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甜甜的冬天恋爱/逼迫联姻/伪装的小骗子/救救我
因为生日胡闹,林凭很晚才起床,周柯已经给他请好假了。厨房里有煎鸡蛋的声音,他想起身,红肿的小逼就传来胀痛感,jingye流了一小滩,腰还酸软软的。光脚走过去,咬了一口周柯的胳膊,硬的牙疼。 早餐的鸡蛋煎的正好,焦边脆脆的,难得两个人偷懒窝在家里,又不知道做些什么。周柯被按在客厅当模特,光着上半身叼着烟,手搭在膝盖上,看起来很酷。 “好了吗宝贝。”不知是第几次问了,林凭哼了一声:“再问生气了哦。” 好不容易画完了,这副画周柯也没见到,被林凭神神秘秘地放了起来。 下午周柯打算做三个菜,林凭自己不太做饭,他不喜欢油烟味,冰箱里干干净净,除了酸奶和速冻食品,就剩下小蛋糕了。 体育生买菜回来还给林凭带了一小束花,白色的玫瑰,旁边缀着小雏菊:“菜市场旁边有个花店,顺手买的。” 这束玫瑰太少了,也就五六支,一种奇异又满足的感觉却让他想笑,这比他被告白的时候收到的一大捧红玫瑰还要让他高兴快乐。他太小了,搞不明白这到底是因为花,还是因为有人出去买菜也不忘顺手给他买花。他努力抿了抿嘴,别让自己笑得太明显:“还行吧。” 不能让小顺子觉得自己好哄! 林凭就像个身体挂件一样抱着周柯的腰,切菜也抱着炒菜也抱着,闻到油烟味才皱了皱眉松手:“呛死了。”主厨一边炒菜一边笑他娇气,吃完饭又像施法一样变出一小盒布丁。 白玫瑰在窗前静静地开着,林凭躺在结实的大腿上,问他:“以后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周柯亲了亲他的眉心:“嗯。” 集训的最后一节课,老师在点评上节课每个人的毛病,他支着下巴往外看,教室在二楼,临街,街对面有个挺高的个子,大冬天的插着兜排队,痞里痞气的,很像周柯。 他看着那个男的走了神,又叹了口气,那不会是小顺子的,他们昨天约好了,直接开学见。日历再怎么翻,距离周一也还有两天。 “林凭!”老教师略带怒意的声音传来:“最后一节课了还走神?” 林凭立刻正襟危坐,听教师接着点评。 要先退租……嗯……还要……放学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数离开的程序,出门也没注意前面,撞到了一个高个子,鼻梁都撞红了,眼泪一下子就飙出来了。 傻大个,不知道旁边有人啊?他眼泪盈盈的,又凶,刚想跟那个人理论一番,就看见那个傻大个蹲了下来:“疼不疼啊?怎么不看路啊?” 怒火一下子就没了,眼睛里明明还有泪,却弯弯地笑了起来:“小顺子?你怎么来啦!” 周柯把奶茶递给他,七分糖加珍珠,又把他拉到一边:“哪儿舍得让你一个人收拾啊。疼了吧?给哥揉揉。” 冬天太冷了,林凭又臭美,就穿了个厚风衣,踩着双马丁靴,漂亮是漂亮,就是冻的哆哆嗦嗦,这会儿捧了杯热奶茶,总算舒服了。 周柯把口袋里的毛茸茸的耳罩给他戴上,牵着他的手,一边听林凭抱怨丑死了不要戴,一边又不厌其烦地把耳罩扣好。有一点点冰凉的触感,林凭仰头,喃喃:“周柯,下雪了。” 不解风情的直男嗯了一声:“快回家,要降温。” 林凭瞪他一眼:“回个屁,我要看雪!下雪的感觉多好啊,你听没听过有个作家叫……哎你干嘛?!周柯!小顺子!” 周柯心想赏个屁啊,穿个风衣小身板都哆哆嗦嗦了,那双马丁靴他刚才捏了,不加绒,更冷。他直接抱起林凭,像抱小孩那样极其没尊严:“走喽!回家喽!” 到了家也不消停,他放了热水,听着林凭抱怨没能赏雪给他泡脚。脚丫子冰凉,林凭躲着不让他洗,怕烫,周柯直接给脚按水里了:“烫一烫才暖和,我试了,不太热。” 