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我们这里有一座魔神大人的塑像,本来用於威吓敌人,但随着时间经过塑像材质衰败,我们拿其他东西去补换,多年以来已经完全不是同一尊神像了…」

    问话者话未说尽,老者已知对方的问题所在,捋着自己白花花的胡须,不慢不紧的回答:「神庙里的神像无论什麽材质,人们依然膜拜它。无论是纪念船或是东方异国的战鼓*,物质身不过是实现精神的媒介,在完成精神目的的一刻,价值已经远超过物质之外。人也是如此,如柏拉图与东方智者提到的轮回概念,我们此身物质身只是看待世界的角度以及体验物质世界的工具,灵魂与意识的累积才是弥足珍贵的事…」

    问话者名为雷耶蒙,是这座魔王城的现任魔王。他此刻正端坐在雕刻狰狞魔物石桌的另一端,收敛起平日俯视一切的高傲不屑,沉静深思时更显得他相貌俊美。他的皮肤苍白如雕塑用的大理石,纯白无纹,一双镶在其上血色红瞳分外显眼,瞳孔是如同爬虫龙族般的直立裂痕,蜷曲的羊角藏在他的紫银色长发之下,这是他担心引起老者不适故意梳理起来的。

    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虽是普通人类,却是以学识广博着名的智者,平时就被贵族养在森林里*,有空便带人去拜访求教。前些天忽然被雷耶蒙冒险跨界绑回魔王城,幸好雷耶蒙没有敌意,对其礼遇有加,只是询问长久以来对於书籍与思考上种种不解的疑惑,而老者不负所望,一切言论悉能对答,几天下来两人话语投机,相谈甚欢。

    「魔王大人还有什麽疑问?」老者微笑看着面前苦思冥想的雷耶蒙。

    「确实有一事不解,这问题困惑我好多年…」雷耶蒙神情纠结,眉头紧蹙:「人类书上说海狸会为了脱身把自己睾丸咬下来给猎人*,这是真的吗?」

    智者毕竟只是短暂做客,雷耶蒙当初允诺问完一百个问题就放他回去,如今纵使还有说不完的话、解不开的疑惑,重视契约的魔族还是得依约让智者回人类国度。

    雷耶蒙与智者并驾而行,忍下询问各种奇闻知识的冲动,只向智者解释回程可能会遇到的艰险,以及自己会如何安排魔兵在後头保护,不会让人类看到智者与魔族并行,後者源於智者的镇重请托。

    雷耶蒙的亲信辅臣-大魔导士安德里克,在两人後头驾马拖着一车打算送给智者的礼物,两名魔兵菁英一路跟随,直跟到雷耶蒙所统治的国境边界。

    「您真的不带点什麽回去?」面对一芥不取的智者,雷耶蒙仍不死心,指着安德里克载来的一车珍宝,简述里头几个珍稀宝物,说:「您帮助我解开多年的疑惑,我真希望能送您些什麽…」

    智者只是摆摆手,叹气道:「承蒙魔王大人厚爱,但现下以我两族的关系,若让人知道我留有魔族宝物,恐怕於名声有损。」见雷耶蒙失落低头,眼里满是哀伤,智者安慰道:「魔王大人不必伤感,近年我人族有项预言,人类大国罗多利欧下一任国王将会是一位英雄人物,德勇双全、英明睿智,而皇后聪慧美丽,见识广阔,两人会携手打破人魔隔阂,届时民德归厚,风雨和顺,将迎来两族和平相处的盛世。愿那时再与您促膝长谈,共话古往今来。」

    雷耶蒙依依不舍:「但愿那天早日到来。」

    四人目送智者先行,待智者先走几里路再让魔兵随後守卫。临行前雷耶蒙对两名魔兵菁英吩咐:「谨记不可太靠近智者,如若不慎被人类发现,情况危急之下便直接杀了智者,以全智者名声。」

    安德里克听了皱眉问:「你们不是聊得很开心吗?怎麽就打算下此重手?」

    雷耶蒙轻叹:「像他这般拥有超脱生死智慧的人类,却仍将名声看得如此重要,有时候我们得成全他们。」

    安德里克挑眉道:「你这种古怪思路常人实在难以理解。」说罢习以为常的摆摆手,让两名精英领命跟上。

    魔兵走後两人终於不用摆魔王跟大魔导士兼内务总管的架子,雷耶蒙与安德里克打小一起长大,因为家族关系签了终身为主仆的魔血契约,但两人私下相处毫无主仆之分,更像是损友、时不时互坑的手足兄弟。

    两人拉着一车宝物并驾回魔王城,路上雷耶蒙毫不客气地向安德里克吐槽起适才智者的预言:「别说这几十年来两族征战频繁,人类对魔族恨之入骨,魔族也从来看不起孱弱低等的人类,不可能有谁会愿意先示好的吧?」

    安德里克应和:「我也觉得,预言这种东西向来不准,过去十年光是世界会毁灭的预言就五十几则了,结果我们也还是维持现状,什麽屁事都没发生。」

    「魔王大人!安德里克大人!」

    两人正聊着天,远远一个身披紫黑战甲的魔族骑士跨着雄壮怒马奔来,只见他神色慌张,言语仓促,魔王送行之事并未给太多人知道,想来他已在国境内四处找寻已久。

    安德里克认出来者是雷耶蒙族兄杰里德魔王的骑士维尔德,皱眉骂道:「怎麽他妈又是你?能不能叫你主子不要三天两头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派你过来?」

    维尔德勒马停在两人跟前,神情仓皇惊恐,但仍下马先向雷耶蒙恭敬行礼,再向安德里克赔罪道:「请恕罪安德里克大人,这次是真的有要事!落日之谷的魔龙被人类所杀,那把传说之剑被抢走了!」

