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向净化突破
“怎么,回事……” 佐伊讷言茫然。 怎么回事? 是只虫看了就知道吧。 根本不用身后那些埃尔家的虫子跪着喊雄子大人,佐伊也再清楚不过。 能够解除雌虫狂化的,除了雄虫的精神联结,根本不做他想。并且,能够那么快渗透进一只S级战士的精神世界,并且清除速度如此显着的,九成是A级了。 所以,自己一直和一只A级雄虫在朝夕相处? 佐伊难以置信,以至于逃避般地给自己找理由:对嘛,就像和苍殊做的时候会出现X的信息素对方也能解释通一样,这次也…… 但是那一声整齐清晰的“雄子大人”又给这本就岌岌可危的自我安慰推了一把,轰然倾塌。 没法再自欺。 那么为什么? 苍殊为什么要骗自己,骗了他们这么久? 一开始或许可以说是不信任他们,那么他与苍殊甚至发生了那样亲密的关系后,自己也不配得知真相吗? 自己算什么了? 自己之前的挣扎,放弃正常的生活而选择与一只同性共度余生的决心,又都算作什么了? 苍殊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看着自己苦恼的? 小丑?可笑?好玩?愚蠢? 什么喜欢,感情,都是假的吗?自己这是被玩弄了? 对的……本来有虫子会喜欢自己就很奇怪了,雄子更不可能会看上自己的,雄子玩弄雌虫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么…… 苍殊是雄子。 A级雄子。 这世上最尊贵的、最高不可攀的存在。 与他云泥之别。 苍殊就是X吧。 突然出现的、没被记录在案的神秘雄子,一个月前被恐怖分子绑架,并于坠机事故中消失的雄子,如今全星际最为关注、关心的雄子…… 就是这位雄子,和他们这个平平无奇的佣兵团相处两个月,以雌虫的身份。 与自己接吻、拥抱、交尾,成为了恋人,以雌虫的身份。 然后,还被他呼来喝去,拳打脚踢…… 他都对一位雄子做了什么! 怎么可能会有雄子被那样对待了,还会对该虫抱有好感呢? 所以,这是报复吗? 骗身骗心之后再一脚踢开狠狠嘲笑,自己果然是被玩弄了吧…… 不论佐伊对自己的实力有多么自傲,但似乎这份高傲都没有一分一毫能匀到他对自己的感情问题上。对于有虫子会喜欢他,哪怕只是朋友一类的喜欢,他都纳罕置疑,更不用说是拒绝了他一次又一次的雄虫。 尽管被掩饰得很好,但,不被期待的出生,大概是佐伊这种不自信的根源吧。 ——他是不被期待的,他是不值得被爱的,这个认知被根植在佐伊最深刻的潜意识中。 佐伊现在极度矛盾,是他者绝不能感同身受的矛盾。 苍殊骗了他,他想要怒吼,想暴力相向,让欺骗他的虫付出代价,想揪着苍殊的衣服让他好好跟他说清楚。 雄虫骗了他,他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根本没有怨怼的权利,除了接受他什么也做不了。 两种截然不同的心境,水火不容。苍殊的两个身份根本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转换过来的,因为那不只是身份而已,更是感情啊! 矛盾撕扯着他,脑袋和心都一片混乱。 混乱到不知时间的流逝。但苍殊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佐伊还是立刻感应到了。 … 捂着胸口从雪地里坐起来的莫多昇,同样难以置信。 苍殊竟然是雄虫? 他们竟然一直和雄虫相处在一起? 莫多昇真的受宠若惊。 惊讶后,莫多昇先是一喜——这意味着,他可以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爱慕苍殊了,没有任何虫可以阻止一只合法公民的雌虫追求雄虫! 求偶行为确实是联邦立法支持的,毕竟对于看重繁衍的虫族来说,雄虫一只只都那么高贵冷艳了,雌虫再不主动点,那真是要完蛋。 但很快,莫多昇就丧了——真是得意忘形了啊,他竟然忘了自己是只屎壳郎了,苍殊是雄虫的话,他们之间的距离只会更远。 莫多昇眼里的光亮升起来不到一秒,就暗淡了,灰败顷刻笼罩了他。 …………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回生二回熟,明明萨昂德尔还是狂化的状态,苍殊进入其精神世界却并没有比上次进入莫多昇的精神世界多费多少时间。 转眼,就到了一个和风雪交加截然不同的世界。 满目幽绿,过分茂密的植被让阳光几乎透不进来,光线昏暗,又阴冷潮湿。周围全是参天大树,灌木丛比楼还高,藤蔓根根比腰粗,让人觉得仿佛误入了巨人国。 