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主终于要回来了/父子对峙,微修罗场/父亲,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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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 梁栗濡无意识的抬手遮住落在他眉眼间的光,睫毛忽闪了两下,他缓缓睁开眼睛。 旁边的位置早已凉了下来。 梁栗濡也没在意,他慢慢坐起身,发现自己的身上早已被妥帖的清理好并且穿上了衣服。 自己睡的这么死吗? 想到这儿,他赤着脚下了床,在触碰到口袋里的手机时,松了一口气。 【仇翡:宝贝,我今晚回去:)】 梁栗濡靠在沙发上,轻轻呼出一口气,问道:我去接你? 仇翡久久没有回消息,梁栗濡便也放下了手机,抬手揉了揉额角。 这任务的进度实在太慢了些。 梁栗濡思忖着,孟释虽然手里掌握了些东西,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大动作。 翁知然能大大方方的与人血拼,仇翡有心情去外面出任务…… 明明现在该是进行到剧情中间了,但是现实中却丝毫没有波澜。 或许是已经连续做任务太久,梁栗濡心底已然升起来了一丝不耐。 他想,男主与男配间需要起爆剂。 剧情里的起爆剂是剧情最后被各方势力争抢的一张u盘,它里面存着青魂帮的犯罪证据。 或许不止青魂帮。 因为这条贩毒、倒卖军火的链上,滋生了太多罪恶,牵连了太多人。 所以…如果这张u盘落入警方的手中,那么剧情里有名有姓的黑帮都会被扫黑除恶。 但是没有,男配在本该成功时,卧底身份被男主发现了。 最后的结局是这张优盘如同它离奇出现一样,又离奇消失了。 最大的可能是男主掌控了它,并且以此来震慑着其他帮派,所以剧情的最后青魂帮才会一家独大。 那么……为什么这u盘会出现呢? 梁栗濡无意识的掰着自己的手指,正怔怔的出神思考时,冷冽的气息却从身后传来,接着一双大手搭在他的腰际。 梁栗濡眨了眨眼睛,五爷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修长的双手与自己的交叠着。 “在想什么?”五爷舒展了眉眼,温和的问道。 梁栗濡垂下眸子,不适的动了动手指。 “不用不自在。”五爷与梁栗濡十指紧扣着,口中说着安慰小辈的话:“事情已经发生,不如就顺其自然,想太多烦心的只有自己。” “……”梁栗濡沉默了一瞬,淡淡道:“仇翡,今晚回来。” “啊,是吗?”五爷笑了一声,却偏偏听得人心底发凉:“可我这边,并没有收到消息。” 梁栗濡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他顿了顿道:“他说你早就不管了,不知道是不是也正常?” “……”这次轮到五爷沉默了。 半响,他轻轻笑起来:“也是,这行毕竟危险的很。说不定仇翡哪天就……” 梁栗濡挣开他的手,漂亮的桃花眼睁的浑圆,他的语气端正,含着轻微的谴责:“仇翡很敬重您,我觉得您说这些话是不是不太合适。” 五爷望了一眼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再看看“护夫”的梁栗濡,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他伸手轻轻捂住了梁栗濡的眼睛,冰凉的唇贴着他的嘴角,呼出的气却无比的guntang。 “我说错话了,我道歉。”五爷口中温和的语气不变,像是哄小孩似的,只是眼神中却冰冷一片。 敬重? 五爷冷漠的想,敬重到没有理由,丢下他命令的任务而偷渡回来吗? 梁栗濡卷翘的睫毛扫过五爷的手心,他扯下五爷的手,拉远了些两人距离,含着几分踌躇:“这行真的,真的这么危险吗…” “当然。”笑意重新回到五爷的眉眼:“第一次见面我就告诉你了。” “不信的话,今天可以带你看看。” 地下的场子里一如既往的热闹。 每天都有不理智的人在这里聚众挑事,彪性保镖正凶悍将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像丢垃圾似的丢出去。 梁栗濡怔愣了一瞬,他走过烟雾缭绕的台球厅和麻将厅,望着长长的走廊上挂着的狰狞的野兽面具,越发靠近了些五爷。 五爷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随手在侍从的托盘里挑出面具。 梁栗濡还未看清那面具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五爷便将面具覆在他的脸上,然后在他脑后系了个蝴蝶结。 丑陋的面具下露出一双漂亮多情的桃花眼,五爷望着梁栗濡迷茫的眸子,轻轻笑出了声。 “只让你看看,不服从组织命令的人的下场。”五爷温和道:“外面可比这里危险许多。” 梁栗濡沉默了一瞬,五爷已经拄着拐杖继续向前走了,他只好跟上。 越靠近,鼻腔里的血腥味便越发的浓重,仿佛再进一步,那血腥味会紧紧的萦绕着他,再也挥散不去似的。 这是青魂帮的“刑讯室”。 多少五爷的仇人都是被他在这里手刃的。 耳边的惨叫连绵不绝,梁栗濡明显不安起来,他拽紧了五爷平整的西装下摆。 