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承前启后
一夜情。 一个古人当然没办法秒反应,但这种从字面就能读出意思的新词汇并不需要反应多少时间。 不过苍殊也不能从那张面瘫脸上看出更多东西,那既然如此,苍殊就当这人没生气好了。 “礼尚往来,做个自我介绍呗?”苍殊当然还是要认识下自己第一次的对象的,虽然这对象大大地脱离了他的心理预期,叫人犹自心梗。 那男人沉默了一下,然后:“谭烺。” “……哦。”苍殊猜的出这人身份不简单,不从旁人只言片语中拼凑出的来历看,就从安梓会把自己扔到这人身边来,苍殊就心里敞亮着。所以,他没指望能跟相亲似的把对方家底都问出来,就连这个名字,他都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那什么……”苍殊难为也有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其实他本人觉得这个场面挺逗的,但常识又告诉他自己该觉得尴尬会比较好,特别是看到对方露出的一小截脖子上的痕迹,他想自己不能这么没心没肺,再说了,自己搞了个男人,这纠结得太短显得自己不够直,受的冲击不够大似的。 “咳,首先呢,我先说一声对不住,昨天是第一次没什么轻重。”苍殊这会儿也不想那么没担当地把责任推卸给对方,说要不是你妄图搞我,我也不会搞了你什么的。 “我说了事后给你补偿,得罪了那个胖子的事日后再说,现在我先去弄点药来,处理下你身上的伤。” 苍殊丢开捂裆的破布,在地上抄了两下,扒拉出不属于自己的那一套衣服,他看不出布料什么的,但显然比自己那身乞丐装体面太多。“借你衣服穿穿,不然我还那身叫花子打扮,恐怕直接要被人撵出去。” 男人一声不吭看着他。 苍殊也就懒得搭理这闷葫芦了。 临了出门,苍殊又说了句:“放心,我不会跑路的。” 然后才推开门又迅速关上,对上十几双凑热闹的目光,心知自己虽换了身马甲,形象应该还是很糟,不好唬住人,那就怀柔好了: “各位乡亲,我…媳妇儿现在起不了身子,连我家老爷都体谅他先回去了,等回头我二人再跟大家打个招呼,现在麻烦大家散了吧,让他好生休息。” 先前有王老爷在,大伙儿都离得远远的,自是没能听清这边的动静,虽有几个人心觉不对,也没想过要站出来质疑什么。更多的吃瓜群众还是想这小哥体力真行,那可是个男媳妇儿,居然被折腾得起不了床……啧啧。 而那些昨天来吃席的人,所幸他们当时压根没注意这对新人,如今才发现苍殊在他们这穷乡僻壤里绝对当得起人高马大器宇轩昂,虽纳闷怎么头脸肮脏,但更感慨不愧是城中大宅里做事的,一个下人也这么出众。 把人打发了后,苍殊又找人问到了一些情况,一边往村长家走,一边默默嘀咕那声他自己叫出来的“媳妇儿”,谭烺那张纯男性的帅脸在眼前闪过,一阵鸡皮疙瘩就从苍殊的天灵盖窜了过去! 可是想到昨晚那人的风情,苍殊又觉得鼻热。 晃晃脑袋把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甩出去,苍殊辨认过方向,确认了最东面那家看上去最高大的院门就该是村长家了。 他问了几个人,知道这里的人受伤都用的是土办法,粗糙的很,比如用口水嚼吧嚼吧两口新鲜草药,就能吐出来糊在伤口上,这些他也算熟,毕竟岚姐没少带他接触大自然。那个男人显然也不是身娇体贵的,条件所制将就一下也可矣,但体表的小伤就算了,那个部位的伤,苍殊就算不懂医,也断不至于那么胡来。 药膏对于这个村子的人来说还是很贵重的,村里最有钱的就是村长,苍殊决定来试一试,实在没有,他就去镇上,只是就要多费些时间了。 所幸没让他失望,村长果然有些家底。 趁着那个王老爷跟这些人也没有什么深层的交际,苍殊继续狐假虎威地拿王老爷虚晃一枪,也诚恳地允诺了一些日后的好处。那村长也是个老人精,如果这两个年轻人真要在自己的村子定居下来,这一看就非池中物的小伙子如今小恩小惠就能攀个交情是再好不过。 于是两人和和气气地完成了交流。苍殊不仅拿到了村长家最好的药膏,还得了一小袋粗面。苍殊是真挺感谢老村长的,也觉得有些脸热,这老头怕是早看出来他跟王老爷之间不是说的那样了,不然也不会资助他一袋粮食,因为王老爷要真跟他们主仆情深,不至于什么也不给他们留下。 