这里像是雨林,但苍殊也是去过两次国内的热带雨林的,与那给他的感觉有所不同:不仅过分安静了,而且植物的生长太过杂乱,就算野生比较自由,但在他、也就是他们一族的眼里,这很失序。 苍殊伸出手,想要去【读】一下植物们的“声音”。 这些虽然不是真的植物,但【读】的能力本质是读取微小纯粹的【灵】,这些植物就是萨昂德尔这只虫的精神化身,一只昆虫的【灵】,当然可以【读】。虽然这只虫一点也不微小纯粹,是高级生命体,驳杂的【灵】很难很难读取。 但是精神体的话,应该与本体会有所不同吧?至少试一试。 然而苍殊的手还没有触碰到树干,突然—— 倏—— 两支藤蔓从不同方向朝苍殊刺了过来! 苍殊双手一剪就抓住了藤蔓,这样的攻击显然也不是奔着取他性命来的,但是—— “嚯,居然敢对雄虫出手,脑子真是相当不清楚了啊。”苍殊笑。 藤蔓都自己送上门来了,那苍殊就直接抓着开始【读】了。确实是比读取植物更困难,但也并不是完全不行,有苗头就有奔头,苍殊沉心静气用自己【灵】的触须去接驳萨昂德尔【灵】所化的藤蔓。 读到了。 [好痛苦……] [救救我……] 苍殊传输寻找萨昂德尔的指令。 藤蔓试图隐瞒。 苍殊加重了“语气”。并且想到,藤蔓一开始的袭击,或许只是想要吓退他。而这,当然是萨昂德尔的意思,或者说想法。 藤蔓告诉了他一个大概的方位。毕竟只是比较混沌的【灵】,而且现在正是混乱不稳定的状态,当然不会像个人一样精准地告诉苍殊了。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苍殊看着手里的藤蔓有片刻的犹豫,但很快就丢了开,在雨林里快速地穿梭起来。 苍殊的身手本就好,更何况他从小适应了如何在森林里行动。虽然这里不时会有植物来阻拦他,但没有杀意的攻击很容易就能躲开,苍殊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就找到了萨昂德尔。 一只爬在一棵巨树树干上的巨型泰坦天牛。 “哇……”苍殊叹为观止。 这也太大了吧,要是趴在地上都像栋小楼房了! 苍殊目露精光,很想骑一骑这大虫子,酷! 不过好歹没忘了当下的情况该是十万火急的,便忍痛割爱让自己正经一点。然后朝大天牛喊到:“萨昂德尔!” 唰唰—— 藤蔓从四面八方朝站立在树下的苍殊刺来! 苍殊就像早有所料一般跳了起来,跳到了一根藤蔓上,跟着藤蔓一起往前跑,又在遇到另一根藤蔓或者有藤蔓撞上来时,便再次跃起,改换脚下的“道路”,也相当于是改换了方向和高度。 这样跑动跳跃的同时还要不断躲避侵扰他的藤蔓,他却身轻如燕,灵巧似猴。 不过几个呼吸间,苍殊就靠着藤蔓阶梯,来到了几十米的高度,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大天牛的身上! 毕竟是90度垂直的,苍殊便抓住了天牛的一根触角以免掉下去,而这,却让一直沉寂不动的天牛有了反应。 就像泰坦天牛这种昆虫本来那样,虽然足够强悍,但除非你故意挑逗它,否则是不会轻易攻击人类的。 但在虫族世界,一只狂化的泰坦天牛会保持不动,苍殊并不认为是因为生性温和导致的。直到天牛这一动,牵连了它腹部和六足与树干之间的黏稠树脂,便证明了苍殊的猜测—— 雌虫本能地不想伤害雄虫,但狂化的堕虫是失控的,在这种失控中,萨昂德尔竟然还能做到束缚住自己,避免攻击向苍殊——别忘了,这些树脂也是萨昂德尔的精神体现,是他的一部分意志。 而现在,被刺激到的大天牛,树脂是根本束缚不了它的,振翅的声音响亮得宛如螺旋桨,卷起的大风几乎要把苍殊吹飞出去!大天牛离开了树干,在空中翻转猛冲,企图把苍殊甩落出去! 苍殊如愿了,骑到了这个大家伙,360度转体简直不要太刺激!就是没有安全带坐过山车的感觉稍微有点刺激过头了,天旋地转让苍殊想要做出其他动作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试图像书上说的那样,用精神力去包裹虫型本体,融化之,消除之。 但怎么包裹?自己现在就是精神力的化身,难不成我要化作一滩液体,跟水银一样? 好奇怪啊,看着自己从人形变成异形。 苍殊决定暂时不做这么猎奇的设想了,而是分出自己身体内的精神力,化作无数银丝一样的细小触须,去缠绕、包裹住天牛巨大的躯体。 尽管天牛在反抗挣扎,但进行得还算顺利。然而预期中虫甲消融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倒是被包裹着失去自由的天牛,停止了翅膀的扇动,从半空跌落了下来! 屮艹芔茻!!! 精神世界里从几百米的高空掉下去会怎么样??? 苍殊一点也不想等悲剧了才知道答案。 临危往往会唤起下意识的反应,就好比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使用到木化那次一样,这一次也是如此。 