家,闻旸还坐在沙发上等他,闻昭知道,jiejie这是有话要说的意思。 闻旸开门见山地说:“你昨天说,裴先生要给我们还债,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闻昭僵立在原地。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小昭,你说清楚。” “我不是说过吗?就是你想的那样。”闻昭说。 闻旸咬了咬下唇:“我们家虽然穷,但并没有到过不下去的地步,小昭,你不能走歪路。” 闻昭一怔:“你觉得他包养我?” “不是……那倒也不至于。”闻旸还是相信弟弟的。但闻昭却无力辩驳,他垂着头向jiejie坦白:“一开始接近他时,确实知道他很有钱,可我……” 闻昭说不下去,闻旸替他说:“可那只是一部分原因,他很吸引你,所以你才接近他、喜欢他的,对吗?” 闻昭不说话,闻旸叹口气,摸摸弟弟的头发。“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姐都不会管你,但是这个裴先生……”她顿了顿,“我觉得不行。” 闻昭说:“你不是不管我早恋吗?” “这不是早恋的问题,”闻旸很严肃,“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相信他是个好人,我也相信你和他彼此关心,但正因为这样,jiejie才怕……到了不得不分开的那一天,你会受更多的伤害。” 闻昭低着头,闻旸接着说:“放心,jiejie不会阻止你的,但是我希望你有分寸,将来不至于太伤心。” 在jiejie温柔的注视中,闻昭浑身的刺和外壳都软了下来。“姐,他说,让我留在他身边。” “嗯。”闻旸默默等待弟弟说下去。 “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啊?”闻昭困惑。 闻旸说:“他是什么意思,你可以去问他,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你想清楚了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闻昭说:“我就是想满足他,他想要什么,我都给他。既然他需要我,他想让我呆在他身边,那我就遂他的心愿好了。” 这是闻昭的习惯,从来都没有人问过他的想法,他习惯了满足别人。mama喜欢他弹琴,那他就弹琴,jiejie工作很忙,他就在家里给jiejie做饭。甚至于在作为刀币的时候,闻昭能够敏锐地分辨出谁喜欢鞭打,谁喜欢耳光,谁喜欢捆绑,然后按部就班地满足奴隶的欲望。 闻昭能够分辨,裴行璋大概确实很喜欢他。不同寻常的是,他发现他逐渐对裴行璋有了期待,这样的期待对他来说是一种十分陌生的情绪,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闻旸叹口气,摸摸弟弟的脸:“想不通就别想了,要做什么,去做就好。”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在jiejie面前,闻昭才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怜悯。他缓缓倒下,躺在闻旸的大腿上,拉过jiejie瘦弱的手,盖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