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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中人与开箱

    整个卧室真正能用来展示旖旎春色的空间并不大,除去加起来零零碎碎几平米,用以摆放各个视角摄影机的位置,也就剩下一张素白的双人床供张大雕这个一米八的大个施展身体。改造后的房间虽说依然是银白色的风格,但以灰黑色为主的各式布艺和生活化的装饰品点缀,总算使得这房间没那么像一间高科cao作室了。

    玫瑰花瓶,后现代绘画,立柜衣架,台灯立灯……算得上是这个主要以jiba为生的俗人最高的艺术成就了。这种比较动脑子的事情,一般都是交给专门负责场地布置的同事去处理的;但奈何这一单人家不让带团队,只能委屈一下张大雕了。

    从洗浴间走出来的倒霉蛋,看着这装潢没来由地叹了口;至于捂着下巴估算了一下拍摄流程和角度后,更是喟然长叹。

    先不算这个神秘的同事,就算他配合,两个人能玩起来的空间也不是很大——早知道自己就该在路上多和小刘玩一玩放放火,但凡这新同事不给力,这一身邪火恐怕要一直烧到明日晌午,日上竿头。

    随手拍了拍银白色的金属门框,一扇如烟雾般弥漫的同材质大门凭空在缺口处缓缓形成,浴室的灯光渐渐消失,最终被这道暗门吃干抹净。

    张大雕虽说已经在这房间见识过不少稀奇玩意儿了,但这门还是足够让他驻足观看啧啧称奇——毕竟只是个做色情主播的网黄没见过什么世面,这架势估计除了在NASA和好莱坞zuoai,是没啥实现的途径了。

    不愧是上流人士们选择的地方。

    丝绸浴袍先是随意地摊开在床上,张大雕仿佛从正对床上方的天花板镜面中跌落,深陷在柔软床垫里。

    从镜中出生的雕像肆意地舒展着身体,欣赏着自己的肌rou骨骼在一片白茫茫的色彩中游走,掀起丝滑的波澜;直到这所有的涟漪,汇集在微微泛黄的白色内裤之下,拂过一条蛰伏在繁茂山林之中的巨蟒——便敛去了悠然的风波,重归躁动不安的寂静。

    张大雕用食指碰了碰镜中的大rou,因敏感而抖动的蛇头回应着他略微的失神。

    “md,早知道这布置有这效果,上个月那一单估计还能赚更多。”

    嘟哝了几声,他不争气地揉了揉自己的玩意儿,又不得不坐起身子开始调试机器。

    干活重要。

    所有的仪器调试完毕之后,张大雕还是没等来任何搭档要出现的动静——无论是敲门声还是按铃声,又或者他之前经历过的颇受惊吓的方式——直接从床底密道出来的。

    僵硬到动一下就发响的脖子显然不足以证明是他业务技术有长进换得更快了。

    挠了挠头,碰到脑后那个被工头植入、长得像青春痘一样的收发器后,张大雕这才想起来这房间的cao控方式——新一代人工智能嘛,科幻片青春版。

    心里想一台肾X,打个响指。

    果然出现了一台肾X,并愉快地在旁边冒了一个虚空屏展示转账画面,减号后面的数字看得张大雕嘴角直抽抽。

    看了眼满地情趣用品和卫生纸,受害者直呼这群土豪抠搜爆表,真的是除了工作道具一个都不报销。

    悻悻地往身上擦了点油,又画了个和剪辑妹子学来的素颜底妆,调整好弹道位置的张大雕这才坐在长枪大炮前清了清嗓子,拍手打了个卡。

    “晚上好……”

    草,没戴口罩。

    “晚上好各位,疫情反复,记得防护。核酸已做,大家放心……”

    时间在一个个镜头旁的红点中度过。

    录了两三个样式的开头之后,张大雕已经自动进入了直播的状态,开始狠劲地对着自己的rou棍撸管,还时不时低着头嗦两下guitou,拽两下沉甸甸的卵蛋;平日里信手拈来的套词一个一个上,反正满嘴夹杂着呻吟的sao话能让镜头前的观众做好前期硬起来的准备工作就行。

