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让我也听听故事

    林沐心嗫嚅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原来林殊和全都知道，一直以来他自以为的艰难付出在别人眼里只是笑柄，“哥，我...”

    “我不是你哥。”，林殊和坐回沙发，“我父亲叫彭枫，我叫彭殊和。林沐心，你搞错了，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同一条道路上的人，你再怎么让我，你家也不是我家，你爸妈也不是我爸妈。更何况...更何况...”，林殊和咬着牙，“更何况是你爸杀了我爸！”

    “...”，林沐心听不见任何声音了，眼前一片白，他想晕死过去，可他还是站在原地，林沐心咽下口水，短暂的耳鸣结束，晃了晃脑袋，冲着陆砚担忧的眼神摇摇头，“你说什么？”

    “啊？原来这一段儿你不知道啊？行，我今天有时间，我给你讲讲。幻城，是我爸研究出来的药方子，当初你们林家药厂急需一笔钱，爸他...”，彭殊和狠狠一咬牙，“是你爸他和我爸说了这件事，我爸偷偷摸摸卖了一些，把赚到的钱都给了你爸。可你爸、你爸他竟然在东窗事发后把我爸推出去当替罪羊！！他杀了他！！还把我带回了家！！我！！竟然叫自己的杀父仇人是爸爸！！林沐心，你们一家都是伪君子！是蛇蝎心肠的人渣！”

    “阿沐！”，林沐心身形一晃，被陆砚搂在怀里。

    “你骗人！你骗人！”

    “我有没有骗人，你把你爸叫来，不就全清楚了吗？”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陆砚，这不可能，陆砚...”

    陆砚扶稳林沐心，问：“旧案我不在乎，现在这一桩是怎么回事？”

    “你们查到了多少？让我也听听故事。”

    “药粉...”

    “它叫幻月，谐音就是欢悦，是不是很好听。我起的。”

    “...变态。”，陆砚接着说，“幻月最初是在肿瘤科出现，我猜想你是卖给肿瘤末期的病人试药，一般肿瘤末期没什么有用的医疗手段，只能靠杜冷丁这样的禁制药。可药是有限的，药物反应更是有限，所以幻月成为了盛极一时的代替品。这个试验点在东方医院，你和院长又或者某些高管达成了协议，他们定期在你这里拿货，其实主要是为了幻月。巧合的是，捅你的人的母亲正好住在东方医院的肿瘤科，肺癌末期，我想他应该是恰好看见了你们的交易或者是通过某种渠道得知你有幻月想跟你买，买不上药的穷途末路人对你产生恨意。”，陆砚一口气说了太多话，缓了口气又接着说，“我们还查到和你们合作的学院学生，总有一段时间会集体请假，我想，应该是帮你填药去了吧。工厂里的人毫不知情也恰好证明填药的是外人，你一个人不可能做到。这就是我们查到的全部内容。”

    林殊和鼓起掌，“精彩精彩！陆家少爷果然不愧人中龙凤～才这么点时间就查到了这么多。”

    “你夸错了。这些是阿沐查出来的，他拼了命想帮你洗清嫌疑，却越查越多。”

    “是啊，他一直都是这样聪明，我不吃不喝要学一两天的东西，他只要几个小时就行；我努力争取的东西，他轻轻松松就不要了；我费尽心思设的局，他只用了不到三天就能破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殊和抚掌大笑，笑出泪，随手抹掉，“好烦啊，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呢？”，林殊和抬起手、指着陆砚，“你mama让我爸惦记了一辈子，他到死都在念着你。”

    “什么？”

    “没什么。”，林殊和从身后的抱枕下取出一把手枪，陆砚彻底挡住林沐心，“你紧张什么。”

    “我只想知道真相。”

    “真相？”，林殊和点点头，“也行，死之前让你做个明白鬼。药方是我偶然从林深的保险柜里发现的，我去放文件，没想到挪位置的时候带出了一个泛黄的白色信封，信封上写着‘吾兄亲启，罪弟彭枫绝笔’，我有些好奇，就把信封偷偷藏起来带了出去，信封里是幻城的配方和一封信。信里交代了我前面说的这些事。我把配方拿去给周凝，周凝是学生没错，化工系的，现代毒品早已经不靠医学咯。你们猜得不错，药不能大面积做，我只能在他们学校支持了一家实验室，从此那里就是我的工厂。周凝太慢了，我不得不找更多的人来帮忙，那些孩子，我每天给他们每人1万5，他们简直把我当亲爹看。”

    “医院呢。”

    “哦？你不同情那些孩子？他们的人生可都毁了。”

    “都是大学生了，又不是幼儿园孩子，这点承受力都没有简直枉为人。”

    “呵。”

    “医院呢。”

    “最开始我只敢小范围卖，后来有个病人不知道是不是嗑嗨了，竟然拖着半截入土的身子走到了走廊，他们的主任发觉不对劲，说要去院长那里举报我。我和他说这些能卖很多钱，他那个贪婪的目光，啧啧，比阴沟里的老鼠还不如。原本事情到这都很顺利，他帮我散货，我给他供货，为了让他死心塌地帮我当替死鬼，分账都是他六我四。再后来，需求量越来越大，我发现连他自己都在吸食，这样更好，我和他说以后只给他分货，不分钱，呵，傻子，他同意了。”，林殊和恨恨地砸了一拳沙发，“那个蠢货竟然把自己吸死了！事情败露，我不得冒头收拾残局！那个废物！我找到了他们院长，给他分析了我们的市场，他竟然说我痴心妄想？！蠢货！井底之蛙！于是我也懒得解释了，我说我会举报他们医院，他迟疑了，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告诉他这个能让更多的病人愿意来医院治疗，他听了我的，还给我在医院腾出了一间房间做工厂。”

    “闭嘴！别说了！闭嘴！闭嘴闭嘴！”，林沐言攥着拳头冲到林殊和面前给了他一拳，“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贩毒是死罪知不知道！！那些都是无辜的人！他们吃了你的毒，会不得好死的啊！！”

    林殊和一拳挥到林沐心脸上，摇摇晃晃站起来，冷着眼看陆砚把林沐心护在身后，“不得好死？关我什么事呢？是我求他们买的吗？是我逼的吗？我只不过提供了一种选择，买或者不买，选择权都在他们自己手里，究竟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