    此言一出两人皆是一惊,那把传说之剑是三百年前一位传奇勇者所有,并用它来重创过魔神,藉此为人类国度搏得半块大陆的生存空间,多年来得以与魔族两相抗衡。

    据说那把剑外型简朴,却是精铁打造,威严沉重,又兼受过神圣祝福,当年传奇神官降日月光辉於剑,夺星辰寒明之气,划破黑暗劈斩邪恶,在强大的传奇勇者手上杀得魔族险些无反抗之力,年纪大的魔族至今听到那把剑都会打个激灵,是以没有魔族敢提那把剑的名字(怕吓到族内老人),只称其为传奇之剑。而那位勇者去世之前把神剑藏在神官画下结界的深山洞窟里,藉深山灵气转化支持永恒结界,只有受认可的人类英雄能进去,魔族与心邪之人靠近不得。

    而三百年来魔神大人重聚魔气逐渐复生,魔族也得以重振声势,逐渐夺回失去的疆域,终於在多年前重新占领洞窟地界,虽无法入内取出神剑,但至少可以在外面养条魔龙看门,确保没有人类能靠近。

    雷耶蒙回想起当年各魔王联合出资养魔龙的状况,甚至还论到自己去喂食过魔龙一段时间,听到那条可爱的魔龙就这麽被斩杀了,心里有些感慨。

    安德里克先问:「人类这次是派了多强大的军队过来?」

    维尔德抹去额角汗水:「就一位冒险者独自前往…」

    「哈?」雷耶蒙不可置信:「是趁魔龙睡觉的时候偷袭吗?」

    「不是,魔龙是缠斗过後被杀的。」维尔德恭敬回答:「在那之後许多王族派出精英武将去试,但都非死即伤,这位冒险者没有传奇之剑就武力高强,有了剑根本没有魔族能当他的对手…」

    安德里克直截了当问:「所以你这次来的目的是甚麽?替杰里德魔王来跟我们借兵?」

    「不,我是自发赶过来的…」维尔德说着向雷耶蒙恭敬跪下,望着雷耶蒙,眼神里满是真挚深情:「这次情况危急,没有人能挡得住这位冒险者,希望雷耶蒙大人您能向杰里德订借人的契约,我愿誓死守护您,保护您不被任何人所伤…」

    安德里克先回答:「没门,我们这里没有王族间通信的专用纸了,而我也没打算进货。」

    「不用了,这里兵还够,我也不喜欢跟人借东西,不过…」雷耶蒙一双眼睛轻慢带笑,自马上俯视尚跪在地上的维尔德:「你的实力我还是认可的,不如你杀了杰里德,来跟我订终身契约?」

    维尔德看着此景一刻沉醉,但在反应雷耶蒙所说的话後神情复杂,还没回答,安德里克便说:「别说笑,主仆契约有弑主限制,我研究过了。」

    「我的魔神啊,你研究那种令人不安的条款干嘛?」两人就这麽半开玩笑的把这个话题带过去,雷耶蒙倾身拉起跪在地上的维尔德,同时问:「不过能让你紧张成这样,看来这事是有点棘手,你刚才说没有人能挡得住这位冒险者,很多魔王都出兵试探了?」

    「是,很多菁英武将拿这个冒险者一点办法都没有…」维尔德站直身子,真诚的说:「我真的担心魔王大人您,所以才…」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此事我自有定夺。」雷耶蒙饶有兴致的说:「武力全然无用吗?那可有趣极了…」过去多年来雷耶蒙都在会议上提倡战争需善用谋略与对内文臣治国,除了父辈本就往来密切的东方魔王还算认同并实行文官武将并行制,大多魔王都偏好专心培养兵力与武力,靠着魔族素质辗过孱弱人类,国内治理方式也倾向魔物种族配种繁殖、大耗地方灵气与魔气制造杂兵,对雷耶蒙的想法只有鄙夷嘲笑,如今一众魔王在武力方面毫无招架之力,这正是证明自己理念的大好机会。

    安德里克看雷耶蒙表情便心知肚明,垂死挣扎道:「拜托你别蹚这淌浑水…」

    「这情况很有趣,你不觉得吗?」雷耶蒙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转头问维尔德:「有关於这位冒险者的任何情报吗?家乡?或师承何处?」

    维尔德一脸歉疚:「很遗憾,事发突然,除了此人名唤谢尔顿,较常出没在人类大国罗多利欧,并随身背着传奇之剑外,没有更多情报了。」

    雷耶蒙无所谓道:「好吧,这事更有挑战性了。」

    维尔德忙问:「有什麽用得上我的地方吗?帮忙打听情报或是跑腿、联络各部之类的事情?」

    雷耶蒙摆手拒绝:「不用。我知道你很有能力,但我那族兄可是这一区最崇尚武力跟治理方式最凶残的魔王,这事如果还要他的手下帮忙就不能证明我的理念了。」维尔德听罢难掩失落。

    安德里克虽一脸无奈,但仍接话说:「你如果真要帮忙,就帮忙宣传吾王不畏任务艰钜,下定决心要接手这件事。」

    维尔德叹气领命,目送两人回魔王城。

    两人回魔王城稍作休息後,就备好物品来到後山天台法阵处。此处长年天幕乌沉,郁郁泱泱,走往法阵的路途崎岖,稍有不慎就会跌下山谷。

    由於此山是本国禁地,除魔王与魔王辅臣外其他魔物概不得进入,两人只得各自扛点术法道具,没让其他奴仆同行。

    安德里克边走边问:「你准备这些东西是有什麽计画了吗?」

    「情报这麽少能有什麽计画?先把对方的底细摸清楚再做打算吧。」雷耶蒙吐槽道:「你可是大魔导士、我的亲信辅臣!照理说你才是负责出主意的那个,我只要装作英明睿智的样子应和你就好了。」

