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断攻和心疼攻的受2
这注定是煎熬的一段时间。 嬴锋回来了后,他和曜迟打了一架。 曜迟那张被寻晖戏称为是军花的脸被砸到地板,鼻血长流,嬴锋质问曜迟为什么要用这么痛苦的方式去让寻晖戒瘾,这里的医生不行那就找别的医生,总归有不那么痛苦的解决方法。 终于被激出怒火的曜迟冷笑了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是你一个混黑的更懂还是阿晖更懂?”他反手把愣住的嬴锋的手给扭折,吃疼下,嬴锋不得不松手,然后“砰”地一声被砸到了墙壁上。 最后,医护人员不得不用镇静剂将这两个打到鼻青面肿的男人分开。 小护士兜头兜脸地噼里啪啦地用唾沫痛骂了他们一顿,这都是什么事?寻医生还在咬牙坚持,这两个大男人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在这里添乱??? 冷静下来后,这两人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 “查到了吗?”曜迟先开了口,他知道嬴锋被赶走后是追查线索去了。 “那家伙,是阿晖治疗过的病人的家属,阿晖当时说了他们医院没有条件继续接下来的救治,必须转院,然而他们那时还瞒报了病人有艾滋,心里有鬼,认定是阿晖怕感染艾滋不肯救,一直记恨着,就那次有个假装病人想扎针阿晖让他感染艾滋,不过被你拦下了。而这家伙当过雇佣兵,反侦察能力很强,大南集团的人曾经救过他。” “那你的人呢?” “…被大南集团的引开了。” 两人喘着大气,面面相觑,同时一脚狠狠地踹向对方。 这时,寻晖那边传来响声,固定椅在挣扎中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残忍地折磨着骨髓,新的一轮痛苦又开始了。 曜迟从身后将嬴锋锁喉,而嬴锋奋力地朝寻晖伸出手,往日的优雅自持全都抛开,声嘶力竭地吼道:“曜迟,你他妈的就这么看着他受罪吗?” 曜迟不吭声,如果可以他情愿受尽折磨的是自己。 “还有其他方法的不是吗?可以慢慢来,慢慢断瘾,用其他代替药物都行,不要让他再难受了,曜迟你他妈个贱人,有考虑过阿晖的感受吗?” “你他妈的放屁,我不想吗?这是阿晖的意思,他在清醒的时候就做了决定。”曜迟也红了眼圈。 嬴锋才刚来就受不了,而他已经看到了寻晖第三次瘾发作。 第二次的时候,为了让寻晖的嘴巴肌rou放松,暂时取下了牙套,可那一次差点让曜迟崩溃。 寻晖的意志力在煎熬反复的痛苦中摇摇欲坠,他的脑海只有疼疼疼疼疼,一开始他骂遍了曜迟的祖宗十八代,生孩子没屁眼,娶老婆必跑路,后来疼得每根骨头都像是被抽出来打折一样,终于意志全面崩塌。 已经吼得无比沙哑的嗓子那样低声下气地哀求着曜迟给他药,温润的棕色狗狗眼噙满了无助的泪水:“阿迟,你给我,求求你了,我,我受不了,阿迟,给我,你给我好不好?” “阿迟,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就帮帮我这一次,求你了。” “阿迟,我好痛,我受不了,你不是说你爱我吗?我也爱你,快给我,求求你了,我真好痛,我受不了啊!” 如同皎洁月光下的鲛人用天籁之音魅惑着过往的渔民,那是钩子,那是蛛网,那是攀附在身体将人缓缓溺毙的流沙。 寻晖从不说爱,但他现在在跟自己说爱他。 曜迟伸出了颤抖的手,他是王子,他要解救他受难的公主。 然后小护士自下而上直接给了他无比清脆的一巴掌:“你们这些家属,干啥不成,非得自个找罪受,听寻医生的话不好吗?三天撑过去,可以激发身体记忆,最大程度降低对于药物的依赖,看不下去就门口呆着,我们照顾寻医生就可以了。” “真的不能换个方法吗?”曜迟咬破了舌尖,咽下了一口血。 “有。” “那为什么…” “这是寻医生的意思,不要高估自己的意志力,因为Herion的药物特性就是在降低人的意志力,也从来没有人能真正戒掉过,拖得越久,后面就戒得越艰难。