满目的植物,就像上个世界拥有木系异能的他最得心应手去掌控的王国。所以,此刻,苍殊第一反应就是召唤树木来接住他们! 而植物们,竟也真的没有辜他的期待。 下方大树的枝桠突然凶猛生长,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音,以及树叶抖擞的声音。等苍殊他们跌下来时,转眼间窜高十丈的枝叶接到了他们!只不过天牛的重量让他们压断了树枝还在不断下坠。 咔啦卡啦,树枝被不断折断。 终于在这样缓冲了二十来米的时候,下坠停止了,天牛被卡在了一处树杈中。 苍殊吃痛地从天牛背上坐起来,看了眼被精神力包裹住但毫无变化的天牛,陷入疑惑。 哦,对了!书上说要感化雌虫! 可是怎么感化? 从里的经验来看,嘴炮是很有疗效的,术语称,话疗。 记得上一次,莫多昇的蜣螂似乎就听懂了自己的话,看来话疗法可矣。 “咳。萨昂德尔,是我哈,我是苍殊,你不用害怕,不用紧张,我是来帮你清除污染的,配合一下OK?” “……”泡在精神力里的泰坦天牛无动于衷。 苍殊:…… 对了,自己嫌弃粪土恶心的时候,莫多昇的蜣螂是有反应的,所以话疗要比较戳痛处才有用吧? “呃,萨昂德尔你这只发情的sao货!” “嘶!嘶!”泰坦天牛有反应了。 这是驱逐威胁、恐吓敌人的声音。 苍殊干笑。 哈,起码还是有效果的嘛。不过,自己这么说真的算感化吗? Emmm…… 不行了,太麻烦了! 苍殊丧失耐心了,跟个小孩子一样,也就三分钟吧。 苍殊觉得自己确实跟老妈说的一样,在氏族能力的理解上还缺点天赋。到“读取”那一步都还是没有问题的,比如他很容易就读取到了萨昂德尔的痛苦,但是在“沟通”这一步,始终不得法门。植物因为沟通了也做不了什么,所以这方面还不太能体现,而控虫的话,做不到“沟通”就无法进行。 没想到这个历史性遗留问题,到了这个虫族世界还能困扰到他,糟心。 现在情况紧急,不是给他研究怎么克服自身问题的,先把萨昂德尔救出来要紧! 此路不通,还有别的办法啊!他不是成功过一次么—— 那就,暴力拆除! 反正看莫多昇被直接撕掉虫甲也没什么后遗症的样子,那还干嘛舍易求难呢。╮( ̄▽ ̄)╭ 转头就干! 手指抠住虫甲的边缘,苍殊用出全力去撕扯。 泰坦天牛当然奋力挣扎,但苍殊如今知道自己可以控制这些精神化身的植物了,当然毫不客气成为了此方世界的主宰,反客为主让藤蔓缠住了天牛的肢体,相当残暴地让坚硬的树枝洞穿了虫甲相对薄弱的部分。 “嘶——嗷!!” 天牛发出痛苦的悲鸣,却唤不起苍殊丝毫的怜悯,巨大的虫子在狂轰滥炸的摧残下很快七零八落。苍殊用双手撕开一片头部的虫甲,露出了萨昂德尔昏睡的脸。 “呼——”苍殊神清气爽。 还是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适合他。 这时,萨昂德尔睁开了眼睛。 苍殊粲然一笑,“雪崩救了我,谢啦。” 然后就这么退出了这个精神世界,留下在残缺的天牛躯体里露出了脸和脖子的萨昂德尔,一脸震惊和复杂。 这一边,精神世界外,苍殊一睁开眼就立刻对上了佐伊的视线,瞬间头大。 总之,先道歉吧。 他一脸抱歉。 却不知他的歉意,在佐伊眼里完全变了含义。 ——苍殊为什么要对他感到抱歉? 因为玩弄了他,而现在游戏结束了是吗? 这个猜想让佐伊恐慌极了,加上他矛盾的心情根本还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用雌虫一样的态度对待他的苍殊,于是,他非常怂的,跑了。 苍殊:……??? “佐…”苍殊想要叫住佐伊。 就听到怀里的虫发出一声意味暧昧的闷哼。 苍殊这才又注意到,萨昂德尔还是发情的状态,他就这样丢下萨昂德尔去跟佐伊解释也不太对,还是先解决了眼下的问题,再等佐伊冷静些后好好谈谈吧。 叹了口气,苍殊再看向周围,就算撇开佐伊的问题不谈,突然掉马引发的麻烦也够他头痛的了。 稍远处跪了七八只埃尔家族的虫子,因为刚才对他们出手了,自知罪孽深重,都不敢直视他。 另一边,莫多昇一脸沉痛,偷瞄的眼神里充满眷恋和痴迷,但却同样回避他的视线,仿佛是卑微到自觉不配。 苍殊收回视线再低头,看到萨昂德尔饱含情欲的神态下,同样是难以言喻的复杂。 此方气氛,沉重而沉默,仿佛连风雪都寂静了。 萨昂德尔想要起身,“雄,雄子大人,我……” “别动。我带你去飞船。” “怎么可以让您……” “闭嘴。” 萨昂德尔乖巧了。 只剩下脚步踏进雪地、被寒风淹没而渐渐远去的吱嘎声。 所以说啊,以雄虫的身份来相处,一点也不好玩。苍殊默。 …… “你们……”听到动静出来的希利尔,出门就看到苍殊抱着萨昂德尔往里走,可以说是相当惊悚了,团长就算发情了也不至于会被苍殊得逞吧? 