    安德里克回答:「你还别说,刚才听完骑士的叙述我心里就有一个计划了。」

    雷耶蒙挑眉:「真的?数到三一起说,看我们两个是不是想到同一招...」

    於是两人一齐说出各自内心所想的计画:

    「替身卧底!」

    「召唤魔族三大主神之掌生判死玄渊夜魔大冥神!」

    安德里克听完骂道:「你他妈认真?为了问一个人类情报召唤大冥神?」

    雷耶蒙忙道:「不不不,我开玩笑的,我也觉得替身好,只是我有点忘了替身那啥的是什麽玩意了…」内心暗骂:「该死,如果不是召唤大冥神我俩就白扛这些祭品跟道具了。」

    在往祭坛最後一段路里,安德里克给雷耶蒙介绍替身魔法,那是一种可以转移意识到合成躯体,进而去卧底打探情报,或使弱小之人转移进强大躯体的培养兵种法术,并解释:「由於躯体是自由塑造合成,你可以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靠着纯然的智慧谋略达到目的,这计画不是最能证明你以柔弱胜刚强的理念吗?」说话间两人走入天台祭坛。

    雷耶蒙听着点头称赞,把两人身上背着的东西随意往祭坛旁放。由於祭坛平时不会有人经过,长年下来堆放着各种雷耶蒙曾经有兴趣研究,如今舍不得丢掉的物品,举凡世间名画、雕塑、各地秘法法阵书籍、炼金术道具、矿物晶石器物等等散落在祭坛上,甚至还能看见三种型号的魔力催动挖井机。

    两人费了一番力气才清出祭坛法阵本身,并花了不少时间在小山一样高的书堆中找到替身魔法的附魔法书,不觉天色尽暗,安德里克必须点起祭坛六角柱火才能看清书上的内容。

    於是在祭坛魔力催化、安德里克熟练的魔药调配与转化白骨rou块的技术下,原本只摆着一颗紫色魔晶石的地方,竟凝聚成一个身材纤细的人类青年,安德里克用魔力将青年悬空直立飘在雷耶蒙身前,说道:「按照魔法书可怜无助弱小无辜人畜无害的青年村民板模做的,武力值零,百分之九十九是人类基因,百分之一是魔族血统,後者是为了可以安住你的魔族灵魂用的,否则你连动都动不了。」

    雷耶蒙愕然:「等等,要我去卧底?」

    「当然是你去,你是魔王中的智力担当,要我去就没意思了,别人会说你仍然是奴役部下的专制魔王,完成任务毫无技术含量,整个计画光出一张嘴,其他啥事没干。」安德里克分析利弊道:「再说我去的话,你要全权管理魔王城诸多内外务吗?我先说工作内容奇杂无比,还有各种毫无意义的例行公事…」

    雷耶蒙马上接受:「你说得没错,果然还是我去!」

    安德里克低头翻阅魔法书,边说:「准备好就能转移意识了…嗯?好像还能调整体型跟脸型,不过我看这个板模本身还算眉清目秀,看久也挺好看,应该不用改了吧?」

    「什麽?你管这叫好看?」雷耶蒙摆出一脸不可置信的鄙夷貌,走到安德里克面前把盘里各种物种的rou块与种种调整药剂抢来:「这是我要用的身体,可不能随便!」当下问明了调整方式跟药剂作用,又找出了杂物堆里百种染色剂,自己动手调整替身的发色眉目、五官形貌,对替身每一寸肌骨仔细修改,就连头发都调出了十几种金黄色,细染层渐,终成如太阳耀眼,又如金银般璀璨夺目的漂亮卷发。

    但雷耶蒙刻划五官时却遇到难题,边调整边问:「为什麽这副rou身这麽僵硬?眉目调到一定的角度就弯不过去了!」

    安德里克查阅法书解释:「这是基因限制,如果要调整的话,最好加入可塑性最强与美貌兼容性最高的魅魔基因。」

    「魅魔基因?听上去有点危险啊…」看着眼前捏脸捏到一半的替身,雷耶蒙迟疑万分,如果无法使五官或身体柔软,就像调色盘少了白色来淡化柔和,调什麽都生硬。

    安德里克看出他的纠结,查阅道:「书上写,如果基因含量不超过百分之五,其实不会有甚麽明显状况,你自己斟酌。」

    获得鼓励的雷耶蒙满心愉悦继续投入创作,把各种种族rou块当成调色盘,这里借点光之精灵的美貌灵动,那里调些天使的圣洁光彩,随即又捻两块史莱姆的体液循环功能,让肌肤眼眸格外水嫩,顺手又沾点幻魔族影响人类精神的迷雾幻觉,让人无论盯着看多久都有一种依稀罩着淡薄光雾的神秘感,其余各族历史上最美艳动人的特色都添加些许,而这些都需要魅魔基因的可塑性与对美丽魅惑的兼容当作基底,於是雷耶蒙越加越多,魅魔基因到後来竟占了一半有余,除了外貌表徵的基本型态,「人类基因」在实际组成上基本只剩个概念。

    安德里克不时提醒:「你确定?这可是魅魔基因,加太多谁都不能保证会发生什麽事。」

    可雷耶蒙此刻已经彻底沉浸在对美感与艺术的追求当中,要他把这些辛苦成果撤回去那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於是说:「魅魔而已,能有多糟?为了艺术作品忍耐一点没什麽~」

    「好吧,既然你自己都说没问题,我也不好再多嘴。」暗想这也不是雷耶蒙第一次在追求有兴趣的事物上一意孤行,安德里克索性跟雷耶蒙聊起天,看着雷耶蒙削减替身性器的rou,却添了不少在臀部上,奇怪问:「为什麽把那里调小?臀部弄翘?」