退房那天也下着小雪,林凭靠在周柯肩膀上,闻着平价洗衣液的味道,很安心。他说,小顺子,我去你家住几天吧?周柯说好啊,等放假咱俩就天天住一起。 林凭张了张嘴,还是没讲出来。他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断不可能在清醒的时候对着周柯把矜贵少爷的面具摘下来。金碧辉煌的别墅出现在他面前,菲佣和管家见他回来,鞠躬问好,他转身挥手,笑得灿烂:“周一见——” 他听见周柯回他:“周一见。” 踏入别墅大门的那一刻,脸上的轻松荡然无存。他的父亲坐在窗边看报纸,见了他头都没抬,像家里进了个佣人一般,眼神都没给过他,话却冷冷的:“跪下。” 他知道,梦一样的生活,结束了。 “为什么不回信息?”他跪了很久,地板很凉,他尝试反抗过,但是受苦的总是mama。本来以前他们只是相看两厌的父子三人,但是这半年,林伟疯了一样要求未成年的他去相亲联姻,他们的关系疾速僵化。第一次跪下,是他的亲哥哥按着他的肩膀,踹他的膝弯,他那天就在想,原来父子也是同气连枝,只不过与他无关罢了。 他讽刺地笑了:“爸,我才十七。” 他总渴望在父子之间存在一星半点亲情,事实上,看上去,他像是有了,他父亲喟叹一声,蹲下身,曾经英俊的相貌随着发福纵欲变得平庸,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凭,你让我说你什么呢?你是双性人,很难保护自己,爸爸为你找一个合适的丈夫,不好吗?” 林凭握紧了拳头:“我不需要。” 林伟最后一点的忍耐也没了,他对他小儿子的忍耐向来有限:“家里需要。你在家里活的像个小少爷,付出一点怎么了?” 别墅在冬天也暖融融的,他却只感觉寒意上涌,让他遍体生寒:“爸,我才十七,十六周岁。” 林伟又拿起了那张报纸:“你王叔家的女儿不也十五就订婚了吗?” 哦,王叔,他有十几个女儿,养女,私生女,通通用来做联姻的筹码。他闭着眼睛,出身地想,周柯在干嘛呢?到家了吗?那束白玫瑰可真好看,可惜枯萎了…… 他试图想起林伟曾经的模样,他依稀记得小的时候,父亲不是这样的。会把他高高举起,用胡茬蹭他的脸,会给他买小汽车,后来随着妻子的失宠,这些也就再也不见了。 他总想装作无事发生,总想撑起小少爷的模样,像硬撑着虎皮的狐狸。他想,我总有一天会逃出去的,总有一天。 跪到膝盖都僵了,他还是没改口,林伟在他这儿碰了钉子,甩手就走,连今晚是否回来都没说。母亲扶他起来,麻木又疲惫的眼神,他拍拍母亲的肩膀,回到自己的房间。果然,周柯给自己打了好多电话,他都没接到。 “喂?小顺子?干嘛呢?我呀,我刚才吃水果看电视,把你给忘了,还弹了会儿钢琴。会呀,我会弹,没想到吧?你没想到的多了,叫声哥我再告诉你一个……” 他状似轻松地给周柯打电话,在这时候,他就会变成一个小骗子。他笑着讲电话,眼泪却不自觉往下掉:“对啊,我今天挺开心的。” “林凭,”他听见电话那头说话,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你哭了。” “没有啊?听错了吧。”林凭擦了把脸,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欢快,即使是他母亲,也听不出异常来。 周柯很笃定:“别哭,我去找你。” 林凭强撑着的那张虎皮被撕开,他还想装作若无其事,但是眼泪一直往下掉:“我想你。” 周柯一边举着电话一边穿鞋哄他:“十分钟。”不知怎么,林凭明明说的是我想你,他却总觉得,他想说的其实是“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