有雄子在,萨昂德尔根本不敢擅自开口,只能沉默。 苍殊没心情解释,让这只最能造作的虫子再搅和进来。便直接无视了希利尔,问萨昂德尔:“你房间没有床,要去我的房间吗?如果你不嫌弃的……”那毕竟是仓库改的。 “不!”萨昂德尔急忙表态,“是,是我的荣幸。” 希利尔简直怀疑自己听到的,头一次表现出了目瞪口呆。 更叫他难以置信的是,他公正无私的团长居然还提议到:“仓库太委屈您了,若需要床铺的话……” 萨昂德尔转向了开着门坐在轮椅上的希利尔,神情抱歉却绝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希利尔,恐怕要麻烦你,把你的床铺借用一下给……” “不用。”苍殊阻止了他,“你不介意的话,我觉得仓库挺好的。” 然后就抱着萨昂德尔走了,留希利尔在原地犹自怀疑虫生。他不知道自己不在场的这二十几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世界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魔幻了?? 苍殊听刚才萨昂德尔与希利尔的对话,差不多知道萨昂德尔是误会了什么。他是打算叫萨昂德尔自己解决的,可没想要跟他孤雄寡雌共处一室顺理成章为爱鼓掌的。 怎么说,他现在也是有交往对象的虫了嘛,这点立场的坚守还是要有的。 所以,在把萨昂德尔放到床上之后,苍殊就准备说明一下的。但他实在低估了忍耐到现在的萨昂德尔,对他的渴望了。以及,他虫生三十几年,一直以来对雄虫的渴求。 撕拉一声,结实的作战服就化作了碎布,虫子迫不及待将自己献祭出来,打开身体把自己情动的不堪统统呈现给雄虫,并发出羞耻的邀请: “请大人,赐予我恩宠。” 苍殊:…… 微微一硬,以示尊敬。 苍殊面上稳如老狗,心里却黄得一批。上一次,被蒙住双眼的萨昂德尔,这只被誉为昆虫界性爱机器的天牛,那在床上放浪形骸的模样,就这么重叠到了眼前这只门户大开的雌虫身上。 咕噜。 苍殊觉得虫生好艰难啊,为什么有这么多诱惑。 行了,别扭了,真够sao的,用手,只用手还不行吗! 所以说,男人这种东西啊,什么思想觉悟都见鬼去吧。从准备拒绝到上手,也就是视觉受到诱惑的功夫而已,那么,当触觉也受到诱惑,离亲身上阵还远么? 别说,还是有点距离的。 苍殊真的止步于手了。 所以尽管萨昂德尔已经充分得到了纾解,但却无法满足,并且十分介怀。他不该质疑雄虫的,可是他无法忍耐去求解:“您为什么不愿与我……” 是讨厌吗,毕竟他之前对苍殊的态度实在……可是讨厌又怎么会为他做到这一步? 不能怪萨昂德尔没有想到佐伊身上,当然不是因为把脑子也一并射了出去,只是在苍殊“成为”雄虫的那一刻起,所有虫就在用看雄虫的眼光看待苍殊了。那么,雄虫么,会为一只雌虫守身? 天呐,别说天方夜谭了,这样的想法都没有虫会萌生的。 所以,萨昂德尔在听到苍殊这样说时,才那么惊讶了: “不能过线,我还有佐伊呢。” 萨昂德尔说不出话来。 “看样子你的发情期也过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找佐伊了。” 苍殊从床边起身,突然,猛一个踉跄! 连忙扶住墙壁,苍殊立刻看向终端上的时间: 8月1日,00:00:16。 居然跨夜了!而且这一次居然这么早就进入了发情期!卧槽狗老天逼我出轨? 也许不是巧合,满屋子雌虫发情的信息素,对雄虫也不是没有影响的。但这些都不重要了,突然迸发的雄虫信息素,让本来已经平息的萨昂德尔,瞬间进入了更加疯狂的渴求状态! 并且,这股澎湃的信息素,顷刻间就以苍殊为中心,扩散至整颗冰魄星,并且还在持续扩散向这一片的星域。 失踪的X雄子大人,就这么明晃晃地暴露了他的坐标。 除了萨昂德尔,首当其冲的还属希利尔。陷入欲望的同时,惊诧裹挟着刚才萨昂德尔的异状在希利尔脑海中转瞬消失,剩下的只有恍然,以及巨大的惊喜! 希利尔也很诧异自己居然一点也不意外苍殊的新身份,他想,或许自己冥冥中早有所觉了吧。神秘又有种说不出的特别的苍殊,原来是雄虫——这种转变,一点也不违和。 自己居然被骗了这么久么,真是…… 那么,就是他了吧?就是苍殊了吧!一定是的,他就是祭司大人告诉我的,我的命中雄主!他希利尔能用生命发誓,一定不会有比苍殊更与众不同的雄虫了! 苍殊一定就是老祭司玄之又玄告诉他的“最特别的,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光”的雄虫了! 他终于,找到了。 希利尔露出了陶醉、满足又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推着轮椅,艰难地抵抗着身体的反应,从屋里移动出来,然后看着一号仓库的门,枕戈待旦。