拿到东西高高兴兴地返回,苍殊到了家门口才冷静下来,发现自己考虑的太少。 脑子里想着事情,苍殊推开门看到谭烺已经坐了起来,完全袒露的胸膛上那满满的不堪入目的痕迹,都在控诉苍殊昨夜的暴行。 “你别乱动,我去给你弄热水。”苍殊把粮食和药膏都放到桌上,挽起袖子又出了门。 等苍殊离开,男人才又皱起眉。刀山火海他都能面不改色,这是多少年没有体会过的疼痛了?光是保持这个坐姿,便已不易。是内伤未好才如此不堪忍受的吗…… 他的视线落到那盒药膏上,忍耐住身体的不适起身去把东西拿过来。虽然不问自取不是他的作为,但他总觉得如果不自己动手,会发生些他更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苍殊回来的比谭烺的预计更早。 “乱动什么。”苍殊看了他一眼,端着一个怀抱大的木盆放到了床边,劈手去拿谭烺手里的药盒,却被后者躲开了。 听到谭烺鼻腔里一个短暂抽气,苍殊好笑:“知道你厉害,不过现在有点自知之明,东西给我,别瞎折腾。” 苍殊身手也不差,谭烺不跟他争,这回就把药盒拿了回来,随手丢在床头,然后道:“这里人都没有那种大木桶,只能让你将就下了,好在大叔很热情,把他烧好的热水给了我,我才回来这么快的,还有一个jiejie,把她给孩子做衣服剩下的新布给了我,干干净净的,可以给你当毛巾用。” “……”谭烺无言。 “……”苍殊无语。 对视沉默,竟是谭烺先开了口:“多谢,麻烦你先出去。” 明明就是这个人害自己这么凄惨,谭烺还是说了谢谢,不是他心善心宽,只是天性使然。 但苍殊不以为然:“就你这样,等你哆嗦起来水都凉了。”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掀开了被子。 谭烺比他反应更快来着,奈何身体条件跟不上,就这么的,赤条条地暴露在苍殊眼前。 苍殊更清楚地了解到了自己的禽兽。明明昨晚都坦诚相对了,现在脑瓜清明了再来看,那效果真是格外震撼。搞得苍殊自己都惊讶了,这人的身体素质是真好! 好吧,现在不是视jian人家的时候,苍殊想了想,在没弄清楚这世界是怎么回事前,自己大概还得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这屋里的东西就是自己仅有的一点财产了,虽然这床铺被子他全都看不上,还被昨晚的他们蹂躏得不成样,但如果不想睡床板,他还得好好留着。 于是乎,就不能让谭烺直接躺床上给他清理了,不然床打湿了让谭烺睡哪儿?对方跟他不一样,不能站一边自己玩儿等被子晾干。 而对方那屁股,大概也不能坐桌子上。对了,这里连把凳子都没有。 得,苍殊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把自己也扒了个干净,然后弯腰去抱男人。 “不用,我自己来。”男人躲了一下。 苍殊多少能感觉出来这人不是客气,是真的不喜欢被人触碰,但他本来就是唯我独尊的性格,当了几年的霸道总裁后,就更不容人忤逆了,毕竟独裁比朝令夕改更适合做领导者。 “听话一点,你现在干不过我,不想伤上加伤就别跟我矫情。” 其实男人如果真动手,不一定拿不下苍殊,但以他现在的状态,肯定会变得更虚弱,如果王老爷那边找来了,他怕是凶多吉少。 只是他不明白,“你没必要管我。” 苍殊一愣。是啊,是没必要,但如果不管他更觉得不对。“我们有过亲密关系的好吧,虽然你不是女人,但我还是该负责的,如果你不要,那至少让我把你照顾到好起来,我才过意的去。” ——我真是个好人,苍殊给自己发了朵小红花。 当然了,苍殊打赌这男人是绝对不会要他负责的,要不然,光是想想以后要摊上个男人过日子了,苍殊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了,大男人一个磨磨唧唧的,有人伺候你还不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谭烺觉得糟糕透了,被一个比自己小、比自己瘦弱的青年抱着半躺在对方怀里,任人上下其手地擦洗那些不堪的的痕迹…… 也不是丢人,不是羞耻,他早就没有这些东西了。 他只是,非常奇怪…… 人生二十几年,头一次被人这样对待。 