五爷轻轻扫过梁栗濡正颤抖的指尖,轻轻阖了下含笑的眸子,伸手推开了眼前深红色的木门。 木门吱呀转动的声音引来了中间站立的人的视线。 翁知然转过头,嗜血的眸子渐渐趋于平静,他脱下黑手套,恭恭敬敬的朝五爷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父亲。” 五爷嗯了一声后,翁知然才起身,面上恭敬的模样做了个十足十。 这时他才看到了隐蔽在黑暗角落的人,只是碍于他脸上的面具和与五爷的亲密姿态,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只是他的目光扫过那人的眸子时,总觉得有些熟悉。 “不用停。”五爷道,“继续你刚刚的事。” 刚刚的事…… 翁知然转头看了一眼被吊起来鞭打的半死不活的人,愣了一瞬又扫了一眼五爷与他身后的人。 难不成是小情人?借这儿恐吓他? 翁知然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他从暗格里拿出一双新的黑手套,拿上了他常用的鞭子。 一声一声的鞭子抽在那人的身上。 那人却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咽。 “你知道这人因为什么被惩罚吗?”五爷宛如叹息一般,轻轻道:“因为没有完成任务却私自领了奖赏……” 攥紧他西装下摆的手指越发用力了。 五爷波澜不惊的望着这血腥的画面,口中却温和道:“仇翡他…回来的消息是他告诉你的吗?” 梁栗濡不知联想到了什么,一双眸子里含着惊慌,否定道:“不,不是。我,他没有回来,不是,他没有告诉我,是我自己猜的……” 语无伦次,逻辑混乱的话本该引人发笑,可五爷嘴角温和的笑意却慢慢放平,面无表情的直视着梁栗濡的眸子。 梁栗濡攥紧五爷衣角的手渐渐松开,睫毛轻颤着。 莫名对峙起来的两人没有注意,房间里的鞭声已经停下来了。 放在以前,五爷从来不介意自己的床伴有另外的床伴或者心意相通的人。 只要没病就好。 只是,为什么每次听到梁栗濡提起仇翡时,听他为仇翡辩解时,自己总会无法遏制的升起难言的怒气。 如果五爷的情感经理再多一些,他或许会知道这不是难言的怒气,而是嫉妒。 他在深深地嫉妒着一个小辈。 梁栗濡的眼睛眨了眨,轻轻的勾起他的小拇指蹭了蹭,似乎是讨好,只是眼神里的犹豫和纠结被五爷看了个清楚。 五爷蓦地笑起来,与梁栗濡十指紧扣着。 “别紧张,我信你。”五爷轻轻掀开他脸上碍眼的面具,只露出梁栗濡的嘴唇,然后试探性的亲了亲他的嘴角。 梁栗濡乖乖的任由他动作着,但是五爷却也只是在他嘴唇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然后戴好了他的面具。 他转过头,望向正死死盯着这边的翁知然,弯起了温和的眸子。 “怎么了?” 翁知然十分相信自己的感觉。 刚刚那人无意间露出的下巴以及熟悉的眸子和身形…… 是梁栗濡。 翁知然那流于表面的恭敬似乎消散了些,他攥紧了手中的鞭子,朝自己的“父亲”笑的得体。 “没什么。”翁知然道,“只是觉得,父亲身后的那人很像我最近的……伴侣。” “情人”这词在他的唇间转了一圈又被咽下,翁知然想,“伴侣”这个词虽然并不适合他与梁栗濡之间的关系,但是……说出这个词的时候,他的心跳莫名快了两拍。 但是眼前的这幅画面却把他的思绪拉入了谷底。 五爷与梁栗濡十指紧扣着,他微微笑了笑,眉眼并没有显出半分的攻击性,只是话里仿佛藏着针:“是吗?那你确实认错了。” “因为他会是我的。”五爷说完,便看向颇为不自在的梁栗濡:“看完了,走吗?” 梁栗濡下意识的对上翁知然冰冷的眸子,他低下头,无措的嗯了一声。 厚重的木门又被重重的合上,周遭一切寂静,仿佛刚刚来过的人都是翁知然幻觉一般。 “他是你的……”翁知然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他望向沾染了鲜血的双手,这双手慢慢的收紧,最后紧紧握成了拳。 他从来没有向这一刻坚定过自己对梁栗濡的心思。 “不。”翁知然道,“他是我的啊……父亲。” 无论是干净到不染纤尘的梁栗濡,还是现在被他们染上污浊的梁栗濡。 都是他的。 梁栗濡出了青魂帮地下场子后,就猛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他刚刚还没有感觉,现在出来后回想起看到的血腥场面,胃里翻涌着。 这让他的面色看起来苍白了许多。 “不舒服?”五爷半弯着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着气。 梁栗濡摇了摇头,他抬起眸子朝五爷看过去,勉强弯起了桃花眼。 “因为太危险了,所以您才不管了吗…?” 现在还在因为仇翡试探自己吗? 五爷朝司机挥了挥手,那司机便自觉的停在了不远处的路边。 “不全是。”五爷只是粗略的说了一句。 见五爷没有了下文,梁栗濡扶着墙站起了身,道:“我想回学校。” 五爷顿了顿,慢慢嗯了一声。 司机已经在路边等了许久,在两人上了车后便飞驰着开向a大。 五爷望着梁栗濡进了学校以后,疲惫的靠在座位上,半响,才拨通了一个电话。 “…嗯,查查仇翡的航班。收尾的事情交给翁知然。”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