希利尔舔了舔嘴唇,心想先便宜捷足先登的萨昂德尔好了,反正一只雌虫也是不可能满足苍殊的吧。 然而,让他诧异的是,苍殊居然在这时、信息素刚爆发不一会儿的现在,从房间里出来了?!难不成萨昂德尔、那只身强体壮的泰坦天牛,在他自己的发情期里就已经精尽虫“亡”了? 这是个好消息没错,但没有发情的苍殊就让萨昂德尔招架不住了,自己这身体素质还有半残的双腿,比起萨昂德尔又更加不够看了……行吧,就算拼了被折腾掉半条命,他也要让苍殊干个爽! 然而颅内高潮的希利尔,却又这么眼睁睁看着苍殊半路转了个弯,走向了客厅。 希利尔猛个回神,按了轮椅的按钮往客厅去,还好是自动的,要是得推着轮椅前行,现在手软脚软的他恐怕寸步难行。 停在客厅的入口处,希利尔看到苍殊憋得青筋直冒,却无动于衷地坐在窗户前,望着外面一片雪白,脑袋微微转动,像是在寻找什么。 希利尔疑惑,好奇,他想啊想,想啊想——大抵他确实要比萨昂德尔他们更机灵、更了解苍殊一些,所以尽管答案在他看来着实匪夷所思了些,但他竟是真的猜测到,苍殊莫不是在等佐伊? 以及,苍殊出了房间,或许并不是萨昂德尔没办法伺候他了,而是可能根本就没有发生关系?这一切不同寻常的举动,只因为苍殊…认定了他和佐伊是情侣关系,所以想要…从一而终? 这多叫虫不敢相信! 然,希利尔是知道苍殊为了佐伊拒绝过莫多昇的,彼时他们虽不知道苍殊是雄虫,但苍殊自己却不受这层桎梏的啊,却自主地做出了那样的选择……所以,苍殊如今也依旧会做出这种事,似乎也不无可能? OK,他是可以接受苍殊雨露均沾的,不对,也说不上他接不接受,世间本来就是这样的……但,希利尔这一刻是真的很嫉妒佐伊。 真是傻虫有傻福,那么一根筋的暴力虫子何德何能得到了苍殊这样的爱重? 虽然不确定佐伊为什么没有跟苍殊一起回来,不过,管他什么原因,希利尔都希望佐伊现在最好不要出现了,否则……万一他的命中雄主为了别虫而放弃一片森林,尤其是放弃了他,那么他可是会很困扰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谁来说都是煎熬,但希利尔却越发能看到曙光了。 … 就算有了两次经验,苍殊也忍耐得并不容易。视线都有些模糊了,但扫视着飞船外聚集起来的虫群,苍殊还是能看清,这其中并没有那只他想等的虫。 他倒是想直接call佐伊的,不过终端的通讯功能在冰魄星是失效的。要不是许多仪器设备在冰魄星都无法正常使用,寻找冰魄花还不知道要简单多少,不然又怎么会有大势力带年轻子弟来磨砺呢。 苍殊看了下时间,00:37。 半个钟头了啊…… 佐伊再激动也不至于连他的发情日都忘了吧,何况现在满星球都充斥着自己的信息素,除非跑得实在太远,不然半个小时怎么也该跑回来了,只要佐伊愿意。 所以,这是不愿意了? 又或者遭遇意外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但如果是前者的话,苍殊也无话可说。 虽然没办法感同身受佐伊的心情,但不管是受到欺骗的愤怒也好,还是对自己曾经所作所为的懊恼也好,亦或者其他,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啊逃避能有什么用?处理情绪是需要时间,但也要随机应变啊,你男人都发情了你还自个儿躲着悲春伤秋,可还行? 苍殊虽然承认自己是挺渣的,但他做事也凭个问心无愧,这都给了机会了,如果想要,总该是要自己争取的。 他虽然喜欢征服,却不喜欢追逐。 门给你留着,你连推开门进来这一点主动都没有,那对不住,他苍殊本来也不是来跟谁玩感情游戏的,不存在什么爱恨情仇天雷狗血的兴致。 再给你八分钟,兄弟你自己看着办吧,爱来不来老子要忍不住了。 话说能忍这么久,苍殊还蛮惊讶的,之前怎么说也是满足了身体需求的同时,和本能做搏斗。现在可是连身体都在叫嚣呢。 稍微感应一下的话,好像是跟身处的环境有关?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能量在缓慢地渗透进自己的体内,让自己的精神更加强韧、清明。略一思考,苍殊就推测到,应该是这颗星球的特产冰魄花的功效吧。 倒是占了天时地利。 00:45。 Time over。 苍殊起身,大步流星地原路返回。 他看到了一直在后面发出各种声音sao扰他的希利尔,衣衫不整地坐在轮椅上,满面含春地望着他,并发出邀请:“敬爱的雄子大人,你需要我吗,我的身体可以任您享用~” 希利尔看着苍殊腿间那鼓起的一大包,难耐地舔了舔嘴唇。 苍殊却揶揄地把视线落在希利尔的双腿上,嫌弃:“瘸子还是好好爱惜身体吧。” 然后就转身往一号仓库去了。 