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菠萝,君夺臣妻if,1
瑞香十七岁嫁入王家,两年后新帝继位,王家十六娘入宫为妃。 新帝并未立后,宫中除了几个出身高门的高位嫔妃,就是选秀出来的良家美人充实掖庭,一时之间派系林立,互相牵制。荥阳王氏自不必言,瑞香这位小姑虽是女子,不合新帝喜好,但入宫被封为修仪,过了一年又被封为德妃,显然过得不错。 荥阳王氏不必依靠裙带,本就家格不低,五姓七家互为援引,势力很大。但有个德妃在宫中,自然也没人嫌优势太大。而瑞香出身长安万家,自新帝登基之后便屡受恩宠,如今位高权重,因此王十六娘封为德妃之后,瑞香便与王家内眷一同入宫为贺。 他就这样遇到了皇帝。 王十六娘容貌端丽,气度仪态都很好,不过瑞香与王家郎君已经是面和心不和已久,只是王家念及万家,对他多番忍让,因此日子并不难过,暂时还没有到和离那一步——万家虽则备受新帝宠信,但树大招风,并不好嚣张跋扈,直接逼迫王家和离。 瑞香也并不需要与德妃联络关系,只是德妃却需要他,因此又邀他入宫来说话。 因皇帝对后宫也只是平常,德妃宠爱也并不多,因此瑞香离去时,时间就有些晚了,他不得不走捷径从御苑过,谁知就遇到了圣驾。 外命妇入宫穿着朝服,都是青质翟衣,衬着瑞香低头行礼时袖口露出的玉一样白且润的手。他仪态很好,并不乱看,皇帝叫他起来时,瑞香便慢慢起来,正要退下,却听皇帝问:“万氏?既然是来看德妃的,想来是云宸爱卿之子?” 瑞香不意皇帝居然连这个也清楚,又轻又快地抬起眼看了对方一眼,一时失神。 新帝容貌出众,这他早就听说过,只是如此近的距离下,对方那张脸带来的冲击是成倍增加,更何况他是那么俊美…… 瑞香低了眼不再看。他虽然有一瞬间失神,但毕竟已然婚配,自然有该守的端庄,于是屈膝答道:“正是家父。” 看来父亲确然简在帝心。就算是方才那一眼,瑞香也清楚地感觉到新帝是何等雄主,威势惊人,对他一个妃嫔家眷,何须如此和颜悦色,行礼过后还要再说几句话?看在王家的份上不必如此,那自然就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了。 果然,皇帝只是点了点头,声音更加柔和:“万夫人容貌出众,气度仪态更是非凡,肖似万卿,恰如静水。” 瑞香开始觉得不对劲了。骤然提到他的容貌,眼神还围着他打转,他又不是没有结过婚的闺阁公子,哪里感觉不出这里面的奇怪?因此,他心里一惊,就不敢再多话了,又一屈膝:“陛下谬赞,臣妾岂能与父亲相比?天色已晚,臣妾该出宫去了,就此告退。” 幸而皇帝也并不阻拦,瑞香终究还是离去了,走出许久,瑞香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回头。 夕阳下皇帝的依仗已然远去,但今日的惊鸿一瞥,却让他久久难忘。瑞香心中滋味复杂难言。那人一代雄主,艰难登位,胸怀韬略自不必言,瑞香是不会将他看做色令智昏的人物的。 但他的感觉也做不得假,落在身上侵略性的目光,和语气之中诡异的暧昧亲昵……瑞香不敢蒙骗自己,只好回了自己居住的京郊别院,安慰日后少入宫,小心不要碰到皇帝就好。 那是皇帝,美人无数,怎么会过于执着?遇到了多看两眼,瑞香作为臣妇能怎么样?但见不到了,也不至于如何挂念。时日长了把他忘了,那就好了。 谁知,一两月后,德妃又来请瑞香。王家人也和颜悦色,满脸为难,暗中透了个底。原来还是想借他万家的势,舍不得这门姻亲。瑞香身在王家,总不能不敷衍。回家与婆母说了一会话,出来时便遇到夫君。 二人相对,都无话可说,瑞香打过招呼,就站着不说话了。 王郎也沉默许久,道:“要入宫去了?十六娘可好?去了,记得代我问候一二。” 瑞香不动声色,答应下来,二人就此分开。 说来,二人也是门当户对,父母定亲,一个是青年才俊,一个是闺阁闻名,婚后本该般配和谐,到了这一步实在匪夷所思。但瑞香想起新婚之夜,至今只觉得屈辱,痛苦。王郎更是每每提起便十分恼怒。二人都知道这桩婚姻不止是两个人的事,倒是未曾对外说起过,只说是不合。 王家也是无法,只好容许瑞香住在别院,以养病清修为名,避开了丈夫。 横竖王郎婚前便有姬妾婢女,子嗣上不需要瑞香也行。而瑞香能躲开他已是万幸,也不管他如何风流,二人在外看来,说不上夫妻恩爱,但也不算这长安门阀之中最差的一对。更因为父亲颇受重用,万家门楣重新焕发光彩,瑞香也并没有吃什么苦。 他更不怕丈夫冷落。 进宫后,瑞香只觉得怪异。德妃态度虽好,但也说不出什么有意义的话,左不过是联络感情。但联络感情,何必这么急?