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父母爱情的开端
从外表来看,瑞香完全不像是会母胎单身的那种人。 他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容貌出众,气质惊人,焕发青春的光彩,还带着懵懂青涩,对下是最诱人的那种要胸有胸,要温柔美丽气质也有气质的jiejie,对上则是清纯美艳,光彩照人的年轻大美人。 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确实母胎单身。 这大部分要归功于和外貌不同,他是一个对被人喜欢感受十分迟钝,做事又过于光明磊落,沉迷学习而错过了许多求爱信息的大美人。当然不是没有人敢于把窗户纸戳破,毕竟即使自惭形秽,人还是很想勇攀高峰的,万一成功了,那将是宏大的胜利。 可是在对感情懵懂迟钝的同时,瑞香在理论上又头脑清楚,告白的人他没有感觉就会拒绝,以至于高中毕业后,到了国外留学,这种社交上的功能障碍也继续发挥了下去。 而且愈演愈烈。 因为瑞香在社交能力上其实没有问题,再加上万家财力地位,瑞香交游广阔,朋友很多,也很擅长游戏玩耍,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人。因此当一个人被拒绝,或者送出信息瑞香没有反应的时候,对方更加难想象得到原因是瑞香不开窍,而只能理解为他没在恋爱中但是有伴儿,看不上自己。 年轻人在大学过得一般都比较混乱,也很随意,一部分人就打消了念头,和别人风花雪月去了。当然还有留下死心塌地的,但追不上也没有办法。 总之,瑞香大学毕业,攻读更高的学位,组建自己的实验室,事业上逐渐成熟,人也逐渐成熟,终于从“我还是处女,到底什么时候会顺理成章地谈个恋爱呢”这种心理到了“不顺理成章也行,但是真的很想体验一下,为什么没有人追求我了”。 他很失望。 在国外的时候整个社交圈都相对开放随意,发出邀请和信号是很自然的事,回到国内社交的画风又变了。其实比起来,瑞香反而更欣赏直接表达好感,直抒胸臆问我能否坐在你身边,能否请你喝杯酒,能否和你跳舞,能否和你睡觉的画风。 回到国内后,他周围的人也从同学,同学的朋友,朋友的同学这种相对比较简单的同年龄人群一瞬间变得五花八门。这些人又都知道他的出身和工作,于是纷纷把他当做难以攀折的高岭之花,追求起来迂回又小心,看起来莫名黏糊又恶心,又很想保持尊严。 也就是说,他们会端着姿态不断炫耀羽毛,拉近关系,讲究个不动声色地让他折服。 瑞香说实话,虽然很想体验一下恋爱和zuoai,但是不想和这些人体验。久而久之,他当然意识到自己在追求者眼里是真的高岭之花,难以追求,但他觉得自己的要求也并不复杂,更不算高标准。 他要的很简单,自然,坦荡,真诚,不冒犯的直白,和对自己的欣赏简单一点。 喜欢他的脸,他的rou体都可以,但在他们眼里,自己不只是个美丽的人,聪明的人,值得平辈相交平等对待的人,还是万家的明珠,他们总是评估他的价值,他的财富,对在瑞香心里与感情无关的因素耿耿于怀,以至于进退失据,说实话那种姿态很难看,比单纯的好色难看一万多倍吧。 瑞香虽然在情爱方面开窍缓慢,节奏更是和别人合不上,但另一方面他这种天然的性格又对旁人的杂念污浊过于敏感,时间长了也就认命,接受了可能自己确实是孤独的鲸鱼,不结婚也没有什么。 毕竟他的生活足够充实,没有爱情,也不想耗费时间应付炮友,经营半天就为了没有后顾之忧地打炮,其实人生还简单点。 就在他看透世事,心平气和之后,瑞香快二十七岁,猝不及防遇到了季凛。 虽然不是第一次相遇,但因为两个人的人生都很充实,所以见面的机会确实不多,之前也不熟,因为混的不是一个社交圈,只会在大型活动上共同出场,但这种活动参与的人多,两人的任务也各有不同,碰面的机会很少。 所以在空旷的楼梯转角相遇的时候,季凛专注凝视他的样子,让瑞香觉得,这过于偶像剧。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通向顶层露台的宽阔旋转楼梯上,男女主角相遇,头顶水晶吊灯光芒璀璨,脚下地毯绵软,手中都还拿着天然水晶的酒杯,一眼万年,荷尔蒙迸射……这不是偶像剧还能是什么? 