    雷耶蒙解释:「几百年来人类认为yinjing短小是智慧的表现,而且崇尚男性圆润饱满的翘臀*,雕刻都是这麽雕的,不信你去看看我蒐藏的那些人类雕塑,就在旁边那堆倒着的,可能需要翻找一下…」安德里克瞥了那堆像垃圾般随意堆放的精美雕塑,似乎还真有那麽点意思。

    一切细节皆被完美调整後,雷耶蒙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作品,称赞自己道:「平心而论,这是我最好的作品,完全称得上是工匠精神之最!这就是为什麽会有人会愿意以灵魂跟我缔结契约换取艺术天份!」说完捧着替身的脸仔细端详,看着竟尔半刻失神,回过神後轻轻拭去感动的泪水:「这真的是穷我毕生之力的完美作品,一切都值得了…」

    安德里克的视线也不由得在这张姣好的面容上停留数秒,随後评价:「是很不错,我看顶着这张脸不用甚麽机关营谋,单靠装傻装可爱也可以让那位冒险者为之疯狂,从另种角度来看也是妙计一条。」说着将半罐魔药跟匕首递到雷耶蒙身前,说:「现在你满意了?滴几滴血准备转换意识。」

    雷耶蒙依言接过匕首划开手掌,将血滴满魔药罐,只见安德里克反手捏住替身鼻子让其仰面向上,把药剂灌入鼻腔,随後替身竟忽然睁眼,开始微弱呼吸,雷耶蒙被活过来的替身吓了一跳,问:「这怎麽回事?他怎麽忽然活过来了?我不是还没转移过去吗?」

    安德里克边从那堆杂物里找看看有没有能转换成村民服饰的材料,边解释:「那是生命体徵运行系统,如果你的意识回来正身他就停止呼吸不吃不动,这副身躯早就死了。」

    雷耶蒙奇问:「我的意识还能自由回来?」

    「没错,而且一个月最少回来十天,否则会被替身反噬,不过回来需要催动某些魔法,你最好确定有足够的魔力往返。」安德里克说着把材料放在法阵上造出人类村民常穿的粗麻布服,上前去给替身套上。

    雷耶蒙思索问:「如果我的意识回来这里,那替身会怎麽样?一直躺着睡觉吗?」

    「不会,你意识回来时替身会机械式重复你离开前一天的行为,只是看上去恍然失神,勉强与叫住自己的人应答,更多时间只是盯着,别人说笑话也不会笑,惹人生气不知道歉,懵懵然如失去灵魂,但一些基本的求生、遇险求救、脱逃反应还是有的…」安德里克边说边思考人类的粗麻布服该怎麽穿,套了几次没套进去,正停下来仔细研究衣服结构。

    雷耶蒙想了想评价:「就像那些工作是每天填写无尽表格的办公人员吗?」

    「噢,比那还好一点,起码意识离开时感受不到灵魂被禁锢的痛苦。」

    雷耶蒙笑道:「哈,如此阴郁残暴,真有魔族风格!」说着看安德里克再度给替身套上衣裤的样子,动作有几分像在打理丧礼上的屍身,於是问:「这个替身会死吗?死了会怎麽样?」

    安德里克回答:「除了伤病意外身亡,超过三个月没有意识就会死。毕竟是合成体,死後身体会很快崩解腐烂,只剩下心脏後面那颗转化供能的魔晶石会留存,这颗魔晶也是法阵所在,意识跟灵魂就是靠着这颗晶石寄居身体的。」说罢将穿好衣服的替身轻推到雷耶蒙面前,问:「对於这副替身还有什麽问题?没有就准备转移了。」

    「有,我们得替他取个好名字!」雷耶蒙看着替身精致完美的相貌和纤细柔美的身躯,感叹道:「如此巧夺天工的惊人美貌,一定要想一个配得上他的人类名字,名字意涵一定要完美绝伦,包含着阿芙萝黛蒂撼天动地、貌美绝伦的祝福,雅典娜恩赐的理智知性、聪慧天赋,还要有…」

    雷耶蒙话未说完,安德里克便翻开魔法书从村民常见姓名里随机挑了一个,说道:「就叫凯伊?卡伦吧。」说完还眼疾手快的画了个阵印,把这个名字输入躯体,只要有人叫这个名字就会自动反应,回头回应呼唤。

    雷耶蒙恨恨瞪着安德里克:「你个王-八…」

    一阵奇怪的咒术之後,「凯伊?卡伦」从法阵上苏醒,刚起身时头脑晕眩、站立不稳。「雷耶蒙」躺在旁边,隐隐呼吸,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睡着了。

    凯伊在安德里克指示下训练走路与跑跳,待到勉强能运作了,便接过安德里克准备的任务行囊,里头都是些人类钱财、储魔晶石,还有种种道具,听完介绍便走到中央法阵上。

    由於先前安德里克有几次传送到罗多利欧购买制作魔药用的药材,为了前往方便,在王城帝都设一个单向传送点,不过因距离遥远魔气不稳,因此传送过去可能会有八公里的误差值,可能会出现在荒郊野外,也可能在别人家的储藏室,据安德里克所说,有五成机率撞见贵族男子和貌美村妇的偷情*,这时天色已晚,是个「见世面」的好时机。