横竖德妃其实也很难指望得上他做什么,又为何非要他进宫来看自己? 难道真是因为寂寞? 总之,一日无事,瑞香这回留了个心眼,猜测上次之所以撞上皇帝,还是因为太晚了,皇帝大约也是忙完了,闲来无事游览御苑,或者是去某个妃嫔处。这一次他走早一些,不抄近路,总不至于还是撞上? 谁知,走到半路,瑞香被人截住了,白面无须的斯文内监态度柔和,却不容违抗:“夫人,请随奴婢过来,奴婢的主人吩咐,夫人入宫半天已然劳累,不若休憩片刻再走。” 瑞香不敢,但再怎么说,他也是命妇,在宫里虽然不能放肆,但有父亲如此,也不必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淡淡答道:“尊主人心意,妾身心领了。只是时间已晚,不能再留,还请大伴让我出宫去吧,否则,恐怕家中担忧。” 那内监被他如此冷淡地顶回来,倒也不生气,只是抬手一指目光能看清楚的一座楼阁:“夫人误会了,奴婢的主人并无他意,只是要请夫人阁中休息片刻。禁中规矩森严,夫人身份非凡,主人怎会令夫人担忧?” 事已至此,瑞香也不好再做争执,他虽不相信这内监的主人,却也知道撕破脸皮没有好处,且对方的话还是很对的,这是禁中,对方的主人又显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至于做出什么,最多不过是说话罢了,他不去便不放他离开,如此纠缠总不是办法。不如过去见招拆招。 于是,他便往这座精巧的楼阁而来。 此处不算偏僻,瑞香虽然紧张,但也并不害怕,入得楼阁,却发现其中铺着厚厚锦毯,陈设下靡丽奢华的几案坐榻,香炉屏风,又有茶水点心,显然是十分精致的待客之所。 那内监请他坐下,把他带进宫里的丫头留在外面,就让他静候了。 阁中很安静,瑞香无心吃点心喝茶,默默端坐,一语不发,姿态看起来颇有几分端严,但容貌出尘绝美,又令人心痒,皇帝暗中看了片刻,便慢慢走了出来。 瑞香大惊失色,立刻起身:“陛下何故在此?!” 他不蠢,原本想的是后宫嫔妃得知自己和王家不合,想要利用这件事打击德妃,毕竟皇帝登基后因为后位虚悬,宫中并不平静,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皇帝在此守株待兔! 他果然还是大意了! 皇帝缓慢走到他面前,态度依然很和气:“夫人何须害怕?朕不过是听闻德妃请你入宫,想起上次相见还没说过几句话,念及万卿,所以想再见夫人一面,有话与你说罢了。” 然而,他相貌如此,看起来又怎么会是和气的人?何况念及他的父亲,为什么非要和他说话?瑞香是一个字也不信的,却不好逃跑或者呼救,毕竟对方是皇帝,于是只好强撑着镇静,谦卑答道:“臣妾不过一介寻常内宅之身,于江山社稷无益,有何处值得陛下屡屡垂问?陛下……” 他不敢动,皇帝却动了,不管他在说什么,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又用另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肩膀,凑得好近,轻声打断了他:“夫人好美,自从上次见你一面,朕便不能忘怀,只想再见你一面。” 瑞香恍然大悟:“是你……您让德妃召我入宫?”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掉进了罗网?! 瑞香再怎么,都想不到皇帝居然如此心机深沉,势要再见自己,不惜利用德妃。他一时间羞窘恐惧异常,只想挣脱。皇帝用力不大,因此瑞香很轻松就脱离了他的控制,转身就跑。 然而,二人力量悬殊,没跑几步,瑞香就被拦腰抱起,往里而去。 如此发展,瑞香魂飞魄散,被放在里间窗下小憩所用的窄榻上,已然惊吓十分,忍不住流下泪来:“陛下,放了我吧,这……这样不好……” 他怕,又深知皇帝准备周全,不敢高声。这周围肯定全在皇帝掌控之下,而他还是要名节的,被人发现,最难做人的是他,所以他也只有哀求。 皇帝搂着他,见他又怕又恨,一双眼含着泪清亮美丽,眼泪滚过嫣红唇珠,一时间竟然有些把持不住自己,忍不住在他身上一嗅,搂得更紧:“别怕,我不过是和你说说话,万夫人,你若乖顺,我便不碰你,如此,你也不算坏了名节,更无须恐惧,可好?” 瑞香明知他的话算不得数,然而即使婚后他也没怎么被男人近过身,这时候嗅到皇帝身上略带苦涩,回味绵长的龙涎香,被他男人的体魄包围,瑞香居然身子发软,有了异状。他一时惊慌失措,只得顺从:“那,那你先放开我。” 皇帝明显是不舍的,但终究慢慢放开了他。 瑞香怕得腿脚发软,又让他坐远些。 皇帝依然听从了。 