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双人格
苍殊立时就有了猜想,这中间断片的时间,他目前最容易想到的就两个可能: 一,他的“附身”是间歇式的,断续地出现在一些事件节点,而其余的时间这具身体则会像数据运算一样做出基于原身性格会做出的行为。 苍殊没玩过galgame,否则他会发现这个猜想有些像这类游戏,玩家的互动只在于给出选项的时候,而玩家的选择则影响好感度的加减和支线的发生。 而这第二种可能,便是“一体双魂”。 也就是,这具身体里,真正的严潇尔还存在着……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种可能形成的效果大同小异,只是有一个最主要的区别,那便是他是否可以与“另一半的时间”建立沟通。 如果不能的话,那这场攻略就是他负责加分,另一半负责减分。但如果另一半是“活着”的,那他就有机会同化对方,让对方少减分、不减分、乃至于加分,效率会高出很多。 所以他现在面临的、需要弄明白的问题,就主要有: 一,到底是半程序化,还是一体双魂? 二,他跟严潇尔彼此转换主导权的契机是什么?他睡着吗?至少不是严潇尔睡着就能换他上驾驶位,不然总不可能严潇尔九天都不眠不休吧? 三,如果是一体双魂,则如何跟严潇尔建立沟通,又如何说服和保证对方配合? 苍殊盘算着自己要做的事,一口饮下手中的红酒,将空掉的高脚杯顺手放到桌上,然后左右张望起来,想找到严铭温谈谈。 他之前不急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现在却不得不抓紧时间了。 他再一闭眼很可能就又进了小黑屋状态,苍殊便想着能撑到什么时候不睡觉就撑到什么时候吧,尽可能地在有限的时间里多做些事。 他自己的身体倒是能多撑个几天,但现在这具身体,还真不好说…… 苍殊一眼过去还没找到严铭温的影子,倒是他现在的便宜meimei严焓雅又走了过来。 先前苍殊把这前来关心他的两兄妹应付过去后,就走开去开头脑风暴了。不过他也是有注意到严铭温和严焓雅在时不时地往他这边瞧,妹子可能是出于关心,至于严铭温么,就不好说了。 “三哥,你还好吧?”严焓雅关切到,她以为自家三哥这少许的反常是因为刚才被吓到了。 “挺好的。你看到大哥了吗?” 苍殊一开口严焓雅就诧异住了,这种说话口吻就跟平时大不相同啊……她有些愣地下意识张望了两下并回到:“没怎么注意。” 苍殊哦了一声。他倒是可以给严铭温打电话,但或许对方这会儿不见人影就是在跟谁谈事吧,他去打扰未免坏事不说还真不一定会接他的电话。 他虽然想着争分夺秒,不过倒也不至于这么催命。 就先做点别的事也行。 “对了焓雅,你知道林寒怎么样了?” “怎么,哥你还担心啊?放心吧,被看管得好好的。你也别紧张啦,那顾司君跟林寒也没见过几次,肯定分不出你们的区别,等他来了你好好表现就是了。”严焓雅宽慰并鼓励到。 一听这话,苍殊便心道果然,他上回跟严铭温提议的中止这个掉包计划、给林寒一个身份的事,因为他的“离席”,等于是虚晃一枪,又回到原轨道了。 林寒是一定要放他自由的,作为主角他也必定会争取到自由,但如果“严潇尔”在这件事上多做阻挠,甚至作下更多的孽,后期还不知道要做多少好事才能洗白。 这次他得尽量把事情落实了,最好没有给“另一半”翻盘的余地。 另外,听妹子这话,这场宴会顾司君也会来?而严家似乎就打算借这个机会正式让严潇尔顶替林寒出现在顾司君面前了。 不过现在换他登场,他肯定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了。 一个晃眼,苍殊看到了会场中正与人交谈的谢图南,想到先前对方看到自己时的反应,再有严铭温说的什么“幼稚把戏”,顿时一阵糟心。 正好看到谢图南跟人聊完,苍殊跟严焓雅打了个招呼便拔腿往那边走去。反正这会儿还是不见严铭温,那也不能浪费时间,去看看能不能挽救一下“另一半”败掉的好感。 “诶,三哥!”严焓雅在后面小声惊呼,想拉住人却已经慢了一步。 她看出了自家三哥的目标,当时就忧虑起来,怕这位任性的主又把人得罪了,虽然他们是打算跟谢家解除婚约了,但没想着跟人结仇啊! 苍殊走到一半,谢图南也注意到了他,目光一怔,然后眉头微蹙,转身,想当作没看到他的样子。 以谢图南的教养和脾性,也就能做到这样的拒绝了,不会反应过大让人下不来台,也很注重场合。 然而他没料,自己都给出这么明显的态度了,对方奔他而来的脚步却没有丝毫迟疑,更别说打消念头了。 谢图南眉头皱的更紧了。上回他一腔欢喜被人浇了冷水不说,还被辱骂,出尔反尔前后不一,拿他当傻子耍呢,他可算是真的见识到了别人口中对自己这个未婚夫的评价了,果然属实! 他失望极了。 明明一早听到这些传言他并不怎么在意的,只是商业联姻而已,只是完成任务而已。但他亲自接触过后,竟然期待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这辈子从没那么狼狈过。 现在他一点也不想见到这个人,半句话都不想跟对方说,婚约他无所谓进不进行,从利益角度他愿意接受,但也仅此而已了,以后不过是各过各的。 他从私心上不想跟这人接触,从大局上也不想,担心此人大庭广众之下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害他丢人,他作为自己的未婚夫丢了人也算他的,双重丢人他可不想给谢家蒙羞! 对方没有打住的意思,那换他走总行了吧? 谢图南抬脚就走,在人群中穿梭,企图把人甩掉。他走得看似从容,步伐却在感觉到跟随者的锲而不舍后越来越快。 苍殊在后面反而走得更悠哉,看自己把人逼成这样他甚至有点想笑。谢图南不想被人看出异样而要保持优雅,他不用,长腿直迈大步流星,甚至一手插兜痞里痞气。 直到谢图南走到会场边缘了,苍殊才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拦住了对方的去路。在人转身准备继续无视他跑路前,苍殊先声夺人地道:“诶,先别急着躲我嘛,聊聊呗。” 谢图南置若罔闻,还想走,苍殊只能伸手把人拉住,且在对方反射性甩开前“威胁”到:“现在也有人注意到这边了,谢大总裁不想让别人猜测我们两家不合吧?” 正中七寸的威胁。 谢图南心下越发烦闷,转过身来,面上却是喜怒不显地看向苍殊,声线毫无起伏地问:“三少想说什么?” 苍殊故作伤心地,但分明笑嘻嘻地:“之前还叫我潇尔的,现在这么生分的吗?” 谢图南实在懒得吐槽了,都闹掰了这会儿跟他套什么近乎呢?这又是什么新花样准备戏耍他了? “三少有话可以直说,我接下来还有事。”谢图南养气功夫不错,或者说就是个闷葫芦性格?心下再厌烦都能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你忙那我就快点问了,你能跟我说说,在我们游乐场见面那回之后,我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让你对‘我’意见这么大了?” 这一问,属实是把谢图南给问住了,都没控制住拧到一起去的眉头。 他一脸惊愕和怀疑地看着苍殊,不确定地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自己做的事难道你自己不清楚?” 这是又想干什么,装失忆吗,还能更幼稚点吗?还是真把他当傻子了,觉得他真能信了失忆一类的鬼话还把他对他的羞辱复述一遍再自贱一次? 但眼前这个人他真就是一副坦然到没有一丝阴霾的样子。 “我还真的不清楚,那天回去之后我就陷入沉睡了,之后都是另一个人格,直到刚才我才又醒过来。就是刚才差点被杯子砸到那会儿,你也看到了。” 谢图南这下眉头不皱了,一下子茫然得反而有些呆萌。一时间不知道这番匪夷所思的话是真的还是编的,倘若是真的那很多东西就能说通了,却又让人无法立即接受,让人狐疑又心情复杂。 “……双重人格?”他终于挤出了自己的声音。 “嗯。”苍殊认真地点头。 苍殊可没打算扮演严潇尔,差别太大了装也装不像啊,实在要让别人把他们混为一谈的话,只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反复无常自说自话的神经病! 倒不如好歹先由他把别人的基础好感稳定住,起码还愿意跟他这号人保持交往吧,不至于看见“严潇尔”这张脸就退避三舍了。 “你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之后、我们之间?”谢图南无法再天真地放下心防。 苍殊再度点头。并道:“我觉得我跟严潇尔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吧?你觉得就严潇尔那种性格,真的能伪装成我这个样子吗?” 他甚至半开玩笑地:“如果你还是不信,那你面前这个叫‘严潇尔’的人就是个反复无常、爱演戏且有心机的人,至少比一个单纯人品不好的绣花枕头有意思吧?怎么,不准备跟这样有趣的我交个朋友吗?” “……”这是什么别具一格的自恋。 不过奇异地,谢图南的怒气瞬间就下去了。 且不说他信没信那什么双重人格的说辞,至少当下、此刻、眼前的这个“严潇尔”,他很确定是他正式初见的那个人。 仅仅是待在他身边,自己内心的安宁、充盈和淡淡欢喜,便油然而生。 不得不说一句神奇,明明是同一个人。 “你…如果真的不知道,那我可以告诉你。”谢图南做出了决定。就当是打个赌吧,他就再信这一次,赌错了不过是再被戏耍一次,但他便是永远也不会再信任这个人了。 不,他甚至会报复。报复严潇尔,报复严家。 一而再地羞辱他,他还代表着谢家的脸面,这已经不是私人恩怨了。 苍殊展颜而笑:“好。” 谢图南差点又不由自主地被这人的笑意感染,好在反应及时把眼角唇弯的蠢动压下去。他还没确定试探的结果呢! 于是接下来在谢图南的讲述中,苍殊终于知道了后续。 简单说来就是,谢图南那天从管家那里得到了“严潇尔”的联系方式,之后却是打了电话被挂断,发了短信不回,谢图南不是会胡思乱想的性格,只当是对方忙。 然后几天后,碰巧在街上遇见了,谢图南便主动上前问了。结果对方对他的态度很奇怪,陌生、冷漠、不耐,完全不像是个几天前还跟他相谈甚欢的人。 再来听听对方都是怎么跟他说话的吧: “没什么为什么,不想回就不回了。你不觉得你莫名其妙吗?我们虽然有婚约,但我们不熟,我已经很客气没把你拉黑了,以后也麻烦你不要随便来找我。” “哈?什么基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什么也跟我没关系,说完了吗?” “小孩子?我?哈,我管他们去死。莫名其妙。” “什么叫我是这种人?你不满意就解除婚约啊!” “是,我就戏耍你怎么了!你蠢你怪谁?”严潇尔是真的气笑了,从头到尾没头没脑莫名其妙,到底是谁戏耍谁啊?神经病! 他这一句是气话,却歪打正着地坐实了同样气头上的谢图南的猜测。 谢图南很少这样生气,一腔真心被辜负,想到自己隐隐期待起想要共度一生的人结果却有着能说出“我管他们去死”的恶毒心肠,想到自己被耍得团团转而对方却可能正在背后嘲笑他的愚蠢,谢图南感觉自己二十多年的涵养都要撑不住了。 他不仅感到耻辱、愤怒,还有一股巨大的失望。 这一次不欢而散后,就再无联系了。 听完了故事,苍殊心想,严铭温所谓的“幼稚把戏”,便也是认为他是想着先去友善接近再将人戏耍一把,企图用这种恶心人的方式让人解除婚约? 那确实挺幼稚的。 但更让人语塞的是,真正的严潇尔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当然前提是严铭温不知道其中细节,否则就会发现很多不符合人设的地方了。 “你都没感觉到奇怪吗,就算是骗你,‘我’也没必要装作对我们的谈话内容一问三不知吧?”苍殊对谢图南提出疑问。 “起初我是奇怪过,可后面知道‘你’都是骗着我玩,便想着你可能是对我们说了什么就根本没放在心上,过了几天记不清也是可能的。或者就是刻意那么说话,表示嘲讽。而且我那时…也被情绪影响了。” 谢图南转而又问苍殊:“你这次真的没有再骗我吗?说双重人格不是为了逃避责任?” “还不信呢?我铺垫这么多就为了耍着你玩,我有什么好处了?不过你对人保持警惕也好。我能说的也就这些了,好歹不能让我替人背黑锅。你要是信了,那下回可记得先分清楚人了。” 谢图南陷入沉吟。忽而问:“那我如何区分你们?我是说,比如名字?” “苍殊,我的名字。苍天的苍,特殊的殊。” 苍殊……谢图南不禁把这个名字放在心头咀嚼了好几遍。这姓氏还挺特别。 同时好奇到:“不同人格还真有不同的名字?” “回头你可以查查双重人格的资料。”懒于解释的苍殊多少有些敷衍地回答。而且他现在莫名有些烦躁,这地方的中央空调坏了吗? 苍殊都顾不上形象了,忍不住敞开了西装,解开了衬衫上的两颗扣子。 谢图南的视线不由被那露出的锁骨吸引,又不动声色地移开,非常绅士。“你很热吗?” “有点吧。你不觉得热吗?” 谢图南不觉得,但他还是认真感受了一下,然后才回复到:“温度正好。” 苍殊皱了皱眉,隐约觉得不对,但也没有多想,他代谢旺盛体温向来偏高。但他一时间也忘了,这现在不是他的身体。 大概算是误会解除后,苍殊就又开始寻找严铭温的踪迹了,这时扫到了目标,他便眼睛一亮准备告别:“我看到我哥了,我有事找他,就先过去了。” “严!苍……”罢了。谢图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下意识想要挽留,该说的可都说清楚了。 他看着苍殊的背影,心情尚余复杂的韵味。 然而还没看到苍殊走近严家大哥,半路竟是冒出来个程咬金! 苍殊停下脚步,没去看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侧脸看向拦他的人,根本不认识……不,这不是刚才那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还闹出sao乱、害自己差点被玻璃杯砸到的拽哥吗? 不得不说附身到别人身上实力真的大打折扣,本来五感就成了普通人,这身体也跟不上苍殊的反应。不然他若是不想,这人连他衣角都摸不到。 苍殊也没说话,虽然严潇尔的初始记忆里没有这个人,但保不齐是这9天里新认识的呢。 权望宸对着苍殊一挑眉,“你这小明星还能来这种场合?”又瞟了眼对方露出的锁骨,“还挺不检点。” 呵,这小明星混进这里勾引金主来了? 苍殊寻思这可能是认错人了,但也不排除这人认识的就是扮演林寒的严潇尔呢。不过不管是哪个,显然都不怎么熟,否则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个小明星”的背景呢。 还有事要办的苍殊没心情陪这人玩,虽然这大概率也是个重要打分员,但也往后稍稍吧。 “抱歉,你大概认错人了。我的身份应该还是够我出席这场宴会了。” 苍殊推开了肩上的手。 权望宸迟疑了刹那,却又是一笑,玩味得像戏耍老鼠的猫咪,“想蒙混过关?胆子确实不小。那你说说你什么身份?” 我恁爹。 苍殊觉得这玩意不好沟通,太自说自话了点。 但他懒得计较,赶紧打发了吧:“严氏集团排行……嗯!” 苍殊的话戛然而止,甚至闷哼了一声。他的脑袋在刚才突然一阵晕眩,身体里的血液感觉也是猛然间沸腾奔流!他从刚才起就觉得热,这一下更是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而且他现在总算知道他会觉得热的原因了,身体的热流都在往脐下三寸汇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好家伙,他什么时候吃伟哥了?! 总不能是严家想让他跟那谁、叫顾司君的生米煮成熟饭所以让他吃的吧?