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宿命(3)
yin奴贩卖是合法生意,这么捆着也是常有的事,因此,马车得以在官道上行走。 但官道不比宫道,他毕竟皮肤娇嫩,没有多久便觉得脚掌发疼,怕是要磨出血来,可马车还在缓缓前行,并没有暂停步履的样子,他身后的yin奴似乎并不觉得这有多艰难,百无聊赖之中,开始低声的交谈。 “你是哪儿来的?” “朔州……” “怎得到京城了?” “府上娶的新夫人不喜欢家里有yin奴,便挑着往远了卖了。” 三言两语低着声,带着被挑起的情欲,旁边的人也不管,只是觉得他们慢了的时候,便用鞭子抽一道,催促快些。 “你看,他长得真好看。” 身后传来评价的声音,月奴侧过头,知道他们在议论自己。 “你这么好的品相,主人怎舍得卖了?”身后的yin奴问,他不知如何作答,旁边驾车的小喽啰便笑出了声:“他呀,自己不听话,跑出来的。” “跑了?为什么?”惊异的声音传来。小喽啰吹了个口哨:“谁知道,他主人放他出来看灯会,还赏了好衣裳好首饰,可他偏偏要跑。” 面对接连发问,他沉默半晌,终于是轻笑了一声:“一时发傻,想不清楚,便这样了。” “依我说,你真想回去,就对老天祈祷你主人会来找你。”这人道:“反正你这么难得的样貌,主人也不一定会把你杀掉,顶多打一顿就过去了。” 他默默的听着,点了点头。 无非打一顿。 好像也坏不到那里去。 月升正中,马车终于在一个阔地上停下,商队开始休息,等天亮了再出发。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已经磨出了血印子,走了太久,双腿软的厉害,全身都透着无力的虚汗。 商队的人走到yin奴身边,不需要喊,那些yin奴纷纷弓下腰,用嘴为人解决问题。 他身边围的三四个,数量最多,大家还是对他最感兴趣。 他也温驯的张开了嘴,将性器含进口中。 伺候完了人,他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脚上的伤也痊愈了。只不过时间太晚,白日也没睡好,总是需要休息,只是用绳子拴着,长杆撑住,他们连腿也弯不下来,只能同马一样,站着歇息。 “好哥哥,我先闭眼一会儿,你且站着稳一稳,可以么?”身后的少年轻声哀求,他点头说了声好,他发现,所有yin奴说话时都卑躬屈膝,尽可能的讲着好话。 少年连声道谢,他仔细看过去,发现少年比自己伤的还重,还或许因为品相一般,便没人用他,他只能顶着伤站在那里。 他无言,只看着少年瘦弱的身形,倒像是买了后面两位白送的。他也用剔透的眼睛看着月奴,轻声开口:“你长得真好,各位爷都爱用你。” 爱用他算是一种yin奴的夸赞,他点点头,没有否认。 “若我能跟你这样便好了。”少年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睡去。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少年人微微闭上的侧脸,发觉他们连站着休憩也没觉得哪里不妥。 可能是自己太娇惯,所以这样实在睡不着,脑子里开始不断过这段岁月的影子。 二十余年皇太子已经如同酣然一梦,他现在也几乎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位主东宫的经历,他隐约觉得自己生下来就是yin奴,而一母同胞的弟弟是阿吉,只可惜,阿吉不见了…… 他思及至此,还是觉得撕心裂肺的痛。 他只侥幸的想着,若是独孤景铭能抓到他便好了,罚成什么样都好。 往日嫌恶的过往,竟然已经是最好的宿命。 怎会至此? 若人生重来,他倒宁愿自己未有太子这份经历,生下来便是yin奴最好,这样便不会张狂愚笨到这般地步了。 他胡思乱想着,又低声啜泣起来。 除了哭,他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了。 大约三更过后,三刀从马车里出来起夜,看见哭啼啼的月奴,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脸:“怎么这么娇气,看来你主人以前将你养的不赖啊。” 他点点头,还是在哽咽。 “不过也是,不对你那般好,不会给你这样好的玉簪和衣服。”三刀笑了一声,想转身过去小解,却看见了月奴被勾住的yinjing。 他低声想了想,问了一声:“你自出来之后,还没有放尿吧?” 他愣了神,摇摇头,或许是哭的太厉害,他竟把这回事给忘了。 “哟,不难受吗?”三刀抓住了长杆的一端,轻轻摇晃起来,这么一晃,那些小憩的yin奴也醒了,纷纷发出浪荡的呻吟声,他也被身后的长棍搅的呜咽出声。 性器伸出来的小勾在长杆的晃动下摩擦着尿道,yin奴都是这般放尿,于是没有多久,便都淅淅沥沥的尿了出来。 像是牲畜一样,淡黄色的液体从两腿之间落下,在地上盘成一个小湾,唯一的好处是,yin奴没有体味,尿液也没有腥臊之气,倒不是不能忍。他双腿发着抖,脸红的厉害,却只能看着自己狼狈的失禁,转过了头去。 “你们爽了就行,不必谢我。”三刀嘿嘿笑了一声,这才前去小解。 “好哥哥,你休息吧。”身后的yin奴在尿完之后站好了,站直起来,让月奴休息。 一切都很正常,他点点头,看着地上的尿渍。 发觉是自己矫情。 所有yin奴应当都经历惯了,他也不会例外的。 他闭上眼睛,试图学会做一个好的yin奴,用站姿入眠,可就在他将将闭上眼睛时,他似乎听见不远处传来马蹄声。 他起初以为是幻觉,可马蹄分明越靠越近,如果没听错的话,应当是一支小队奔袭而来。 