他的生存方式叫他一直让自己保持可控的状态,这样才能让使用他的人用得顺手顺心,可是现在,他感到了未知,未知意味着失控。就是昨晚的“失控”,也在他的控制之中,因为他知道情有可原。 不行,要制止—— “别乱动。”苍殊钳住了影响他发挥的手。 制止失败了。 “我现在要洗那里,你…忍着点。”青年的声音还带着少年感,压低了凑到人耳边的时候有种独特的磁性。 谭烺唇线稍微紧了一分,但并没有表示反对。在他看来,要么一开始就拒绝干净,要么就配合好速战速决。 苍殊没能抽出多少注意力去满意谭烺的知趣,要他在清醒的状态用手去碰别人用来排泄的地方,还是蛮有压力的。可安梓还在脑子里冷嘲热讽教育他,给他科普零号事后护理的重要性。 在触碰到的那一瞬间,他诡异地回忆起了昨晚的触感。 那里已经肿了,他甫一触到,怀里的人就是微不可查地一颤。肿到发着不正常的高温,褶皱都有些凸出了,半干涸的黏液挂在缝口处,还起到了润滑的作用,苍殊带着温水的手指轻轻一按,就挤了进去,被更加高温湿热的rou壁包裹住,使用过度的肠道讨好般地吸附上来取悦这个来客,似乎在求它温柔一点。 苍殊迟疑了一下,回想自己的大兄弟油光水滑没有沾到什么不该沾的东西,便放下心来。按照安梓的指导,探入更深的地方,滑腻的液体被窄紧的、几乎严丝合缝贴合住手指的甬道挤出来,从艶红的xue口流下,蜿蜒过麦色的臀丘,越来越多,然后不堪重负地坠落下来,滴答落进水盆,浓得化不开。 把更多的jingye抠挖到xue口的位置,苍殊两指撑开括约肌,让那浓白的东西汩汩流淌出。 [这是蓄了多少年的量,你是禽兽吗?]连见多识广的安梓都有点瞠目结舌。 苍殊不想搭理安梓,手上的触感让他又尴尬又新奇,忍不住看了眼怀里的人,只是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谭烺的耳朵,也不见红,人始终这么冷静,叫苍殊有些不得劲。 他想看到昨天的谭烺,那种隐忍的,又不堪承受的沉溺与脆弱,刚毅帅气的男人,皱着眉发出压抑的猫儿似的yin叫,眼角泛着生理性的泪水,沉寂如死水一样的目光渐渐涣散,迷茫,甚至是露出毫不自知的痴态。 要命。 苍殊突然快速抄过旁边干燥的布,将人三两下擦拭过,然后就这么把人放到了床上。 “你等着,我去换盆水。”快速往自己身上套好衣服,苍殊抱起木盆就小跑了出去,笑得古怪又灿烂。 他速度极快,不过三五分钟就回来了,回来时看到谭烺咳得厉害,忙放下水坐上床给人顺气。 “咳,咳,不用。”谭烺推开苍殊的手,自己缓了过来。 苍殊收回手,问到:“你受了什么伤,还能好吗?”他记得那王老爷说过这人是受伤被他女儿捡回来的,可自己并没有看到什么外伤,大概就是…… “内伤,无大碍。”其实很严重,好生调养也要数月才能完全恢复,可这段时间在王府不得清净,倒隐有加重的征兆了。 苍殊在谭烺眼里不简单,他也就没必要完全隐瞒伤情了。 “哦。”苍殊不太懂这个世界所谓的内伤究竟是什么,要是跟他说内脏破裂或者断了两根肋骨啥的他还明白些。不过医生懂就行,他只需要把医生请来就好。 “现在好些了不,我们接着清洗,不然会发烧的。” 病人总是让人不自觉宽待,苍殊放软了语气,把缘由也讲了出来,没有人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尤其是一个看上去很有目的恨不得立刻好起来离开的人。 谭烺果然更为配合。 他半窝在苍殊的怀里,被搂住大腿,屁股浸在水里,又没有挨到盆底,尽管苍殊身后抵着床,谭烺还是赞叹苍殊的臂力惊人。 干净的热水被手指导入体内,温柔地洗刷着里面残留的异物。 等他再次被擦干身体放到床上,他舒坦得几乎要放任自流了。任由苍殊打开他的身体,将沾了温凉药膏的手指探入体内,直到药膏带给伤处的刺痛传来,他才皱起眉头,脱离那种陌生诡异的微醺。 “嗯……”指尖扫过肿得越发敏感的一点,惹得谭烺闷哼一声。 哼得苍殊心痒。 察觉到苍殊的不怀好意,谭烺忙出声制止:“住手!别…嗯~!” 他感到微恼,摄了苍殊一眼,“你!” 体内那两根手指却更加变本加厉地揉按那块软rou,药膏的轻微刺激更放大了性快感,又痛又爽,让谭烺整个人狠狠地弹了一下。 “出去!”他从未奢求过温柔,也没立场斥责苍殊的玩弄,可他就是出奇地感到了怒意。 “对不起我的错,我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苍殊立即认错。“可那里肿得厉害,必须要上药,我不乱来,你再忍忍。” 大概是青年的笑容太无害,谭烺竟又信了他的邪。不过苍殊接下来确实没使坏,规规矩矩地,可谭烺并没有感觉好到哪里去,最不堪玩弄的地方被反复抚摸,痛感之下,又酸又麻的电流窜入四肢百骸,软了筋骨,烧了神魂。 忍不住合拢的双腿给苍殊带来不便,他挤进谭烺两腿之间,那双肌rou结实的大长腿就立即缠了上来,夹住他的腰,和昨晚一样热情用力。 绞紧的肠道也带来了极大的阻力,苍殊一边柔声让与rou欲对抗的男人放松,一边无师自通地用巧劲按摩起来。看到男人早已半硬的性器,一手附上,技巧娴熟地撸动。叠加增强的快感让痛苦感越发稀薄,软化的身体总算能让苍殊快速地将药膏抹开。 在手指即将退出的时候,菊门再次绞紧,狠狠地吸附住苍殊的指尖,迎来了高潮。在昨晚已经射无可射的性器,经过短短几个时辰的休养,也只能勉强吐出来一点稀薄的精水。 男人软倒在床上,累极。苍殊都可怜他了,明明该好好养着身体的。 苍殊分开谭烺的双腿,退出来,安放好谭烺健硕高大的身体。 他分合了两下手指,看化开后淡黄透明的药水和无色微滑的某种体液,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就着盆里的水洗了手,再开始涂抹谭烺身上其他的伤口瘀痕。 等苍殊还了借来的木盆后,他才终于有时间去打理一下自己的形象。 顺着河流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苍殊脱下衣服走到了河里齐腰的深度。双手为了谭烺早就洗净,被衣服遮住的地方也因为安梓的作弊变得干净,如今也就是小腿和脸上因为伪装还脏兮兮的,就是那种长年累月的积垢,脏得发油发亮。苍殊特地借了皂荚,搓得皮都发红发烫了才把原来的肤色洗出来。 而在搓牛皮的同时,苍殊接收着这个世界的剧情和任务。 苍殊立刻就发现了比起上个世界,这次的剧情笼统了很多。如果说上次好比给了他一本几百万字又臭又长的全本,这次大概就是把几百万字的内容压缩到了几千字里,不知道删去了多少细节和剧情。 苍殊几乎要忘了安梓最开始就曾说过,仅限第一个世界有完整版的剧情。 这个世界还是从女主视角来的,比艾筱雪棘手的是,这次的女主上官歆是个穿越人士,而且性格冷静要强,看来不好糊弄。 剧情简单来说,就是女主白歆作为现代一个贼牛比的杀手,一朝失蹄被人暗算然后就魂穿到这个架空世界的庶女小姐上官歆身上了。女主一边跟恶毒主母和白痴嫡姐宅斗,一边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然后经过一系列狗血的经历结识了一大帮同样牛比的男人,最后跟欢喜冤家三皇子修成正果。同自己男人一起登上这个世界最高贵的位子,又在生下孩子继位后夫妻双双浪迹天涯做神仙眷侣去了。 苍殊在系统星河里同样没怎么看这种书,但他觉得和上个世界差不多,换皮不换芯。而且跟他看的那些男主文也差不多,都是升级打脸泡异性,区别就是女主文里头鸡毛蒜皮的事多了些。 而他这次的任务,【好人发卡皆是配】,得安梓提示,说的是温柔男配。 温柔男配,这是个曾被人狠狠吐槽过,但又终究被接受的设定。 确实,反正主角要搞暧昧,那种始终温柔以待、不离不弃、勾勾手指就能屁颠屁颠过来的好备胎,何必花费大量文字去建设他们的感情路程呢对吧?而且比起这种不咸不淡的人设,还是各种邪魅狷狂更带感。 “当初那些读者疯狂吐槽的时候,都叫嚷着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是大家的,说是怜惜男二这么好还没人爱,真要换了温柔款角色占戏份大头,看他们还干不干。”安梓不无恶意地抨击着。 苍殊没搭理安梓,他还在捋跟谭烺有关的剧情。 却奇怪地发现,谭烺是个没多少戏份的小角色。这叫他不明白,安梓把自己送到谭烺的身边做什么?还挑了那么个难以言喻的时间?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介入到了某个重要的剧情节点呢! 结果就是个反派王爷身边的暗卫,打酱油一样可有可无的角色。 