但他的身体就是不肯前进一步,任由眼前高大,俊美,穿一身手工西装,确实很像偶像剧男主角的男人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将不长的一段距离慢慢吞噬,那眼神也越来越靠近。 季凛的眼神虽然复杂,但也算得上单纯,欣赏,惊艳,喜爱,充斥自信与靠近探究的欲望,却很有分寸地没到猥亵,更足够尊重不是色欲,但毫无疑问融合了关乎性的热度。 瑞香的呼吸慢慢放缓,心跳却逐渐加快,情不自禁抬手撩头发,摸脸颊,肩膀,无意识地以生物本能展示自己的魅力,回以可以更进一步的信号。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什么叫心照不宣,什么叫成年人的信息素交流,表面上看来他们不过是意外碰到的熟人,彼此都很克制礼貌,甚至都没有熟悉到可以开口寒暄,但眼神却与这浅浅的交集完全不同,上演了一出紧锣密鼓,自说自话的互相吸引。 可是瑞香的本能无法告诉他,在对象虽然眼神很有侵略性和更进一步意图,行为最终却很尊重地直到相逢点头,擦肩而过这个程度的交集,他到底应该怎么拉进距离。 出于某种微妙的自尊和矜持心理,瑞香觉得主动去联系,或者转身追着对方是一种很唐突,不够美,无法延续这一刻自己心中那微妙却强烈的悸动感受的行为。 他只好一步一步,慢慢地上楼,到露台去见自己的朋友,只是中途回了好几次头。 当晚两个人其实都很忙,瑞香和朋友们联络感情,热热闹闹,而作为季家的代表与各方大人物周旋交涉,笑意盈盈达成许多心照不宣共识,拓展许多可能性的季凛则纯然是来工作的。 瑞香心不在焉,在这方面又没有经验,只觉得接踵而来的感觉都过于新奇,即使是他的心态一向很好,这种时候也难免体验到了所谓心动后的患得患失,头脑不清,昏昏沉沉。 看来爱情果然是一种病,荷尔蒙就是传染源。 从前他活得清楚明白,很讲道理,但等到自己初尝其中滋味,又觉得从前自己认为不可理喻,难以理解的行为,其实都是有充分的理由的。 身临其境,原来人人都一样。 瑞香没什么经验,真到了这一步,免不得试图问计于朋友,因为让他当做无事发生,照常生活,他做不到了。 朋友在他吞吞吐吐,打了好几层码的询问后,首先是惊讶于你居然也动了凡心,然后就是鼓励他大胆地A上去。毕竟大美人是有特权的,纡尊降贵主动靠近那是极大的荣幸,没有人会给大美人难堪。 恃靓行凶换个说法,其实也可以说是普渡众生。 瑞香还没来得及严肃表示自己根本不会,就被朋友拉到一楼吧台边,借酒传达恋爱经验。简单地说就是要学会下钩子,直接A上去之后要记得进一步,退一步,不能直不笼统地发挥心中的热情,而是要永远记得,感情中需要掌握主动权,保持美好和激情的方式,就是半糖主义。 这种说法对一个母胎单身毫无经验的人来说,属实过于深奥,瑞香半懂不懂,更是根本无法在人群中搜寻到季凛的身影。没办法,他只好暂且打消念头,在朋友被男朋友带走后独自坐在吧台慢慢喝酒。 他长得好,美人滤镜之下,无论何时都显得十分动人,哪怕实际上只是在迷茫地发呆。打发了几波前来搭讪的人,瑞香越来越惆怅。 毕竟也二十多岁了嘛,怎么可能不想试试恋爱和zuoai呢!人同此心,偏偏瑞香在外人眼里是只要想随时都能有一百多个男人排着队求他垂青,却始终没找到一个合拍的对象。现在终于暂时被撩动了心弦,却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世上还有比这更令人感到挫败的事吗? 他甚至开始感到委屈。 下一刻,某个以工作心态赴宴,能摸鱼时就摸鱼的男人不知道从何处而来,坐在了他身边,要了杯威士忌。 瑞香半边身子都僵硬起来,若无其事地抬眼,扭头,看向对方。都在同一个圈子里,陌生其实也不至于有多陌生,可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中平和又深藏暧昧地对视,却也是第一次。 对方看起来比他游刃有余,眼神在影影绰绰的灯光变换中闪烁,像明亮的星星,先是看向瑞香的双眼,毫不退让,彼此匹敌地对视,随后带上些许亲近的意味,对他点了点头,最后就是往下落,看向瑞香湿润的,红艳的嘴唇。 空气一瞬间变得粘稠起来。 方才死记硬背下的撩人要点瑞香已经不大记得,也无比深刻地明白,达成共识,内心悸动,至少在眼前这个案例中,不需要过多的语言,更不需要直白。 当夜,他们就找了个角落接吻了。 