    「那还等什麽?快帮我传送吧!」凯伊想起他之前看人类通俗文学里写的种种浪漫偷情诗,早就想亲眼见识了,兴奋等着地上法阵散发光芒。

    安德里克随即念起咒语,法阵浮出光雾,凯伊忽然瞥见自己的正身雷耶蒙还躺在地上熟睡,问:「那我的身体怎麽办?你一个人要怎麽带下去?」

    念完咒语的安德里克回头看了一眼,无所谓的说:「这玩意直接拖下山太重了,路途崎岖又危险,等等我会把他分成三段背下去。」

    「你他妈---」凯伊骂声未歇,光雾往身上一罩,转眼出现在一座室内无光的简陋屋子里。

    「什麽人?」由於刚才骂声未止,初来乍到又发生响动,惊醒了屋内的男女主人,被误以为是趁着夜色闯入的强盗*,当下抄起厨房里的长条面包,作势要攻击凯伊。

    凯伊听闻过长条面包是人类一件极厉害的武器*,情急之下窜向透着户外微弱月光的门扉,夺门跑入夜色中。

    在崎岖狭窄的黑暗街道里奔跑一阵,凯伊见後头没人追来,才终於气喘吁吁的靠墙蹲下喘息。

    由於各地长年战争,人类人口流动不稳定,就是看哪个城邦能提供的保护多就往那里聚集,所以城市的城门一层层往外扩建,除王城周围或中央旧城区可能还有规划,越到外围则越是乱建杂处,房子与房子间挨得极近,中间的小路仅能一人通行,不知路径的话很容易在这错综混乱的街道里迷路。

    待冷静些许,凯伊思考现在的处境,自己可能是在帝都外围的部分,基本是居民杂处,如果要有个落脚处或打听情报的地方,还是得到接近城市中心的旧城区。此处实在不宜久留,再加上地上气味不太好闻*,还是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

    凯伊信步而行,由於还不是很适应这副身体,在这颠簸的道路上磕磕绊绊勉强走着,但走过的道路始终曲折狭窄,走了很久都没到城中央的迹象,不由得有些苦恼。

    这时凯伊瞥见有一名举着火把夜巡的治安官*从不远处穿行而过,心想可以向对方问路,当即追上去,唤道:「治安官大人,请留步!」

    这名治安官不过二十余岁年纪,身材健壮,面色冷峻,在听到声音後心想:「这时候怎麽会有人在外面游荡?」当下朝着呼唤声奇怪转身,见来者是一位村民装束的纤细青年,便伫立等他靠近,问:「什麽事?」

    待凯伊走到跟前,手中的火光照耀他面容,治安官不由得身形一滞。

    只见青年虽着粗服却不掩惊人美貌,疲惫微喘却依然透着夺目光彩,手里火焰在这位纤细青年如白瓷般的肌肤上,映出一片霞光,粼粼双眸层波细翦,精致的鼻下自雪肤绽放一朵花色红唇,只见他贝齿半露,神情礼貌眼神含笑的向治安官问路,声音柔和悦耳,言语端正,举手投足间,使人越见越迷醉。

    治安官恍神间丧失心神,隐约听出对方是在问路,这才把理智拉回,说:「你是外乡人?之前从没在这个城市里见过你,按照程序,必须搜身并确认你的身份。」说着把凯伊拉近火把,扳过脸检查五官与手指完整,边说:「如果有医生开的治疗证明,现在可以拿出来。」同时暗自赞叹凯伊如玉般的手指修长漂亮。

    由於当时没有人口普查,百姓在各个城市间自由迁徙,为了防止罪犯迁徙後再度犯行,各城邦间都会依罪直观的把罪犯烙印或割去五官、剁手指,这些都是在明眼可见的地方。因病缺少五官的病患则开有医生证明,可以展示自己并非罪犯。

    检查完了五官手指,治安官却接着命令:「现在把衣服脱了。」这道命令直接脱离程序,只是看现在夜深人静,两旁无人,想趁机一饱眼福而已。

    凯伊神情局促,但仍听话的给自己解衣,内心暗想:「问个路还要脱衣服,人类这麽谨慎的吗?有什麽方法可以让我赶快脱困?」此时脑中浮现体内各种族的基本求生技能,但都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其中魅魔的求生技能与使用方法稍微明显,於是凯伊尝试性的对治安官施放,内心暗忖:「这点程度应该只是让他对我有点好感,至少可以带我一程,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打听到那名勇者的讯息。再不行我行囊里还有些人类钱财,看能不能贿赂他…」

    治安官正欣赏凯伊纤细曼妙的身材,忽然觉得一股带着微甜的气味飘来,依稀钻入鼻腔,此股异香瞬间窜入大脑,接着整个身体都发热,接着热流奔腾往下身。

    「可以了,穿好衣服,顺着这条路可以到主道上,以後没事别那麽晚在街上走。」治安官觉得自己状态不妙,在失去理智前随口指路,转身离开,只想赶快回备勤处缓解这份尴尬。

    「欸?等等!」凯伊对於这敷衍一句茫然失措,到了主道是该往左还是往右?走多久会到?有什麽明显地标?他可不想像刚刚那样在复杂的道路里瞎绕,当下试图追上疾走的治安官,一面加强魅惑技能,希望他能留下仔细给自己讲道路。

    治安官脚步趋急,一面疾走一面厉声驱赶身後的凯伊,但凯伊不依不饶,甚至抓住他一只手臂,边疾走边跟着他。

    走着两人经过一条暗巷前,治安官终於爆发,反手一把将凯伊揪往暗巷,火把往旁边随手一插。当凯伊反映过来时,背後已被摔向冰冷的墙面,治安官健壮的身躯压在身前,大手箍住着自己的肩膀,对着嘴唇又啃又咬,这可把他吓了一跳。

    「叫你离远一点了,这是你自找的。」治安官说着扯开凯伊刚穿上的粗布衣服,身上的行囊散落於地,但他全然不在意,迳自对凯伊的胸腹腰际又揉又捏,并很快扯下长裤。

    凯伊吃痛抗拒,完全不知道事情怎麽会发展至此,这时他更惊愕地发现,这副身躯居然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安德里克形容武力值为零、手无缚鸡之力这些事真不是开玩笑的,那些他用尽力气的推搡在强壮的治安官面前都像蚍蜉撼树,推不动分毫。