苍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男主林寒,重生报仇来的人会干出这种事并不奇怪。当然也不能就这么定罪,就严潇尔这性格,得罪的人怕是得有几个营! 很明显,他是在他这次苏醒来之前就中了春药,哦不,最迟说不定就是他喝下的那杯红酒呢,他睁开眼时那杯酒可就在他手里了。不然就算他现在实力再被削,也不至于发现不了谁当着他面动手脚吧? 但这会儿谁是真凶,又是怎么让他中的药都不重要了,不想社死就得赶紧离开这儿! 苍殊这下真是半点搭理权望宸的功夫也没有了,脱下外套挂在胳膊上挡在腹前,让下垂的衣服挡住凸起的裆部,便要绕开挡路的人往他看到电梯的方向跑。 权望宸被这人突然脱衣服的一套动作都给搞懵了,做什么呢这是?等等,莫名其妙唬住人后就想跑? 本来他只是觉得宴会无聊,看到个有点熟悉的人,便想来捉弄一番打发时间,其实也不是太当回事的。结果这么无视他,是不是太不给他面子了? “等等,谁准你走了?”感到不悦的权望宸伸手便要去抓人。 权望宸也是练过一些的,而苍殊现在状态还很不好,竟然真的叫这人抓住了胳膊。 比苍殊状态更不好的是他的心情,他这会儿yuhuo焚身脑子昏沉都感觉有些头重脚轻了,居然还有人来烦他? 他反手扣住对方的手腕,本想来个摔打的,结果发现这具身体力量不够,烦躁一起没控制住戾气,手上很有技巧性地一使劲,咔,权望宸的手腕就脱臼了! “!!!!”权望宸差点叫出来,忍得他咬牙切齿青筋都暴起了! 他左手托着软趴趴的右手手腕,想放狠话都不行怕开口就是狼狈的痛嚎,想追上去却浑身冷汗直冒不缓过这一阵连腿都迈不开! 这个人,他死定了!!! 一直观望着苍殊的谢图南看到这一幕都呆了,这疾风骤雨的展开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严…苍殊怎么会出手这么狠?而且苍殊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怪…… 谢图南很是担忧,既担忧苍殊的情况,又替苍殊担忧得罪了权望宸。他看了还抱着手腕一脸卡白的权望宸一眼,朝苍殊追了去。 但还是慢了一步,苍殊已经进了电梯。他只能看着苍殊的电梯到哪一层停下了,才进了旁边的电梯,赶紧跟上。 停在三楼出了电梯,谢图南刚好看见苍殊进了一个房间关上门,他连喊都来不及喊一声。 而权望宸,这人居然也是个够狠的,疼得眼前发黑的那一股过去后,他竟然扭着手又咔的一声给自己把脱臼的骨头接回去了!也真是不怕出错或雪上加霜。 这下他脸上真是一点血色也没有了,要不是靠着身后的柱子,怕是人都站不住了。 而周围注意到刚才那一出的人怕惹祸上身早已让得远远的,让权望宸能够畅通无阻地往苍殊逃走的方向走去。 一脸阴鸷的权望宸看了眼电梯停驻的楼层,左手几乎是用拳头砸着F1的按键让电梯下来。 隔着人群根本没看到这边的严焓雅还在找苍殊,想告诉自家三哥顾司君来了。而已经去迎接人的严铭温就更不清楚自己弟弟刚闯了什么祸了。 “怎么不接电话啊……”严焓雅看着手机,蹙眉喃喃。 … 苍殊是看着一扇开着的门就进去了,不知道是有人订的还是没人订的,反正屋里是没人。 进屋他就立刻锁了门,然后直奔卫生间,打开冷水。外面的拍门啊叫嚷啊他是一概听不到了。 也不清楚淋了多久,十几分钟?半个小时? 但不知道他吃的是什么破春药,还是这具身体抗药性太差,苍殊觉得药效简直一点没有缓解,还越来越强了!脑子越来越昏,好几次差点没站稳。 就这还冲个屁啊,还得小心别脚底打滑摔个半身不遂呢! 苍殊不冲了,从浴室出来。刚走到床边,晃了晃眼看向门所在的方向,那里好像站了个人? 他甩了甩越发混沌的脑袋,竟然都无法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只能出声确认:“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