希利尔:“……” 被嫌弃了。 讨厌,我可以的!我想要哇! “对了。”苍殊又忽而回头,无视了希利尔期待的眼神,十分不解风情地:“帮个忙确认一下佐伊的安全,别出事了就好。” 希利尔郁闷了。 雄虫发情不是很失控的吗?苍殊这么头脑清醒言行有序的,什么情况? 而且还这么惦记着佐伊……啧。 … 苍殊对于自己推开门看到的,有所预料但没所准备,所以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吃鲸。 萨昂德尔却是完全没想到苍殊会去而复返,他本来都陷入苦痛和追悔中自暴自弃了,现在却杀了他个措手不及。不禁懊恼自己的不矜持,一向深刻沉肃的面孔闹了个大红脸,半遮半掩地把手指从后xue里抽了出来。 “苍,大人,您还有…什么事吗?”完全被泡在苍殊的信息素里,萨昂德尔还要迫使自己保持神智。不知道说什么,此刻显得如此笨嘴拙舌。 苍殊就开门见山多了:“我想跟你交尾,你愿意吗?” 一句话炸得萨昂德尔猛然抬头,黑亮亮的眼睛简直在发光,巨大的惊喜完全淹没了他! “我愿意!”毫不犹豫。 “喔,谢谢。”虽然知道不会被拒绝,但该道的谢还是要有的,毕竟现在发情的轮到他了,是他需要得到帮助。 萨昂德尔简直惶恐,“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我的荣幸才是。” 苍殊无意在这个辩题上多做讨论,直接开始脱衣服。 “不用太紧张,我会克制住自己的,不会伤害到你。” “嗯……” 萨昂德尔觉得苍殊真的太温柔了。 到被填满的那一刻,他都觉得恍然如梦。 “您,啊…您不用顾及我,我可…唔!可以的,非常耐cao,您,唔…可以随意,呃啊……使用我的身体,我希望您…能满意,这就是我,啊…最大的满足了……哈啊……” “……”算了,鸡同鸭讲多说无益,“那就把你交给我,什么也别管了。” 萨昂德尔连连点头,简直晕眩。 沦陷只是一瞬间的事,从身到心地。 上一次萨昂德尔就知道与苍殊交尾很“要命”了,完美地结合了温柔与狂野,他那时似乎还感叹过,没想到圣扎迦利大人在床上原来是这样的。 他想,自己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苍殊吧,尽管这是一位特立独行难以捉摸的雄子,但也不能磨灭他真的很好很好的事实;尽管过程充满了戏剧性的误会,但结局还是…… 然而,他似乎,高兴得太早了。 淤积的欲望得以舒缓后,苍殊就逐渐在这场痛并快乐的拉练中找到了自己节奏。 况且开始啪了之后,四面八方包括他们摘到的那一包就放在床头上的冰魄花,那能够蕴养精神力的能量都在不断渗透进他的体内,越发凝实的精神力让苍殊理智的这一方越加壮大。 于是苍殊也有了兴致让这场鼓掌多点趣味,总不能一直默不作声做活塞运动吧,又不是打桩机。 他开始对萨昂德尔做出各种让虫露出痴态的爱抚。 他开始对萨昂德尔说出各种让虫脸红心跳的sao话。 一边得趣的同时,苍殊一边也有些无趣的遗憾,如此配合有求必应,着实少了太多征服的快感。尽管驰骋在这样一副强悍的男体内本身就非常叫人热血沸腾,但对于苍殊来说还是少些味道。 有点怀念佐伊了。 那只爆娇大马蜂一边沉沦一边强忍的模样委实美味,被调戏过头了还会想要抢夺主权,然后被镇压得神魂颠倒,发出毫无气势的怒骂,最幼稚的时候甚至会威胁要夹断他,事后脑子清醒了就咬着苍殊的肩膀,咆哮着像只恼羞成怒的恶犬,威胁他忘记,不许笑。 唔,可爱,想日。(*/ v \*) 就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享用这样的佐伊了。 唉,惆怅,拔自己头发。 再不济,那只恐怖分子也有点意思,虽然是乖乖躺着被日,但一副老子超享受你辛勤耕耘的rou样,就让苍殊很想把那玩意儿干穿了,玩成个破布娃娃的惨样一定超顺眼~ 这只大渣男,在跟虫啪啪的时候,居然还想着别虫。 想到好玩的地方,还笑出了声来。 萨昂德尔脑子现在是不太清醒的,看不出苍殊在走神,还当是在对他笑,心里甜甜的,忍不住问到:“您还满意吗?” “喔。”苍殊回神,“满意啊。” 一笑,忽然想到什么,反调侃到:“团长大人现在这么配合,果然雄虫的身份就是好使哈哈,想想你之前还想弄死我呐。” 苍殊以为会看到萨昂德尔急忙解释、道歉的,他倒不是想要个道歉,就是想调戏虫子玩而已。 然而,让他十分意外的,萨昂德尔呆住了,本来潮红的脸几乎瞬间没了血色。 苍殊:??? “情”商-250的苍殊,想到了雄虫的身份好约炮,却没注意到雄虫讲出来的话,字字都能往雌虫的心里扎。 比起苍殊调侃萨昂德尔之前想捏死他的事情,苍殊那一句无意的“雄虫的身份就是好使”反而更戳痛了萨昂德尔。 