他睁开眼睛,朝声音的方向望去,终于在清冷的月光下,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穿着明黄色衣襟的身影。 他一时狂喜,觉得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主人?”他喊出声,想要转过身去看,却做不到,只能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 马蹄声惊动了商队,蟒爷还以为遇上山匪,握着刀从车厢里跳下来。而远处而来的,分明是一队训练有素的骑兵,穿着玄色的衣衫,骑着西域的上等良驹,中间拱卫着一个穿着黄衣,身上绣着金线的年轻人。 年轻人不怒自威,冷冷的看着周围的所有人,方才将月奴性命捏在手中的蟒爷在他的威慑下,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只看着他勒紧马绳,停在了商队面前。 旁边的卫队长拿出一块金色的令牌,蟒爷只看了一眼便跪地下拜,他的声音亦在发抖:“草民参见——” “不用了。”一声轻语,更比雷霆之势,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年轻人看着他们的眼神如同草芥,环视着周围。 终于,找到了那个狼狈,甚至有些脏乱的身影。 独孤景铭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眼神微微动了一下,立即有人心领神会,走上将长杆砍断,解开他身上的绳索。 “主人……”月奴双腿疲软,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几乎感激涕零的看着他:“您来了主人……” 他骑在马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月奴,他还从未见过月奴用这样可怜这样感激的眼神看他,仿佛他就是救世主,不停的喊着他,期待他的回应。 他本来就是救世主。 独孤景铭不禁觉得有些得意。 只是月奴终究算逃奴,独孤景铭听闻他被带出了城外就开始提心吊胆,一路上紧张着月奴会不会因为脾气太差被那几个商贩一刀砍了,现在最想做的事是把他抱怀里安慰,但思来想去,觉得总得有些主人的威严。 “跑的挺开心。”他抛下一句话,就看见月奴身体吓的发颤,一双眼睛红的厉害,似乎又要哭出声去。 忍不住,终究叹了口气,让人将准备好的麻袋扔到他面前:“自己钻进去,跟朕回宫。” 他的马蹄轻转,低下头看着那几个抖如糠筛的商贩,想来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天子的yin奴也能逃跑。 “你们几个。”独孤景铭开口,蟒爷将头伏的更低:“虽然拐走了朕的私奴,但按我朝律令,是他逃跑在先,因此你们不算有过,朕既为天子,总不能强加罪行。” 他此话说完,众人纷纷谢恩。 “只不过这种事,毕竟不雅,就不需要别人知道了。”他吩咐下去,几个侍卫递来两张千两的银票,蟒爷连忙膝行过来双手接过,接连谢恩。 那几个yin奴也看的呆了,大气也不敢出,与月奴攀谈的少年只直愣愣的盯着月奴,他只觉得月奴走运,只是没想到走运到这个地步。 天子的私奴……还能劳烦主人大驾,亲自来寻。 少年只觉得艳羡。 独孤景铭并未管任何人的想法,凡夫俗子于他面前不过蝼蚁,他不必在意蟒爷三刀究竟有什么心思,更不必在意几个yin奴有怎样的想法。 他只看着面前的月奴,他发现月奴从没有这么乖巧过,低着头,自觉地让侍卫将他捆成了一个粽子,他觉得再吓一下他:“你怎么这么脏,该不会是被碰过了吧?” 语气冷冷冰冰,他看见月奴慌忙抬头,在一眼即可看穿的紧张之后,小心翼翼的摇头:“没……没有……” “行吧。”他似乎勉为其难的点头,对侍卫下令带回,只见月奴将被装起来之后,无比小声的哀求。 “主人……” 月奴终于愿意乖乖巧巧心甘情愿的喊主人,真是艰难,独孤景铭不由得感叹。 然后他就听见了自己忽略了的,又很烦的另一个名字。 “阿吉……阿吉被卖走了,您能将他买回来吗?” 他听见这个名字,说不讨厌是假的。 月奴已经很小心了,但实在是想问,就怕晚了一点,再也见不到阿吉了。 他现下什么叮嘱都想了起来,再不会恣意任性,他记得阿吉说,哀求主人不要太着急,免得被厌烦,最好循序渐进,最最好,是让主人满意的时候,再求。 现在说,好像太突兀了。 他患得患失,开口便有了后悔,果不其然,独孤景铭皱了皱眉,笑了一声:“你见到我,就为了说这个?” 独孤景铭是被气笑的,但他也没多恼怒,但在月奴的耳中,只知道主人不高兴了。 “不……不是……”月奴连忙摇头,将头低了下去。 “等你学乖了再说,你放心,一个yin奴没那么快死。”独孤景铭让人将他装好,扔在了马背上。 马奔驰起来,他在上头晕的想吐,但一句话也没说,甚至没发出一点声音,就怕旁人听了不高兴。 又是夜尽天明,他看见光亮从布袋外透进来,似乎是黎明将至了。 等学乖了再说。 他已经乖了,只是希望能表现好一些。 他在马蹄声中感觉到宫宇将近,他现在却觉得安心,只求阿吉也能回来。 若我做好一些,阿吉或许就能回来了。 所谓的做好,便是温顺的跪下,柔和的分开双腿,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主动一些,笑的甜一些。 这边是yin奴的宿命。 他唯一的景愿,便是命里还能有个阿吉。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