在一笔带过的压缩剧情里,只说了康王和他的暗卫失散,在反派王爷遇到女主培养感情的这几个月里,暗卫就变成了背景板。当剧情走起来,王爷需要跟女主暂别时,所谓的一直在寻找主子的暗卫就冒了出来,像一种提醒一般,提醒反派不该沉湎私情,他还有大抱负要去实现。 可背景板暗卫的经历能丰富多彩成这样——受重伤,被美女捡到,再被棒打鸳鸯设计跟个乞丐滚床单? 苍殊表示严重怀疑。 “是你动的手脚?”苍殊质问安梓,“你图个什么?” 苍殊语气并不冷硬,他已经习惯这个导航的脾气并摸到了一点门路,虽然安梓确实爱搞事,但他也得遵守游戏规则。 “这是复活任务,是有附加条件的,这款系统里,附加的不是难度,而是初始状态。” “初始状态?——穷?乞丐?”跟上个世界的富二代身份比起来确实差很多,算得惩罚,“可这跟谭烺有什么关系?让我跟个男人上床,隔应我?” “你自己以后慢慢体会。” 又来了。苍殊心道。 “那你说,我上个世界怎么就攻略失败了?” 他仔细想过了,到了最后尹承傲都跟闵语馨结婚了,加上女主也移情别恋,男女主之间九成都不可能了才是。尹老太太没有因为阻碍男女主而做出影响公司形象的事,尹承傲顾全大局接受了商业联姻,南宫易没有因为爱屋及乌与尹承傲对立,北亦瑄放下了画笔直面了身份带来的责任……大家都没再感情用事,自己哪点没做对? 安梓知道苍殊在想什么,他带过的玩家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如果我说你一开始就显露了败相,你可信?” 苍殊一愣,眉头微皱。“你说。” “【全民标配恋爱脑】,标题是这样取的,核心就是避免主要人物感情用事,而你是怎么做的?你一开始就想着避免主角们产生感情,后来又认为得之不易的感情才显得珍贵所以想让主角们的情路走得平坦些,最后则觉得他们的感情其实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纯粹深刻,放任自流就能让他们认清现实……” 苍殊的眉头拧得越发紧了。“所以你想说,失败是因为我朝令夕改吗?” “还没发现么,在避免感情为重的任务里,你的所思所想所为却从头到尾围绕着感情问题。” “我…”苍殊一惊,被噎住了。 安梓说的是事实,就像解错的题在知道答案时的恍然大悟和懊恼,但苍殊还是一时难以完全接受。“就因为我一个炮灰思想觉悟不到位,主角们的改变就不算数了吗?” “就知道跟你讲意识流说服不了你。你自己看——” 随着安梓的声音落下,苍殊跟前半平米大小的水面,从波光粼粼的流动状态变得静止,倒映出苍殊的影像,看得他自己忽而一愣。 在失明前他亲眼见证了自己的成长变化,如今突然又变回了十几岁的样子,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就在他晃神的时候,静止水面上开始出现影像,小电影一般,还带声音的。而小电影的主角们,正是尹承傲几人,而电影剧情,则是从他“死亡”后开始。不重要的部分就被快速拉过,安梓把想让苍殊看到的,在十几分钟内便放映结束。 苏骁在墓碑前的深情告白,尹承傲对着个不倒翁倾吐爱意,北亦瑄日复一日看着他的画像坐成雕塑……这些精彩戏码,安梓当然没让苍殊错过。 看得苍殊脸色一阵变换,完全莫名其妙。 “有毛病吧他们!哪里弄错了?怎么就一个个都弯了?我想当他们爸爸他们却想跟我搞基???”苍殊怀疑人生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怎么一点没发现?还是说他的死刺激得这些人脑子不正常了?不对不对,自己跟他们感情没那么深厚吧?我没做什么引人误会的事吧?这种恋爱里人物的感情比较丰沛我能理解,可这一个二个的怎么都喜欢上男人了?还都是自己? 苍殊一肚子疑问,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明白你为什么任务判定为失败了吧?”安梓又嗤笑着教育到:“什么炮灰、主角,就你这么多戏份还叫炮灰?既然入戏了就是戏中人,自己懂得注意言行,什么‘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是来为你们逆天改命的’,嗤。”