    状况危急让凯伊无暇细想,刚想呼声引起注意,却被治安官捂住嘴唇,只听他恶狠狠地说:「不要出声,如果有人过来我就让他们轮着上你。」说完放开手对着那被强吻磨出血色的红唇再度吻上,一手扯下自己裤子,把粗壮火热的阳具抵在凯伊冰凉的大腿上,喘着粗气说:「正经人才不会像你大半夜在外面闲晃,我不管你是出来偷情或是偷窃,在这里夜闯民宅被治安官抓到就是死罪,如果不想被判死就乖乖听我的,不要轻举妄动。」

    凯伊听完不敢声张,只是腿上被烫得想躲闪,随即被一把翻过身,治安官对他的圆润翘臀一声赞叹,肆意揉捏一阵,接着将长着厚茧的手指抹了唾沫,粗暴勾开花心,翻搅壁rou,待到被探出一个差不多的间隙,便将那热柱抵在他股间,如箭搭弓,蓄势待发。凯伊在心中叫苦不迭,想起以前也不是没有同性魔族贵族对他有意思,但都没给任何人得手,今天才离开魔王城不到半天就被普通人类强暴,真的是尊严尽失,状况凄惨至极。垂死挣扎道:「等等…你如果有要钱或是其他的东西我都能换给你,拜托了,我从来没有这种经验…」

    苦苦哀求的话在治安官听来顿时热血翻涌,尤其最後那句可怜的处男发言,配合此时纤细漂亮的腰臀正被他托成yin荡待cao的姿势,他只觉得慾望暴涨,无视凯伊的哀求,提起火热的阳具对着湿润rouxue直接插入,凯伊因撕裂的不适而惊呼出声。

    「好热!」这玩意也太大太烫人了!

    凯伊被箍得寸步难行,被进入後顶得双脚离地,他只能用手臂撑着冰冷墙面,胡乱抓挠,却无法逃离撑在敏感rouxue里磨蹭的guntang。

    治安官无暇顾及凯伊的慌乱无助,专注在下身销魂洞中开疆辟土,同时在凯伊光滑白净的後颈上留下紫红吻痕,不时兴奋啃咬,还真有把眼前美人整个拆吃入腹的冲动。

    理智虽支撑凯伊无力挣扎,身体却从後庭的火热充塞感中得到一份本能上的满足,体内魅魔基因在被武力进犯後兴奋狂喜,激动吞吐着这根硬挺的凶器,随着此物韵律进出,凯伊的心脏也彷佛跟着剧烈跳动,浑身发热酥软,让他不住喘息。

    治安官大开大阖,尽根进出,死死制住骨盆疯狂挺入,凯伊则是被这种酥麻感侵袭得不知所措,不断无力反抗,而呻吟声很快被治安官扳过他脸的吻堵住,只留下破碎的羞耻嘤咛。

    「看来你也不讨厌?」治安官只觉这妙处吸人,层层慰留,当下奋力抽插,狠抽恶撞,把脸埋在凯伊漂亮的金色卷发旁,朝着他泛着绯红的耳珠咬下,一只手环住纤腰猛进猛出,另一手却覆上了凯伊的胸部,对着敏感点揉捏刮弄。

    「哈啊…!」凯伊被刺激得蜷曲後背,敏感的魅魔体质让这些抚弄分外强烈,他从未感受过这麽剧烈的快感,吓得他只想用力拨开治安官那双不安分的大手,双手奋力去推,奈何仍无法动摇,只得骂道:「浑蛋,啊啊…别碰我!」

    「都这样了还反抗什麽?」治安官被拨得生气,索性一只手把他两手手腕都扯到後背,另一只手在他胸前敏感处肆意乱搓,惩罚性的着意攻击,凯伊被摸得浑身颤栗,最後一阵痉挛,居然高潮了。

    发觉凯伊的异样以及空气中散发的微妙气味,治安官调笑:「这麽快?难怪叫我别摸。」未等凯伊从酥软迷醉的状态中走出,他仍兀自进出,只把对方当泄慾玩具,毫无怜惜之意。

    身後火热的囊袋拍打敏感的大腿肌肤,适才的高潮已经让凯伊放弃挣扎,他双手撑墙,苍白喘息,可那自体内迸发出的、止不住的快感彷佛大浪席卷,将他整个人重新拖入慾望之海,顿失所依,只能随海流载浮载沉。

    随着身後冲撞的节奏,凯伊无法抑制的浑身颤抖,不觉鼻息甜腻,呻吟出声:「哈啊…啊…好…好舒服…哈啊…不要...停下...」他过去是有听闻过魅魔的「进食过程」兴奋刺激,但没想到感觉这麽强烈,现在兴致当头,他竟羡慕起纯种魅魔来了。

    适才的高潮带动了史莱姆体质,凯伊身後居然开始因冲撞而泌出黏液,连带他喉咙肿胀,竟然随着快感眼中泛泪,声带哭腔。

    而自rou道泌出黏液似乎含有助兴功能,治安官沾上居然觉得彼处酥麻温热,莫名刺激,更加胀疼难当,暗骂:「这都什麽…」当下只得加速进出,越撞越深,很不得连卵囊都塞入其中。

    如此冲撞仍无法缓解胀疼慾火,治安官乾脆把凯伊翻过身,让他背靠墙,双手抬起他大腿,环抱对方後腰,让重力使两人结合更深。而自己也啃咬着凯伊胸上那两朵可爱的粉色花珠,只弄得对方带着哭腔呻吟:「啊…等等啊…这太刺激了!哈啊…放过我啊…」

    治安官鼓起全身肌rou,挺着健壮的腰拼命猛送,凯伊觉得自己快被顶上房檐了,治安官自顾自发泄活塞,健壮的腹肌抵在凯伊那个如孩子般短小发红的生殖器上,他低头看了眼那个不确定有没有生殖能力的可爱东西,竟然升起一股异样的兴奋,当下将凯伊整个背靠贴墙壁,抽出一只手,像把玩玩具一样去逗弄那个小家伙。