简直就像是在说,他萨昂德尔比起苍殊这号虫,更看重雄虫这一个身份,所以之前当苍殊是雌虫的时候,才愤怒到想要杀虫,如今却如此心甘情愿地躺在了苍殊的身下。 更露骨、残忍一点来,可不就是在说,他萨昂德尔只要是雄虫就可以,跟苍殊本身其实毫无关系吗? 这一句话仿佛抽空了萨昂德尔心脏的血液,惶恐到惊出一身冷汗。 他想要解释,不是的,但,但…… 但他绝望地发现,这不就是事实吗? 前倨后恭,不正是他做出来的吗?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实然,雌虫只为雄虫雌伏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萨昂德尔是无可厚非的,但是,这样细究的话,确实又有哪里说不过去,再者还有一个佐伊选择了苍殊而放弃正常的生活作为对比,也就越发显得萨昂德尔“势利”。 萨昂德尔懊悔极了,从感恩命运的厚爱,转而觉得命运是给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他想要证明给苍殊,自己为苍殊打开身体且如此沉溺其中,并不仅仅因为苍殊是雄虫的,他对苍殊,对苍殊…… ……同样心有爱慕。 因为挣扎、矛盾,不能坦率面对自己的心,强迫自己无视那些让他焦躁不安的悸动,才被精神污染抓住罅隙,无声无息侵蚀着他,以至于爆发狂化,险些沦为堕虫…… 但是,爱慕又如何,自己终究是选择了另一条路。 “你怎么了?”苍殊不明白钢铁硬汉团长大人怎么一副被打击过度心如死灰的样子,是自己哪里讲的过分了吗?雌虫面对雄虫真有这么玻璃心么? “呃,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都过去了,你别介意——还是说不够舒服才让你有空胡思乱想的?” 苍殊勾唇一笑,转移话题,还奋力摆动了几下。 “不,不…我没有介意,我怎么会……” “那你说舒服吗?” “舒服,舒…服……” 就是太舒服了,让他变成了一只失控的牡兽,任苍殊予取予求,沉湎其中,无法自拔。 所以萨昂德尔才越发痛苦。 因为,不论他多么想要证明,让他动情的并不仅仅是与雄虫交尾,然而在意识到自己有多么难堪肤浅的此刻,他也依旧无法因为心情的失落而身体冷感。 是啊,他就是这样一只雌虫,只要在雄虫的胯下,就不过是欲望的奴隶而已。 所有都是事实。 这就是天性。 越解释,不过就是越不堪而已。 他不配苍殊,远远不配。 现在还能交尾,不过是苍殊正好发情了而已,以后,以后恐怕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吧。这是最后的恩赐了,要,要让苍殊尽兴,也给自己留下可以珍藏一生的回忆吧…… 已经快要承受不住的萨昂德尔,让自己强打精神,为苍殊奉献一切。 啊,嗯啊,还要,唔嗯。 似哭还笑。 就这样,欢愉而绝望。 … “对了,我想进你的精神世界去求证一些事,可以吗?”苍殊突然想起一回事。 萨昂德尔一愣,这是愿意为他做精神联结吗? 别说可不可以了,简直受宠若惊好吗! “可,可以,请您,请您进入我的精神世界。” 惊喜又感动,随之是更大的痛苦和落寞。苍殊越好,就越是让萨昂德尔认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余裕去分心了,精神联结状态下交尾,感官会放大数十倍!如果雄虫不知节制,雌虫很可能会死的! 在苍殊的精神力渗透进精神世界的那一刻,现实中的萨昂德尔陷入了完全的狂乱。 而苍殊,把身体交给本能继续做运动,意识重回到了萨昂德尔的雨林中。 他想求证的事,在上次唤醒萨昂德尔时就有了些想法,不过时间不允许。 而现在,看着这雨林中疯长失序的植物,苍殊想要试一试“净化”——这是他在某典籍上看到的概念,一直想求证一下来着。 净化,和清除不同。 清除是去掉一部分污染,净化是让雌虫的精神世界恢复和谐生机。前者只要让雌虫化身不要被虫型本体完全吞噬就可以了,而后者,则要根据每只虫污染的不同来因地制宜,整顿整个精神世界。 工作量和难度,不可同日而语。 清除是治标不治本的,只有净化,才能够从根本上还雌虫一片精神世界的净土,只要不再大量使用虫化的能力,甚至可以做到终生不再有复发的可能。 只不过,“净化”并不是每一只雄虫都可以做到的,千年前还有S级雄虫,现在却只能靠A级雄虫愿意付出大量的精力、精神力的损耗以及承担反噬的巨大危险,才能靠水磨工夫把污浊一步步去掉。 可想而知,哪有雄虫愿意为雌虫做到这一步呢。 苍殊倒是无所谓麻不麻烦,他在乎的是能不能做到。虽然靠水磨工夫也能完成,但苍殊不想为此跟谁绑定了,他期望的,是一步到位。 别的A级雄虫不能做到,但苍殊不介意想得美一点,谁还不能当自己故事里的主人公了不是? 