    这么自娱自乐地唠着嗑、撸着炮,结果这次却连yin水都没来得及出来。

    急切的敲门声来得很突然。

    张大雕骂了一句,只能摒弃杂念把美好的rou体抛之脑后,去想一扇冰冷的黑色客房门。

    门很快出现了。

    门也很快被打开了。

    门外的保镖显然没想到自己要见的人就是拿jiba抽脸的那位,张大雕自然更想不到;但是这几年声色犬马还是对他身体有影响的,反应力慢了人白皮帅哥不少。

    当然,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张大雕的反应力不如年轻时候,阅历自然要比年轻时候多不少;这种抵着门怒视你骂骂咧咧的壮汉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比如一个投怀送抱的吻,又比如用自己坚挺的大jiba在他的牛仔裤中间的凸起左蹭右蹭。

    保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指了指旁边一个白色的透明箱子,有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

    张大雕有些意外。

    怎么你们有钱人现在玩得比我还野,小玩具能满满装一箱子?

    白皮帅哥手上的动作没听,一进门,边说就边把箱子抬到了床边;张大雕满脸疑惑地打了个响指,试着说了几句项目流程的安排,也叽里呱啦地说起了中文。

    于是乎两人在镜头前上演了一番精彩的鸡同鸭讲,堪称调剂英专生上外教口语课的典范;最后还是人脱得只剩下内裤的“外教”停了嘴,做了个国际通用的听不懂手势。

    张大雕看着这白皮二哈,和床上那看不清内容的透明箱子,只感觉头又开始痛了——奈何身旁都没个剪秋端茶倒水——剪秋也没用,又不会外语。

    笑话,张大雕几年没出过外勤,之前英语法语讲得有多溜现在就忘得有多干净。

    “Do you want to fuck?”

    这一刻,两个火热的人终于露出了跨域民族种族和文化的笑容,实现了地球村的伟大构想——两个心知肚明的笑容,解决所有争端,无需语言就能视线人类的交流。

    “yeah~”

    不得不说大老板的保镖职业素养还是很不错的,尽管交流不是很通畅,张大雕还是尽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了比较可靠的情报。至于这位帅哥得知房子里有摄影机仓皇穿衣逃窜的样子,靠在床头的张大雕就全当没看见了

    倒霉的白皮帅哥在门口慌慌张张地穿着裤子,口不择言地问了好几个“who”,还心有余悸地指了指那群镜头。

    “your boss.”

    带着羊角道具的恶魔打了个响指。

    “robot……啥意思,真整了个机器人让我上?我就说这种项目计划书写得含含糊糊的玩意儿不能接,回去就把那个死商务开了……”

    张大雕不禁有些恶寒,自己虽然对外宣称棍比铁硬,但也没人傻到信以为真吧……

    于是乎他便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说是透明的箱子。

    箱子的材质像是玻璃,但显然这材质不像世面常见的双层玻璃那么坚硬厚实,又相较于橡胶塑料PVC多了些金属的光泽;整个体积不大,估计堪堪能放一个小型的家用微波炉。最上一面带着金属轴承和指推按钮,和一排黄豆那么大的空,看着倒像是盖子。相较于刚看到的一瞥,整个箱壁已然雾蒙蒙得多了一层水雾膜,像极了过年时候小屁孩们玻璃窗户上呼出来的冰花。顺手托着疲软的yinjing,张大雕半跪在地上打量了这玩意半天,仔仔细细每个面看了个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刚擦完身子的张大雕这次也懒得再涂油穿衣了,赤条条得一身轻松,摆好姿势双臂用力,把这个神秘的透明箱子抱了起来。

    有些重,好歹六七十公斤了。

    这是张大雕的第一反应。

    温热,就像曾与自己欢愉过的一个个身强体壮的胴体。

    这是张大雕的第二反应。

    真等到张大雕需要作出第三个反应的时候,他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他这么干抱着,燥热的呼气从嘴里四散而逃,划过他自己结实充血的双臂;却不知道是不是被气流拨弄得,鸡皮疙瘩上的汗毛都在微微摆动。他能反应过来的是口干舌燥,只是喉结吞了又吞,没咽下一滴口水。