    凯伊被欺负得哭腔呻吟,下身的刺激让他肿胀难受,无处可依的他只得十指攀住治安官肩臂,无力抓陷,如玉葱般的指头泛起瑰红,在对方背上留下浅浅爪痕,只见他朱唇微启,口抽冷气,最後浑身痉挛,再度高潮,射得治安官胸腹沾黏热液,彼此间气味微腥。

    这次在rouxue紧箍之下,治安官被强迫缴械,当下用力抓住凯伊大腿,快速挺动後深埋其中灌注入大量热流,也不知射了几股才结束,半晌才放过凯伊,抽身而出。

    那股温热冲击使凯伊自尾椎麻到後脑,顿时暖入心脾,全身只觉暖洋洋的极为受用,他还挂在治安官身上感受余韵,迷醉间竟然有点舍不得分开。

    治安官虽抽身而出,但沾染黏液的下身仍不住兴奋,更加麻痒,当下只觉囊袋反常的拼命蓄力,不久便重振旗鼓,肿胀火热。看凯伊也没有要放手下来的意思,乾脆提枪再战,也没问过对方便擅自就着老路登门拜访。

    凯伊惊呼:「你还可以?」人类身体素质这麽强吗?

    治安官也不多说废话,吻住那两片迷人的红唇,继续推磨进出。凯伊则感受眼前健壮人类的强烈味道,被吻得浑身酥软,至此理智彻底失去作用,眼前事只让他迷茫昏沉,沉迷其中。

    未料治安官竟然边吻边直接把凯伊托离地面与墙面,也不管两人衣着暴露,身上挂着衣不蔽体的残碎衣服,一边挺动进出一边走到道路上。

    凯伊只觉背後寒凉,激灵一颤,见治安官就这麽个姿势把他带上街,虽然这时间到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但还是让凯伊紧张的瑟缩在治安官怀里,语气惊慌问:「我们这样要去哪里?」

    「去备勤屋,那个如果你没拦住我我本来应该在的地方。」治安官说着边走边挺入,凯伊羞惭的忍住呻吟,一路哼哼卿卿,任由他把自己带到一间简陋的方正小屋里。

    巡逻备勤屋没有其他人,一张桌子跟一张小床各摆一角,各种换穿的衣服随意丢在床边,当凯伊被放到铺着薄被的坚硬床板时,只觉得旁边衣物堆的汗臭味薰人,但被开发的魅魔体质竟然对此感到兴奋,闻着使他酥软迷醉,在确定无人打扰後,凯伊竟主动起身勾着治安官颈子索吻,依恋攀附。

    治安官暂离这副软玉温香,在旁边点了烛火,只见在灯火映照下,床上人那双眼睛秋水波光掩映,星眸含情,白瓷般的肌肤浮着情慾绯红,红似罗绮,娇艳精致。身上吻咬痕迹争相绽放,寒笼绦蕊如画,沿着纤颈之後、锁骨向下,迤逦齐开。

    治安官欺身向前,重新扳开那白皙诱人的大腿,适才暗巷里高潮时被自己用力抓握而血红瘀青,这种暴行留下的鲜艳战损看得他下身胀痛不已,忍不住伏身亲吻,并在激吻的过程中,扶起那纤细的腰背猛闯进去。

    凯伊终於不得不屈服於魅魔强大的yin靡本能之下,在获得过高潮与jingye之後,体内大半魅魔基因都发了狂,对发生的事极尽渴望、疯狂叫嚣,他终於被冲击得失了神,竟然放纵身体沉溺,凌乱索爱,主动迎合。薄床板被撞得不断出声,这简陋的玩意都不知道撑不撑得过今晚。

    窗外冷清皓月,屋里情浓却如烈焰烧空,两人凭着慾望驱使,只顾极力冲撞,整夜颠鸾倒凤,撑霆裂月,直到天光初现,才终於将这团漫天慾火消磨殆尽。

    【第一章 完】

    【注释】(因为无法在文里详述就放在这里了XD)

    *纪念船或是东方异国的战鼓:指经典哲学问题「忒修斯之船」跟佛教的「阿能诃战鼓」问题,大概都是器物的材质损坏逐渐替换,那东西跟还是原来的东西吗?目前有很多解释,本文中为了魔王的替身转换议题所以选择了精神/意识/灵魂至上的回答,实际上这仍然是拥有多种解释方式跟角度的哲学难题,并未有定论。

    *智者/隐士这份职业:算是中世纪一个比较特别的现象,贵族会在庞大的家後院或森林里养几个「隐士」(在一些颁有森林法的地方,贵族享有森林地界与狩猎权,擅闯狩猎的平民会被砍断使用弓箭的两只手指),整天只需要思考跟看书,让贵族有空带朋友去那里聊天问事,跟贵族的蒐藏品有点像。

    *海狸自宫:这是在中世纪时期被广为流传的传闻,辞源可能被错译或胡乱解释(那时的文盲还是比较多的),海狸的拉丁语是castor,近梵语的麝香Castor,而当时所要取的海狸香()也跟阉割(castration)很像,再加上当时的权威书籍记录下这个传说(有点宗教性质,认为保全自己必须把自己罪恶的部分交出去),这一连串的误会让海狸自宫现象被普遍接受,许多中世纪的图书插图、笔记都有这样的纪录,甚至达文西的笔记也记录了这件事情。

    *男性雕塑yinjing短小与圆润饱满的翘臀:印象中一直到文艺复兴还很流行,性器短小被认为是有智慧的表现,很多早先的雕刻对象如果是有智慧的传说人物,就会把下面弄短,反之非常崇尚圆润挺翘的丰臀,认为那是力与美的结合,大卫雕像就是这种想法的典型作品(推荐上网查一下大卫雕像的臀部部分)。