当然也不全是凭空臆想,苍殊是看自己原身本是一只F级雄虫,却因为自己的到来,硬生生突破了设定。那么,就当自己确实有光环,来试一试好了。 撸起袖子加油干! 首先,不想慢慢来的话,就需要一些突破性的做法。 苍殊站定,精神的触须从他身体里探出,穿梭进林木中,蔓延,覆盖,渗透……与这些精神力的化身接驳,交融。 【读】。 [好痛苦,好冷……] [啊,这是什么……好温暖,好舒服……] 苍殊露出满意的神色。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还不够,以他的精神力,不足以覆盖整个精神世界。 这就,先到此为止了吗? 当然不,这还不够! 苍殊咬牙,让精神的触须生出的更多、伸得更远!再远! 他已经维持不了人形了。 几乎是在意识浑噩的边缘,原本莹白透明的触须突然渐染上了淡淡的绿色。舒和的感觉如此熟悉。 【万物生】。 紧绷而勉强维持的精神力开始缓弹,游刃有余地铺散开来。并且在这满是绿植的雨林中,穿行得更加如鱼得水,交融得更加契合无俦。 更有外界冰魄花的特殊能量宛如受到感召一般,源源不断地来补充。 莹绿的、充满了生机力量的属于苍殊的精神力,盈满了萨昂德尔的整个精神世界! 黯淡阴翳的世界,仿佛有一盏明亮的水银灯在指引着萨昂德尔,让他拖着沉重而残破的身体,来到光的源心。 他的世界突来一场倾盆大雨,涤荡去阴霾和死沉的郁气。 暴雨过后,那些失序生长的植物不知何时都褪去了狰狞,恢复葳蕤健康的模样。 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洒下,点亮了此方世界,沾染了雨水的植物在光点中油绿发亮,清新的空气捎带上阳光雨水和绿植泥土的味道,在林中穿过。 肥美而亮着利齿的大鱼从河流中跃起,巨大的蟒蛇盘绕上树枝吐着蛇信,机警的鬣羚跳跃在粗大的树根间,偶尔低头嗅一下花香,一点动静就能让它跑开。 虫子和鸟兽的声音回响在雨林的各处,如此热闹,又如此安谧。 虫甲化作齑粉被风吹散去,不着片缕的萨昂德尔单膝跪地,仰视着那团光,宛如仰视他的神明。 四散的触须开始回归,飘忽的人形重新凝聚。 一只手从光团里伸出,抚摸到了萨昂德尔的脸颊。 “我做到了。” 苍殊的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开心。 而那对于萨昂德尔来说,充满着温柔的力量,救赎了他。 光团消失了,苍殊又这么毫无留恋地离开了这里,但是把光留给了他——他的世界,焕然新生。 眼泪从萨昂德尔的脸颊滑落,滚过苍殊残留给他的温度。 “是的,我的神明。” …… “这是怎么回事?!!” 冰魄星乱了。 所有虫陷入了震惊,看着这异象,除了惊叹便是说不出话来。 就在刚才,一波无形的浪潮以雷神号为中心荡开,整颗星球的天地间都出现了神奇的景象。 景象中勾勒出的影影绰绰的画面,树木葱郁,动物奔忙,全然一幅生机盎然的雨林生态图。莹绿的光如同化形的春风,在这片冰雪大地上编织、蔓延,宛如极光一般,辉映着模糊的光影,绮丽而绚烂,美丽得惊人! 这样的奇景足足维持了十数秒才消失。 惊叹得虫子讶然无声。 年轻的虫子除了赞叹和怀疑是否有什么宝贝现世,基本一头雾水。而见多识广的老虫子,才是互相交换着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难以置信和狂喜! 净化! 而且还是能产生“浮生图”的净化!是卷宗里提到只有S级雄虫才能做到的真正的净化! 难道这位X雄子大人,竟,竟然是,是……?!! 灭绝千年的S级雄子,难道,难道?!! 老家伙们觉得这个惊天喜讯简直快要让他们背过气去了!一只只气喘如牛,激动到了极点! 让身后被信息素撩拨得面红耳赤的年轻虫子们大为惊奇,老师/长老/军长们怎么比刚才信息素最浓郁的时候还要性奋啊,难不成年纪大了这方面的反射弧也能绕帝王星两圈? 对哦!信息素淡了!飞船里面的雄子大人发情期过了! 老家伙们在激动中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顿时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各个恭敬无比。 让小虫子们再一次疑惑了,以这些长辈们的身份地位,按说不该行跪拜这样大的礼啊?而且,人家雄子大人还没出来呢,马屁是不是拍早了? 满头问号跪在雪地里的虫子们,并没有等太久,就听到了飞船舱门被推开的声音。 所有虫,瞬间狂热! -------------- 卧槽,总算搬完了 接下来就是海棠模式了,啦啦啦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