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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出逃

    齐放带着陆西言回去,对父母说明了陆西言想留下来住几天。齐放的父母都很惊讶,虽说陆西言经常来他们家玩,但从来没留宿过。

    趁着陆西言去上厕所,齐母小声问齐放:“小言这是怎么了?和他爸爸吵架啦?”

    “好像是。”齐放不便多说,含糊道:“闹了点小矛盾嘛,正常。”

    齐母惊奇起来:“他和他爸感情那么好还会闹这么大的矛盾?要离家出走?”

    齐放捂着嘴小声说:“说是他爸要给他找后妈。”他瞧见陆西言从卫生间出来,急忙对他爸妈使眼色。

    齐父齐母恍然大悟。

    此后齐母一直用一种怜悯的表情看着陆西言,直看得陆西言满头雾水。

    但他无心思索这样的怜悯到底出于什么。陆非白还在锲而不舍地打来电话,陆西言不接,他就发消息想要谈谈。

    但是陆西言不想跟他谈谈。

    父亲又一次打来电话,陆西言刚要挂,齐放眼疾手快接通了。陆西言瞪着他,齐放在纸上写字给他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要和他谈谈。

    陆西言瞪了他片刻,xiele气:“喂?”

    “言言,”陆非白的声音听上去心平气和,“能不能告诉爸爸为什么不开心?”

    陆西言拽着校服裤的布料,低着头:“没什么,我只是心里有点难受。”

    陆非白问:“出了什么事吗?可以告诉爸爸吗?又或者我们应该做什么吗?”

    “没有,不用。”陆西言手指绕着手机充电线,“你就当我在齐放家玩几天散散心好了。”

    “嗯。”陆非白应道,“那你在那里住几天吧,过会儿我给你送几件衣服去,好吧?”

    他用着商量的语气,陆西言心里止不住发软:“好。”

    “下次有事先告诉爸爸好吗?”陆非白仍用着商量的语气,“你一声不吭就不见了,我会不知所措的。”

    “嗯。”

    “天气冷了,晚上睡姿好点,蹬了被子没人半夜起来给你盖了,听到没?”

    “嗯。”陆西言鼻子发酸,嘴角却漾开了笑,被在旁边聚精会神偷听电话内容的齐放瞧见了,轻轻踢了他一下。

    “我把被子也带给你,不许和齐放睡一床被子,听到没有?”

    陆西言笑着看向齐放:“好。”

    挂断了电话,他伸手在齐放面前挥了挥:“发什么呆呢?”

    “不是。”齐放摇头,“我见识到了你俩的对话方式,震撼到了。”

    陆西言不以为意:“过会儿我爸送东西来,你帮我下去拿一下。”

    齐放问:“你不自己去啊?”

    陆西言说:“我怕见到他,忍不住跟他走了。”

    齐放隐晦地翻了个白眼。

    最后他下去拿了陆西言的衣服和被子,气喘吁吁地抱上楼:“还要用专属被子……你是碗豆公主吗?”

    “谢谢。”陆西言接过大堆的东西,“不是这个道理,你以后结婚了会同意嫂子和我睡一个被窝里吗?”

    “什么?”齐放怒道,“绝对不行———这和我俩什么关系?我又不会非礼你。”

    “……”陆西言抱着被子,“……难道我会非礼你老婆?”

    “我怎么知道!”齐放没好气道,“人人都是曹贼啊!”

    “所以他也会那么想。”陆西言说,“觉得你是个曹贼。”

    齐放目瞪口呆,垂头丧气地认了。

    陆西言问:“他看到你说什么了吗?”

    齐放说:“没,就是看起来有点失望。”

    他拉着陆西言去打游戏。平时玩个把小时他妈就要骂骂咧咧冲进来关电脑了,但既然是和陆西言一起,那么玩三四个小时他妈都不会有意见。

    齐放高兴地满面红光:“以后常来玩!”

    陆西言转着笔乐呵,齐放趁机装作不经意地问:“这几天我们去哪儿玩?”

    陆西言说:“不是说过了去酒吧吗?我请客啊。”

    冬天天黑得早,外面已经华灯初上。晚饭还没烧好,两个半大的少年已经饿得不行了,关着房门偷摸着泡面吃。

    陆西言举着齐放的保温杯杯盖看着齐放把面分给他,非常嫌弃:“这是什么待遇?我爸给我煮方便面都至少加个蛋。”

    齐放不乐意了:“那是煮的,这是泡的,能比吗!”

    他呼噜吸着面:“你都出逃在外了请有点出逃的样子,公主。”他长叹一声,“你是没过过苦日子,条件再苦点,连这点面汤都得精打细算好吗?”

    他实在是情感充沛,陆西言笑了:“你去当演员吧,我一定倾家荡产地支持你啊。”

    齐放得意洋洋地敬了他一碗面汤:“我倒是想学医,你呢?”

    “我?”陆西言无所谓地笑了笑,“上蓝翔开挖掘机也没问题啊。”

    “开什么玩笑呢,你爸能舍得?”齐放痛心疾首,“陆西言你怎么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那我继承家业好了。不对,”陆西言撑着下巴想了想,“给我安排一个闲职就好。”

    “闲职?贴身秘书?”齐放陪他想,“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陆西言正色道:“是‘有事自己干,没事干秘书’。”

    “……你好sao啊。”齐放保持着思考的姿势说。

    “谢谢,摆烂人不需要干事。”陆西言如是说。

    “……叔叔知道你这副德行吗?”齐放木着脸说,“还是说你平时和他在一起时也这么酷爱说sao话?”

    齐母敲门告诉他们饭还有五分钟烧好了,陆西言放下筷子,轻轻出了一口气:“没有。我爸就觉得我特别单纯,知道吧,特别纯情,好像只要听到什么限制级词汇我就会害羞地找地缝钻。”

    “哟,还挺会装。”齐放抱着臂靠在椅背上,“其实呢?我可不信你是什么纯情小男生。”

    “其实?”陆西言呼出一口气。他笑了起来:“我就是青涩纯情的小孩啊,我的确是害羞得要死啊...…只要是他说的。”他趴在桌上抱着脑袋,无可奈何地笑:“我也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明明不是那么害羞的人啊。”

    他突然就焉巴了,不吭声了。半晌再开口,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这么在意他,他凭什么背着我去见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