    *贵族男子和貌美村妇的偷情:由於当时的社会背景,很多中下阶级的家庭只够供家中最聪慧与美貌的女子体面出嫁,因此有很多村妇终生未婚,成为贵族的情妇,产下私生子再视情况被贵族家收养。

    *趁着夜色闯入的强盗:中世纪的时候小偷会选在白天闯空门(因为白天比较亮,看得见屋里的东西,主人也比较没戒心),强盗则在晚上闯入。

    *中世纪的长条黑面包:(很多注释有点懒得重写了,借用一篇我之前写过的文章注释,换笔名的意义在这一刻如同虚设)

    中世纪黑面包为我们这代人所知道,多半不是因其食用价值,而是其武器价值。

    想我小时候常常在电视上看到美式卡主角通偶尔穿越到中世纪,被妇女拿着长条硬面包狂揍的画面。当时她们手中用来挥舞击打入侵者的扞卫家园武器,就是这种象徵着如保护家族般刚毅不屈的黑面包!

    中世纪的黑面包与现在的食品黑面包完全不是同一回事,现在的面包即使弄得表皮再硬,在中世纪的标准上也算是「白面包」。其中差异是筛去麦麸的程度。

    话说农民按收成比重缴税给领主,他们将种植的麦子拿到领主建造的磨坊将麦子磨碎(农民使用得自费),接着就不怎麽做下一步的处理,面粉混着大量麦麸就送到了领主家粮仓中。

    而这袋麦粉後续在领主家的命运就有了多种不同的支线。由於筛麦麸是很麻烦的事情,要弄出近似於今天松软绵密的白面包得花上很多的人力与时间去处理,在当时一座城堡加护卫有几十个仆人就不错了,实在撑不起餐餐都这样吃。而且麦麸虽然难以下咽也算是能填饱肚子的东西,通常也就不会筛得太乾净,弄成既非白面包也不全是黑面包的东西。也时常因人力缺乏就不经过筛麦麸直接烘烤成黑面包的时候。而白面包则是超有钱国王或是神职人员才有财力(或资格)吃得起,有时候领主跟贵族会为了重要的客人让仆人好好筛麦麸,筛得越乾净代表客人越尊贵,但日常食用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光是这样夹带大量麦麸的面包就已经算是等级很高的黑面包,在平民市场常常有不肖业者参入木屑或碎石,造就了本武器如木干不屈如磐石坚毅的精神原料,并且对「实战」作用相当有帮助。

    因为烘烤面包需要很多的炭火跟处理程序,一般家庭也没有那麽好的炉(所以才会去买到充满木屑纤维跟碎石矿物质的加料版),就算有不错的烤炉也因为炭火价格并不会频繁的烤面包。为了省碳火通常会一次烘烤大量,接着能放就放,要吃的时候切下该餐食用的部分,但因为口感太过「坚韧不屈」,直接咬或吞咽对人是一种折磨,有点生活条件的能用汤泡软就泡软,能跟着浓汤一起煮就一起煮(但中世纪寻常人家的浓汤也是挺恶心的一种食物,有机会另外解释)。

    而这些事先储藏购买或烤好先放在家里的「黑面包」也就变成家中妇女最容易取得的一种厨房武器(地位类似菜刀或擀面棍),其作为武器爆发血案的过程存在於不少中世纪纪录中,在当年,虽然很多城邦都规定夜晚入室抢劫抓到就是死罪,但这冒着生命危险的工作还没等到治安官出场逮人,罪犯很可能会先被激动的护家大妈顺手抡起大条面包一阵劈头乱打,当场丧命面包下。

    再来还有一种状况,虽然当时的世俗法庭跟宗教法律都允许丈夫可以殴打不听话的妻子,但真在家吵架动起手来谁也拉不住,於是也发生过不少人夫死於妻子怒火中烧时拿黑面包击打重创的事件。可见的黑面包作为妇女必备的防备武器有多麽普及,以及杀伤力有多麽的强大

    至於这武器…食物吃起来怎麽样,只能说没乱参东西的黑面包大概也吃不死人,放汤里泡软眼一闭口一张将就一下就过去了。能生在工业化的现代真幸福。

    *地上气味不太好闻:

    由於那个时代城市发展快,事前根本没有规划,穷富住宅区挤在一堆,道路曲折狭窄,很多条路只能勉强让一个人通过,城市的道路通风很差,容易传染感冒或瘟疫,而且人还不是唯一能通过的物种,什麽家禽家畜或牛或马也得从那经过,动物走过但屎尿留下,牲畜夹於车道,交通一片混乱,那些粪便也就随着马车牛车行人穿越逐渐铺在地上,整个城市闻起来一股粪臭,只不过住久习惯了,嗅觉也逐渐丧失(这算是上帝关怀人们的一种方式吧)晴天尘土飞扬,雨後道路泥泞(如果那真的单纯是尘土或泥泞就好了)街上屎尿来源也不全然是牲口,条件不好的城市居民随地便溺已是习惯,不少城市还有专供居民排泄的街道。就算条件好一点的地方已经有室内厕所或是尿壶便壶,还安排了废物处理处,也不是人人都有耐心为了处理那种每天都制造的东西穿过住家前那条崎岖小街道,时常在二楼喊一句:卡尔迪罗!(法文的「小心,水!」)警告下面路过的邻居就把粪尿往街上泼,那还是有教养的人,很多人喊也没喊就往街上泼了,以致中世纪城市街道的味道向来不太好闻。

    *治安官:

    此处的治安官制度参考中世纪时期,工作大概就是夜巡、管理人民跟治安,发现违法犯罪抓回治安法院进行审判,跟现代警察类似,只是工作范围还包含着监督市场交易度量衡、处理劳工权益纠纷等问题。

    随时代与制度改变,之後治安官权力大到可以调动民兵,如同村长镇长之类的状况就是後话了,於文中此时期不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