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渴雨露成玉出绝招,生愤恨皇帝施yin虐
皇帝当然不知道自己对瑞香,已经不止是情理之中的好。 他这一辈子就没经历过什么像样的感情,和公主也好,和其他人也好,都是风雨动荡中的际会,又不喜欢前头王妃,从没有经验,世上还有这种真情实感留下的地步,可以让他心无旁骛,只想着要把好的都留给瑞香。 宫里所有人都绕着皇帝转,但一个皇帝一生,能预见一两次一片痴心,已经很幸运,更不要提两情相悦和善始善终。 当年,皇帝的生母宠冠六宫,煊赫夺目,最终半途陨落,就是他心里极深的一个印象,好似划破长空的陨星,轰然一声大响,宣告他皇后之子身份从荣耀变作短处,被人一戳就痛。 他不惯于对人好,更不惯拿出真情,甚至有时候自己有点真心,也并不觉得那算什么,倘或真的觉得自己动情,或许反而要忍着,掐断。 所以此时此刻,对瑞香就是最好了。 他身子越来越重,宫里也难得没有什么事情,人少,年节更好过,何况他今年还有孕,所以一下雪就不再出门,满宫上下都很安静。 大家都安然了,就有人不痛快。 成玉多日未曾见到皇帝,又听说外面越来越多的新人一个个出头,心知或许是自己已经露馅了。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露馅的,实则也不关心,只一门心思想着该怎么得逞。外头的人越来越多,他又不能出去,再一年一年的长大,时间就变得很紧迫。 他怕自己到最后落在皇帝眼里也不过是个侄子,那他一生唯一所求的男人,就再也得不到了。在与皇帝勾结之前,成玉并没有做过一件自己想做的事。他出生是个错,性别更是个错,先帝对他严苛至极,却又不放在心上,为了保住秘密,成玉也没有生母,人生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居然是皇帝登基之后。 虽然不能出去,也不见外人,可他本来就不能出去,本来也不见外人,所以这根本没什么所谓。只要想一想如今叔父就住在不远处,还回来看他,成玉就觉得心头发热,很知足了。 宫外的世界他并不好奇,也不想知道,恨不得捂着耳朵躲进皇帝怀里去,躲一辈子。 可要博得皇帝的怜爱和宽容太简单,反而要他不再怜惜自己,把自己当个长大了的人看待却很难。成玉冥思苦想,却苦于没有任何经验,实在想不出。他茶饭不思,又时常因为外头的消息而大发雷霆,没过多久,身边的人反而再也忍不住了。 如今,成玉身边倒是多了不少忠心的人,来的第一天就知道,伺候不好殿下,他们是要死的,绝无其他机会,于是倒很死心塌地。 成玉要药粉,是有人知道的,他夜里和皇帝睡在一起,也是有人知道的,他的心思本来就瞒不住。如今成玉越来越暴躁,动辄发怒,想也知道,虚假的平和是维持不了多久了。 有人想要出头,觉得成玉和皇帝的联系越深,地位就越稳,于是给成玉出了个主意。 某个雪夜,成玉依计而行,叫人往独自睡在前面的皇帝那里去,说自己闹起来了。他最近虽然动静很大,但却心虚,没再叫过皇帝过来,所以倒还管用,皇帝果然来了。 内室点了足足六个薰笼,简直是热,皇帝一进来觉得燥,许多人等在外面,惴惴不安,显然是不敢进去。皇帝也不多问,脱了外头的斗篷,缓步进了成玉的寝室。 他虽年轻,却不爱富丽堂皇,总觉得不安心,所以这里陈设倒是简单,疏阔。东西全都造价不菲,床正对着窗下妆台,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一水的紫檀木,颜色黑沉,只有帐子是暖融融的颜色。 成玉倚在桌边,一手支颐,一手举着细白瓷酒杯,醉眼朦胧往自己嘴里灌,蹙着眉,很嫌弃酒味的样子,脸发红,整个人摇摇欲坠,透着醺然醉意。他醉眼朦胧的,这一杯就全数倒在了脸上,又洒在了衣裳上,不悦地看着酒杯。 皇帝转过屏风看清楚他的样子,就站住脚不再向前,默不作声看着成玉。