瑞香头晕目眩,扶着榻沿坐起身,泪痕未干,神情惶惑:“陛下乃是明君,臣妾自问亦非祸水,何故如此执着?罗敷已嫁,终究无缘,承蒙厚爱,愧不敢当,陛下到底为何,做出今日不智之举?” 他终究饱读诗书,不是遇事只会慌乱的人,知道皇帝抱负非常,城府又深,到底还是存着讲道理让对方放弃的想法的。 皇帝却只是坐在不远处贪婪地看着他的脸不放。瑞香深觉羞耻,恨不得遮住面容,却始终无法,只匆匆擦干眼泪,低头如泥塑木雕般,不给出任何反应。 片刻后,皇帝柔声答道:“你自然不是祸水,我也不知道为何,只是那日见了你,便觉得你实在美丽,时刻怀念,总想再见一面。我并不是急色之人,更不是滥情之人,只是在你身上,难以自持……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你已然婚配,在我心里这虽然不算什么,我却不舍得你为难,是不会逼迫你的。只是陪我说说话,不好么?” 瑞香面上不动声色,冷淡以待,实则心中已经颤抖起来,无法克制。他确实已经婚配,但新婚之夜糟糕万分,王郎又是没有耐心之人,见他觉得痛楚不愿与自己敦伦,时间一长便寻了别人,瑞香更是印象极差,再也不敢尝试,又对丈夫心灰意冷,也便回避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甜言蜜语哄着,对面那人又是皇帝,目光炙热却也轻柔,一时间方寸大乱,只知道摇头:“这……这是不对的,我并无红杏出墙的心思,也当不起陛下的错爱,更何况还有德妃……这般复杂的情形,于陛下又有何益呢?” 说着,他再度起身要走:“臣妾还是该尽快回去,日后……日后再也不必见了。” 然而,说什么道理都无用,见他要走,皇帝便不再配合,一把将他抱住,态度极其热烈,却又不顾伦常:“我倾慕夫人,自然不会轻易干休。夫人,你与那姓王的并无情意,他在外寻花问柳,你即便红杏出墙,又有何对不起他的?” 一句话说得瑞香居然无言以对。 虽然这很不对,但瑞香不是天真的傻子,豪门之中夫妻各玩各的也并不少见,何况他若是愿意,对象还是皇帝,如此出众,如此俊美,说来他也不亏? 瑞香一时迟疑,便被抵在雕花槅门上,皇帝一手珍爱地抬起他的脸,另一手紧紧搂着他的腰,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将他的两瓣软唇,一条嫩舌当做佳肴品味。瑞香骤然被他轻薄,魂飞魄散,立时僵硬,反而被借此机会尝了个彻底,反复侵犯,再要反抗,已经来不及了。 许久,他的嘴唇才被放过。 瑞香气喘不止,眼泪滚落。皇帝仍然不肯放开他,怜爱地吻了吻他的泪,声音沙哑:“他置你于不顾,让你独居京郊,你又何必留情?方才那样,你不舒服么?” 此言颇有引诱之意,但瑞香却无法反驳。方才自己的反应骗不了人,而皇帝是风月老手,撒谎又有何意义?他闭了闭眼,试图推开皇帝:“不,不行!” 皇帝此时却不肯放手了,态度比先前骗他柔顺的时候强硬许多,掐住他端庄朝服下纤细的腰,在他耳边低语:“朕虽不爱强求,但却十分自信,万夫人,你这般美丽出众,你的丈夫不会欣赏,自然不能怪旁人替他欣赏,对不对?你若是尝过了情爱滋味,又怎么会不想要?” 说着,一手上移,捧住了瑞香一侧rufang。 他羞耻万分,剧烈颤抖一下,抬手就要掌掴,然而面对皇帝的脸,却下不了手,更不敢真打,只好用力挣脱,转头就跑。 阁门关着,瑞香一时间打不开,而皇帝慢条斯理出来,却不急着逼迫他,而是叹息:“你衣裳乱了,不好此时出去。既然你不肯,我也不忍心教你痛苦,如此,我先离去,等你整理好了再走也是不迟。” 瑞香被他骗过,不敢再相信了,然而警惕地目送他真的从暗门离开之后,他也不得不信了。 几乎瘫软在地上,瑞香喘息好一阵,这才起身自己先整理一番凌乱的朝服,随后整理表情,擦去泪痕,这才叩门叫人。皇帝大约留下了旨意,那内监居然十分殷勤,带人服侍他摘了朝冠,洗脸梳头,重新整妆。 宫中用度精致华贵,瑞香面对琳琅满目的闺阁用物,一时间心绪凌乱。 只有他自己知道,想要掌掴皇帝的那一刻,是他最惊慌恐惧的一刻,因为皇帝碰了他的身子,而他瞬间软了,小腹一阵发热,下面……竟然有了感觉。 瑞香以指尖沾了一点红润胭脂点在唇上,神情愣愣,望着镜里目光如水,面色忽然泛上一层薄红,竟然无比陌生的自己,忽然闭了眼,心生绝望。 偷情之事,终究无法强求,只有他动了凡心,有了欲念,皇帝才会成功。那人不屑于强逼,但却长于引诱,瑞香隐隐觉得,这罗网至此,还不算彻底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