    人类的大脑时常会牵引自身的记忆区,用一些明明再熟稔不过却不得不被雪藏的经验和知识,帮助宿主在某些特定的情境下重回历史:比如张大雕清楚地记着自己刚出校门的时候,虽说已经被单位分配了不少诸如“田径体育生”的假身份,但正儿八经的工作他还是参与过不少的。

    有段时间他天天把自己泡在浴缸里,但身上的血污似乎怎么样都搓不掉;血腥不再是任意一种仿生液体所能够模仿的,因为那种人体组织的触感即使是干干净净了也足以让人刻骨铭心——小时候就有人说他这胆子这辈子都别想当医生,还是挺有依据的。

    估算一下,这个季节,尸体降到室温的速度自然不会比他和老外zuoai的时间短。

    再估算一下,这个时代,仿生机器人怎样也到不了如此真实的程度。

    柔和的光线下,躲在暗处的镜头并不知晓人类面对未知的反应,它们只是忠诚地记录着一切——闪着猩红的光点。

    赤裸的男人宛若古希腊的雕像,但显然他手里奇怪的箱子并非古典健美用来展示雄姿的道具;他在这孤身一人的寝室矗立了一阵,抱着箱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膨胀的胸肌隐隐约约在这箱子后上下起伏,血管的纹路逐渐如秋日的爬山虎顺着粗重的呼吸向上蔓延,直到最白皙的脖颈,牢牢捆绑住。

    镜头的凝视自然无法记录下这背后复杂的情绪。

    它所能展现的,只是身材姣好的赤裸男人逐渐血气上涌,青筋暴起——甚至连面容的血色都逐渐被吸走。

    张大雕看向冰冷的镜头。他的视力尚佳,能看清里面的自己小小一个。

    他又抬起头。

    藏在镜面里的熟悉面孔,也正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良久,他像是认命一般叹了一口气。

    全靠那台他进房间就开着的ALEXA灭了他想把所有摄影器材全砸了的冲动。

    “不至于不至于……冷静、冷静点……肯定是仿生人!这么高科技的房间都出现了,这个画风下出现个仿生人也没啥问题……冷静……”

    有力的长腿三步作两步登上了床,张大雕的上半身却稳稳地抱着箱子。他面色肃然地找了个角度,郑重其事地按着那份项目计划表上的要求,将自己的“同事”小心翼翼得摆放在清晰的打光位置下。

    光圈停在透明的盒子上,像是用以观察受精鸡蛋的聚光灯。

    隐隐约约的人体轮廓浮现在光影和浓雾中,骇人的扭曲体态更是让张大雕呼吸一滞。

    “草他妈的!”

    这么小一个的箱子里真要是卷巴了这么一个活人,也早tmd全身骨折而死了吧!

    虽然场面足够像生命的新生,但张大雕着实是提不起一点男欢女爱的兴致。

    坐在床上硬撸了几下jiba,张大雕靠着精虫暂时上脑短暂地压制了自己的理智,勉强算是做好了思想准备;他不由得任由自己的身体通过深呼吸来调整状态,然后一步一步郑重其事地按照预想的走位爬上了床。

    他最终在柔软的床垫上膝行到了箱子的背后,顺势盘腿坐下。

    张大雕从未觉得自己是如此的紧张,也从没想过自己的血管是如此抗压,能顶住自己快要掉出来的心脏泵上去的高压血液。他下意识的捂住了guntang的胸口,确认自己不是身处临死前的幻想之后,才呸了两下左右手掌,将大拇指放在了按钮之上。

    顺着肩头的方向,两手的大拇指分别向相对的两侧滑动。

    “咔哒……”

    呼吸声里传来机关转动的微弱响声。

    那一条缝里传来更微弱的男声娇吟,盖过了张大雕的呼吸,也盖过了他的心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