他喝了酒不算什么,却只穿着一件绣着一年景的纱袍,领口整整齐齐扣在颈子上,袖口略窄,盖着半个手背,只露出纤细修长的手指,一本正经,甚至十分保守的样子。 可纱料轻薄,哪怕这件袍子层层叠叠十分飘逸,也仍然清清楚楚透着rou色。 所谓一年景,乃是一种纹样,有四时节物和桃花、杏花、荷花、菊花、梅花等四季花卉两类,如成玉身上这一件,就绣满了四时花卉,且每一层都有所不同,堪称花团锦簇,热闹缤纷,庄重华贵。 但那是在别的料子上。 听见他进来,成玉含着泪抬起头,又见他不动,就自己站起身,行动间微微一晃,身上纱袍就无风自动,飘逸若举,于繁花锦绣之中将他青涩柔软的身子纤毫毕露展示出来。这衣裳虽然华丽,但却无耻,无论是两个娇小嫩乳,还是下身,全都不曾绣满遮住,反而以绣花衬托,有意无意弄得异常显眼。 成玉本来就极美,身上颇有一种承袭自生母的柔弱艳质,未曾长成,十分青涩,更加诱人。偏偏他性情执拗又无情冷酷,无端生出一种怨毒的妖艳,偶尔面无表情,更是惹人动容。 何况他现在,几乎等同于赤身裸体站在繁花之中,一幅酒醉之后弱不胜衣的模样,泪光盈盈,腿软如绵向着皇帝走来。 “叔父……”他的脸红似云霞,声调却凄凄切切,伸出一只手来似乎要抓住什么,好似皇帝要是不给他什么,他就活不成了一般,颤巍巍叫了一声,并不挨近,只是要哭不哭,噙着眼泪看着他:“你总算是来了……你若是不要我了,我就……我就再也活不下去了……求你,求你,别不要我,我说过,什么都肯给你的,为什么,为什么你却什么都不肯要?” 他的心眼,自然是比不过皇帝多,因此只知道自己露馅,并不知道究竟是哪里,索性也不再掩饰。皇帝不曾后退,不曾见了他这幅样子就走出去,那就算是有戏,成玉忙忍住泪光走过来,往他怀里一扑,呜咽起来:“我早知道的,我的命不值钱,父皇是恨死我了的,你也……你也没必要一定救我,若是当初你杀了我,我一定不会怪你,可你既然救了我,疼我,为何不疼到底呢?我就是下贱,我就是没有你活不了,你当我在赌气,可这是真的,天下再大,只有你一个人对我好,我只有你了……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明知道我离不得你了,偏要把我扔在这里,不闻不问呢?我想见你,都不敢,我怕惹急了你,你就再也不许我见你的面了……你外面那么多人,除了皇后,还有这个才人,那个美人,你多热闹,多快活,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见了你,才像是从死了变成活着……你知不知道,我宁愿当你的妃子,当你的丫头,当你的奴婢,也不想当这个殿下了,这有什么意思?皇帝我都不稀罕做了,这个什么殿下,又算得什么?我心里只有你,只有你,忘了、忘了那些吧,当我是不认识的人,让我留下吧,别让我走得更远了……我真的受不了……” 他一说话就哭,哭得越来越厉害,情真意切,早忘了想好的话术,一股脑把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这身子本来就弱,一哭就上不来气,又哭又说,就赖在皇帝怀里,皇帝也不敢放下他了,只好急忙把他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免得他站不住倒下去。 成玉抓着他的衣袖不肯放手,埋在他怀里死呀活呀说了好几遍,胡话都说到了要给他当奴婢。 皇帝拿着帕子给他擦眼泪,心里苦笑。嘴上说是一回事,可成玉确实受不了这种苦头,这幅身板若真当个奴婢,怕还不等到他身边就不行了。 如此炽烈的表白,皇帝太难不想到此时身在千重关山外的季威之。他对成玉无所期待,都不愿意来者不拒,接纳对方的感情,何况是一手带大,寄予厚望的兄弟。两人本该并肩而行,山河壮丽,现在却……只有痴男怨女,和冷漠如冰。 既不能回到过去,又不能让季威之忘了,只有远远隔开。 可成玉……就在眼前,也实在没有理由。