瑞香被揽着腰带进阴影里,眼前一片黑暗,手指颤抖着抓紧对方的肩膀,吻比酒更醉人,让他双腿发软,一直在往下滑,被搂着腰固定在对方怀里,吻了又吻。 这种滋味其实更接近梦幻般的艳遇,总之不像是正常人互相试探了解的恋爱开头,比那更汹涌,迅猛,直接,热烈。 可奇妙的是,艳遇也好,绮梦也好,滋味不应该如此贴合心意。瑞香飘飘然地喘息,前所未有地感觉到身体内部似乎被点燃,小腹里面又热又涨,似乎有早已存在的器官在昭示存在感。他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咬着嘴唇犹豫片刻,终究是舍不得这种席卷理智的燃烧,轻声邀请:“要……zuoai吗?” 搂着他的人僵硬了一瞬,在他额角的亲吻也停了下来,挤着他的身体稍微让开了一点空间,像是疑惑,又像是不能拒绝诱惑:“……你想吗?” 到这种时候,既然已经问出口,瑞香倒也镇定下来:“想。” 天时地利人和,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而且对象如此合乎心意,瑞香完全没发现这场面有多像约炮。 当然,发现他还是处女的那一刻,季凛的心情更加复杂,一时间真不知道从zuoai开始的感情,到底是一步到位呢,还是过程错乱。 总之,他们睡了一次又一次,你来我往互相邀请,在并没有告白的同时,又直接地进入热恋的贪婪,只是因为这几近荒唐的随意开端,而无法坦荡直率地讨论彼此到底是什么关系。 确实太尴尬了。 瑞香对两人的欢爱十分喜爱,几近上瘾,就像是迎来了感情上的猝然成长,身体也焕发出强烈的渴望,无休无止地催促他不务正业地与男人厮混,昼夜颠倒地快活,什么都不做地黏在一起,谈天说地,逛街吃饭。 他本来很习惯自己内容简单,规律循环的生活,但是在初夜之后第二天,他就在实验室里拿着手机发愣,原本准备在实验室外面留宿,方便第二天观察实验结果,只有六小时的休息时间,可他花了半小时天人交战,之后就发出了信息:想要。 直白的表达来源于强烈的需求,瑞香确实过于天然系,不觉得这需要很羞耻,如果想要,那就去要,反正他知道对方也喜欢。 这种坦荡的表达实在是个很大的烟雾弹,季凛徘徊在炮友到底应该如何上位,和从zuoai开始的爱情这种定义应该没有问题吧之间,被过于天然直白的情人弄得左右为难。 当然这过程也足够销魂。 他是个擅长鲸吞蚕食,不动声色攻城略地的人,在瑞香掌握了足够的主动权,相信自己的尊重与真诚后,便开始流露自己的贪婪,把瑞香带回自己的住所,留他吃早饭,午饭,晚饭,习惯了在自己这里暂住几天。 之后就是更过分的在办公室的见面,丰富多彩的性爱探索与尝试。瑞香有时候把这当做纯粹的解压,做完之后躺在他怀里喘息,多大的压力和高强度的工作似乎都得到了足够的报酬。有时候则是享受,经历周详的设计,漫长的烹饪,最终得到毁灭意识的大餐,爽到上天。 事后关怀的时候,他瘫在季凛怀里,表现出彻底的依恋与喜爱。 瑞香的坦诚,很多时候只是让这种体验更美,更销魂,更加令人爱不释手。他坦荡,真实,又足够敏感,简直是个惊喜。 伴随着床上花样百出,质量极高的飨宴,两人自然而然地不经语言确认了彼此的恋爱关系和地位,几个月后一步到位。 季凛邀请他去游轮拍卖会,之后在豪华邮轮的甲板上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以盛大的仪式和一枚鸽子蛋钻戒求婚了。 在外人眼里,他们属于货真价实的闪婚,感情深厚到不讲道理,对他们自己而言,也不得不承认,这种过程实在是省略了许多别人眼里的必要步骤,似乎过于不落窠臼。 瑞香不得不承认,不管是科学家属性的平淡理智,还是天生对感情的后知后觉,其实都不是求偶的障碍。自然,世俗认知中的程序,也永远不是必备流程。 他二十七岁结婚,就像是童话的标准结局,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直到永远。这个爱情故事少儿不宜,也很难找出适合在婚礼上回忆的版本。但最终他们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同一种说法。 你我的相爱全出于一片至诚,是一见钟情,世界上只有你一个独一无二的人让我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