虽然中二又羞耻,但不知道无心撩人最致命的啊? 安梓说的是苍殊在机场对艾筱雪说过的无心之言,当然,苍殊早忘了。 “愿赌服输。”虽然想不明白尹承傲他们是怎么回事,但如果只从任务结果的角度来看,自己是失败了。 败得明明白白的: 四人离心;四人所代表的利益团体因为他的问题出现裂隙;而尹承傲也取消了与闵语馨的婚约…… 他“死后”,引线就埋下了,而爆发则是因为苏骁在墓碑前的挑明。 苍殊想到,似乎很久以前他还最放心苏骁,这个在原文中始终游戏花丛片叶不沾身的聪明人,认为对方是最不需要他cao心的,没想到最后却成了最不安定的火种,真是…… 老子自闭了。 “结果我不争辩,可这真的是一星难度的任务吗?同时要改变好几个人的价值观,还要不刻意,我都做到这一步了,死后都还能变个样,这样的难度都只是最低级的……”剩下的话他不想说出口,出口就是认怂了。但他确实也担心,这都才是一星,那现在这个四星还外加一个主线一个支线的世界,他实在有些信心不足。 然让苍殊没想到的是,安梓竟在凉凉地反问他:“谁说一星最低级了?” “难道还有零级难度?” 反问二连:“谁说那是难度等级了?” 苍殊一愣。 “不是难度?那是什么?” “通关率。” “……?!” 这一个理解岔了,意义可是完全相反了啊!他就不信安梓不是故意不说的!一般情况下谁都会认为那是难度系数吧! “安!梓!!!” 他想打人! 所以现在是啥,他第一个任务就是通关率一成的高难度级别,而他现在这个却是更简单的四星,他却因为担心难度太大而放弃了完全治愈心脏的机会!这一切都是因为安梓的知情不报!明明是该引导他的导航系统啊! 对了,他又想起件事。“这个新手礼包的复活机会,有几次?” “当然只有一次。” 苍殊咬牙。这样珍贵的机会,却就这么被他浪费在了最开始摸爬滚打的时候! “安梓,你这么任性,你的制造者知道吗?”可以返厂换一个吗? “当然知道,不然我怎么会是黑桃。” 恩?“黑桃?” 对了,他都忘了他当初就想问这个来着了。 “嗯哼。”这个话题上安梓倒随口就回答了苍殊,大概看苍殊受挫他现在心情好着呢吧。 “导航也是风格各异的,红桃都是叽叽喳喳的小白痴,梅花是没什么意思的老好人,方块是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闷葫芦,黑桃就是我这样的。” 哦,你这样的,嘴贱心黑爱搞事是吧?苍殊表示我懂。 “那小王呢?” “那是系统攻关率。一共六个分级,从高到低依次是J、Q、K、A、BJ(小王)、RJ(大王)。” “为什么都是以通关率来定级呢,一般不都是难度等级吗?” “所谓的难度又是什么?如果有人碰到自己最擅长的游戏类型,别人苦手的问题可能到他手里就是迎刃而解。” 也对,又不是高数和乘法表这种界限清晰的难易差距。 “那我问一下,大小王级别的游戏系统里,黑桃类导航是不是占据高比例?” “……”安梓沉默了。 苍殊露出扳回一城的得意笑容。 吵吵闹闹问问答答,苍殊从安梓嘴里了解到了更多关于这个非主流系统的事情,当然那些安梓不想说的他也撬不出来。 苍殊往回走的时候,还在脑海里不满安梓不告诉他附加的主线和支线任务是什么,说时机到了自然会被触发。 等走进这个破落的篱笆院子,他一眼就看到了谭烺扶着门框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身上还穿着他脱下来的那件红布“喜服”。 对方看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来,要不是苍殊身上还穿着谭烺的衣服,怕后者还要反应一会儿。 “你要去哪?”苍殊问。 “离开这里。” 苍殊知道,这位暗卫要去找他的主子去了。于是他开始思考,安梓所指的,自己和这个男人搅合到一起的所谓的“初始状态”,有多大的可能是暗示自己该跟着对方一起踏上接近主要人物的旅程。 而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触发支线任务:拖延谭烺找到李木深的时间,两年。】 苍殊没想到,这么快就触发了一个任务,而且是他想不通用意的任务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