成玉一生本来就欢愉极少,常年朝不保夕,总有殒命的危险。现在虽然得到了该有的娇养,可性子已经改不过来,将来也没有多少幸福可言。 他若只是一时兴起,皇帝倒不怕拖着,或许后来成玉就不再想要了呢? 但他情根深种,甚至已经到了以死相逼的地步,皇帝就在心烦意乱中多了一种缓缓渗透进心里的震惊和迟疑。 震惊于成玉的专情决绝,迟疑于他总是不想让成玉真的闹死闹活的。 他没将成玉当做自己的孩子过,但确实疼惜他。可成玉毕竟是前太子,身份微妙,绝无可能获得自由,也就不能出宫。找几个人随便给他玩弄……皇帝从没想过这个办法。 成玉身份尴尬,但却尊贵,叫任何人来都只是玷污与折辱,不说成玉能否接受,皇帝自己想一想就愤怒了。他一向是以自己的身份为傲的,自然不觉得成玉能够随便打发。 何况,他清楚自己心里对成玉,确实是有那么点……或许不止一点意动的。 不止年轻漂亮,皇帝向来很难拒绝与自己有血缘关联,且真心爱自己的人的。承庆长公主的特权,和对季威之的心意大发雷霆,不都是由此而来? 成玉哭了一阵,就吐了出来。 他没吃什么东西,更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吐出来也只是酒水罢了。皇帝早知道他喝了酒会不安稳,见势不对就叫人进来,伺候着成玉吐完了漱口,始终把他搂在怀里。又叫人拿清水来,自己喂给成玉喝。 片刻,人都退出去了,成玉也清醒许多,察觉皇帝还搂着他,而自己也不再能够借酒装疯撒娇撒泼让对方屈服,立刻不安起来,低着头一声不吭,动也不敢动。 皇帝也知道,这或许就是最后的时刻。他终究是长辈,该考虑更多的,于是只在心里轻叹,揉了揉成玉特意梳好的堕马髻一侧,问道:“你想好了?” 堕马髻婉转风流,颇有妩媚之态,与成玉容貌中的妖艳相辅相成,却是成熟妇人的装扮,更反衬出他年纪尚小,幼嫩的诱人。 成玉心中紧张,却不敢表现,唯恐他后悔,斩钉截铁答道:“我想好了,我早就想好了,我生了这幅身子,没有别的用处,若是能留住你多看我两眼,你就……你就拿去吧!” 他小时候见了太多后宫争宠,甚至春宫yin戏,以至于生出厌恶。如今虽然逐渐长成,想到皇帝就春心萌动,身子也跟着悸动,但说到底并没有尝过欢爱滋味,更不晓得有什么好快活的。 但如果压在他身上那人是皇帝,能用对承庆长公主的声音同他说话,那他就别无所求了。 他时常梦到那几句话,轻佻,亲密,又带着深埋在声音里并不明说的信任,真诚,快乐。 为什么他不能是那个人呢? 成玉不能服气。 他抬起头,望着高大的皇帝,整个人都趴在他胸前,忍不住发急:“我已经长大了,叔父,我心里再也不能有别人了,迟早有一天,我是再也忍不下去的,我知道你疼我,为我好,若是真的为我好,就别再躲着我,远着我……,你瞧,我难道不美吗?” 他说着,就去解自己的扣子,仰起头从脖颈开始,三两下就扯开一大片纱料,露出小半边肩头,一大片胸前肌肤,赛雪欺霜,明晃晃映着灯。 皇帝见之心惊,又莫名涌上怒气,伸手一把握住衣领,不让成玉扯开,心知今日就是最后的时候了,他终究是要亲自夺走血亲的贞洁。 偏偏成玉渴望已久,见他接手,双手都被他攥在手心里,怔怔不动了,眼里渐渐有了柔软春情,颇觉意动。 他虽然承认下贱,但到底只是说说而已。皇帝怎么受得了尊贵如成玉,天天想着被人cao逼cao屁股的事?即使想的那个人是自己,也实在是太自甘堕落了。 见成玉目露期待,皇帝微微闭了闭眼,旋即睁开,立刻变了个人似的,多了成玉未曾见过的威严:“你如此美貌,如此尊贵,却偏偏内心如此下贱,整日念着被男人cao的事,既然如此……你若能受得住,我也舍得给你。” 成玉闻言,已经明白自己要心愿得偿,顾不上别的什么,立刻就要赌咒发誓自己受得了。皇帝却不听他说话,不等他吐出半个字就抓住他的腰,把他整个人提到了自己膝上,捏住成玉的下颌,低头咬住了成玉吐着唇脂,艳丽如樱桃的嘴唇。 成玉就这样丢了自己的第一个吻,他也不能顾及,只闷哼一声,整个人就软了下来。