事实上寻医生的情况还算好,那些长期服药的,身体很差,通常还会出现腹泻呕吐等症状,断药也跟要命差不多。” “如果是逐步脱药,复吸是大概率的,而且寻医生比常人更清楚如何得到类似的兴奋型药物,只要走错一步,大概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永远不要相信一个瘾君子,因为你不会知道他会为了解瘾说多少谎话。出于这种考虑,寻医生才当机立断选择这种方式的原因。你应该相信他,尊重他。” 可是他很疼啊,曜迟怔怔地看着疼到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得整个胸腔都在抽噎的寻晖,他们认识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对方如此的狼狈。 如此低三下四的哀求依然换不回自己想要的东西,寻晖又换了一张脸,继续幽怨恶毒地咒骂地曜迟和小护士,为什么他会这么痛苦?为什么他们不来帮自己?为什么他们还不去死呢? 曜迟看着恶狠狠盯着他像是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rou的寻晖,把寻晖所有的挣扎拥入怀里。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会让你承受这些。 曜迟将嬴锋摔在了地上,用膝盖重重抵着他的脊椎:“受不了你就出去,阿晖不会想看到我们两个打架的样子。” 嬴锋趴在地板上喘着气,要他说,曜迟这古板就一懦夫,瞻前怕后的,如果寻晖想要药,那他就给,难道他养不起吗? “你应该尊重他的选择,而不是毁了他。”曜迟咬紧了牙关,他知道嬴锋在想什么,他不是没有想个,可是,一个被药物控制着的寻晖还是寻晖想要成为的自己吗?他如今强忍着不动作,就是靠着这是寻晖自己的决定在支撑。 嬴锋也不吭气了,他不在乎寻晖会被药物控制,但是他在乎寻晖不想沦落到如此境地。寻晖的脾气很温和,但性格却是傲的,不是傲慢,而是出于对知识掌握的自信,对自我素养有着自己的一套准则。如果嬴锋干涉了寻晖的决定,十成十是会被分手的。 曜迟那木头追寻晖倒是快,但他自己可是死缠烂打,还是趁一次被下药才第一次本垒打,然后在关键时刻捞了重伤的曜迟一把,得以让寻晖对他另眼相看,尽管如此之后也还是磨了快一年才走到一块,到如今他依然有一种他是小妾的错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发作的时长越来越短,也没有头两天那么生不如死,寻晖的意识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等到他睁开红肿的双眼,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终于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在混乱无比的记忆中,他知道自己过得有多惨,整个戒断的过程有多难看,排泄物被打翻蹭到了身上,就像一条脏兮兮的疯狗,带着臭烘烘令人作呕的气味,从那一绺一绺的成结毛发中露出一双恶毒血腥的眼睛。只要想一下,身体都会忍不住地战栗,也会对于药物更加恐惧,但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记得有多疼,就越害怕去碰触。 寻晖的身上是干净的,衣服也没有什么异味,身上的肌rou虽然酸痛但有被活动过的痕迹,而两个顶着鸡窝头满身酸臭和腐败味道的大男人一左一右地坐在床底睡着了。 他中间吐过,吐得到处都是,不用看他都知道他的面容狰狞到一塌糊涂,肚子火辣辣地如同咽了一团火,从食道烧灼到胃底,而下腹则痉挛到肠子打结一般,整个人疼到面白唇青蜷成一团,浑身虚脱一般的无力,视野里五颜六色的灯光在飞旋,那时他以为他要死了。 但温厚的胸膛贴在他汗湿后冰冷的后背,不顾他一身的恶臭,一对温暖的大手温柔地抚慰他的痉挛的腹部,在他咬紧牙关的时候,一只手臂伸了过来,他狠狠地咬了下去,带着铁锈的血液涌入口中,似乎缓解了一丝身体上的疼痛。 恍惚中,他听到有人一声一声地呼唤他的名字,让他在迷失中重新凝结起再度站起来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